可爱的我你不想要吗——樊清伊
时间:2018-09-09 09:21:39

  “不!!!”胡木一把推开高山,几乎是爬向祁贺,她手足无措地大哭,想要碰祁贺的手,却不敢碰。
  视线模糊中,她听到祁贺声音微沉,低低的,让人难过。
  “胡木,胡溪的事,我欠你一句对不起。”
  胡木不停地摇头,“和你没关系,我早就说了和你没关系,为什么你一定要这样为难自己呢……”
  她哭的不能自己,好像心脏都在抽搐,这种感觉让她错以为回到了三个月前。
  三个月前。
  胡木和胡溪是三年前来的莞城,妈妈很早就病死了,爸爸给人开车出了车祸,姐妹俩得了一大笔赔偿金。
  为了照顾胡溪,胡木辍学学做生意,当时莞城忽然刮起纹身的风,她自己也还算感兴趣,便报了个速成班。
  只有半年时间,便开起了店。
  这一开,就是三年。
  她的店就在学校附近,经常有一些混混流|氓来她店里找事。
  一次两次,胡木都忍下了。
  后来有一次,胡溪放学在她店里吃饭,有人进来看到白白净净的胡溪,起了脏心思。
  胡木二话没说抄起刀就追了出去,从此一站成名,再也没有人来光顾她的生意。
  也是这个时候,她认识了贺岩,以及贺岩这群人,包括祁贺。
  他们几个没事喜欢在胡木店里玩,抽烟,喝酒。因为人脉广,也给胡木拉来了不少生意。
  胡木当时万万没想到,她只是想撵走那些想要脏了胡溪的人,却不想迎来了葬送胡溪的人。
  自打胡木认识祁贺,祁贺给她的印象就是坏,不是那种令人恶心的坏,而是令人心痒的怀。
  他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勾人心神。
  话虽然不多,但嘴巴很欠。
  胡木最喜欢看他们几个男生抽着烟打游戏斗嘴,每一次祁贺都是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长腿架在茶几上。
  嘴角始终都挂着一抹若有似乎的笑。
  她能看到的,胡溪自然也看得到。
  胡木从小就话少,平时也很少关心胡溪,她似乎忘了一件事,虽然胡溪是学生,可也到青春期了。
  升高一的,他们几个男生因为户口分到了一个学校,而胡溪则是凭本事考上他们在的学校。
  有一次他们几个为了庆祝能继续在同一所学校苟三年出去吃饭,当时胡木店里有客人,便没去。
  晚上胡溪回来,偷偷摸摸拉着胡木说悄悄话,“姐,祁贺有一个弟弟诶。”
  “嗯?”胡木还真的有些意外,认识三年,她从来没有听任何人提过祁贺有弟弟。
  “我也很震惊的,我们今天见到了。”胡溪说,“很狗血的,听说是同母异父,祁贺小学毕业那年他爸才发现的。”
  胡木听了又震惊又有些恍然大悟,原来祁贺的性格不是和她一样是天生的。
  “而且啊,他弟弟身体不好,听说有先天性心脏病,还有什么低血糖乱七八糟的,总之是一身病。”胡溪口吻里全是嫌弃,“白的像个吸血鬼一样,看着阴森森的,不知道是不是常年住院的原因。还有啊,我怀疑他神经也有病。”
  胡木:“什么?”
  胡溪:“哎呀就是神经病,你不知道今天他见到祁贺发了一通脾气,说什么空气都脏了,见到了恶心的人。卧槽我都惊呆了,这什么中二话啊。更让人恶心的是,祁贺妈妈居然二话没说,推着他弟弟就走了。对祁贺连个眼神都没给,不过祁贺也挺冷漠的,好像跟没看见一样。”
  胡木听着听着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小溪,你……”
  “姐,其实……我好像喜欢祁贺。”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也同时沉默。
  胡木“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之后的胡溪,渐渐陷入一种奇怪的心情,她每天都很开心,却又很失落。
  胡木以为是她对祁贺的感情太重影响了个人生活,正打算趁着十一假期和她聊聊。
  谁知道胡溪一句话也没听进去,反倒一整晚都在兴奋失眠,第二天晚饭前打扮得很是明艳地离开了。
  胡木以为她有约,便没放在心上。
  直到时间越来越晚,胡溪的电话也关机了。
  胡木想要从胡溪的日记里找一些蛛丝马迹,却在柜子里翻出了一大把信件。
  每一封信件都是情书,上面表达着对胡溪的各种爱意,而每一封的落款人,都是祁贺。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第一眼的时候,胡木就觉得这人不是祁贺,胡溪被骗了。
  再联想一直联系不上的胡溪,胡木立刻给祁贺打电话,说明了情况以后,祁贺和一群人赶到店里。
  祁贺看到信件的第一眼就给安辰打电话。
  安辰接通以后,话都说不清楚,“祁贺,祁贺!”
  祁贺隐隐约约听到有女生撕心裂肺的大叫声,他大吼一声:“你他妈把胡溪带到哪去了!”
  “有、有人……”安辰说话断断续续,好像喘不过气来,“有人强jian胡溪…”
  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方寸大乱。
  都是未经大事的人,哪里知道遇到这种事该怎么办。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贺岩,他打给自己家的技术管理员,让他定位安辰的位置。
  所有人疯一样的赶过去,可是已经晚了。
  破旧的毛坯房里,胡溪近乎赤luo地躺在地上,她目光空洞地瞪着房顶,脸上的泪痕早就干了。
  指甲也全部断裂。
  安辰脸色苍白地卷缩在角落里,他脸上有伤,腿也被碎酒瓶划伤。
  胡溪听到楼下有人在喊她的名字,终于有了反应,她颤抖着双腿站起来走到安辰旁边,看着安辰的眼睛。
  “你不是说要带我来找祁贺吗?”
  安辰喘着气,“对、对不起。”
  “你骗我。”胡溪一字一句,声音却小的可怜,“那些信,是你写的对不对。”
  安辰抓住胡溪的手,“对不起,今天的事,是意外,我只是……只是想见见你。”
  胡溪一点点掰开安辰的手指,在楼梯响起声音的时候,爬到窗口,纵身一跃。
  楼房只有三楼,摔不死人,胡溪太冲动了,也没考虑好。
  可庆幸的是,楼房旁边就是马路,马路一侧冲过来一辆大货车。
  胡溪穿着白色的裙子,撞到了大货车的玻璃上。
  当时胡木就在一楼,听到声响跑了出去。
  货车碾碎了玻璃瓶,碎碴子崩了过来,划伤了她的眼睛。
  视线瞬间变红,胡木愣愣地跪在地上,一时间分不清楚,这些红色,是她的血,还是胡溪的血。
  之后的所有流程胡木都很娴熟,她才刚刚二十岁,却亲手送走了一个又一个家人。
  她关了店,回了老家。
  再回来,就听说祁贺按照安辰的录像,找到了当时欺负胡溪的每一个人。
  其中有一个,就在一中,那个被胡木拿着刀追过的人。
  叫刘盛。
  那天刘盛和朋友喝酒,出来撒尿的时候看到了胡溪和安辰。
  他不认识安辰,只是看到胡溪和安辰起了争执,酒精上头,便叫了几个朋友把两个人连拖带拽弄到了毛坯房。
  最开始,刘盛没想怎么着。
  只是胡溪太漂亮了,肮脏的环境把她衬托成一朵洁白的圣花。她摔在地上,大衣敞开,丝袜被划开,露出了裙摆里的光景。
  都是对情shi似懂非懂的少年,看到这些一时没忍住,便动了歹心思。
  期间安辰电话响了,刘盛这才才惊醒,看到被朋友压在身|下,宛若一具死尸的胡溪,连滚带爬就跑了出去。
  紧接着,刘盛身边的人朋友,一个接着一个莫名其妙地断腿,断胳膊,然后被送进监狱。
  刘盛是最后一个,在学校的厕所里。
  祁贺把他摁进了粪池,几乎弄残了他的老二。
  最终刘盛以强jian罪入狱,祁贺因打架斗殴被勒令退学。
  期间,祁贺的妈妈找过祁贺一次,因为当时胡溪出事的时候,祁贺没有第一时间管安辰,而是去管一具已经凉透并且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
  祁贺的妈妈拽着祁贺的领子,“你怎么能这样,他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活!”
  如果说以前祁贺对他的妈妈还有一点念想,那件事之后,就再也没有了。
  他面目表情地看着妈妈发疯,最后抱着他哭。
  这画面被医院病房的安辰看到了,他摔了医院所有能摔的东西,在妈妈进来的时候大喊着让祁贺滚,滚出莞城。
  祁贺滚了,滚到了花城。
  滚到了记忆中,那个让他有温暖的地方。
  连带着,胡木也来了。
  她如今孤身一人,在哪都是生活。
  更何况,她知道,并且清楚,胡溪的执念是什么。
  她以为,至少在这几年里,她能一直保留着胡溪的执念。
  只可惜,胡溪没有福气。
  胡木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眼前祁贺受伤和胡溪躺在血泊的画面挥之不去。
  良久,她才抱住脑袋,眼泪滚滚而流。
  *
  学校。
  上课铃刚刚响起,祝南星和周舒彤就开始坐立不安。
  他们忘了,这节课是自习课。
  往常的自习课不会有老师来,可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原纯来了。
  手里还拿着一沓单子。
  “这是体测的单子,发下去每个人填一下。”原纯说,“安怡上来讲一下怎么填。”
  安怡说了句“好”,然后把单子接过来交给了乔莹莹,“莹莹你帮我发一下。”
  乔莹莹点头 “好啊。”
  祝南星和周舒彤一听是乔莹莹发,顿时就懵了。
  打掩护找死对头,这不是开玩笑吗?
  等乔莹莹绕了一圈发到祁贺这的时候,周舒彤一直小声叨叨:“完了完了完了……”
  “乔莹莹,祁贺的先给我吧。”祝南星说。
  乔莹莹看了一眼祁贺的空位子,又看了看前面的孙杨,“他们俩呢 ?”
  “上厕所去了。”周舒彤面不改色地说。
  乔莹莹“哦”了一声,“那一会儿让他们来找我,别放丢了。”
  说罢转身就走。
  周舒彤气的牙根痒痒,她抓起卫生纸在手里揉,“艹,气死老娘了!她就是故意的 !”
  祝南星抿唇,心里很担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果然等安怡讲完以后,收单子的时候问了一句:“还有谁没交?”
  乔莹莹说:“祁贺和孙杨。”
  原纯闻声看了看这两个人,这才注意到位子是空的,“他们人呢 ?”
  周舒彤还没回答,就听乔莹莹说:“上厕所去了。”
  原纯扶了扶眼睛看后黑板上的钟,“这都半节课还没回来 ?李浩,去看看——”
  “老师!”周舒彤忽然站起来,“他们没有上厕所,祁贺有些不舒服,孙杨陪他去医务室了。”
  “不是说上厕所吗 ?”乔莹莹当众反驳。
  周舒彤咬牙微笑,“没有啊,谁说的 ?”
  乔莹莹没想到周舒彤居然敢当着老师的面撒谎,一时间气红了脸却又无法反驳,她忍不住攥进了手中的单子,“好吧,那下课让他们来我这拿。”
  周舒彤表面微笑,心里骂娘。
  下课后,祝南星第一时间就是跑到厕所给祁贺打电话,周舒彤则是坚持不懈地给孙杨打电话。
  电话刚刚接通,厕所就进来了一个人。
  是乔莹莹。
  看到乔莹莹的那一刻,周舒彤和祝南星双双挂断了电话,然后钻进小隔间。
  等时间过去差不多了,两个人才出来。
  哪知刚出来就迎面撞上了乔莹莹。
  “老师让我问一下祁贺和孙杨回来了没。”乔莹莹笑着问。
  周舒彤看她一脸假笑肚子就来气,于是也挤出一丝僵硬的假笑,“还没有哦,课代表那么担心是喜欢祁贺还是喜欢孙杨啊。”
  乔莹莹一听涨红了脸,也不再遮掩,她“哼”了一声,“那我就如实给班主任说,那么久还没回来是病的很重咯,那干脆去医院得了。”
  她转身就走,周舒彤一把拽住她,“你敢 !”
  “你撒谎 !”乔莹莹喊,“你根本就是在撒谎,他们俩不在医务室,她们俩翘课了!”
  周舒彤气的想动手,撸起袖子就要干架。
  祝南星连忙抱住周舒彤的手臂,“彤彤,老师来了。”
  话落,三个人齐齐往一旁看。
  只见男厕所门口,原纯一脸冷色地站着。
  “谁翘课了?”原纯说。
  周舒彤和祝南星低着头不说话。
  原纯看向乔莹莹,“乔莹莹你说。”
  乔莹莹表现得很为难,吞吞吐吐,却说了个尽,“就……祁、祁贺和孙杨吧,我也不清楚。说是在医务室,可这都那么久了,我觉得也许……”
  原纯一向脾气好,可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撒谎,他看向周舒彤和祝南星 “是这样吗 ?”
  祝南星和周舒彤还是不说话。
  原纯这个时候也明白了事情真相,点点头,“好,让他们俩来了直接进办公室,不说明白直接退学好了 !”
  话落,祝南星心里一惊,她吓坏了,抬起头想要向老师求情。
  然而,比她更早出声的是一道熟悉的声音。
  “老师,我受伤了。 ”祁贺站在厕所门口,左手抱着纱布,掌心的血渍很明显。
  他懒散地靠在一边,甚至还悠闲地朝原纯挥了挥手。
  而孙杨则是手里拎着药,“对啊,这是药,还挺严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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