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这件事和你无关,昨晚新闻署名并没有你的名字,”迟隐拍拍宋薇的手,宽慰着她,“要罚也是罚我和钟瑶。”
“可也没有你的名字啊!”
“怎么可能,”迟隐皱着眉,“稿子是我交的,署名确实有我和钟瑶。”
她当时就猜到会有这样事地发生,所以没有写宋薇的名字,可现在怎么连她的名字也没有。
迟隐不相信,连忙找出了昨晚的新闻视频,确实没有迟隐的名字,还在纳闷时,就听钟瑶被大声喊进了主任办公室。
宋薇和迟隐对视一眼,两人均感受到了不安。
钟瑶进去了约有二十分钟,期间迟隐想找借口进去,都被回绝了,她不安地喝了两杯水,因为担心无法全神贯注地工作。
后来她接完新闻单后,外出采访,下午两点多才回来,又因为急忙赶稿编辑,没法去找钟瑶。
等到五点多,迟隐才终于结束工作,她第一时间找到了钟瑶。
钟瑶收拾办公桌上的物品,见她进来,随意一问,“回来了。”
“钟瑶,我想问你件事?”
钟瑶早就猜到了她的来意,“你是想问新闻稿署名的事?”
“是,你没必要把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这件事本来就是你我二人的事,这样对你不公平。”
“你想多了,我并没有护你的想法,只是这资料确实是我找来的,当然要署我的名字,”钟瑶面容冷淡,神气更是不屑,“怎么了,难不成你还要抢我的头条吗。”
“你误会了,”迟隐赶忙解释,“这资料确实是你找里的,按理来说就是要署你的名字……”
“那不就得了,”钟瑶打断迟隐,拿起包,不容她说下去,就转身走了。
“唉,钟瑶……”
任凭迟隐怎么喊钟瑶都不回话。
从电视台出来,钟瑶乘出租车回去,她前几天已经从梁绪那里搬出来了,现在居住的地方在时宜园,安保条件很好。
从上午开始,她手机就陆续收到了两条恐吓短信,钟瑶不屑,直接删除。
过了那么多年,天鸿做事风格还是那么愚蠢。
进入小区之前有一段人迹罕至的道路,钟瑶以往没觉得会怎样,但今天走时,明显感觉到了不对。
在路过一处摄像头时,她才明白是被跟踪了。
往后瞥了一眼,有个彪形大汉跟在她身后十米的位置,钟瑶捂紧包,准备找到合适的机会就跑。
然而在她身前同样迎来了两个彪形大汉,钟瑶冷笑了声,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她下意识摸到包的手机,准备报警。
兴许是那些人猜出了她的一团,三个人立即朝她奔来,钟瑶往左面的小巷口跑。
三个人很快追上来,一块布捂住了她的口鼻,紧接着,她就晕了。
第58章
钟瑶醒来时, 头疼不已, 她说不了话, 看不到东西,可以感觉到眼睛和嘴巴都被胶布捂住了。
手脚不能动,被紧紧捆着。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目前的情况下, 不能轻举妄动。
之前也是想过这种情况,但真正面对时, 钟瑶还是感到了恐惧, 不知道有没有发现她失踪, 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救她。
她还有很多事没做, 离成功就差一步了,她不甘心, 真的不甘心。
一阵脚步声响起, 钟瑶立即闭上眼装没醒。
“王哥,人我抓到了,”仓库门开了,男人声音粗糙,嗓门也大, “行, 知道了, 我给问问,就一小丫头片子,还能有多大能耐。”
“嘿, 还没醒啊,这迷药也没下多少。”
男人重重拍着钟瑶的脸,见没有反应,他转身出去,回来时提了半桶水,撕掉她嘴上和眼睛的胶布,直接把水泼在了钟瑶脸上。
钟瑶迫不得已地咳嗽一声,睁开了眼,她没大喊大叫,一边咳嗽,一边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应该是一所废弃的仓库,水泥地面上尘土积得很厚,地面上横躺着粗壮的钢筋,天花板上挂着一盏灯,像是电视机审讯室里那样惨淡的灯光。
半蹲在她面前的男人脸上横了一条疤,面容狰狞凶恶,此刻踢了她小腿一脚,“姑娘,你醒了就来谈谈正事吧。”
“你是谁?为什么要绑我?”钟瑶声音嘶哑,声音有气无力。
“甭管我是谁?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光头男狞笑了下,一把扯住钟瑶头发,“接下来,我问你什么就答什么,别给我耍心眼,不然有你好果子吃的。”
头皮处传来撕扯的疼痛,钟瑶扯着嘴角,“是天鸿的人派你来的?你们还真是目无法纪,连犯法都不怕了。”
“姑娘,你背后还有哪些人,都交代清楚,说完就放你走,不然……”光头男目露凶光,轻蔑地睨着钟瑶。
“天鸿做事不讲规矩,我作为媒体人就要代表群众揭露它的罪行,你要是问我身后是谁,多着了,那些因为天鸿出事故的人都是我身后的人,讲上十天半个月也说不清楚。”钟瑶冷冷嘲讽着,手在背后暗自使劲,手腕都转得生疼,捆绳一点没松。
“少他妈给我说废话,”光头男一巴掌扇下去,钟瑶脸立时红了一片,嘴角都破了,她紧紧抿着唇,一声不吭。
“你到底说不说,”他又一脚踢下来,用了力道,踢在了钟瑶肋骨上,她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太疼了。
她要是能活着出去,绝对不会放过这个男人。
**
当天晚上本来还要几天后才能回来的陆远,突然就出现在了家门口。
迟隐刚从菜市场买完菜回来,到五楼时,猛然瞧见在门口站着的人。
“你怎么今天回来了,也不打电话通知我一下。”迟隐冲上前去,抱住他胳膊,仰着头看陆远,眸子里俱是惊喜。
“临时有点事,改变了计划。”陆远笑笑,注视着明亮的眸子,心里一片安宁,“想给你个惊喜。”
迟隐温柔地笑着,抱着他不撒手。
“瞧你乐的,”陆远弹了下她脑门,“外边冷,赶紧开门进屋。”
“奥。”迟隐把塑料袋都给陆远,自己在包里找出了钥匙,“你吃饭了吗?我今天买了鲍鱼,煮鲍鱼汤喝吧。”
“鲍鱼?”陆远很有兴致地挑着眉,“你会做?”
“才刚学的,”迟隐拧开了门锁,率先进屋,“还不知道做得好不好吃。”
迟隐进厨房忙碌,陆远在旁边看着,迟隐倒出鲍鱼在水池子里冲洗,陆远瞥见鲍鱼蠕动的软肉,目露深意。
迟隐回头瞥见,奇怪不已,“你那是什么表情。”
看着怎么贱兮兮的。
“你看这鲍鱼不觉得眼熟吗?”陆远指尖漫不经心地敲着桌子,说的话意味深长。
迟隐看了一眼,点头道,“是,挺像贝壳的。”
陆远“……”
陆远淡淡笑了笑,轻轻摩挲这迟隐的手腕,趁势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迟隐愣住,看看池子里的鲍鱼,反应过来了,立刻掐他的腰,羞恼的几乎要晕厥了,“陆远……你说什么呢,你个变态,臭流氓……我不给你做了,你也别想吃了。”
迟隐边说边推他出厨房,陆远哪知她脸皮这么薄,玩笑都开不得,被推出来后,很无奈,“这可是你说要吃鲍鱼的,不能赖账啊。”
“休想,就不给你做。”迟隐望着几个乱爬的鲍鱼,脸烧成一片。
陆远留给她时间缓缓他刚才开的黄色笑话,自己去浴室洗漱,拿了衣服要进去时,听见迟隐手机响了。
看了看还在厨房磨刀霍霍的迟隐,陆远拿起手机给她送去。
迟隐现在对他的接近很排斥,听到他脚步声,赶紧阻挠,“你不准进来。”
“给你送手机,有人打电话来了。”陆远靠着门框,瞅着她还红着的脸颊,晃了晃迟隐的手机,似笑非笑,“还要不要了,鲍鱼姑娘。”
“你还说,”迟隐瞪他一眼,手机铃声催促,她要接电话,来不及和他算账。
“迟隐姐,钟瑶出事了。”
“什么!”
“我在加班,不小心听到的,说是被劫持了,是梁绪打电话来通知的。”
“什么时候的事,”迟隐急了,拿起外套就准要出去,陆远看她面色不对,也拧了眉,“怎么了。”
迟隐冲陆远摆摆手,“我知道了,你再打听打听,我打电话问问梁绪。”
挂了电话,迟隐披上外套,“陆远,我同事出事了,我得赶过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这么晚了,你去我也不放心。”
迟隐略一犹豫,知道时间不等人,顾不得许多,一咬牙,“那就走吧。”
幸亏当时和梁绪分手时没删他手机号,迟隐找到播了过去,刚一接通,她就急忙问,“梁绪你查出钟瑶被劫到哪了吗?”
“查到了,我们正在路上。”梁绪听起来也很着急,但他表现得很镇定。
“把地址发给我。钟瑶被劫持八成和天鸿被曝光股票操控案有关,这件事我也有参与,我要去看看,也好照顾她。”
迟隐一想到钟瑶被劫,现在生气未卜的就觉得心慌,昨天的新闻钟瑶说什么也只签她的名字,是不是她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为了不令其他人身犯险境,才这样做。
迟隐手心冰凉,陆远紧紧握在手里,用自己体温温暖她。
他大概猜出了是什么情况,甚至再往下想,今天出事的可能就是迟隐,陆远心里一片荒芜。
“别担心,警察已经赶去了。”陆远轻轻拍着迟隐肩膀,“刚才你说的钟瑶是梁绪的女朋友吧,那这样的话,他会更尽心的……”
“我……”迟隐无力地摇头,她现在只想赶到西仓码头,等一切见到了钟瑶再说。
迟隐和陆远到底不如警察快,她们到的时候,就见警察压着两个男人上了警车,其中一个还光着上半身。
迟隐心一下子凉了,脑袋空白,动不了,想不了。
紧接着,又见梁绪抱着个人出来,身上披着警服,头发垂落在肩膀,满是血污的脸。
正是钟瑶。
“钟瑶。”迟隐叫了一声,声音都哑了。
“梁绪,她怎么样了。”迟隐声音都抖了,梁绪根本顾不了和迟隐仔细交代,“她晕了,现在我要送她去医院。”
救护车门很快关上,迟隐抱着肩膀,哭了,陆远用力搂着她,“别哭,一切都还不好说,快跟着去医院。”
迟隐抹掉眼泪,重重“嗯”了一声,被陆远拉着,紧跟着救护车赶往医院。
钟瑶被送往手术室抢救,走廊长椅上梁绪抱着头坐着,显得痛苦不堪。
他这两天都和钟瑶冷战,根本没多关心她,晚上时候接到一个匿名电话,说是钟瑶被劫持了。
他大脑一瞬间都是空的。后来电话也打不通时,梁绪心真就凉了,调集警力查找到了西仓码头。
带着人冲进去,看到的第一眼,几乎令他目眦尽裂,那个光头男人正试图□□钟瑶。
一脚踹开人后,他看清了钟瑶,两边脸红肿,还淤青了,身上衣裳被撕得破烂,她以为还是被人强迫,凭感觉抓了一把,嘴里还惊恐地喊,“放开我。”
她那一爪正抓到梁绪脸上,五条血痕,如今还挂在他脸上,抱她来医院时不觉得疼,现在等着的时候,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梁绪苦笑了下,咒骂自己活该。
不过,还好他去得及时,什么都还没发生。
第59章
一个小时后, 钟瑶从手术室中出来, 医生说没有大碍, 除了肋骨骨折,其他都是轻伤。
之后她被送去麻醉室醒麻,之后回了病房, 因为疲累, 钟瑶已经睡着了。
钟瑶双颊红肿,眉骨乌青, 可见是受到了极大的虐待。
梁绪握着她的手, 寸步不离。
“你们都回去吧, 这里我守着就行了。”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梁绪看迟隐和陆远还陪着,不欲添麻烦, 就让他们回去。
迟隐沉默半晌, 意识到自己真的帮不上什么忙,才轻轻说,“那我们明天再过来。”
梁绪无声点头。
迟隐再看一眼钟瑶,忽略心里的涩然,跟着陆远走出了病房。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是沉默, 陆远紧紧握着迟隐的手, 脑海里都是之前凌乱的画面。
进了家门以后, 陆远直接进了厨房,“我煮点鸡蛋汤,喝完再睡。”
迟隐没有胃口, 摇头道,“不想吃。”
“吃点吧,你胃不好,”迟隐面容疲惫,陆远不放心,轻推她进了卧室,“你先去洗漱,我一会儿就煮好了。”
厨房里鲍鱼还搁在水池子里,四处攀爬,陆远捞出来全放进冰箱。又拿出两个鸡蛋,磕散调匀,等水开。
这时候还是庆幸自己会煮个鸡蛋汤,不然真的照顾不了她。
陆远点燃了一支烟,注视着漆黑的夜色,眸光深沉,出神太久,香烟燃到指尖,感觉到了热痛,陆远才回过神。
迟隐出来后,陆远的鸡蛋汤才刚刚盛出来,滚烫的一碗,陆远找出一张旧报纸,扇着凉风,“喝完再睡。”
“嗯。”迟隐点了头,在桌旁坐下来,神情沉重,她还想着钟瑶的事。
在这种情况下,不能有后退的路,只能闭着眼睛往前冲,即使会受到伤害也必须咬着牙往前冲。
入睡时,迟隐趴在陆远怀里,他宽厚的胸膛似避风的港湾,听着陆远稳健的心跳,迟隐终于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迟隐很早就去医院探望钟瑶,她到时,梁绪坐在床边,一口一口喂钟瑶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