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的眼眸微闇，虽然莫茉很诚心诚意的跟他道了谢，对他这个父亲也没有什么反弹之意，不过他还是没有听到他最想听到的那个名词。
托尼焦糖色的大眼望着莫茉，那无辜又期待的眼神让莫茉都有些良心不安了，可是要她对托尼说出‘爸爸’两个字，莫茉只能在内心咬着小手帕，哭喊着：臣妾做不到啊！
且不说如果算上前世的年纪，她大概只比托尼小那么一点点，实在叫不出只比她大几岁的男人做爸爸，如果再加上其他，她的年纪恐怕还比托尼大一些……
而且原身的养父也确实待原身很好，好到让她完全说不出‘爸爸’两个字，总觉得会有些对不起养父……
“没关系。”最后托尼摸摸莫茉的头发，带着理解轻声道：“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他一定能等到他的女儿亲口唤他一声爸爸的。
况且，莫茉没有质疑他，没有指责他这个做爸爸的怎么不负责任那么多年，这已经是一个不错的开始了，不是吗？
莫茉的身体很虚弱，但托尼的身体情况其实也不太好，莫茉昏迷了三日，在这三日内，托尼压根没有好好睡过一觉，那怕苏睿告诉他手术很成功也是如此，所以父女两才说没两句话，马上就被苏睿劝去休息了。
莫茉一直睡不安稳，半梦半醒之间，她似乎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
梦里的‘莫茉’很兴奋，像个孩子一般在床上跳着，那是一种从内心深处感觉到的兴奋感，即使是莫茉也能够隐约感受得到。
‘莫茉’伸出右手，原本包裹着她右手的纱布无风自动，纱布缓缓的一点一点散开拆掉，露出原本被层层包裹住的手，她的手掌上仍然有着那一道贯穿她手掌的伤痕，但已经不似先前那副血肉糢糊的样子。
虽然留下一个丑陋的伤疤，但伤口已然愈合，浅的不能再浅了，就一个曾经那么严重的伤势而言，它的疗合速度己经远远超乎正常的疗合速度了，那怕像巴基这般曾经注射超级血清的人拥有比常人四倍以上的代谢速度，也及不上莫茉这几乎可以说是瞬间愈合的伤口。
‘莫茉’微皱着眉，不满的啧了一声，手指微动，手掌的伤口再度变化，好似时光回溯一般，伤口开始产生变化，在‘莫茉’评估大概和一般人愈合的情况差不多之后，手掌一挥，纱布再次缠绕回去。
小丑大概没想到吧，如果不是他那时让她画画，答应让她画他的画像，把灵魂交易给她，或许……‘她’不会醒来。
想到小丑灵魂的味道，‘莫茉’忍不住舔了舔嘴角，能力越强的人，其灵魂越是美味，这么美味的灵魂，她已经很久没有尝到过了。
第66章
莫茉修改了手上的伤的时间之后，自然难免得在瓦坎达多待上一阵子, 而托尼这阵子一直在瓦坎达与美国之间做空中飞人, 那怕不是史塔克工业的CEO了, 做为复仇者联盟的最大金主兼头头的托尼，平常的日子也是挺忙的。
好在做为钢铁人, 飞越大半个地球对他而言也不过是件小事，比较起来, 倒是莫茉的情况让他纠心，要不是瓦坎达是个封闭的国家，不允许其他人进去, 他只怕早把全美国最好的心理医生都打包过来给莫茉看看心理状况了。
莫茉面对这么严重的手伤, 不但不哭不闹，甚至连半点伤心的神色都没有, 反而有些好似得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大礼一般的茫然与喜悦感, 有时莫茉不自觉，在眉眼间流露出来的兴奋之色甚至让他想起了小丑。
宝贝女儿这种反常的情况更是看的托尼老爸爸一阵忧心, 越发疼痛起小丑和幕后策划一切的人。
托尼绝对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更别提这件事情伤害到他唯一的女儿, 但没想到追查这件事的人不只他和布鲁斯, 还有……
一踏进复仇者大楼中, 没听到星期五日常的问好声，托尼便知道有人闯了进来，果然，一踏进客厅之中, 他便见到一脸阴冷之色的冬日战士在等着他。
此时的巴基和以往大不相同，他穿着一件合身的三件式西装，衬托出他如模特儿般俊俏脸孔与冷峻的气质，在这一身合身的西装衬托下，巴基乍看之下宛如社会精英人士，完全没有人会把他与以往的冬日战士联想在一起。
托尼眼眸微沉，虽然不过只是衣着与气质上的些许改变，但他可以看出巴基恐怕比他想像中还要快爬上天眼会中的高位。
巴基神色阴郁，一见到托尼，巴基便迫不及待的问道：“她还好吗？”
那怕他现下已然拥有大半天眼会的势力，但对于瓦坎达，那个全然封闭的隐密之国，莫说伸手进去，光是想从里头得到一些消息都难。
他费了天眼会不少人力物力，才能够知道托尼带莫茉去了瓦坎达治疗她的手伤。
不用巴基明说，托尼自然明白巴基口中的‘她’是谁，托尼翻了个白眼，不答反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沃勒这家伙好歹做点人做的事吧！怎么不把这家伙关久一点，那么快把他给放出来？
对于巴基，托尼完全没半点好脸色，做为一个男人，没有人会对一个差点打死他女儿的家伙有半点好感，更别提眼前这个欠揍的家伙还是莫茉的前男友，正所谓抢人女儿的存在。
面对托尼，其实巴基也是有点小尴尬的，无论是谁，这老友的儿子可能会成了自己的岳父，无论是谁都会有些尴尬的，再想想霍华德，如果霍华德此时仍在世，以他对霍华德的了解，他毫不怀疑霍华德会直接拿起火箭炮一炮解决他！
巴基轻咳一声，尽量面无表情的淡淡回了一句，“沃勒已经不能只手遮天了。”
沃勒自以为自己走了一步好棋，却没有想到那不过是他和小丑女联手演的一场戏罢了，沃勒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让最危险的人物进入她的核心，小丑女那复杂心理，那怕是小丑也不能猜个十足十的，更何况是沃勒。
再则……沃勒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她想制造出小丑被莫茉所害，因而痴呆的情况，也不想想莫茉是否有这个能力！？
三不五时帮着他分析莫茉的小丑女对莫茉的能力再清楚也不过了。再加上小丑女过人的心理分析能力，最后……沃勒失去的，比她所想像中的多的多。
“果然是她做的好事。”托尼脸色微沉，“她当真以为卢瑟一定能当上美国总统？”
他和布鲁斯早就猜出几分了，唯一不明白的是沃勒那来的自信一定可以全身而退？即使是美国总统，在史塔克工业和韦恩企业的联手之下，也不可不卖给他们一个面子，况且美国总统是有任期的，任期之后，卢瑟都自身难保了，更别提沃勒。
“不！”巴基摇摇头，“沃勒没有那么蠢。”
在明知道自己的计算总有一日会曝光的情况下，沃勒不可能在没有半点后手的情况下，同时招惹复仇者联盟与正义联盟，她又不是外星人，随时可以逃离地球。
况且虽然明面上没有见到沃勒的手笔，但无论是托尼还是布鲁斯都不是蠢人，从他们开始联手调查沃勒一事，就知道那怕沃勒隐藏的再好，但他们还是察觉出隐藏在小丑背后的影子了。
巴基直接抛了一个Ｕ盘给托尼，“里头是沃勒这些年来的研究，相信我，她是比你想像中更可怕的女人。”
那怕他比任何人都想帮莫茉讨回公道，但在看见小丑女传回来的资料之后，巴基难得的将自己的复仇计划略略压了压。
托尼伸手接过，随手将它插进书桌旁的插口之中，在星期五默默地复制资料的同时，他也开始调查起巴基这些日子变化，在看见巴基竟然成了天眼会的副会长时，托尼眉眼微微一跳，那怕知道这家伙不简单，但这速度……也着实太快了。
巴基一直等着托尼将资料复制完毕之后，才开口又问了一句，“莫茉现在如何了？”
以莫茉这样的画家，她怎么能忍受失去手的痛苦？
“手术很成功，剩下的只有复健了。”托尼顿了顿，叹道：“虽然不能恢复到和以往一样，但一切顺利的话，至少能够恢复七成。”
但无论是谁都不确定恢复七成的莫茉是否还能继续做一个画家，想到莫茉现在连一根直线都画不出来，托尼就忍不住心疼。
虽然市上也有类似毕加索那般的画家，但那毕竟不是莫茉的风格，莫茉走的是精致画风，近似写实派的画风，也因如此，莫茉需要一双稳定的手，而她现在的手……要继续她的画风实在太难了。
“你来这里，应该不是仅仅只问一句莫茉的近况吧？”托尼随手翻动着巴基送过来的资料，脸色微沉，把超级英雄制造成武器？什么洞察计画二代，还有那个叫乌木喉的家伙，他那来的自信一定能控制住他们。
“我需要你和布鲁斯的帮助。”巴基沉声说道。
他的势力在天眼会中还是太薄弱了，但他没有时间了，他必须要在沃勒执行洞察计画二代之前阻止她。
托尼眼眸微眯，“你为什么觉得我和布鲁斯会帮你？”他的父母还有外孙兼布鲁斯的儿子可都是死在这个家伙的手上啊。
想到蝙蝠侠差点成了自个女婿，托尼莫名的心中一寒，他绝对不想要某只黑漆漆唤他爸爸。
巴基自信的一笑，“你们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决定。”
不说别的，以钢铁人的骄傲与蝙蝠侠的个性，他们都不会容许洞察计划二代的存在，更不可能容忍自己成了沃勒手中的傀儡。
托尼眼眸微眯，“我可以答应你，甚至帮你去说服布鲁斯，但我有一个条件──”托尼顿了顿，“你必须得远离莫茉。”
他的宝贝女儿绝对不能跟这种家伙往来。这世界上的好男人多得是，犯不着找上这种切开来里头全是黑的家伙。
“抱歉，我拒绝！”巴基想也不想的拒绝，他做了这么多，为的就是要重新站回莫茉的身旁，所以他不会放弃，况且……
“你们会帮我的，不是吗？”在共同的压力之下，其实复仇者联盟与正义盟并没有其他的选择。
托尼默默地别过脸，那个家伙跟他说冬日战士是个头脑简单的家伙的？
出来，他保证不打死他！
远在远方的史蒂夫突然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点冷。
ＸＸＸ
在托尼与巴基暗搓搓的准备给沃勒送份大礼之时，莫茉也开始了她的复健之路。
苏睿帮莫茉安排了一系列的复健，按着她的计划，虽然无法恢复到百分之一百，但也能恢复七八成，只不过这七八成是否还能莫茉继续她的画家之路，没有人敢保证这一点。
莫茉请人帮她准备了画具，当莫茉一说想要画画之时，托尼爸爸马上让人从美国空运过来最好画具与颜料。
莫茉将颜料排成一排，想着她在梦里所做的一切，她的手掌直接轻轻扫过颜料的上空，所有的颜料都自动打开，挤出来，在调色盘上排列的整整齐齐。
莫茉一楞，明明是件极不可思议的事情，但她却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而且做的如此自然，似乎……本当如此。
莫茉微侧着头，回想着梦里的‘她’的一举一动，手指轻点上画笔，随着她的手指轻点，一只接着一只的画笔跳了出来，主动沾了颜料之后开始在画布上作画，画的正是放在她眼前的那一盘苹果。
无需握笔，随着她的意念一动，一个栩栩如生的苹果顿时出现在画布上，但随着苹果画成的那一瞬间，摆在莫茉面前的苹果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水份一般，变得干枯，萎缩。
手掌在画布前轻轻扫过，感受到隐隐从画布上传来的生命力，莫茉微微轻叹，她的能力……似乎比以前更强了，至少幼时她可没有像这般随心所欲移动物体的能力，也没有随手画个苹果就能夺走其生命力的能力，以前的她……只要不是画人物，至少都还算正常的。
莫茉沉吟片刻，最后拿起刮刀随手沾了一团颜料把原本画好的苹果盖住，随着颜料一层一层的再压在上面，原本干枯的苹果渐渐的恢复了生机。
莫茉微微松了一口气，看着自己的手，忍不住陷入了沈思，看来在找到控制方法之前，只能暂停绘画了，人物她大不了不画，花卉、水果什么的……大不了画完后毁尸灭迹，但如果是风景呢？
不知为何，莫茉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隐约感觉出她的能力似乎没有极限……
当特查拉到来之时，他看到的正是莫茉用着颤抖的手拿着刮刀在画布上涂抹，特查拉完全看不出画布上的东西，一团又一团颜料被涂抹在画布上，完全看不出形状，更让人心疼的是莫茉一直在颤抖的手，似乎每动一下都疼的厉害。
特查拉忍不住微微一叹，“如果手还痛的话，不如先休息一下吧。”
他听苏睿说过了，莫茉的手一能动就迫不及待的跟她们要了画具，平常只要复健一做完就开始画画。
“不用着急。”特查拉劝道：“你的手目前还不能运动自如，再过一阵子，等你的手好一点就不会这样了。”
莫茉的手现在连一些简单的动作都有困难，一些精细的部份自然画不太出来。
莫茉微微摇头，她其实是在试验另外一件事。
她低声问道：“我的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现在只剩下复健了，我想我也应该回去了。”
虽然瓦坎达上上下下都对她很好，奥科耶本就是旧识不说，苏睿还是她的小画迷，不过她在这里还是难免感到寂寞，毕竟做为全瓦坎达目前全国上下唯一的一个白人，难免被人当成珍奇异兽参观了一下。
特查拉微微一楞，“你想离开？”
特查拉低头看了莫茉仍包裹着纱布的手，但是她的手……
莫茉微微点头，“瓦坎达虽好，但毕竟不是我的家，况且我们这阵子也打扰你太多了。接下来的复健其实在美国也可以做的。”
虽然特查拉等人都不想让她为外面的事情烦心，不过她多少也知道为了让她来封闭的瓦坎达治伤，特查拉本就有不少压力，再加上飞来飞去的钢铁人，他们给特查拉多少也带来了一些麻烦。
特查拉叹道：“我愿意为你做更多的事。”
直到现在，他仍然记得当年莫茉倒在血泊之中的样子，还有那个无辜流掉的孩子，如果他们那时没有插手的话，或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