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路上,柳宜安问罗致烜:“罗同志,我想问问你们这有卫生所吗?”
“以前有个赤脚大夫,后来他搬去县里跟他儿子住一起,卫生所就空下来了,大家有什么不舒服的都是忍忍就过去了,严重的才会去县里医院。”
柳宜安听完,觉得自己的打算应该还是有希望的。
她之前在车上的时候,就想着要是她做不来农活,能不能去村里的卫生所上班,没想到村里现在居然没有大夫,真是老天爷都在帮她。
想来只要能让队长他们相信她的医术,那她去卫生所上班的事估计不会太难。
“我从小就跟着我爷爷学中医,也学了十几年了,不知道能不能在卫生所当个大夫。”
柳宜安从原主的记忆里知道,原主已经过世的爷爷也是个中医大夫,小时候也跟着学过一段时间学了点皮毛。
“如果你的医术真的不错的话,那估计不难,毕竟村里大伙看病都不容易。”
“真的吗?放心吧,我的医术还是很不错的。”柳宜安很有自信。
很快,两人就到了罗家。
罗家是村里为数不多的青砖房之一,五间大屋子,还有一间灶房,一间杂物间,院子里还修了个茅房。
一进院子,就有两个小萝卜头从东屋出来,看到罗致烜和柳宜安就又要往屋子里跑。
“奶,小叔回来啦!”
“奶,小叔带了个漂亮姐姐回来啦!”
“这俩小子是我大哥二哥家的,比较闹腾。”罗致烜手快的抓住其中一个。
柳宜安从口袋里抓出一把糖,蹲下来对他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啊?回答问题了姐姐请你吃糖。”
小狗子看着柳宜安手里的糖吸吸口水,“我叫小狗子,刚才那个是我堂哥小虎子。”
柳宜安笑着把奶糖放在他手里,摸了摸他的头,“拿去和哥哥一起吃吧。”
罗致烜刚放开小狗子,他就一溜烟儿跑了。
“这是这次新来的知青同志吧?真是让你破费了。”东屋里走出来三个妇人,其中的中年妇人对柳宜安说道。
“没有,小狗子很可爱。”柳宜安回了一笑,她猜着这估计就是罗致烜他妈还有他大嫂和二嫂了。
“大娘和两位嫂子好,我叫柳宜安。”
罗母暗暗打量了一下柳宜安,觉得这姑娘真真是长得好,皮肤白白嫩嫩的,身段也好,又有气质,不愧是城里来的。
“柳同志客气了,叫我罗婶就好了。快进来吧,大伙就等着你们呢,不是还有个女同志吗?怎么没见人?”
“于知青说她晚上吃干粮就行,所以没过来。”罗致烜答完就招呼柳宜安往屋里去,“柳同志快进屋吧,不用太客气。”
屋子里摆着一张大桌子,上面放着一大锅红薯稀饭,一大盘炒白菜,还有一盆玉米面馒头。
罗建国还有两个年轻男人都坐在桌旁,看见她们进来,说道:“都快坐下,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
柳宜安拿了一个馒头,就着红薯稀饭慢慢吃着,感觉有道目光在看着她,抬头一看,果然是罗致烜。
她挑眉看向罗致烜,罗致烜又低头快速扒饭……她无奈,也加快吃饭的速度。
吃过饭,柳宜安便直接表明想去卫生所的意愿。
罗建国听了,先点了一根烟,他看了柳宜安一眼,“柳同志想去卫生所上班?这没多大问题,不过你必须得有真本事,不然队里大家伙都不会服气的。”
柳宜安点点头表示理解,“罗队长放心,我从三岁就开始学医,到现在也学了十三年。”
“既然如此,明天我在队里先看看有没有生病的村民,有的话你就给看看,治好了我就同意你去卫生所上班。”
“行,谢谢大队长。那我明天什么时候过来?”
“明天上午吧,到时候我怕你致烜去通知你。”
“好的,那我就先回去了。”柳宜安跟罗家人告别。
罗致烜也起身, “我送你回去。”
柳宜安刚想拒绝,罗致烜接着说道,“天都黑了,这里离知青点挺远的,你一个女同志走,我不放心。”
柳宜安想到了原书中的二流子,就点头答应了。
这回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罗致烜把柳宜安送到知青点大门口便回去了。
柳宜安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才进门。
院子里没人,只有两间大屋透着灯光。于梅梅已经睡着了,她们的小屋还没买煤油灯,幸好今晚的月光明亮,柳宜安摸黑草草洗漱完便上床躺着了。
柳宜安盘算着等自己去了卫生所上班,就搬到卫生所去住,她不想和女主住在一个院里,谁也不知道她会什么时候背后给你捅一刀,还是搬出去住比较保险。
而且她还有空间的秘密,不想哪天进空间的时候不小心被人发现,搬出去住是必须的。
明天还要去给人治病,柳宜安觉得还是早点睡吧,至于要添什么东西就等搬去卫生所了再去买。
闭上眼睛,不一会儿,柳宜安便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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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柳宜安一大早就醒了。她躺在床上发了一会呆,才爬起来穿衣洗漱。
于梅梅见她起来了也跟着起来,“诶,宜安,昨天王同志问说我们是不是以后跟他们一块儿开火,要是一块儿的话就得先交两斤粮食给他们,我看你不在就先帮你一起交了。”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了。”柳宜安又去拿了两斤粮食还给于梅梅。
吃过早饭,于梅梅邀请柳宜安一起去供销社,柳宜安心里记挂着看病的事,她抱歉的看着于梅梅,“梅梅,真是对不住,我今天早上还有事,不能和你一起去了,你自己去吧。”
“没事,你有事那就算了,那我先去了,等改天我们再一起去逛逛。”
“好的。”
等于梅梅出门了,柳宜安关上门,把储物手绳里的银针取出来放进挎包里。
准备妥当,柳宜安随手拿了一本书打发时间,等着罗致烜过来。
九点半的时候,罗致烜过来找她。
罗致烜进门就看见心仪的姑娘捧着书坐在床头,乌黑的头发全都扎成丸子头,的确良白衬衫,蓝色涤卡背带裤,脚上穿着一双小白鞋。
柳宜安听到他进门的声音,抬头看向门口,他再一次肯定了心中的想法,他一定要娶她做媳妇!
“宜安同志,我爸说让你直接去卫生所,我们现在过去吧。”
“好的,我们走吧。”柳宜安背上挎包就出门了,罗致烜赶紧跟上。
到了卫生所,罗建国和几个队里的干部都在,柳宜安和他们一一问好后,“罗队长,不知道病人在哪?”
“病人在里面床上躺着呢,你现在进去吧。”
卫生所是以前公中出资建的青砖房,一共三间屋子。
罗建国等人在第一间屋子里,那是平时看诊的地方,他说的病人在第二间屋子,里面有几张空床,是以前用来给病人挂水的房间。第三间便是以前的赤脚大夫住的屋子,院子里还有一间土胚造的灶房和一间草搭的茅厕。
罗致烜跟着柳宜安进了第二间屋子,里面一张床上躺着一个老妇人,还有个老头坐在床边。
这两人都穿的很破旧,头发发白,一看就知道生活过得比较艰辛。
柳宜安觉得队上的村民们虽然不会太有钱,但是也不至于太穷,这两人看着也太惨了点。
转头看向罗致烜挑眉表示疑惑,罗致烜轻轻在她耳边说道,“生产队里的人都觉得你年纪小,不大相信你的医术,正巧牛棚那边的季老头过来说他老伴发高烧了,想请人帮忙买药,我爸就拍板让你来给她看看了,不过我爸也另外火上找人去县里买药以备不时之需。”
他呼出的温热气息拂在柳宜安耳边,令她感到一阵战栗,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柳宜安定了定神,明白他话中的不时之需是什么意思,不过就是罗建国怕她治不好人耽误了,所以另外找人去买药回来。
柳宜安给床上的季老太把了脉,然后叫罗致烜帮忙点个蜡烛进来。
她从包里掏出银针袋打开,拿出银针在火上烤了烤,就对着老妇人的大椎穴,曲池穴扎下去,又在她的手上点刺十宣穴放血。
开好方子,柳宜安才想起这边好像没有中药,临时去山上采药恐怕来不及,只能进空间看看有没有药材。
她叫罗致烜给季老太用温水擦脸和手脚,她要回去拿点药材。
柳宜安回到知青点,进了屋子锁好门,进了空间便在黑土地里找药材。
幸好地里有种植一些常用药材,里面就有她需要的几种草药。
她快速采好草药出了空间,想了想,又取了一支人参,切了一小段用纸包起来放在包里,将剩下的人参放回去了才出门。
回了卫生所,她把药材交给罗致烜,让他拿去用三碗水煎成一碗。
这边没有煎药的药罐子,罗致烜只能把药材带回去他家煎。
柳宜安见屋子里只剩下她、季老头和躺着的季老太,便拿出用纸包着的人参,递给季老头,“老太太是身子太虚了才会发高热,我这里有一小段人参,您收着,等回去了给她补一补。”
第5章
“随便你们!”
靳起并没有理会侯小飞那个荒唐的提议,而是甩下这样一句话,便大步向前离开了。
中途还转过头看了沈呈呈一眼,不过发现沈呈呈居然还是那样垂着头站在那里,气得他恶狠狠地回头走出了这间大厅。
我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此时沈呈呈心中疯狂的想着这句话。
她不断地问着自己,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心里其实知道,跟着靳起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可是为什么自己就是做不到呢?
跟着他走?
跟着他走不就代表了自己确实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此时沈呈呈心中十分痛苦和矛盾,她从未像现在这样,对于一个决定而感到如此的难受。
而且她现在还不算是做出了决定,她只是保持了沉默而已。
还不都是身边的这个男人害的!
沈呈呈心想,要是今晚没有遇见这个侯小飞,怎么可能会发生这些事,怎么可能现在和自己的男人产生了今天这个几乎难以修复的裂痕。
她扭过头看了侯小飞一眼,不过她实在也没办法把责任全部都迁怒到这个男人身上,毕竟他帮自己说出来的那些话,也只是她自己想说出来的而已。
他只是帮自己说了话。
此时侯小飞却并没有看沈呈呈一眼,他一直注视着靳起渐渐远去的背影,直到靳起走出了房门,侯小飞的目光还一直保持着凝视着远方的样子。
“大姐,不好意思了,是我一时意气用事,现在搞得你们夫妻俩……”
侯小飞也不是一个不知道是非对错的人,他自己刚刚做了些什么事,说了些什么话,造成了怎么样的后果,他都知道。
不过有些事一般都是在事后才醒悟过来的。
“所以我今天就先走了,你自己保重……”
不过侯小飞此时心中想的是,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了,如果还继续跟这个女人呆在一起,对他自己还是对沈呈呈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沈呈呈仍旧沉默着,她现在只想一个人呆着,好好地静一静,好好想想和靳起的这段关系该怎样继续下去。
看着身旁这个男人也正在离开自己,迈着步子向这间大厅的出口走去,沈呈呈心中很不是滋味,不过到底是怎么一种滋味,她说不出来。
四周的音乐仍旧继续着,这个时候厅中的宾客早已喝得醉意熏熏,根本就没有人会在意到这卫生间门前这一小片天地在发生着什么故事。
不过正当他们把酒言欢,欣赏着舞池里的良人在舞动着身姿的时候,突然,一个男子竟直接倒在了他们的脚下。
“嘿,这人是怎么了?”
“不会是不胜酒力,喝高了吧。”
“唉呀,你看这个男的,打扮成这个样子,你看你看,还有那头发,根本就不像是受邀过来的客人嘛。”
“服务员呢?谁快去叫服务员把这个醉汉给拖走。”
沈呈呈看着眼前逐渐聚拢的人群,她从思绪中走出,竟然发现,人们此刻讨论的地上这名醉汉,竟然是侯小飞。
她知道他并没有喝酒,所以,那他一定是出事了!
沈呈呈飞奔过去,赶到侯小飞的身边,蹲在一旁用手使劲地摇晃着他的肩膀,希望能够把他给弄醒,可是并没有。
“喂?你快给我醒醒!没事吧你?”
沈呈呈一边晃着他的肩膀,一边大声呼喊着。
不过靠近侯小飞后,沈呈呈却闻到了一股很重的酒味,虽然红酒的味道并没有白酒那么重,不过她还是很明显的闻到了。
再仔细一看,沈呈呈竟然发现,侯小飞的右上里居然拿着一个红酒的瓶子,她拿起瓶子放在眼前检查了一下,竟然都已经空了!
这家伙是直接拿起一瓶红酒吹了吗?
沈呈呈实在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不但是个小孩子脾气,而且做的一些事甚至比小孩子还幼稚!
沈呈呈把侯小飞扔在了原地,自己则转身跑向了洗手间。
正当周围的宾客一脸懵逼地看着的时候,沈呈呈这时端着一个水盆径直走了过来,看着那满满的一盆子水,侯小飞周围的宾客们包围起来的那个圈一下往后扩散了一大圈。
沈呈呈端着盆子犹豫了一会,咬了咬牙,硬是将那满满地一盆凉水给泼到了侯小飞的身上。
不过这也多亏了这一盆从洗手间里打来的凉水,只见地上不省人事的侯小飞猛地出了一口气,挣扎着醒了过来,只是脸上还是迷迷瞪瞪样子,看起来酒劲还没有完全下去。
“你是不是不要命了?把红酒当啤酒一口闷?”
沈呈呈看到这个男人醒了过来,也是长长出了一口气,她可不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边才跟靳起闹僵,这边马上又摊上一宗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