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以为很幸福的舒曼，阳光灿烂的外表下，心里有太多的无所适从。
她没有人生目标，没有奋斗的动力。
虽然她的出身注定了她衣食无忧，可如果她继续这样，就跟毛豆豆说的那样，她这一辈子就毁了。
而他们，都不愿意看到那样。
他们的舒曼，应该一辈子灿烂，鲜活。
而不是彷徨，无助。
凤嫂平复了一下情绪，敲了敲门。
而胡天冀，一个鹞子翻身，已经又回到了沙发那里。
☆、第四十一章 醒了
听到敲门声，舒曼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冷声道，“进来！”
不一会儿，凤嫂端着果盘就进来了。
舒曼看着果盘，冷哼了一声，指了指书桌。
凤嫂放下果盘，躬身行礼出去了。
毛豆豆看了一眼舒曼，摇了摇头。
这姑娘，口是心非的毛病，改不了了。
毛豆豆甜甜的笑了笑，替舒曼说道，“谢谢凤嫂！”
凤嫂顿了顿，点点头，“都是我应该做的。”
凤嫂出了门，舒曼立刻泄了气。
毛豆豆拍了拍舒曼的手，笑道，“做不到亲如母女，至少也要跟对待朋友一样。试一试，或许就好了呢！”
舒曼点点头，没有说话。
毛豆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对着舒曼笑道，“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家了，明天再过来陪你。”
舒曼站起来，笑道：“我送你去车站吧！”
毛豆豆没有拒绝。
临出门的时候，胡天冀拦住了毛豆豆，递了一张十块的钞票，“说好包吃包住的，这是你这两个月的车费，你先拿着。”
毛豆豆抬头看了看胡天冀，笑道，“公交车很便宜的。”
胡天冀瞥了毛豆豆一眼，换了一张五块的。
毛豆豆跟他僵持了两分钟，最后无奈的收下了，“是我坚持要回姑姑家住的，结算的时候，从工资里面扣吧！”
胡天冀看出了毛豆豆眼里的坚持，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七月里，天气炎热。
傍晚的时候，车站也没有一丝风。
毛豆豆和舒曼只站了几分钟，就香汗淋漓。
毛豆豆拍了拍舒曼的手，笑道：“你先回去吧！”
舒曼固执的摇摇头，“我看着你上车。”
毛豆豆拿她没有办法，看到一个三路公交车，一跳就上去了，转身对着舒曼挥了挥手。
舒曼看着毛豆豆瘦小的身子，钻进了沙丁鱼罐头似的车厢，皱了皱眉头。
毛豆豆的话，她是该好好消化消化了。
舒曼回到家，胡天冀已经不在了，凤嫂已经准备好了晚饭，都是她喜欢的菜色。
看着那一桌子菜，舒曼皱了皱眉头，刚想说什么，想起毛豆豆的话，抿了抿嘴，换了一句，“凤嫂，坐下来一起吃吧！
家里就我们俩，加上毛豆豆也才三个人，吃不了那么多。
剩下的钱，咱们能买多少衣服，化妆品啊！”
作为专业的管家，凤嫂本来想要拒绝舒曼的要求。
可看着舒曼的脸，想想她听到的对话，叹了一口气，坐了下来。
两个人第一次面对面的坐着吃饭，有些别扭，可舒曼不自觉的多吃了两口。
凤嫂看着舒曼的饭碗，觉得自己的破例好像也挺有价值。
舒曼揉了揉自己的肚子，也低低的笑了。
不知不觉中，自己好像吃多了呢！
第二天早上八点四十，毛豆豆敲开了舒曼家的大门。
看到已经坐在餐桌边上吃饭的舒曼，挑了挑眉。
这和胡天冀情报里面的不符啊！
舒曼看了一眼毛豆豆，笑道，“吃过早饭了吗？没有吃就过来吃一点。”
毛豆豆摇摇头，笑道，“我吃过了。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舒曼撇撇嘴，“一晚上还不能消化，我该消化不良了。
人也醒了，饭也吃了。
说吧！怎么学？”
毛豆豆把自己手里的书往舒曼面前一摆，笑道，“从头学啊！真以为第一名就会有捷径啊！”
舒曼看着毛豆豆手里的书，哀嚎了一声，“你来考试还带这么多书？”
毛豆豆摇摇头，“这不是我带来的，是我去废品回收站找的，从初一到初三，全套，一块钱。”
废品回收站……舒曼震惊了！
凤嫂也皱了皱眉头，接过毛豆豆手里的书，拿着干净的毛巾，一页一页的擦了起来。
毛豆豆看着两个人的动作，哭笑不得，“不至于吧！”
凤嫂笑了笑，“安全第一。”
舒曼嘴角抽了抽，“我的书还在，用我的吧！这个，还是留给凤嫂处理。”
毛豆豆笑了笑，跟着舒曼去找书去了。
舒曼的书被凤嫂收在储物间里面，保存得很不错，灰尘都没有。
舒曼很满意。
毛豆豆看了她一眼，拿起书翻了翻。
舒曼的脸上就有些不自在。
书真新，除了舒曼两个字，简直和新书一个样。
就这样，指望能考个啥好成绩？
毛豆豆拍了拍舒曼的书，笑道，“我们各用各的吧！免得买教参。”
舒曼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各自抱着书，回到舒曼房间，毛豆豆坐在地上，舒曼坐在书桌前，从语文开始，一点一点慢慢来。
舒曼觉得很奇怪，老师讲课她只想打瞌睡。而毛豆豆讲课，她只想叫她不要停。
耳边的声音，好听极了，生涩的词汇，难懂的习题，被毛豆豆娓娓道来，仿佛都变得有趣了。
舒曼深深的认为，自己成绩不好，绝对不是自己智商不够，或者是学习不认真，而是老师没有选好。
如果老师都跟毛豆豆似的，她一定不会全线飘红。
凤嫂好几次想要进去送东西，可听到毛豆豆平缓如一得声音，凤嫂突然就没有了勇气。
她花了三个小时煲了一罐子润嗓子的汤，小心翼翼的看着火，对着舒曼房间，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她的小姐，长大了，懂事了呢！
十一点半，毛豆豆合上了课本，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舒曼看了看自己的腕表，才惊觉时间居然悄无声息的流逝了。
一本初一上的语文课本，只剩了三分之一。
舒曼不敢置信的看了看自己满是字迹的语文书，笑道，“我是不是也可以跳级了？”
毛豆豆点点头，“如果你早这么努力的话！”
舒曼撇撇嘴，把书签放回书里，给毛豆豆倒了一杯水。
“哪有那么多如果。”
毛豆豆点点头，“说的也是！”
喝完了手里的水，各自解决了生理问题，两个小姑娘洗干净手，坐在餐桌前，眼巴巴的看着凤嫂。
凤嫂摇摇头，感赶紧的把饭菜端了上来。
舒曼看着眼前的两副碗筷皱了皱眉头，“不是说好了，坐着一起吃吗？”
凤嫂不安的看了看毛豆豆，毛豆豆挥挥手，“不要在意我，我就是个蹭饭的。”
舒曼给了毛豆豆一个白眼，伸手拉住凤嫂，把她按在椅子上，亲自给她拿了碗筷，下了命令，“吃！”
☆、第四十二章 嘚瑟
三个人闷头吃饭，毛豆豆喝汤的时候，有些吃惊。低头看了看，里面的食材都是润嗓子的。
毛豆豆举着自己的汤盅，对着凤嫂甜甜一笑，由衷的说道，“谢谢凤嫂！”
凤嫂摆了摆手，“都是我应该做的。”
舒曼看了看手里的汤，皱了皱眉头，“汤，怎么了？”
毛豆豆笑了笑，“这可是润嗓子的好烫，凤嫂费心了。”
凤嫂抿了抿头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舒曼有些惊讶，“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毛豆豆瞥了一眼舒曼，“我跟你这种厨艺白痴，说不清楚。”
舒曼不依，放下汤盅就过来拧毛豆豆，毛豆豆往旁边一闪，躲了过去。
舒曼立刻站起来，毛豆豆见势不对，也溜了。
两个，围着凤嫂和饭桌转起了圈圈。
凤嫂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舒曼，忍不住摇了摇头。
“别跑了，转得我头晕。”
毛豆豆站在凤嫂背后，对着舒曼说道，“听到没有，凤嫂让你别转了。”
舒曼小脚一跺，不依不饶，“你乖乖站着，让我拧两下，我就不转了。”
毛豆豆对着舒曼做了个鬼脸，两个人暂停了一分钟，又跑了起来。
到最后，两个人只扶着餐桌，喘着粗气，谁都没有占到便宜。
凤嫂板着脸，把两个人按在餐桌边，“认真吃饭，不许胡闹。”
就这样，才结束了一场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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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间略长一点，毛豆豆和舒曼用了一个下午，结束了初一的语文。
舒曼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两本语文书，“这就完了？”
毛豆豆端着水杯，一口一口的抿着，“要不然呢！你还想怎样？”
舒曼呵呵一笑，“照这样，三天就能解决语文，一个月就能解决所有科目，我就能好好玩儿一个月了。”
毛豆豆看着洋洋得意的舒曼，冷哼了一声，“别想多了！语文是众多科目中，最基础最好学的。
政史地三天还不一定能拉完，就更不要说数理化了。
好在你的英语还行，要不然，再一个月够不够都不知道！”
舒曼哀嚎一声，倒地不起。
毛豆豆拍了拍舒曼的小脸，笑道：“今天到这里就结束了，你好好复习，我明天早上抽查。
姑娘，我走了！撒哟啦啦！”
舒曼有气无力的拉着毛豆豆的衣袖，哀嚎一声，“姑娘，咱们没有必要考试吧！你不考试，我请你吃饭。”
毛豆豆一根一根的掰开她的手指头，冷冷一笑，“我差点忘了，你家天冀哥哥说了，包吃。
姑娘，凤嫂的厨艺我就很满足了。
对于外面那些垃圾食品，我没有兴趣。
贿赂我什么的，你就省省吧！”
舒曼又嚎了一声。
厨房里面的凤嫂听着舒曼卧室里面的哀嚎，摇了摇头。
家里，真是越来越热闹了呢！
不一会儿，毛豆豆拖死狗似的拖着舒曼出来了。
凤嫂把饭菜端上桌，对着毛豆豆笑道，“豆豆吃了饭再回去吧！”
毛豆豆点了点头，“好的！谢谢凤嫂！”
凤嫂对着毛豆豆笑了笑。
面对这个小姑娘，她实在是拿不出专业管家范儿。
准确的说，自打这姑娘来了，她专业管家的人设，就彻底崩塌了。
她越来越像一个家有闺女的操心老妈子。
但是，这种感觉居然很不错。
反正，天知地知，她和舒曼知道。
凤嫂居然就这么肆无忌惮了。
三个人的晚餐是三菜一汤，凤嫂专门搭配过，分量和营养都刚刚好。
学习了一下午的两个小姑娘筷子飞舞，不一会儿，就盘碗精光了。
凤嫂看着两孩子，露出了姨母般的欣慰的笑容。
吃完饭，毛豆豆帮着凤嫂收拾了碗筷，本来准备洗掉的。
凤嫂堵在门口，不让毛豆豆进去。
毛豆豆明白凤嫂的坚持，也就由她去了。
省城一中还没有放暑假，三路公交车永远这么拥挤。
毛豆豆艰难的挤上公交车，回到毛小丫家。
毛小丫正在收拾行李，看到毛豆豆回来，放下手里的东西，小声的问道：“吃饭了么？”
毛豆豆点点头，小声说道：“曹晖睡了？”
毛小丫也点了点头。
因为毛豆豆准备在省城待上两个月，甚至半年。
毛小丫不敢贸然告诉毛大柱，也因为毛豆豆那一席话，毛小丫准备动身回木香，亲自跟毛大柱说。
毛豆豆帮着毛小丫一起收拾东西。
毛小丫揉了揉毛豆豆的脑袋，“家教的活儿，吃得消吗？”
毛豆豆点了点头。
毛小丫叹了一口气，“咱么穷人的孩子就得早当家。就算吃点苦，能受着就受着，只当看在钱的份上。你要是受不了，那咱们就不干了，家里也不缺你那点钱吃饭。”
毛豆豆点了点头，“你放心，那个小姑娘挺好相处的。”
毛小丫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把东西都收拾妥了，毛小丫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毛豆豆，“你早点睡吧！”
毛豆豆嗯了一声，看着毛小丫欲言又止。
毛小丫揉了揉毛豆豆的脑袋，“你别这样子，能凭自己的能力赚钱，还能帮助别人，是好事。
你曹姑父早出晚归，常年不在家，我在不在还不是一回事儿。”
毛豆豆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毛小丫拍了拍毛豆豆的肩膀，“别想那么多，早点休息，明天还得跟人家上课呢！
再说了，说不定过两天我带着你爷爷和曹旭就一起回来了呢！
说起来，你爷爷还没有来省城看过呢！”
毛豆豆闻言就笑了，“姑姑要是说得动爷爷到省城来，车费算我的。”
毛小丫给了毛豆豆一个脑崩，“工资还没有拿到手，就开始嘚瑟了啊！”
毛豆豆呵呵一笑，“那是我对爷爷的孝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