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要被绑架[快穿]——春如酒
时间:2018-09-13 08:38:49

  后面半句话是对尼尼说的,尼尼不懂他为什么要饭盒,直觉告诉他不是什么好事,于是站着不动。
  “给我去拿!”
  男人推了他一掌,他摔在地上磕痛了手肘,却忍着不哭,含着眼泪把饭盒拿过来。
  男人接到手上打开盖子,抓起一把就往苏千妙嘴里塞。
  多年来学习心理学养成的理智告诉苏千妙,此刻应该顺从对方,吃掉盒子里的饭,保证自己的安全要紧。
  然而痛苦已经深深的印入骨髓,即便她连对方叫什么名字都想不起来,只要一看见这张脸,就恨不得咬死他。
  要是她没有变小就好了,起码有拼死一搏的能力。
  但是现在这短胳膊短腿,跟对方斗那就是死路一条。
  男人看她还是不动,眼中冒出怒火,掐住她的下颌逼迫张开嘴,把手里的饭菜塞了进去。
  苏千妙不嚼也不吐,怨恨地盯着他。
  她的视线让男人愈发愤怒,猛然站起身,直接把饭盒摔到她头上。
  米饭和土豆劈头盖脸地浇下来。
  “我警告你们!”男人怒喝,“你们吃我的喝我的,命都是我给的!这辈子都别想反抗我的命令,让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否则就自尝苦果!”
  地下室这么逼仄,他的吼声在里面回荡,经久不息。
  尼尼吓得动都不敢动,苏千妙含着嘴里被强行塞进来的饭,麻木地看着前方。
  男人骂够了,坐回椅子上,一口气抽完剩下的半截烟,又掏出一根新的。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烟味,让人作呕。
  尼尼看着满头都是饭粒的苏千妙,小心靠近她,用袖子帮她擦掉一些。
  她不忍看到他生活在噩梦中,却单纯到不自知的模样,痛苦地撇开头。
  尼尼小声说:“你头发上好脏啊,要洗干净,不然会长虫子的。”
  压抑的生活里,他是唯一的温柔。
  帮苏千妙把饭粒弄干净,他鞠水洗掉皮肤上的油渍,然后又捡起地上的饭盒,里面还剩下不到四分之一的饭,跑去把自己的饭拨进来一半,塞到苏千妙手上。
  “要吃饭哦,不然肚子会痛的。”
  苏千妙差点就落泪,苦涩地拿着饭盒。
  尼尼冲她笑了一下,举起勺子。
  “我们比赛好不好?看谁先吃完。”
  说罢他就往嘴里飞快塞饭,脸颊没一会儿就鼓得老高。
  苏千妙收回视线,低头吃饭,一口接一口的往嘴里塞,尝不出任何味道。
  男人抽着烟,斜眼瞟二人。
  尼尼率先吃完,把饭盒勺子往水桶里一丢,满足地抱着肚子。
  “我赢啦!吃饱啦!”
  苏千妙也把饭盒放进去,洗干净,摆回桌子上。
  男人冲她吹出一口烟,压低身体,单手捧着她的脸。
  “这才乖,以后不许跟我闹脾气,知不知道?”
  他那么高,就算坐着她也必须抬起头才能看见他的脸。
  对方手掌上粗糙的老茧磨得她脸很疼,而且手那么大,似乎只要用点力气,就能把她的脑袋拧下来。
  男人松开手,靠着椅背,吁出一口气。
  两个小孩就站在他身边,虽说脏了点瘦了点,但是小嘴大眼,相貌都很可爱。
  他的手伸进口袋,摸出两颗水果糖,放在桌面上。
  尼尼的眼睛瞬间就直了,情不自禁地舔了下嘴唇。
  男人抬抬下颌,像在逗小狗。
  “知道怎么做才有糖吃吗?”
  尼尼乖乖点头,软绵绵地说出两个字。
  “爸爸。”
  他哈哈大笑,往地上丢了颗糖。
  尼尼立马捡起来,却舍不得吃,握在手心里。
  男人看向苏千妙,“你呢?”
  苏千妙抬起眼帘,看着昏暗灯光下的他,盘算着不顾一切扑上去,弄死他的成功几率有多大。
  答案是零。
  万一惹怒了对方,说不定还得饿他们几天出出气。
  她年龄大些可以撑得住,尼尼就未必了。
  苏千妙迟疑一番,放弃了这个打算,但是并不想用尊严换糖果,沉闷地说:
  “你不是我爸爸。”
  男人的笑容僵住。
  “你说什么?”
  “爸爸不会是你这样的,他不会把我们永远关在这里。”
  “我不是说过了吗?外面全是坏人,是野兽!会把你们吃掉。”男人拍着自己的胸膛,发誓般地说:“我为了保护你们才让你们待在这里。”
  苏千妙看着他急于解释的表情,突然意识到是个机会,循循诱导。
  “那你让我们出去看一眼好不好?只要一眼,我们就相信你。”
  她记得自己被关的地方是一个三线小城市,地下室上面是一栋独立别墅,旁边则是一家高端疗养院,经常有人进出。
  只要被人看到,他们就有机会得救。
  这一次,她不用等到十几岁。
  但是男人比她想象中的更难搞,闻言就生出戒备,一口回绝。
  “不行,我答应了妈妈,要照顾好你们。”
  妈妈?
  苏千妙听到这个称呼只觉得陌生,因为记忆中她从来不曾出现过。
  对方认识妈妈,难道跟他们家有关系?
  当年逃出去后,外公紧急招来心理医生,帮助她忘掉记忆走出阴霾,跟着就把她送去国外,与这件事彻底隔绝开来。
  她只听说他被判了死刑,却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
  苏千妙往前走了一步,仰起头问:
  “妈妈在哪里?”
  男人低头看着桌子旁边的水泥地,表情突然变得无比痛苦,太阳穴的青筋跳个不停。
  膝盖一弯,他跪在那块冰冷的地面上,如同一个崩溃的虔诚信徒,近乎疯狂的道歉。
  “我对不起她……我对不起她……我错了……”
  苏千妙牵着看呆的尼尼退到旁边,避免他发疯伤及二人。
  男人状若癫狂,跪了一阵,陡然回头,目光锁定苏千妙。
  他摸向自己的腰,抽出皮带,往她面前一递。
  “你打我吧。”
  “什么?”
  “你打我,只有这样,她才会知道我有多后悔。”
  男人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宛如一头被逼到绝路的孤狼。
  用皮带勒死他可不可行?
  苏千妙看看自己的细胳膊,非常惋惜。
  男人一动不动地拿着皮带,一定要她打。
  她不明白对方为何提出这么变态的要求,可是这么好的机会,怎能错过?
  苏千妙咬着嘴唇,接过皮带,憋足了力气,抽向他宽阔的背脊。
 
 
第64章 绝地反击!就是这个绑架犯!
  男人痛得皱了皱眉, 坚持跪在原地。
  一鞭……两鞭……三鞭……
  每一次都是用尽自己最大力气抽的, 对方中途还脱掉了皮夹克, 里面那件皱巴巴的白T恤很快透出淡淡的血色。
  身体到底年纪小, 苏千妙没过一会儿就再也使不出力气,累得气喘吁吁,靠在椅子上。
  男人抽走皮带, 穿好夹克,带着水桶和饭盒一起离开, 铁门上锁。
  尼尼赶忙跑到她身边, 把她扶起来。
  “你没事吧?”
  她摆摆手。
  尼尼嘀咕道:“他好可怕,为什么要打自己?他不疼吗?”
  苏千妙也无法回答,看他刚才愧疚的模样, 似乎做过什么对不起妈妈的事。
  让人无法确定的是, 他口中的妈妈就是她的亲生母亲吗?
  尼尼是她的亲弟弟?他们为什么会落在他的手上?
  由于年纪小没有记忆,无数个问题堆在头顶,让人喘不过气。
  尼尼惊讶地叫了声。
  “呀!你的手流血了!”
  苏千妙抬起手一看,发现原来就在打他的时候,自己的手掌也被皮带上的金属割破一道小口子。
  很浅, 只流出一点血。
  尼尼年纪这么小, 居然能注意到,真是个细心的人。
  她想说没事,对方已经开始担心,但地下室里的东西寥寥无几,连张纸巾都没有。
  他双手捧着她受伤的手, 像小猫一样伸出粉嫩的舌头,在伤口上舔了一下,抬起眼帘问:
  “还疼不疼?”
  苏千妙忍着鼻根涌出来的酸楚,摇头。
  尼尼笑得相当灿烂,仿佛完成了什么大事。
  铁门哐的一下被打开,小桶放回墙角,里面已经装满干净的水。
  男人冷冷道:“出来上厕所。”
  两人成了被放牧的羊羔,在他的指挥下走出去。
  卫生间就在门对面,相当简陋,只有一条自来水管和一个蹲坑。
  二人脱光衣服赤脚站在那里,男人打开水龙头,温热的水当头浇下,冲干净身上的污渍,然后蜿蜒而下,流进蹲坑里。
  洗完澡,依旧穿刚才脱下的脏衣服。
  尼尼动作有点大,只听得“唰啦”一声,t恤破了一个大口子。
  他害怕地抬起头,支支吾吾地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面色阴沉,一声不吭,监视他们上完厕所,把他们赶回地下室里。
  不一会儿,他又丢了一件衣服进来。
  应该是他自己的衣服,尺码很大,带有浓郁的烟味。
  尼尼一点也不计较,捡起来就穿,短袖遮住他的手腕,下摆干脆罩住脚踝,仿佛披了床被单。
  他知道自己的模样很滑稽,牵着下摆转了一圈,笑嘻嘻地问:
  “姐姐你看,我像不像穿了一条裙子?”
  常年待在地下,他的皮肤很白,头发长度已经超过耳垂,湿漉漉的打着卷儿。
  只看脸的话,他可爱得像一个天使。
  苏千妙点头,他欢快地跳到床上,蹦了几下。
  床是铁丝床,铺有两床被子,一床垫一床盖,都是冷冰冰的,有点做异味,很长时间都没有清洗过。
  枕套刚换了新的,倒是挺干净,散发着劣质洗涤剂的味道。
  她也上了床,尼尼跳得很开心,往她身上一扑。
  两人倒在枕头上。
  他哈哈大笑,爬起身踮着脚尖。
  “你等着吧,明年我就比你高了。”
  苏千妙不置可否。
  “我也会长高的。”
  “那咱们来打赌,谁要是输了谁就……就……”
  他就了老半天,望着屋内屈指可数的几样东西,眼睛一亮,“就再也不许玩小梳子和小镜子。”
  苏千妙心情不好,对于这么幼稚的赌约没有兴趣。耐不住对方兴致勃勃,拉着她的小拇指立下约定。
  两人躺在床上,一睁眼就能看见天花板上陈年的裂缝,有一根小小的嫩绿色藤蔓从里面爬出来,舒展枝叶。
  苏千妙垂下眼帘,看见尼尼肉呼呼的面颊,不用摸,都知道触感有多好。
  对方的头发还没干透,几缕碎发贴着额头,专心致志的数梳子上的齿。
  奶声奶气的声音在耳边不停响起。
  “一二三四五六……六……六八九……”
  好不容易数到一半,打个喷嚏全部忘了,只得从头再来。
  苏千妙紧绷的心弦逐渐变得柔软,忍不住伸出手,摸了一下他的头发。
  他抬起脸,冲她笑了一下,眼睛是这屋子里最璀璨的繁星。
  她要救他出去。
  这个信念霎时间变得无比强烈。
  当年的细节她大部分都忘掉了,抓住二人单独相处的时间,低声问他。
  “你记得他每天什么时候会来吗?”
  “他?你是说爸爸吗?”
  苏千妙不想他叫这个称呼,可惜没有其他的可以叫,闷闷地嗯了声。
  尼尼茫然地说:“不知道啊,我们饿了他就会来吧,每次他来都会带饭,今天的土豆特别好吃。”
  “那你记得我们是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吗?”
  尼尼摇头。
  “他有没有带我们出去过?”
  尼尼摇头。
  苏千妙什么信息也得不到,心情沉重。
  尼尼看了她一会儿,神秘兮兮地说:
  “其实我去过外面……”
  “真的?!”
  “在我去年做梦的时候。”尼尼回忆着说:“外面真的好可怕啊,跟他讲得一样,到处都是大灰狼,看见我就追我,弄得我都醒了。”
  苏千妙空欢喜一场,无奈地叹了口气。
  尼尼往上蹭了一点,圆脑袋枕着她的肩膀,望向床边的墙壁。
  “姐姐,你说外面到底是什么样子啊?真的有大灰狼吗?”
  苏千妙不知该如何回答。
  身在痛苦中不自知,就不会感到痛苦。
  知道外面有多美好却出不去,那才是真正的痛苦。
  看着对方清澈的眼睛,她摸摸他的头,轻声说:
  “跟你梦里一样,很恐怖很危险,所以你要快快长大……睡觉吧。”
  地下室里没有开关,灯泡暖黄色的光芒落在二人身上,画面如同一张陈旧的老照片。
  一觉醒来,眼前的场景与睡着之前并无差别。
  尼尼还在睡,裹在超大号t恤中的小胸脯一起一伏,呼吸规律。
  苏千妙盘腿坐在他身边,垂眸温柔地看着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回到这个地方。
  照尼尼的说法,男人应该是每天饭点才会过来给他们送饭,现在估计还不到时候。
  不如利用这个机会,好好检查检查地下室,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利用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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