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衫安静地站在一侧,没有说话。
看见紫月痕往这里走来,淇衫正欲开口行礼,紫月痕对着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走入凉亭,将手上的白色披风展开,轻轻地披在了风清持的肩头。
风清持一惊,回过神,转头看着紫月痕。
“外面风大,当心着凉了!”紫月痕一启唇,温声道。随即眸色带笑地看着她,轻声问:“刚才在想什么?那么出神?”
风清持淡淡一笑,“在想你今天来找我会不会只是聊聊天那么简单?”这几天阿痕都会来看看她,和她聊聊天。
紫月痕也是低低一笑,声音是不变的温润。“想出答案了么?”
“你不是来告诉我答案么?”清越的眼中极快地划过一抹狡黠,声音很好听,还带着几分慵懒。
眼前女子的聪慧让他有些意外,更觉得意外的是那双如黑水晶一般清透的眼眸中闪现的狡黠,“那你不妨猜猜我想问你一些什么?”紫月痕也挑了挑眉梢,道。
“我想你一定好奇我为什么会救你?”唇角微扬,问。
面前的女子一袭雪青色的衣衫,披着一件雪白的披风,并没有系上,只是随意地搭在身上,容貌绝世清华,白皙无暇,挑不出一丝瑕疵,浑身有着无法言喻的矜贵,声音清越,恍如玉石相撞,有几分慵懒,还有几分懒洋洋的媚。
“为什么?”紫月痕也是淡淡地问。
第66章 坐等看戏
风清持缓缓靠近了几分,凑在紫月痕的耳边低声道:“因为你是紫皇陛下啊!”因为……你是我照料了那么多年的阿痕。
紫月痕眼中并无意外之色,“你果然知道了我的身份。”在风清持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你是如何知道我身份的?”他自认没有什么泄露自己身份的地方。
风清持轻轻一笑,“这个保密,或许,以后我会告诉你。”末了,歪着脑袋对紫月痕眨了眨眼。
紫月痕又是一顿,静静地看着她,有片刻的失神,待回过神来对着风清持温润一笑,淡道:“你和我一个故人很像。”只是那双素来温润的眸子,此刻却有些悠久清凉。
风清持神色僵了一下,很快就恢复如常,似很随意地问,“是么?不知是怎样的一个人?”
紫月痕唇边泛起一抹笑意,白皙修长的手有些漫不经心地转着木桌上的青花瓷杯,悠悠道:“是一个狂妄自大又懒散轻佻的女人!”
风清持扯了扯嘴角,清越如水的眼眸有几分哭笑不得,这是阿痕眼中的她么?
“怎么感觉都不是好的形容词?原来在你眼中我是这样的。”看着紫月痕神色很是无辜。
紫月痕知道风清持并没有生气,有些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淡如清风地笑着,“这只是她,不过,你给我的感觉与她有几分神似。”尤其是歪着脑袋那样玩世不恭地淡笑,与她简直是如出一辙,只是,世间只一个她,其他人再像也不是。
“听你这样说我倒是很好奇那个人了!”将披风的系带放在手中细细地把玩,雪白的系带在骨节分明的指上轻轻地绕了几圈。
紫月痕眼眸一黯,不过也只是一瞬,随即又是温润如水地看着风清持,模仿着她刚才的神情,“或许,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
两人相视一眼,淡淡一笑,都没有再说话。
微风拂来,亭外一树梨花纷纷扬扬,犹如白色的落雪,飞舞在空中,煞是好看。
“我送你回房间吧!”然后起身,与风清持并肩而行,淇衫则是默默地跟在两人身后。
等紫月痕离开之后,时暮才一脸不高兴地进了风清持的房间,闷闷地趴在桌子上,望着风清持问:“清持,你和梓月是什么关系?他怎么对你那么好?”还亲自送她回房?哼!
“我是他的救命恩人。”风清持挑了挑眉,淡道。
虽然知道他们就是这个关系,可是时暮还是不怎么开心,想到今天自己来的目的,秀逸的眉紧紧皱起,眼神认真地看着风清持,郑重地开口:“清持,你知不知道,那个梦华颜将你许配给她的侄子梦和天了,而且……还……还是做妾。”憋了一口气才将最后一句话说出来,那个梦华颜,压根儿就没安好心,别说是给梦和天做妾了,就算是正室他都不会同意。
风清持挑挑眉,不以为意地看着时暮,“怎么?你也知道了?”
“何止是我知道,整个安阳城的人都知道了,早上从风府传出的消息,不到半个时辰,传遍了整个安阳城…。”说着时暮忽然发现不对劲,抬头定定地看着风清持,“这么说你早就知道了?”
风清持点点头,“几天前就知道了!”神色很是漫不经心,似乎那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什么?”时暮的声音拔高了几个度,俯身凑到风清持的面前,一张稚嫩而却不失清俊的脸瞬间放大,上面还带着说不出的古怪,“知道你还像个没事人一样!”
风清持用手将时暮的脸推到一边,动了几下眼睛,“那我应该什么表情?”
看着这样的风清持,时暮有些挫败,认识清持也算有些时日了,他就没有见过有什么事情可以牵动她的,似乎永远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有些郁闷地一屁股坐在床上,“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看戏。”看着远方,双眸染了丝丝的诡异,语气玩味地吐出两个字。
“看戏?!”时暮极为缓慢地咀嚼这两个字,随即来了兴趣,一挪屁股靠近了风清持,神色好奇地问:“清持,看什么戏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微微一笑,容色绝美,本就精致到挑不出一丝瑕疵的容颜因为神秘莫测的浅笑而显得更加惑人。
时暮微微一顿,有些失神地看着风清持带笑的侧脸,忽然就将自己心中滋生了许久的想法说了出来,“清持,不如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回帝京吧!”说完之后自己心中都有几分忐忑,不知道风清持会怎样回答,甚至都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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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原来这样
“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回帝京?”风清持歪着脑袋问。她是要去帝京,但是为什么要和时暮一起回去?!
时暮本来以为风清持会直接拒绝,没想到她突然这样反问,不由噗嗤一笑,脸上的慎重和认真也在瞬间尽数褪去,对着她嘻嘻一笑,薄唇轻扬,“在帝京我就可以照顾你了,而且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只是,话语中的认真还是无法掩饰。
听到时暮的话,风清持微微一顿,侧头怔怔地看着他许久,清越的眼眸深了许多,也有着无法言喻的复杂之色,幽深的凤眸明明灭灭,变幻不定。
从来都是她在照顾别人,几乎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心底的那一根弦似乎被拨动,微微一颤。
“时暮。”风清持低唤一声,看着时暮轻轻地笑了笑,真心地吐出三个字,“谢谢你。”眼神都柔和了几分,第一次给人春风拂过一般的感觉。
时暮看地愣住了,失神许久,原来清持除了淡漠之外还能有这种轻柔的微笑,只轻轻一笑,天地万物都在瞬间失了颜色。
“喂喂,回神了!”伸手在时暮的眼前挥了挥,声音带着几分淡淡的戏谑。
回过神,对着风清持不好意思地一笑。
“对了,时暮,听说紫皇和左相言络之间关系不是很好,你在帝京长大,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么?”想起这件事,风清持突然问。
以前阿痕虽然不是很喜欢言络,但因为他在三人之间最大,一般都比较照顾言络和蓝钰,可是现在,阿痕和言络两人之间虽然看上去言笑晏晏,但是她太了解他们的性格了,他们之间的隔阂与冷漠根本无法掩饰。
时暮则是一脸狐疑地看着风清持,“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不是你突然提到帝京么?”风清持一脸无辜地看着时暮。
时暮默然,不过似乎言络和紫月痕之间的事情让他觉得更有意思,便开始兴致勃勃地将他所知道的事情告诉风清持,“紫皇和左相之间会这样似乎是因为一个女子。”
一个女子?风清持眉眼之间显然也多了一抹意味,虽然略带一点儿苍白,依然是清绝潋滟不可方物。
见风清持似乎有几分兴致,时暮讲得更起劲了,而且还是绘声绘色。
云淡风轻的一天,年少的紫皇出宫游玩,在若水河边见到了一位女子,一见倾心,之后紫皇陛下将那名女子带进了宫中,却没想到那女子是左相喜欢的人,左相知道后,进宫找紫皇,但不知为何此事不了了之,那女子依旧待在宫中,不久后,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一些什么,那名女子去世了,左相不顾一切地冲进皇宫与紫皇大打一场,最后似乎是被右相送回去的,而且紫皇与左相都是近一个月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估计是伤的不轻。从那之后,两人的关系就不好了!
“原来是这样!”风清持托着下颚,听得很有兴致,末了还幽幽地叹了一声。阿痕和言络之间竟然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绘亦阁。
莯流在竹林练剑,一身火红色的衣裙如一道潋滟的红霞,在青翠的竹林间来回移动,如极速闪过的红影,所过之处,皆被带起一阵细碎的风,有一股子无法言说的凌厉。
一道蓝色的身影从远处而来,脚尖在低垂的竹子上轻轻一点,顺手折了一节竹枝,向着莯流而来。
莯流眼眸一闪,与飞身而来的苍梧过起招来。
红影与蓝影来回移动,速度极快。
打斗之间,两人周围的竹子不停抖动,簌簌作响,竹叶也是落落纷纷。
片刻之后,两人齐齐收手。
莯流堪堪后退了两步,才得以稳住身形。
“你没事吧?”苍梧看着他问。
莯流摇摇头,“没事。”声音是不变的清凉,夹杂着一分与生俱来的媚。
微风习习,碧绿的竹叶在两人之间飞舞流转,煞是好看。
莯流容色依旧妖媚,看着摇曳的竹木没有说话。
苍梧淡淡一笑,将手中的竹子在手中扬了几圈,道:“你武功进步不少啊!”
微风拂起莯流肩头的墨发,一片青翠的竹叶落在了他的发上,苍梧看见,缓缓走近。
“你干什么?”莯流冷声道,伸手便想拂开苍梧的手。
苍梧唇角的笑意微微泛苦,下一刻,已经将莯流发上的竹叶拈了下来,“是这个。”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苦涩与无奈尽数敛去,笑地无所谓。
看见苍梧手中的竹叶,莯流眼眸微微一闪,没有说话。
“阁主都四天没来了!”苍梧抬眸望了望天,缓缓道。再次低眸的时候则是神色认真地看着莯流,自从莯流来了绘亦阁,阁主从来没有这么久都不来这里。
莯流削薄的唇微微抿起。
见莯流如此表情,苍梧心中有些无奈,随即笑着问:“要不要去安阳城街市看看?”
莯流摇摇头,他不想阁主回来找不到他。
苍梧似是知道莯流心中所想,眼中浮现艳羡之色,此刻他倒是有些羡慕阁主,能得莯流如此相待,甚至羡慕到有几分嫉妒,心中叹了一口气,“对了,我今天早上出去的时候无意听到了一些消息。”苍梧开始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