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就算轻尘真的愿意,他也不想委屈他。
诶诶……明明他才是被压的那一个,哼……下次一定要将轻尘压在身下!
想到这里,景行止的脑袋忽然就有些打结了,面前不由自主地浮现了出征前一天晚上的画面。
“你怎么了?”水寒一偏头,就看见了景行止一脸神思荡漾地发呆愣神,不由好奇地问,眼眸之中,带着几分戏谑与打趣。
景行止面色一红,掩唇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道:“没什么。”
水寒也不点明,弯唇浅浅地笑了笑。
西海关。
院落外面,光秃秃的桃树枝丫已经抽出了嫩芽,还带了几片嫩绿的叶子,一阵晨风拂来,嫩绿色的叶片轻轻摇曳,不算惊艳,却自有一番风景。
房间里面,风清持缓缓睁开眼睛,脸上带着几分初初睡醒的惺忪朦胧。
“你醒了!”言络声音清澈淡雅,似有云烟袅袅升起,好听悦耳,还带着几分温柔。
不远处的雕花木窗边,言络一身天青色的锦衣,骨节修长的手中,握着一册书卷,见风清持醒来,将手中的书卷放下,缓步走到她的身边,垂眸安静而又温柔地看着她,“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风清持没有起身,躺在床上看着言络的眼眸,“你不生气了么?”昨天晚上,因为受伤的事情,言络是很生气的。
在床边坐下,言络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捏了捏风清持的脸颊,“被某人抱着蹭了一晚上,心里的火气是下去了,这身上被点的火你预备如何解决?”
闻言,风清持脸色一红,窝在锦被里抬头看了言络一下,发现他的眼底确实出现了一层青影,动了动眼眸,“要不,我用手帮你?”
言络精致的面容微微僵了一下。
将言络的表情看在眼中,风清持挑了挑眉梢,“你不能再过分了,我受伤了,不用手的话,难道要用嘴么?”
如玉的容颜彻底僵住,隐约黑了一半,没好气地看着风清持,却不知是气是恼还是其他,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看着这样的言络,风清持扬了扬唇角,勾唇莞尔一笑,似笑非笑地开口,“言络,原来你也就是个泥塑的!”
言络:“……”
唇角抽搐了一下,清雅而又有些慵懒的面容渐渐浮起了一抹意味深长,“泥塑的么?”说话的时候,缓缓倾下身子,修长的手已经从锦被下面探了进去,“要不要试试,到底谁才是泥塑的?!”
感觉落在自己腰间缓缓游弋的手,风清持的身体一僵。
言络勾唇,手缓缓上移,最后落在了胸前,看着风清持僵住的脸色,眼眸与眉梢齐齐一挑,“谁才是泥塑的?嗯?”
尤其是那个‘嗯’字,故意将音调拖长了几分,格外的魅惑。
风清持将言络推开,脸色有些不自然,“我饿了!”
“饿了?”言络的眼眸一深,神色更加幽魅地上下打量着风清持,就连语气都是轻魅,带着戏谑玩味。
风清持脸色僵了又僵,伸手捂住言络的眼睛,“别看!”
言络低低一笑,声音低沉悦耳,犹如历久醇香的清酒,极为好听。
“你快去做饭,我要喝粥,青菜鱼丝粥。”风清持冷傲着一张精致的小脸,没好气地道。
“好,我这就去!”言络温柔宠溺一笑,低头在风清持的额头印下一吻,然后转身离去。
看着言络离去的背影,风清持绯红着一张脸,笑了笑之后,在想到什么什么,脸色顿了一下,眼眸也在一瞬间染了几分幽深之色,有些说不出来的深沉。
言络并未离开多久,很快,就端着热气腾腾的粥走了进来。
风清持已经洗漱好,坐在言络刚才的位置看他反扑着放在书案上的书卷,见言络进来,对着他勾唇笑了笑。
清晨的曦光从半开的窗户透射进来,落在风清持的身上,面容白皙精致,淡金色的暖阳为她清魅绝色的容颜镀上了一层温暖的薄橙色,对着言络一笑,清澈明媚,便是言络,都被她笑地晃去了心神。
“好香!”风清持将手中的书卷放下,笑着开口。
言络回过神来,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子上,取过瓷碗为风清持盛了一碗,招呼着风清持过来坐。
风清持在桌边坐下,用勺子舀了一口。
“好吃么?”看着风清持的面容,言络清绝如玉的面容带了一抹期待之色。他并不经常下厨,但是,还是希望清持会喜欢。
风清持点了点头,舀了一勺递到了言络的唇边,言络就着吃了一口。
用完早膳之后,言络让人进来将碗筷收拾了一下。
两个人都没有离开房间,言络在处理政务上的事情,风清持则是在一侧。
不知多了多久,言络将批阅了一般的密折放下,然后走到风清持的面前抽去了她手中的书卷,“你的伤要换药了。”
风清持没有说话,看着言络去拿医药箱。
看着风清持的伤口,言络皱了皱眉,声音凉了几分,“伤口不能碰水,看来那么多年的医学知识,你都是白学了!”刚才她分明是沐浴的时候分明没将伤口放在心上。
“昨天打架的时候出了一身汗。”看着言络的表情,风清持默默地开口。
一言不发地为风清持上药,风清持而是直接将头枕在了言络的腿上,阖上眼眸。
上完药之后,言络并没有动,而是继续任由风清持躺在他的腿上。
“言络,我昨天回来的时候,碰见洛溪了!”说这句话的时候,风清持的语气莫名地染了几分低沉和苦涩。
言络愣了一下,绝美的流目有些意外。心中也在一瞬间明了了一切。
昨天和清持动手的人……大概就是尹洛溪了吧!
这个时候她和尹洛溪动手,也算是做了了断,这么多年的交情,都折在了昨晚吧!
“我亲手伤了她呢!”风清持的声音,很轻,很淡,几乎是一出口就逸散在空中,连着她的心,都狠狠地揪了一下,生生地疼。
认识洛溪的时候,她七岁。
她被斩首示众的时候,二十一岁。
相识十四年,十四年的情谊。
曾经,她们是可以为了对方豁出命的存在,现在……亲手葬送了断了所有的情谊!
言络低头看着风清持,目光柔和中有几分怜惜,伸手抚上她依旧有几分苍白的脸颊,“别想那么多,你还有我,……还有紫月痕,蓝钰和玉轻尘!”最后三个名字,是在他滞了一下之后补充上去的。
在风清持看不见的地方,细长好看的流目,洇染了几分无奈。
到底他……不能陪着清持走过一年四季,走过春夏秋冬!
渝初。
景行月刚刚下朝,回了御书房之后,一位墨色衣衫的暗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参见女皇陛下。”
“可是边境传来消息?”景行月沉目看着他,声音威严。
暗卫将绑在信鸽脚边的木哨呈交给景行月。
从木哨中取出信条,景行月摊开看了一眼,眸子狠狠一缩,深沉威严的脸色也在一瞬间变了,白净锋利的脸色变幻莫测。
“陛下?”那位暗卫看着景行月的表情,冷漠的眸子里面也浮现了一抹担忧。这是从沧州城传来的消息,难道是晋王出事了?
景行月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心神,抬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下去吧!”
那名暗卫目光深沉地看了景行月一眼,终于还是离开了。
大殿中,便只剩下了景行月一人的身影,茕茕孑立。
身子僵直地坐在椅子上许久,景行月都未曾换个姿势,手中的纸条,被她紧紧地攥在手中,手心沁出了冷汗,眸底的神色越来越深沉。
王兄和蓝钰联手,打算夺下碧水山脉归属于述月的七座城池,若只是城池,她并不在意,但是,领兵对战的人,是碧倾云和慕容轩。
碧倾云的性格,她再了解不过,他一定会誓死抵抗。
而且,从水寒传来的消息来看,这次攻城,他和王兄势在必得。
缓缓阖上了眼眸,脸上褪去了那种深沉冷漠,反而添了几分手足无措。
她应该怎么办?!
她是一国女皇,所考虑的应该是整个家国,可是,那样的话,倾云应该怎么办?!
不知过了多久,景行月才缓缓睁开了眼眸,眸底染了一抹氤氲暗色。
走到书案边,取出一张素白的宣纸,提笔蘸墨。
落笔,将毛笔放在一旁的归研上。
盯着宣纸上的墨迹看了许久,眸中一片犹豫不决,最后再次吸了一口气,将宣纸折叠起来,打开窗户,取出腰间一直珍藏的琉璃瓷哨,动作极为缓慢地放在唇边吹了一口。
未多时,一直矫健的雄鹰不知道从那里飞了出来,在湛蓝的天空来回飞了几圈,然后一个俯冲,动作如闪电一般朝着景行月而来。
最后慢悠悠地落在了景行月的肩膀上。
景行月摸了摸苍鹰的头,将宣纸信条放进了它脚上的木哨里面。
“去吧!”双手捧着往天上一送,羽翅扑棱几下,矫健的雄鹰再次向着天空飞跃而去。
看着飞上天空渐渐化成一个黑点的雄鹰,景行月的眸子也沉了几分,似染了墨色,氤氲一片,雾霭沉沉。
收回目光,景行月直接靠着窗户而立。
“倾云哥哥,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做的事情了,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欠你了!”一句低沉淡薄的话语,缓缓溢出了唇瓣,景行月的眸子里面,一片灰暗。
第405章 是个路痴
玉林城外。
月时九一身素青色衣衫,看着自己面前的黑衣男子,秀美俏丽的面容有些深沉,眉梢拢了几分,“白禾,你说兄长让我收兵与他回合?”
被称为白禾的黑衣男子点了点头,毫不留情地开口,“陵泓公子已经被风清持带走,月小姐虽然是万蛊之王,但是你不擅用兵,这些蛊王兵在你手上发挥不了十分之一的能力!”
“你……”月时九用手指着白禾,堪堪说了一个字便说不出来其他,最后只得郁闷地将手放下。其实,白禾也没有说错,她不擅用兵之道,虽然能够控制蛊王兵但是也只是控制而已,这段时间一直没出什么问题,那是因为……尹子希根本就不曾动手。
“好吧,蛊王兵落在我的手上,确实发挥不了它的作用!”月时九软趴趴地说道。
白禾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面前青衣墨发的女子,锦月小姐与当年相比,变化还是很大,至少,以前如果听到这句话,估计要跳起来与他干架。
“那玉林城呢?兄长不打算要了么?”月时九仰头看着白禾,问。
“这件事情公子应该自有思量,现在公子只是吩咐白禾带月小姐回去。”顿了一下,目光淡漠地瞅了月时九一眼,声音浅浅,“而且,玉林城现在守将是尹家三公子尹子希,月小姐觉得自己是他的对手么?”他并非是看低月时九,而是那个尹子希,便是连公子都觉得不简单的人物,尹家天才这个称呼,自然也不是白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