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妈妈现在身体健康,生活幸福,夫妻恩爱,可谓是中年女人中的幸运者了。
而温亦的妈妈,生温亦时难产大出血,没救回来,只活下了他。
温亦从小生活在单亲家庭里,性格说不上好,但也绝对不正常,甚至有些怪异的脾性。
就说每年过年吧,两家这么近的亲戚,他叫温亦来他家过年,温亦从来不肯来,每年都是初一来拜个年就走,偶尔心情好的时候吃顿午饭,心情不好就问声好人就消失了。
今天温亦能主动过来,简直是他们张家的稀客。
早饭张妈妈本来准备的很简单,张屿寒父亲出差了,就他们母子两个人,但是看温亦来了,她又重新准备了早饭,有什么好吃的都拿了出来。
准备好了过来叫两个人吃饭就听到了女朋友的事,自然要插上一嘴。
因为妹妹早走,留下的唯一骨血也就成了她的心病。
她是想把孩子要过来自己带的,像亲生儿子一般,可是小时候温家不同意,大了温亦跟她也不亲,所以常常心有余而力不足。
只想着尽量多弥补一些。
但是看儿子不让她说话,知道是怕温亦多想,便笑着改了口:“吃饭了,吃饭了,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温亦来到餐厅坐下,一桌子好吃的,大姨不停的给往他面前挪盘子,“小亦,多吃点。”
“我看你们年轻人都不大吃早饭,小寒也是,这早饭是一天三顿饭最重要的,不吃对身体不好,哪天胃饿坏了就完了。”
温亦一边吃一边说:“我每天早饭都按时吃,缺了一天都没精神。”
“是吗?”张妈妈明显不信,还按时吃,能吃上就不错了,“自己做着吃呢?”
温亦点了点头,“嗯。”
张屿寒笑了,“妈,你别听他胡说,他哪会做饭,是个同居的小厨娘,今天人家回家了,要不他才不舍得出来。”
张妈妈立刻就来了兴趣,一手搭在温亦肩膀上拍了拍,“哪家的姑娘,长得什么样,性格好不好?做什么工作的?家是哪的?哪天大姨见见,要是合适就抓紧给你们定下来。”
问了半天她忽然意识到了重点,“都同居了?”
“好好好,同居好……”
张屿寒使劲憋着笑,温亦瞪了他一眼,转而跟大姨说:“大姨你别听他胡说,我们关系清清白白的。”
他倒是想“同居”,关键人家也要喜欢他才行啊!
莫名的心里有些伤感,又想到刚才看女孩兴高采烈的上了人家的车,伤感变成了难过,重重的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不想了。
白青颜上坐上周明诤的车之后,周明诤一路把车子就开到了城外。
当然在她开始上车的时候问过她:“小白吃饭了吗?”
白青颜点了点头,“吃了。”
“那我就直接去了。”周明诤说完加快了车速。
路上周明诤给她大致介绍了一下客户的性质,“他们是经营钢材的,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接触过。”
白青颜有些脸红,小声道:“没有。”
周明诤如果不笑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都比较严肃,是那种没人敢轻易跟他开玩笑的严肃。
但要笑起来又看着很温和,挺平易近人的干净,此刻他脸上挂着淡笑,转头看了白青颜一眼,“你倒挺诚实。”
白青颜:“……”
羞愧的无地自容。
周明诤有些教育的口吻说道:“一个人想在一个行业立足,首先要把自己的铠甲打造结实了,而你的自身素质和知识储备都是你的铠甲,如果没有这些,你很难赢得别人对你的信任。”
“俗话说的好,打铁还要自身硬。”
白青颜脸上讪讪的,“我知道了,多谢周哥教诲。”
周明诤玩笑道:“我可不敢教育你,我就是比你痴长几岁,比你多些经验,随便跟你说说,让你少走些弯路。”
周明诤说的实在,白青颜立刻谦卑谨慎起来,“我知道了,回去就好好学习,肯定能在最短的时间掌握更多的知识。”
周明诤赞许的点了点头,“也不用着急,有些东西书本上有,有些东西就需要在现实中学习,不吃两回苦头,是不会长记性的。”
“顿了下,今天到那你就什么都别说了,软件的事也先不要提,就是认认路,回头你把这个行业弄通了再来谈。”
“明白了,”白青颜感激的说道,她知道周明诤是怕她一开口就暴漏了自己无知的本质,给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估计以后就再没有合作的机会了。
两个人很快到了地方。
是一片很大的厂区,里边各种不同规格的钢筋罗成一垛一垛的,还有专门切钢筋的机器,铺在地上类似轨道东西等等。
白青颜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并没有她想象中的脏乱差,看起来都很规整,地面跟街里一样,都是青石板的地面,穿着高跟鞋走在上边一样能发出清脆的声响。
看来以前是她想的太狭隘了。
还在她寻视厂房的时候,从一栋三层的办公楼里迎出来一个人,看年龄有三十多岁,走起路来有点像蜗居里的宋思明,既大气又有点搞笑。
国字脸,微胖,一脸灿烂的笑,只见人跟一路风似得就来到了周明诤面前,抱住了他,拍了拍他的后背,“老周,总算把你给盼来了。”
周明诤有些嫌弃的推开他,“是盼我还是盼钱呢?”
“都一样,都一样,”那人被说破了也不尴尬,搂着周明诤的肩膀就往楼里走,“早就给你备好茶了,知道你喜欢,刚弄过来的。”
说着走一步还没迈出去,突然看见旁边的白青颜,立刻松开了周明诤,看着白青颜问周明诤:“这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你是哪淘登来的?”
周明诤很自然的介绍道:“自家妹子,白青颜,你叫她小白就行,”又转头给白青颜介绍,“小白,过来叫刘总。”
白青颜微笑着打招呼:“刘总好。”
刘总狐疑的目光在两个人脸上逡巡了一会,看着白青颜笑了,“叫什么刘总,既然是自己妹子,跟老周一样叫哥,都把我叫外道了。”
白青颜听他说的有趣又改了口:“刘哥。”
“这还差不多,”刘总满意了,带着两个人进了屋,让助理给两个人倒水。
今天的天气很冷,刚才在外边站了那么一小会,白青颜就感觉自己冻透了,这会握上热乎乎的水杯才觉得暖和了些。
刘总继续打趣白青颜,“真是老周的妹子?”
白青颜有些不好意思,刚要开口周明诤已经代她说话了,“妹子还能假,我又不是很闲,都是老兄弟我才带过来认认路,她是做软件的,没准哪天你需要人家帮忙呢,别说我没给你带师傅来。”
刘总狐疑的看着周明诤怔了几秒,然后哈哈的笑了,“别说我还真想弄套软件,会计跟我说好几次了我还没当回事呢,既然是自己妹子做这个,那小白你给我看看我用什么合适?”
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白青颜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看了眼周明诤,周明诤已经了解了,笑道:“老刘你干什么呢,今天可不是你谈软件的日子,要想谈哪天让她专门给你准备个方案。再说还有两天都过年了,谈了你能用?”
“对对对,”刘总附和道,“那就等过了年,正好冬天我们没什么业务,正好可以把软件弄起来。”
白青颜立刻接道:“那刘哥你们过了年哪天上班,我好过来拜年。”
刘总指着白青颜笑,“这孩子会说话,过了15随便哪天都行。”
三个人又聊了一会,刘总还是不信凑近白青颜笑眯眯的问:“真是妹子?”
白青颜被他说的不好意思往后退了退,周明诤在旁边笑着说:“老刘你再这么着信不信拍个照片给嫂子发过去。”
刘总立刻一本正经的坐好,摆了下手说:“别,这两条膝盖前两天才跪肿的还没消。”
语毕两个人都爽朗的笑了。
两个人拿她开玩笑,白青颜自然觉得尴尬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端着杯子一个劲的喝水。
好在周明诤还没忘了此行来的目的,说要看货跟刘总出去了。
出去之前告诉她:“小白你先在屋里等会,外边都是钢筋。”
白青颜眼看着他们出去,等的无聊拿出手机玩了一会,大概半个多小时两个人才回来。
人没进屋,周明诤的声音倒是先传了进来,“货倒是不急,但也要提前定好了,老爷子不放心让我先看看。”
“放心吧,”接下来是刘总的声音,“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两个人进屋了,周明诤没做停留就对白青颜说:“小白我们走吧。”
刘总立刻就不高兴了,“走什么,我都让厨师准备菜了,新来的,会炖鱼,尝尝再走。”
周明诤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老刘,真不吃了,我还有事呢。”
刘总还有些遗憾,“酒都给你热好了,怎么还走呢。”
“改天,改天,”周明诤拍拍刘总的肩膀抬脚往外走去。
白青颜跟刘总告别,“那刘哥,再见了。”
“好的,老周那有我电话,来的时候提前联系。”刘总一直送他们到车上,目送他们远去。
白青颜就这么跟着转了一圈,等车子出去的时候还有些没缓过神来。
毕竟第一次见识这种场面,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有点激动,还有点畏缩,有点期待,又有点兴奋等等一系列的情绪。
周明诤一边开车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老刘这个人别看他年轻,可是个既有眼光又能吃苦的家伙。”
“早些年跟他爸一起干来,老爷子走了之后,他就独挑大梁了,看那块地了吗?”
“那都是他们公司自己的,钢材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不过前两年钢材市场不好,险些挺不过去……”
白青颜静静的听着周明诤说刘总的发家史。
周明诤说着说着,突然笑了,“小白你肯定不知道,现在老刘的主营并不是钢材,给你个机会猜猜是什么?”
“不是钢材?”白青颜想不出来,“可我看他满院子里都是钢材啊?”
周明诤淡淡的说道:“要不怎么说这小子有头脑呢,他现在主营的是硫酸。”
“硫酸?”白青颜满脸的惊讶,倒不是对硫酸这个东西惊讶,而是她不知道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人才能经营。
周明诤一点一点的给她释疑,“他做的很多钢材生意都给各个金属矿了,那些金属矿提炼的同时就会产生硫酸,他从人家的供应商又变成了人家的客户。”
“这么厉害?”白青颜感觉这个事情很梦幻。
周明诤点头,“是呀,现在他钢材生意都不太着调了,硫酸国家管控的严,能做的人就少,竞争力自然就小,所以利润嘛,可想而知了。”
“哦……”白青颜真想象不到这里还有这么多猫腻。
感觉打开了新世纪的大门。
到了市区,周明诤又把白青颜放回了早晨接她的位置,“我中午还有事,就不跟你一起吃饭了,过了年你自己联系他就行,我把他电话发你手机上。”
“谢谢周哥,”白青颜一边跟周明诤摆手一边下车,“等过年来了,我请你吃饭。”
周明诤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看起来很温和,点了点头,“好。”
这会已经12点多了,白青颜进了家门,先支起耳朵听了听屋里的动静,好像没有人?
温亦呢?
白青颜咬着手指在门口站了一会,换了双拖鞋进屋,站在楼梯口往楼上看了看,楼上比楼下还安静呢,是睡着了没起还是出门了?
白青颜从来没去过二楼,当然去三楼健身房路过的二楼不算。
也不知道温亦的卧室什么样?
会不会像他的厨房一样脏乱差?
白青颜想叫一声温亦,可是想到昨晚他在她身后抱着她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犹豫了一下抬脚往楼上走了几步,又停住了脚步。
最终还是返了回来去厨房找了些吃的。
中午还有一趟回家的班车,她吃完午饭赶过去正好。
早晨的时候她给温亦熬得黑米粥,还热了一碟虾饺,这会她走进厨房,结果看见所有的食物都原封不动的放在锅里,温亦根本就没吃。
白青颜脸上的疑云渐重,这家伙不是生气了吧?
连早饭都不吃了?
还是有别的事?
白青颜把饭热上站在厨房里看着楼上,那么傲娇的一只小公举,不会饿坏了吧?
这么想着,本着人道主义关怀的精神,她抬脚往楼上走去。
二楼有两间屋子,一间是书房,没有关门,一间就是温亦的卧室,门半关着,她透过门缝往里看了去,床上没有人,又往阳台上看去,也没有人。
奇了怪了,人去哪了?
白青颜推开门心里充满疑惑的走进去,别说温亦的卧室还是挺干净整洁的,就是有点……
说不出道不明的意味。
到底哪里不对呢?
白青颜一时没发现什么,总觉得这色调什么的跟她屋里差不多,不是黄色就是粉色还有白色,看起来很温馨。
目光落到衣柜前边,那里有个很怪异的大盒子,足有一人高,两尺宽,不知道里边放的什么。
对于温亦本来就非人类的举动,在他屋里看见这些已经不算意外了,找不见人,她犹豫了一会转身出去了。
吃完饭收拾好了,白青颜拎上皮箱去车站,坐到回去的车里才想起来温亦的房间为什么不对劲。
那分明就是女孩子住的卧室嘛!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