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眼前那张俊脸一下逼近,她再没有任何反应的余地,只觉唇上一凉,便被人封住了口。
前所未有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双唇也在经历着从未有过的体验,初时冰凉而柔软,后来,竟炽热起来。他离她空前的近,她瞪大了眼睛,察觉自己竟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
玲珑呆愣一瞬,随即终于反应过来。
他在吻她!
老天,她居然,居然被这个家伙给强吻了!
这怎么能成!她随即又要挣扎,然而慕容啸早有预料,未等她发力,就将她紧紧箍在怀里,叫她根本无从挣脱,反而趁她大意之际,舌尖发力,撬开齿关,轻而易举的就探到了她的唇,一阵纵情纠缠,叫她无从抵挡。
然怀中人就像头倔强的小鹿,出乎意料的难以驯服,呆愣一阵后,又开始抗拒,胳膊动不了,就拼命扭起腰肢,口中也发出呜呜声响,意欲挣脱他。
孰不知此法不仅没有半点作用,反而愈加激起猎人的桎梏心,他手臂再度收紧,将她紧贴在怀中,唇舌间也愈加发力,吸吮啃咬,好不痛快。
等到他终于将人放开,却见她杏目圆睁,胸脯剧烈起伏,极为怨怼,最要紧的是,她眼角似在发红,眸中水汽盈盈,似乎再眨几下眼,就会有泪珠跌落……
方才被激起的兴奋渐渐退下,他一怔,意识到她真的生了气。
他咳了咳,试着缓声哄道,“不要生气,我真的喜欢你。”
“喜欢我就可以强吻吗?你是世子还是登徒子?”她撅着嘴,红着眼,气急质问。
先前翻腾的怒气,在尝过她唇瓣之后尽数烟消云散,又因心间着实喜爱,他此时空前的好脾气,厚着脸皮,又有些放不下架子,只好背着手,缓声道,“自然是世子,只是方才被你气坏了,才忍不住对你加以惩戒。”
玲珑气的伸手打他,“你气坏了?我还气死了呢!你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对我,你简直混账!”
他任打任骂,还试图再将她扯进怀中,只是眼见她又要炸毛,才打消念头,又咳了咳,跟她道,“明明说不想成亲,可我才一离开,你转身就去相亲了,你如此言而无信,能不叫我生气?而且听说还就要成了?你自己说,混账的是我还是你?”
先前玲珑确实曾因此而良心不安过,然而经历方才那一通,什么良不良心的都见鬼去了,她咬唇看他,理直气壮的反驳,“姻缘一事不能强求,我与你不可能,为什么不能考虑别人?再说,那是家里长辈为我择定的人选,条件与我很是适合,他们一心为我着想,我怎能无视?”
“所以你就要嫁给他?嫁给那种人?”
听她这样说,方才散去的怒火又有重新凝聚之兆,慕容啸皱眉,“可你不是也已经看出了可疑之处吗?就算查不出结果,也要嫁给他?”
玲珑一怔,“你在说什么?”
什么可疑不可疑?
莫非……他知道她去查过沈呈?
她狐疑的看着他,“你知道什么?”
慕容啸却不说话,皱眉看她半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最后,竟重新拉住她的手,走了起来。
玲珑大感意外,又想挣脱,“你你你,又要去哪?”
在林子里走来走去的有意思吗?他到底要做什么!
只听他冷冷的回答,“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我这就带你去见识真相!”
作者有话要说: 世子:终于亲到媳妇了,撒花花花花花花~~
亲妈:感动,为狗儿打CALL!!!
玲珑:哼,坏银!不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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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hhhh终于亲到了,不为世子撒个花吗亲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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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又是不容挣脱的一阵疾走。
山林中, 玲珑辨不清方向,只能稀里糊涂的跟着他,所幸没过多久, 竟走出了山林, 到了大路上, 路旁停着马匹车驾, 车夫一见慕容啸, 立刻恭敬行礼,“公子。”
慕容啸嗯了一声,转头对玲珑说, “上车吧,带你去看你想知道的。”
玲珑微有迟疑, “可是……”大姐田庄里,还有一大家子人在等她呢,还有明月,方才去给她打水, 这会儿也不知去哪儿了。
慕容啸道, “宋贺会安排,放心。”
或许是因着此前同船的经历, 她虽然对他有诸多不满, 却总是很信任他, 此时听他这样说,就不怎么担心那些事了。
只是原本还有些犹豫,但思及关于沈呈的那个谜团, 终于还是按耐不住好奇心,最终,她还是上了车。
慕容啸紧跟她上来,与她对坐,朝外吩咐了一声,随后马车摇晃,往城中驶去。
一路飞奔,待入了城后,才终于渐渐停下,玲珑撩帘望去,眼见入了一条巷道里,周遭有许多民宅。
“这是哪儿?”她疑惑道。
却见慕容啸对她说,“你想找的人就在这里,下车吧。”
玲珑将信将疑,只好跟他下了车。
玲珑跟着慕容啸进到一处民宅,只见内里空空,又一路穿过厅堂,来到后院,慕容啸走到墙边一处侧门前,轻轻推开,玲珑只见,那门前是一处更窄的巷道,而巷道对面也有扇门,似乎是另一户人家。
此时那门微敞着,稍稍留意,便能窥见其中光景。
难道她要找的人就在那里?
玲珑看了看慕容啸,见他点头,便又向那门中看去。
从外观看来,这附近的宅院应是差不多的,都是两进的格局,并不算大,依稀能望见对面的院子里晾了许多衣裳,有孩童的,也有女子的,一阵风吹来,轻轻摇曳着,待那风飘至眼前,玲珑微微皱了皱眉,似乎闻见了药味。
她正一头雾水,忽听对面有话语声传来,似乎有幼童的蹦跳玩耍,又有女子在后头嗔道,“阿晟,莫要跳了,再跳又要喘起来了。”
小孩子似乎不听,继续在院中跑跳,冷不防的就进到了视线之中,玲珑一顿,见那是个五六岁左右的男孩,身体较为瘦弱,脸色也似乎不怎么好。
那小男孩跑跳两下,果然咳嗽起来,玲珑心一紧,又见视线里出现了一名女子,着急的迎上去,又是拍背又是顺气,眉间含愁……
这幅长相……玲珑一愣,果真正是那日出现在玉器店外的那名神秘女子!
她直觉不可思议,转头去看慕容啸,他怎么晓得她要找的是这名女子呢?
然而未等开口,又听对面传来了动静,一婆子忽然来到那女子跟前禀报,“娘子,沈相公来了!”
沈相公?
玲珑赶紧转头去看,几乎要屏息的当口,视线里终于出现了一个身影,手上提着许多东西,来到那母子近前,矮下身,温声对那小男孩道,“阿晟,今日可好些了?”
那声音,那样貌,竟赫然就是沈呈!
玲珑吸了口冷气,心间似是尘埃落定般,情绪复杂难言。
好吧,终于印证了她的猜想,他们果然是认识的,而且不止认识,还很是熟络的样子,因为玲珑清楚的看见,那孩童眼见沈呈到来,顿时很是欢喜,上前踮脚抱住他的脖子,亲热的唤着,“嗲嗲……”
嗲嗲是绍兴话,爹爹的意思。
玲珑一怔,这是沈呈的私生子?
一时间,心里果真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她木然立在原地看了一会儿,随后一咬牙,索性抬脚,朝那扇门中走了过去。
此处宅院格局紧凑,并没走几步,玲珑就到了那家门前,此时,院中那几人仍在热络的交谈着,她看见那女子目露欣喜,叫婆子快去倒茶,而沈呈,则将手中大包小包一一交给那女子,还特意从袖中拿了个面人儿,溺爱的递给那孩童,小孩子当即高兴起来,眉开眼笑,而沈呈,则一脸溺爱的瞧着……
啧啧,好一副天伦之乐的温馨画面!玲珑面无表情的瞧了瞧门,听见动静,尚立在院中的沈呈抬头,终于看见了她。
沈呈一下怔住,许久,才起身道,“卫姑娘……”
玲珑坦荡的点了点头,“是我。真巧啊,居然在这碰上了。”
眼见沈呈面上又是意外又是怀疑,一时不知说什么,她索性主动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此时,回屋放东西的女子听见了动静,又从屋里跑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稍大些的女孩,也是瘦瘦的身板。
玲珑一愣,还有一个?
那女子很是意外她的出现,不解的看向沈呈,问道,“这位是……”
而沈呈面上神色复杂,看了看那母子几个,又转过目光来,须臾,终于向玲珑道,“当然,请进。”
玲珑于是抬脚迈了进去。
进来之后,简单环顾一圈,见各种生活用具齐全,烟火气十足,看来这母子三个已经居住了很久的样子,玲珑心间暗自叹了口气,望向沈呈,问道,“这几位是谁,可以给我介绍一下吗?”
而那母子三人,连同端了茶水过来的婆子也一脸不解的看向玲珑。
这般情景,料想再也躲不过去了,沈呈沉默一会儿,终于开口,同玲珑说,“这是樱娘。”
玲珑冲那女子点了点头,又看了看两个一脸戒备瞧着自己的孩子,问沈呈,“那,这是你的孩子们?”
沈呈顿了顿,却没有立刻回答。
倒是那叫樱娘的女子似乎已经明白了过来,抢在沈呈面前,摇头道,“不,不是他的,孩子不是他的!”
而沈呈,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什么也没说。
到了这份上,还有什么隐瞒的必要?玲珑直觉失望,嗤笑道,“男子汉大丈夫,敢做不敢当?沈相公,不瞒你说,我刚才已经听见这孩子叫你嗲嗲了,你还想骗谁?”
这话一出,只见沈呈眉间一皱,而那樱娘却急的跟什么似的,又来向玲珑解释,“这位姑娘你误会了,这两个孩子确实不是他的,是我的,我那个死了的男人的,是我平日里没教好,才由得他乱叫,你别误会,真不是他的!”
“什么?”玲珑一愣,“你男人,死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女子不是沈呈的外室?
那女子似乎一下被勾起了伤心事,红着眼睛,点了点头,正要解释,忽被沈呈一拦,“我来说罢。”
他看向玲珑,道,“我来说。”
语罢稍稍顿了顿,便开口道,“她叫樱娘,绍兴人士,是我的旧识。我们两家曾经交好,父母甚至一度为我们定下娃娃亲,只是后来我年少无知,勿入歧途,一度沉沦赌海,甚至险些闯下大祸。他爹娘见我如此不争气,才将她嫁与他人……”
“但她一直顾念旧情,在我穷困无助时,背着爹娘,多次对我施以援手,只叹我那时泥足深陷,枉顾她的一番苦心,最终,致使两人失之交臂。”
话到此,那樱娘已经开始抽泣。
沈呈望了一眼,目中全是愧疚与疼惜之情,但念在玲珑就立在眼前,终于没上前安抚,又道,“后来幸得孟家老夫人相助,使我免遭劫难,也终于叫我幡然醒悟,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这些年一心扑在家业上,辛苦经营,才终于重又活的像个人样……就在几年前,我得知樱娘夫君亡故,她婆家人欺她孤儿寡母,将她赶出家门……我几番打听寻找,才终于将她母子三人找到。”
“在我最狼狈之际,她对我不离不弃,我如今又怎能看她母子三人流落街头?更何况阿晟天生体弱,我多番考量,为了方便叫阿晟瞧大夫,想办法在临安置办了这套宅院,将她们母子安顿下来。曾经是我混账,才致使她落得今日这般局面,我若只眼睁睁看着不管,这一生良心恐再难安。”
话音落下,沈呈重又沉默,樱娘已是泣不成声。
稍高些的女儿见状,忙给娘亲递帕子抹眼泪,而那个瘦小的男孩阿晟则紧紧抱着她的腿,乍看之下,真是凄苦无助的母子三人,无不令人动容。
玲珑此时也终于明白了,想来那日这樱娘去找他,大约又是遇见了什么难题,又怕公然现身会误了他的事,所以只能躲在门口张望……
哎,原打算撕开伪君子的真面目,却没料到竟会听了这样一个故事,世事弄人,曾经有情人被迫分隔,再见面时已经各怀沧桑……
这故事的确动人,如若事不关己,玲珑大约也会替樱娘抹一番眼泪,然而现实却是,这男子是长辈为她选中的未来夫婿,两人只差一步,就要定亲了……
所以玲珑心间依然如同吃了苍蝇一般。
她沉默一阵,忽然开口问道,“你心里还有她,是吗?这么多年不成亲,也是因为放不下她,对吗?”
沈呈眸光微凝,却不说话。
玲珑又问道,“那你为何不干脆娶了她?我瞧着她心里也应当还有你,既然双方都是自由之身,为何不再续前缘?”
然不等沈呈说话,樱娘又含泪摇头,“我,我怎么配得上他……”
她一个寡妇,还带着两个孩子,尤其小的那个,偏还遗传了他爹的病弱。而他呢,现如今家财万贯,是多少黄花闺女想嫁的理想夫君……
玲珑看向沈呈,“我想听你的回答,莫非你也嫌弃她?”
沈呈当即摇头,“不,我没有嫌弃她,只是……”
只是人生有诸多身不由己,他是一家之主,虽是有心,然若真的娶了樱娘,那家里人会作何反应?
想必……姐姐也一定不会同意的。
他虽没说,玲珑也已经猜到他心间顾虑,冷淡笑了笑,又问道,“那你为何又要娶我?请恕我直言,你根本不喜欢我吧?难道是因为我是勇毅侯府的亲眷,而你想同勇毅侯府攀亲?”
这次,沈呈回答的很彻底,“不,沈某绝非那等市侩之人。姑娘蕙质兰心,端庄大方,乃是多少男子心中梦寐以求的佳人,沈某,自然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