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娇》作者:简容
文案:
世人皆说晏姝以一介孤女之身被霍振北如此这般宠在心尖尖上不知是前世修了多大的福气,可只有晏姝知道这背后她究竟失去了什么……
霍振北:要是有一天你想离开了,那我们就一起去死吧,这样你就永远也不能离开我了!
阅读指南:
1、黑化男主vs温柔贤妻女主
2、男主重生,女主非重生非穿越
3、男女主双处(这一世)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重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霍振北,晏姝 ┃ 配角:霍振南,霍父,母,怀阳公主 ┃ 其它:甜文
第1章 故梦
回春堂门口,一个女人正在和里面的伙计拉拉扯扯。
最后女人被推倒在门口。
一堆人在旁边指指点点。
女人跪在地上把推攘中不小心打散的药包又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捡了起来,而后,不管别人的议论,将它们视若珍宝的抱在怀里,又回头看了回春堂一眼,才低着头离开。
霍振北坐在回春堂对面的茶楼上,一直冷眼看着那一幕,嘴里轻轻的念出一个名字,“晏姝。”
这两个字仿佛开启了某种记忆,公主,兄长,父母,一切都在他面前闪过,最后又变成了这个女人浑身是血倒在他面前的样子。
直到那个女人的身影快要消失在他视线中,霍振北才起身下了楼,不远不近的跟在了那个女人的身后。
看着那女人转过身消失在一条小巷里,霍振北停下了脚步,视线落在那女人消失的地方停了很久。
重新回到茶楼的时候,他不自觉地在回春堂门口停了许久,门口的百姓还在议论着刚刚发生的那件事。
是了,她父亲现在应该卧病在床,而她手里应该也没钱了。
当年便是她在路边卖身葬父被恶霸调戏,最后是兄长救了她,之后她便成为了兄长的外室。
外室,一个在京城太过常见的身份,可正是因为这个身份让兄长丧了命。
他十三岁,兄长高中探花,被招为驸马,带着他们一家住进了公主府。
之后便是无休无止的争吵。
让他们住进公主府的是公主,处处嫌弃他们的也是公主。
娇蛮,任性,甚至恶毒,这些字眼似乎都在公主身上得到了体现,兄长的反抗只能换来公主更为恶毒的谩骂,和对他们变本加厉的慢待。
兄长变得一日比一日沉默,公主甚至开始豢养小倌。
之后,兄长的表情出现过短暂的松弛,可霍振北没想到那正是噩梦的开始。
外室!
兄长竟是因为养了外室才有了这短暂的快乐。
可是公主怎么会容忍这种事存在,她的驸马,除了她怎么能有别人。
折磨,谩骂,鞭打,兄长变得几乎脱形。
父母更是因为眼见着儿子如此而双双病倒,郁郁而终,不久,就是兄长的病逝。
一下子,原本还算美满的家庭,只剩了霍振北一个人。
而兄长临终前竟是拖他照顾晏姝。
晏姝,那个外室,那个害他被公主折磨致死的人。
霍振北艰难的点了头,可心中的恨意却不能因此而消散。
公主!晏姝!这两个害的他家破人亡的人,他怎么能原谅呢。
可是,兄长的遗愿他不能不答应。
他去看了一眼那个女人,这是他们唯一的也是最后的一次见面。
因为公主竟然跟着他去了那个女人的住所,掏出一把刀刺向了那个女人,三方争执中,那个女人为了救她,死在了公主的利刃之下。
公主自然是什么事都没有,霍振北埋了那个女人,又在那个地方住了下来。
好了,我的仇人只剩公主了。
他心里这么对自己说着。
秋闱,春闱,殿试,榜眼,封官,被贬,再升再贬,浮浮沉沉十几年,公主前前后后换了三个驸马,可他却从头到尾都不能对这些皇室成员撼动一分,甚至他的官途也在公主的抬手之间变得坎坷,不能进入京官行列。
兄长的忌日,他跪在墓前,岂料,一朝转醒,竟是回到了他十六岁的时候。
父母的笑容,兄长的关怀,甚至是公主府的一草一木都熟悉的让人心惊,那时兄长还没有养外室,父母也没有因为兄长被折磨而缠绵病榻。
霍振北不知道他脑中所经历的一切是否是一场梦,可是他所得到的阅历是真的,那种失去至亲的痛苦也是真的。
而今日他因为兄长的劝说出门,所看到的的这个女人也是真的。
霍振北回到茶楼,重新点了一盏茶,平复了一下初见那个女人的心情。
他原本以为所有的恨意都随着这个女人的死亡而消失了,可是重新再见到这个女人,他才明白,或许是因为曾经一切结束的太快,以至于这份恨意一直被他压在了心底,如今,它们又重新在他心里叫嚣起来。
公主的谩骂,下人的流言,仿佛都在说这个女人是如何的十恶不赦,心机深沉。
可是兄长的遗愿,她为自己挡的那一刀,又让他不得不努力的压下了那份恨意。
晏姝,公主,这两个他最恨的人,他似乎都对他们无能为力。
可是无论如何,他绝不会让兄长再遇到这个女人。
公主的跋扈让兄长体会不到半点夫妻的温情他是知道的,可是他绝不应该在他还是驸马的时候就养外室。
至少他们该先和离。
是了,和离。
他曾经官场浮沉十几载也不能对公主如何,如今,要让兄长免于那样结局最好的办法便是和离了。
“怎么样?出去逛一趟,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霍振北抬头看着对他温和笑着的兄长,他绝不会再让兄长以那样悲惨的方式死去了。
可是,公主尚驸马,这驸马就算是不想当,也只能是公主自己不满意,霍振北不知道该如何让公主主动和兄长和离,毕竟前世,直到最后一刻,公主也没提出要和离。
霍振北看着兄长关切的眼神,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来,说道,“嗯,好多了。”
霍振南坐在面前不停鼓励着霍振北,“没关系,你年纪还小,这次考试就是去试一试,不必太过紧张。”
或许是他这些日子有些过于沉默,让兄长误以为他是在为即将到来的乡试而紧张,所以这几天才会一直劝着他出去玩一趟,在他出门之后,又一直在他院子里等着他回来,以至于霍振北一回来就看见了他,因为遇到了那个女人的事,甚至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霍振北对着兄长笑了笑,道,“我都知道的,你不用担心。”
他记得当年他险险的过了这一次的乡试,而次年三月的会试则是意料之中的没有过,直到三年后的再一次考试他才中了进士,可是那时一直鼓励他的兄长已经不在了,会为他担心的父母也不在了。
可是,不会了,这一次不会再这样了。
就算他现在依旧控制不了公主,可是那个女人,那个名叫晏姝的女人,他绝不会让她再有成为兄长外室的机会了。
他主动跟霍振南说道,“兄长,我最近想多出门走一走。”
霍振南点点头,“想什么时候出去都可以,不必特意跟我说。”
自己弟弟从前几日一觉睡醒之后便仿佛受了什么打击似的,整个人变得越发沉默寡言,虽说他以前话也不多,但身上还是有一种少年人特有的朝气,但这次仿佛一夜之间他把那些都生生从自己身上剥离了似的,他虽然担心,但左思右想也不能猜透其中的原因,唯一的猜测便是离乡试越来越近了,他大约是在紧张,因此如今听到他愿意多出去走走,他心里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就怕他一门心思对着这次考试,把得失看得太重。
霍振北看出了兄长眉宇间的担忧,他故作轻松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说道,“兄长,我已经不是个孩子了,你不用担心我的。”
“你……”霍振南想到他们刚来公主府的时候弟弟还是个有些开朗的孩子,但后来却越来越沉默,直到现在他看着他脸上已经再也寻不到当初的稚气了,他叹了一口气道,“公主她……”
他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都是我的错。”
霍振北看着兄长这个样子忍不住说道,“兄长,你有没有考虑过……”
只是话到了嘴边他到底还是咽了下去。
兄长是个重感情的人,公主这些年虽然对他们处处看不上,可到底也没苛待了他们,况且他们刚成婚的那几个月也曾柔情蜜意过,公主虽然现在养了一个院子的面首,但似乎都是摆着看看的而已,迄今为止也未真正做过什么事。霍振北知道现在若是跟兄长提这个兄长定然是不会答应的。
霍振南的脸上露出疑问的表情,只是还不等霍振北重新想个什么话出来,公主身边的丫鬟便过来把兄长叫走了。
临走前,兄长还温和的对他道,“我们之间有什么不能直说的呢,你以后想说什么都可以随时来跟我说。”
霍振北看着兄长和丫鬟离开的背影,手里的拳头紧了紧。
这样温和的兄长,他难以想象他浑身伤痕,枯瘦如柴的躺在床上的样子。
公主府,公主府!
他一定要让兄长离开这个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由于文案已经写过男主是重生黑化型,所以很多时候三观可能会比较清奇,而且出于种种原因,男主重生之后的目的并不是复仇,只是想改变家人悲惨的命运,所以这篇文并不会有太多复仇的情节,前期对女主的态度也不算特别好,但是绝对不虐,等后期两人确定关系之后,就基本一直是甜甜甜了,因为发现比较多人会介意这个,所以在这里广而告之,如果觉得这样的男主不是很能接受的话,入坑请慎重,当然,如果不介意这些的话,可以保证这篇文绝对是篇小甜文啦,无虐,无虐!!
第2章 恶意
霍振北说要出去走走不过是因为他想到晏姝的父亲应该时日无多了,所以想提前阻止兄长遇到她而已。
因此当天说过之后,他也并没有时时出门,只是隔个好几日才出门一趟。只是他没有想到那个女人的父亲竟然去世的这样快。
他那时不过是不自觉的就走到了当时他看着她消失的那条巷子,随即便听到了争吵的声音。
他并不是个爱看热闹的人,听见这些吵闹声皱了眉头便打算离开,可是这时他却模模糊糊的听到“死”“孤女”“漂亮”这样的字眼,他心念一动,便顺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了过去。
确实是那个女人。
那个穿着一身素色衣服对着一个妇人苦苦哀求的女人就是她。
霍振北并没有和那些看热闹的人一样走上前,他只是默默的站在人群的最后面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这也不是我心狠,我早就让你另外找地方了,已经宽限了这么久了,现在人死了还留在这里怎么行?你赶紧带着人走吧。”那个妇人拂开了晏姝抓着她的手,神色已经开始有些不好看了。
“刘婶,刘婶,我求求你了,等我把我爹安葬了……”霍振北看着那个女人对着那个女人满面哀求,只是还不等她说完,那个被称作刘婶的人便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此时她的表情已经接近嫌恶了,只听她说道,“你这女人怎么这样不识好歹,这宅子除了你们我还要不要租给别人了,你把一个死人放在这里是怎么回事,你要是真的说不听,我就只好找人把你赶出去了!”
出租的房子里死了人确实是一件很晦气的事,大家虽然看着晏姝可怜,但此时也不得不偏向了那个妇人。
霍振北看着眼前的场景以及周围人的交流已经大概明白了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
她看着那个女人脸色由白转红又转向苍白,最后无力地垂下手来对着那个妇人说道,“对不起,刘婶,是我要求过分了,你能不能再给我几个时辰收拾一下东西。”
那妇人见晏姝终于答应离开,脸色终于好了起来,她叹了一口气道,“东西我都给你收拾了,你赶紧带着人离开吧,你也别说我不厚道,我家里还有辆板车,就给你用吧。”
那辆板车已经很旧了,甚至轮子都有些不灵活了,刘婶把这个给她除了确实有那么几分同情外,更多的还是怕她一个姑娘家拖着个尸体不容易结果就走不成了。
就当破财消灾吧,反正那东西也值不了几个钱,赶紧把人送走了是正事,刘婶这样想着,也赶紧把晏姝的东西都放到了那辆板车上,至于她父亲的尸体,没有人愿意沾染这个晦气,因此霍振北就看着那个女人用一副瘦弱的身板艰难的扛着一个死人往车上放。
等晏姝终于费尽力气把父亲放上车后,她便听到“咣当”一声,门在她身后已经重重的关上了。
站在门口,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声,晏姝的眼眶忍不住有些发红。
刘婶这动作能看出来她确实是很嫌弃自己了,要是有别的路可以走,她也不想这样,只是她的积蓄早就在给父亲看病的时候花光了,如今除了刘婶这里,她实在是不知道还能去哪里?
她就这样呆呆的站在门口,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而周围人见事情都结束了,无论说什么晏姝也一副没反应的样子,他们也终于自觉无趣的散去了,门口一时间只剩下了晏姝一个人,以及她旁边那辆堆了杂物和尸体的破旧的板车。
霍振北并没有随着人群离开,他只是站在了一个那个女人绝对看不到的角落,目光冷冷的看着那个女人。
只见她有些茫然的站了一会儿后还是艰难的拖着那辆板车开始向一个方向走去。
她现在这样子客栈是绝对去不了的,去别人家借宿也不可能,霍振北不知道她这是想去哪里,待她走了一段距离后他才默默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他们距离隔得很远,霍振北不过也就能远远的看见晏姝一个背影而已,因此他并不担心她会发现自己。只是随着两人出了巷子越走越远,霍振北才认出了这是出城的路。
这是?
这个女人难道是要离开京城了?
既然如此,那前世兄长又是如何和她相遇的呢?
还是说有些事已经随着他的醒来而不知不觉的发生了一些变化?
霍振北并不敢确定,他也不会拿自己家人的性命冒险,所以即使心有疑虑,他还是跟着晏姝一直出了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