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卜妙算——二恰
时间:2018-09-16 09:17:50

  作势就张着嘴要去咬,黑影覆盖了头顶的一片黑暗,乙儿下一秒就被顾洵拉着转了个身,躲进了路边的一棵大树后头。
  后背就这般直直的靠在了树干上,眼里满是茫然无措,怎么回事,叔父吃个糖画也要挑姿势吗?
  这般想着湿润的唇瓣就落在了她的唇角边,眼睛慢慢的瞪圆,叔父吃的根本就不是糖画嘛!
  而是……她。
  顾洵也是安耐不住心中的悸动,在葛府当乙儿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就想这么做了,可惜地方和人都不对。
  一开始只是准备浅尝即止,可甜美的让他一点点的加深了这个吻,反复的在她的红唇上来回留下他的痕迹,他真想告诉所有人,她是他顾洵的人。
  不论是周以世还是别人,都休想打她的主意!
  等到这个绵长又霸道的吻结束的时候,乙儿的脑袋都有懵懵的了,叔父怎么和平时不太一样啊,不过她喜欢!
  他们两个现在好像那日在围场亲热的裴嘉齐和他的小妻子,乙儿一贯淡定的小脸腾的就烧了起来,是因为她想起来那日如欣的婢女说的话。
  连耳垂都带着淡淡的羞粉色,让顾洵更加的无法自拔沉浸其中。
  最后两人分开的时候,顾洵还用舌尖轻轻的舔了舔乙儿嘴角沾上的糖衣,在她的耳边沙哑的低喃了一句,“嗯,真甜。”
  至于说的是糖画还是乙儿,那就不得而知了。
  两人之后再牵着手往回走的时候,顾洵就没敢再动手动脚了,倒不是顾及什么,只是怕自己会忍不住变本加厉,做出无法控制之事。
  “乙儿,方才,对不起。”
  乙儿以为顾洵说的是刚才偷偷亲她的事,大方的摇了摇头,“乙儿也很喜欢呀!”
  顾洵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不是说这个,是方才在太傅府里的时候,我以为你真的要按照懿旨上的去做,甚至慌了,想带着你走,归根结底还是不自信。我比你大八个春秋,终究是觉得配不上你。”
  乙儿没想到一向看着自信脱尘的叔父也会有没底气的时候,而且还是因为她,不知为什么心里甜甜的,拉着顾洵的大掌在眼前摊开,慢慢的在他的掌心用手指划着。
  她也从来没想过,原来叔父对这八岁看得这般的重,她在他的手心划的是一个洵字。
  想了想认真的看着顾洵,上下唇轻轻一搭,唤出了一直在她心里却没有喊出的名字,“阿洵。”
  顾洵愣了一下,像是没有听清一般,眼里满是炽热,“乙儿你喊我什么?”
  乙儿这次声音响亮了一些,甜糯又带着些鼻音的声音,好听的传进了他的耳里,“阿洵阿洵阿洵,以后没人的时候我就喊你阿洵,再也不要喊叔父了!”
  顾洵的喉结上下的抖动着,不管身处街巷之中,也不顾及周围有人,用力的将她拥进了怀里,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中一般。
  “欸欸欸,你便是喊一百句一千句我也答应。”
  两人就像是没长大的孩子一般,幼稚的一个喊着阿洵,一个应和着,倒是无比的温馨甜蜜。
  “阿洵,其实我认为姑祖母本意不是想让我真的做那小毛孩的皇后,她是怕我着了心魔,最终会与小皇帝正面为敌。”
  乙儿的体温本就偏冷,即便是顾洵捂了一路,也只是没有平日那么冰而已,“那你恨他吗?”恨先帝吗,恨姓周的吗,恨这薄情的大周吗?
  坚定的点了点头,最后又摇了摇头,“恨的,可是恨又有什么用,就像姑祖母明知道她摄政就会有这样的下场,却还是执意要做一般,这就是命数。她逆天改命将垂死的大周救了回来,她当时一定也很为难吧。”
  顾洵能够理解她的苦恼和忧愁,将她的手掌举起放在了他的胸口,乙儿能感觉手掌心下跳动的心率。
  “你不是她,你只要做你自己,做你想做的事情。”
  “可若我是姑祖母,□□皇帝是阿洵的话,我也会像姑祖母的选择一样,因为我很喜欢阿洵。”
  “傻丫头,可我一点也不想做□□皇帝,□□皇帝没有能力保护姜皇后,可我不一样,此生风雨同舟,甘甜与共。”
  最终将握着的手掌放在了自己的唇边,虔诚的印下了一吻。
  日月同鉴,此生不渝。
  “不过先帝的错终究是先帝犯下的,与周以世无关,他心地纯良,现在尚且年幼,将来一定会是一个好皇帝的。”
  两人说话的声音渐行渐远,留在地上的倒影倒是越挨越近。
  从街巷口一路跟着的人愤恨的杂碎了手中的玉簪子,安宁郡主今日是得知乙儿住在顾洵家,准备买了簪子去看乙儿,顺便能见一见顾洵。
  她在南平郡王府待了一会,出来的时候晚了,这会才买好东西出来,就正好看到了相拥在一块的两人。
  看着手里的玉簪子,她只觉得自己是个笑话,明明从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子的时候,就觉得他们二人很是古怪,明明在围场看到两人抱在一块,还在自欺欺人!
  如今还不是都让她亲眼看到了,婢女害怕的跪在了地上,“郡主您怎么了,这不是刚买来的簪子吗,若是不喜欢咱们再换一个,可别气坏了您的身子。”
  “我不气,我气了才是让这对狗男女得逞了,我们回去,去找乾礼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推一下基友的古言新坑《醉春光》,双向暗恋治愈甜文,感兴趣可以看看。
  文案:
  三月春光,陆至言收到了谢清豫的情书。
  上面写着——
  烧鸡烧鸭烧子鹅,
  卤猪腊肉松花肚,
  糖醋排骨烩银丝,
  四喜丸子三鲜鱼翅,
  红烧牛肉酸笋鸡皮,
  不如你,
  全都不如你。
  陆至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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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蛰(十)
 
  李天诺带着郭晨飞的尸首回到李家, 李家瞬时间闹成了一锅粥, 李天诺的母亲是郭晨飞嫡亲的姨母, 看到自己好端端的外甥丢了性命,整个人跟丢了魂似的。
  即使是一直待在司天监,不问家中事务的李监正也马上赶了回来, 问李天诺是怎么回事,他却怎么都不肯说。
  只说是今日下午那场惊雷惹的祸,还要上奏陛下请辞官位, 之后就将自己关在了房中谁家都不肯出来。
  李监正询问了下人事情的经过, 得知那位女子姓姜之后, 一个人在书房闭门端坐了许久。
  连烛台都没有点,好似这样的漆黑可以让他喘一口气。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当年事发之后, 姜家众人可以说是九死一生,但唯独是姜裕恒没了踪迹。这么多年来他担惊受怕,就算是担任司天监监正也不敢会客结交众臣。
  沈绍倒是守信用,那次之后两人就形同陌路不再联系,他也是位高权重的阁老了,自然是牵扯不上关系的。
  他希望能这样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消失在朝野之中, 可惜就算他有心要躲,事情也还是会找上门,当年的事情也不可能因为他的自欺欺人,就真的没人知道了。
  可瑄王却不知从何处得知了当年之事, 以此为要挟他,让他在秋猎天象上做手脚。
  他到现在还能记起瑄王的话,“你真的以为这样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吗,做过的事情只会随着时间越来越深刻,你身在地狱又怎么能见到人间。”
  最终他也还是同意了,至于沈绍到底有没有插手行刺之事,但可以肯定是沈绍一定是知情者。
  他不想参与争斗,也不想涉及其中,所以回来之后还是日日躲避在司天监,对瑄王多次抛出的好意只若无睹。
  可如今,该来的还是来了,至少瑄王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做过的事情是永远都无法当做没做的。
  他活了大半辈子即便此时让他偿命,他也无话可说,可显然她的目的并不只是他一个人。
  郭晨飞行事乖张,肯定是得罪了她才会落此下场,是死不足惜,可他的儿子从小纯良也未曾沾染这些黑暗之事,他不能让整个李家跟着遭罪,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的仕途被毁。
  既然从未脱离地狱深渊,又何枉做好人呢。
  一直沉思到了天明,李监正才一脸疲惫的出了书房。
  李监正在李天诺的门口轻轻的扣了几下门环,“天诺,爹知道你从小心高气傲,没有经历过挫折,这次也算是给你个经验教训,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可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为官的。辞官之事为父不同意,司天监为父会替你请休,你在府上静养几日想清楚了再说。”
  屋内李天诺蹲坐在书架前一言不发,也是一夜未眠,若是他学艺精通一些,是不是就不会造成今日之悲剧了?
  李监正没有得到回应,也不在意,他只是为了安抚一个李天诺,这是他自己的坎必须要自己跨过去,作为父亲他只能提点到这里了。
  今日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李监正站在沈府门口的时候心情还有些复杂,十多年前他从沈府出来的时候,心中暗自下了决定,今生再不会踏足此地,没想到如今还是站在了这里。
  他也不在是当年司天监的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官了,心中却感触良多,这十多年并不像当初他想的那般志得意满,相反的一直活在了恐惧和悔恨之中。
  沈府的下人许是看到李监正站了很久,穿着也很是朴素简单,就有些纳闷的要来请他离开。
  “这是哪来打秋风的,若是无事赶紧离开。”
  正巧沈绍穿了官服要上早朝,,从府内走了出来,就看到了老熟人。
  “休得无礼,这可是司天监的李监正!下人没有眼力见,李大人莫要往心里去,这都要上朝的时辰了,李大人怎么突然到访,本官也没能先做准备。”
  司天监从历朝起就不必日日早朝,除非有特殊天象之时才会上朝,所以看到他突然到访,沈绍还有些惊讶。
  上下的打量了一下他的样子,也难怪会被这些狗眼看人的奴才看低了,可惜十多年前的他还是个偏偏郎君,此时却苍老的如此厉害,要不是方才觉得眼熟多看了几眼,估计也认不出来了。
  “下官有几句话想和阁老说,不知阁老现在方便吗?”
  李监正也不在意沈绍的目光,恭敬的行了个礼,卑谦的问了一句。
  沈绍见他神色凝重,也知道是有要事了,可这李监正十天半个月都呆在司天监,能有什么事和他说的?
  其实他今日也不是很想上朝,小皇帝的毛长齐了,开始有自己的主意了,昨日还敢公然和顾洵在殿试上给他下了套,回来之后还是意难平。
  想了想不如趁这个机会给小皇帝一个下马威,称病在府不去早朝算了,反正朝上大半都是他的派系,他在与不在都一样,只是借此给陛下提个醒,表明他的态度。
  “也好,咱们也有许久没有聚一聚了,今日我晨起就有些头晕,既然如此就在家休养好了。”
  派人去了一趟吏部侍郎府,把事情又交代了一遍,吏部侍郎是他亲手带出来的学生,自然知道他的意思。
  沈绍就带着李监正转身回了沈府,李监正还有些犹豫,可心下一横,既然他人都已经来了,就没有什么退路可言了。
  沈府的变化自然是很大的,当年的沈绍就是从吏部发家的,先帝在世时,他还是当年的吏部尚书,等到姜家没落之后,他和谢易邡就从尚书入阁成为了阁老。
  但李监正此时并没有心思看这些,进了书房门一关上,李监正就长出了一口气幽幽道:“阁老可知下官今日为何而来?”
  沈绍也算是算无遗策之人了,不然也不会得到姜皇后重用,有了今日的地位,可他还是想不出这从不出门的李监正今日找他所为何事。
  “这会没外人,老弟就不要再这么见外了,愚兄倒是真的不知你今日是为何而来。”
  “阁老整日忙于国家大事,一定不知道最近京中来了一神卜大师,每日三十卦从未断吉凶知天命,从未出过错。”
  沈绍皱了皱眉,这老小子知不知道他的时间有多宝贵,该不会就是为了这什么神卜大师来找他的吧,是害怕自己的位置坐不稳了?
  当年他多次劝他,两人通力合作,有他沈绍加上司天监,谢易邡还算个什么东西。可他还不是持重的很,不在意名利追求社稷安宁,现在这又急着打脸了?
  但还是客气的点了点头,“不曾有所耳闻。”
  李监正又叹了口气,“前几日我外甥无意之中惹恼了这位大师,昨日我儿带着外甥前去讨要个说法、比试天象,最终却技不如人,落了个被天雷焚烧的下场,当然这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他人。”
  沈绍想起来了,昨日在大殿之上,突如其来的天雷,他也被震慑住了,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呢?
  原来是儿子外甥都碰了钉子吃了大亏,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沈阁老难道不好奇那位大师是谁吗?”
  沈绍抿了一口茶,敷衍了两句,“好奇,不知谁有这般的神通,连贤侄都不是对手,只是可惜了老弟的那位外甥了。”
  “您说奇怪不奇怪,据下人们口述,那位大师是位十多岁的女子,长得美若天仙堪比国色。”
  沈绍手上的动作一顿,女子?有些不明白的看着李监正,他到底想说什么!
  “而且她当着众人的面说,她姓姜!名唤姜乙儿!”
  沈绍手中的茶碗,应声落地,茶水和瓷片摔了满地,他只觉得脑子有些闷沉沉的,好似什么东西都串联在了一起,“你说她叫姜乙儿?!”
  “是,下官还得知,葛太傅近日在满城追捕姜家族人的下落,没成想这人竟然还自投罗网呢,阁老是不是也觉得有趣?”
  沈绍再也坐不住了,他昨日就觉得蹊跷了,好端端的二月间怎么就会有雷的,岂不是和十多年前的情景再现了一般。
  “她人呢,她现在何处?葛太傅这个老东西,我当他是安稳的守着一个国舅公的身份养老了,没想到他倒是心不死,哪里是抓捕,分明就是引蛇出洞贼心不死!”
  “她此刻就在顾府。”
  “顾府?哪个顾府。”
  “这满京师还能有别的顾府吗,自然是帝师顾洵的府上。”
  一时之间屋内安静了下来,沈绍原本想不通的事情全部都想通了,为何顾洵从秋猎回来就变了,不仅多番插手朝中政务,甚至连殿试他也光明正大的截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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