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之子——花心者
时间:2018-09-17 09:33:32

  如今可真是好了,方便了旁人,何钰打开门时,发现屋里住满了人,占地取田里的东西。
  姥爷那个地里不仅有粮食,还种了水稻,水稻里头养了鱼,又离河近,加上大片水果树,吃喝不愁,他一离京,这里瞬间成了难民的第一选择。
  城里打的火热,到处都是官兵,而且不是一家的,只要打仗都要烧钱,没有钱便抢老百姓的,还没来得及逃走的老百姓苦不堪言。
  但他们也不可怜,将不是自己的东西占为己有,瞧见何钰一个孩子,便露出凶狠的表情,那门再打开一些,遗风和他的手下一同出现,那群人登时缩起身子,露出害怕的神色。
  何钰没有跟他们一般见识,“这里原来住的人呢?”
  姥爷什么时候走的他不知道,只听安清风在书信里提起过,他姥爷快到长安了,还没见面,何钰便来了京城,走的不是一条路,何钰抄了近道,所以生生错过,不了解姥爷那边的情况。
  他那么大一口子,有没有将所有人都带走,如果有没联系上的,正好他一道带走。
  “没有人知道吗?”何钰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
  这钱在这个战乱的城市里贬值了,不过也能买些东西。
  方才还不吭声的人立马沸腾了起来,争相回答。
  有的说往南走了,有人说往北走了,何钰明白了,他们根本不知道,他将金子随手一抛,扔去一边,便不再管这边,与遗风一道,到处搜了搜太师府。
  半路遇到一个小伙,跟他讲起太师的事,他说他原来是太师家里帮工的,太师走时将所有能吃的能喝的,家产和人都带走了,他是因为要走的时候被人打晕,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想害他。
  还给他看了看脖子上的痕迹,现在还一片青紫,下手极重。
  姥爷还真是有本事,竟然将家里扫荡一空,能带走的都带走了,何钰来来回回一圈,也去了姥爷的书房,打开了里头的密室,确实一无所有。
  如此说来太师府不用他操心了,他去找自己的家人便是,何钰给了那小伙一锭金子,那小伙不收。
  他将金子重新推回给何钰,突然蹲下身子跪了起来,“何公子,我知道你是何公子,我曾远远见过你一面,公子救救我好不好,我不想留在京城。”
  何钰失笑,“我现在自身都难保了,怎么救你?”
  那小伙摇头,“不会的,少爷脚步匆匆,掷地有声,说明极有自信,一定有办法离开京城对不对?”
  何钰挑眉不说话。
  “其实太师临走前说过,想去宫里接你和安少爷,但是听说你们已经出发,这才急匆匆收拾了东西跟着离开,小公子既然已经走了,隔这么久又回来,衣裳完好,出手大方,说明过的极好。”
  “如今京城到处都是官兵,抓有钱人,搜刮他们的财产,小公子若真的待在京城,怕是不敢露财,过的也不可能这么好,敢这么光明正大出现,还不收敛,小公子一定不知道京城的情况,小公子是从外面进来的吧?”
  何钰有些意外,这小伙还挺机灵,旁的人都在争那一锭金子,只有他追了出来,分析的头头是道。
  “叫什么名字?”何钰问了一个几乎可以说的是无关紧要的问题。
  那小伙却是一喜,“小人来福。”
  “今年多大了?”又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来福不敢怠慢,“小人今年刚满十六。”
  “会功夫不?”何钰继续问。
  “会一点点。”来福谦虚了一下。
  他在府上干重活,月钱很少,但是老爷为了留住人,破例让他们学武。
  老爷极抠,这么做也是为了物尽其用,他总觉得教少爷们学武的夫子太轻松了,站着嚷嚷几声就能拿到大笔银子,心疼坏了,便想着多叫一个人过去学武。
  反正教一个人是教,教一群人也是教,只要自己本职工作做好,学点武还能当武夫,一个人顶两个人用,何乐而不为?
  来福很小就开始跟着少爷们学武,怕抢了少爷们的功劳,一直表现的不上不下,努力做到活在少爷们的阴影下。
  其实他天赋极佳,被夫子发现,刻意为难他,叫他多受罚,多干活,多训练,实际上是在偷偷训练他。
  目前他的功夫怎样,自己也没有准数,反正同龄人中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当然仅限府上,来福家穷,被卖到安府,没怎么出过府,不知道外头如何?
  何钰脑袋一歪,示意遗风。
  遗风明白,上前两步,突然毫无预兆出手,试探来福的功夫,来福没有准备,开始吃亏,后头竟也渐渐跟上,不过姜还是老的辣,没几下被遗风打的接连后退七步,勉强站起。
  遗风收了攻势,冲何钰点点头。
  何钰瞥他一眼,“既然你有自己保命的能力,那便跟上吧。”
  这个时候他可没有功夫管闲事,也带不起没有能力纯粹拖后腿的人。
  如果来福没有武力,他最多本着仁义,叫他自个儿去山那头,乘坐电梯出京,后面如何便看他的运气。
  当然来福有自保的能力,带在身边也无妨。
  来福大喜,连忙过来冲他行礼,“多谢小公子。”
  何钰出了安府,又出发去他何府,路上无聊,便与来福聊了聊,有意问他怎么得罪了人,被人打晕错过逃难的?
  来福也说不清楚,不过他心态好,道可能是意外,或是经常为难他的领头云云。
  何钰不得不提醒他,“你功夫不错,能让你毫无知觉被打晕的,定是你亲近之人。”
  因为亲近,将后背交给他,结果被打晕,但是他自己没有看到,所以坚持认为是别人干的。
  许是拦了他的路,或是妒忌,人心隔肚皮,不得不防。
 
 
第199章 看向下方
  来福迟疑了一下,“若我出去,问一下便是。”
  这事问怎么可能问得出来,不过来福坚持,何钰也没逼他,有些事需要自个儿悟。
  何家离安家有些远,又没有马车,几人花了小半天才终于到了地方。
  一过去便察觉出不对劲,那门被人从里头杠住,何钰尝试推了一下,竟没推动。
  他与遗风对视一眼,没交流,意思却传达了过去,遗风提了剑,一跃借力上墙,发现没人后从墙上跳了下去。
  刚下去便被人从背后一剑刺中胸口。
  咔嚓!
  剑折断了。
  遗风是影卫,先保护自己才能保护主子,他穿了软金甲,身体致命处都护了个结实,身后那人刺他胸口是杀不死他的,不过也有些刺痛。
  他回头看去,发现竟是熟人,“福伯?”
  福伯他还是认识的,是何家的大管家,虽然他在宫中,不过没进宫之前见过福伯两三面。
  丞相那么忙,不可能事事操劳,大多数时候都是福伯代他传信或是交代什么。
  俩人没有交集,也不怎么说话,但是互相认识。
  “遗风?”福伯有些不确定。
  “是我。”遗风回应。
  “你怎么又回来了?”
  这个‘又’字是说遗风回来了两次,一次是何钰交代他回来,一次便是现在。
  “这次不仅我回来了,少爷也回来了。”遗风走到门口,将杠在门后的长木棍拿出来,让何钰进来。
  何钰见到福伯有些惊喜,又有些愁,“福伯,你怎么还没走?”
  福伯瞧见他才算惊喜,又被他问的一愣,“福伯年龄大了,不想走了,也走不动了,留下来看家,万一哪天少爷和丞相回来,发现何府被人占了怎么办?福伯还有几把力气,将人全都撵走,不叫他们霸着这里,这是何家的,丞相的,少爷的。”
  何钰眼神有些湿润,“福伯跟我走吧,有人才有家,人都不在了,家哪还有家的样子?福伯也是家的一份子,没有福伯,家便不是完整的家。”
  福伯有些迟疑,“我这老胳膊老腿……”
  “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还怕背不动福伯一个?”
  福伯张张嘴,还想再说什么,何钰打断他,“我爹和我娘呢?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按理来说他娘不在,他爹也该是在的,怎么连他爹都不知所踪?
  提起这个福伯顿感失落,“福伯无能,未能保护好夫人,害的丞相被人控制,我无能,我该死啊……”
  说着便要提剑自杀,何钰连忙拉住,“福伯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福伯果真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事。
  福伯年纪大了,情绪激动好一会儿才缓下来,边抹眼泪边道,“半个月前丞相想将夫人转移到安全的地方,这事本来要交给我的,可我年纪大了,又知道夫人在丞相眼里有多重要,怕做不好,夫人有什么闪失,便推给了四姨太,四姨太是丞相的人,你知道吗?”
  何钰点头,“我知道。”
  四姨太就是上次他去试探功夫的小妾,明面上是小妾,实际上是保护他娘的暗卫。
  “谁料四姨太失手,半路夫人被人劫走,落在了皇上手里,皇上以夫人的命威胁丞相,不叫他出城,丞相太在乎夫人,便虚与委蛇,一面跟他谈条件,一面叫人去找夫人。”
  “找是找到了,可惜我们来晚了,夫人提前一步被人劫走,日前落在新皇康泰王的手里。”
  “康泰王?”不对啊,“康泰王不是死了吗?”
  那日顾晏生利用太子冠引得所有藩王争抢,康泰王也在其中,后来他突然发难,想杀了所有藩王,康泰王不顾危险,欲要挟持顾晏生,结果被顾晏生一剑捅破胸口死去。
  这事何钰听无双见过,他问细节,顾晏生正在看书,没空讲便吩咐无双讲给他听。
  福伯摇头,“康泰王装死,并没有死。”
  装死?
  何钰失笑,这些人还真是人老成精,一点都不能放松警惕,竟然玩装死那一套。
  当时那么混乱,顾晏生猜到里头有机关的事,根本顾不上其它,连忙进屋从密道里追踪其他几位亲王,没成想竟叫康泰王捡了个便宜,侥幸活下来,还当了新皇。
  他这新皇的位置怕是也坐不稳,那么多人盯着呢。
  “康泰王劫持我娘是为了胁迫我爹?”不对啊,京城都没了,他爹这个丞相几乎就是个空壳,根本没办法再帮到康泰王,除非康泰王别有所求。
  他刚当了新皇,急需立威和人才,很明显,丞相便是那个人才。
  康泰王拿他娘胁迫他爹,叫他爹留在京城给自己出谋划策。
  这么说来他爹娘更不会有危险了,但是人身自由受到限制,除非救出他娘,否则他爹会一辈子受制于人。
  其实只要知道他们没事,何钰便安心许多,其它的事慢慢来,总会解决。
  “大抵如此吧,我也不清楚,老奴已有好些天没见过丞相。”
  他爹受制于人,目前肯定住在宫中,出不来,也无法联系到福伯。
  何钰尽量往好的方面想,“福伯,我爹还有没有留下其它东西给我?或者交代我什么话?”
  如果有,说明他爹需要他帮忙,如果没有,情况更危险,因为连传递消息都传递不出,命悬一线,危在旦夕,所以他要尽快做出选择。
  福伯皱眉,“丞相就给了一封信,我已经拿给了遗风,其它的倒是没有。”
  没有?
  那岂不是危险了?
  “真的没有吗?福伯再想想。”何钰提醒他,“譬如关于我娘之类的事。”
  他爹的很多东西都与他娘有关,例如密室,就挂在他娘的画后面,里头几乎都是他娘的东西,若是提到他娘,便是有什么暗示。
  “哦……我想起来了。”福伯一拍脑袋,“老爷叫你有空擦擦夫人的泥人像。”
  “我娘的泥人像?”何钰蹙眉,“在哪?领我去看看。”
  “在老爷的书房,可惜被那群人糟蹋了,来来回回搜了三五次。”还有一次险些抓到他,他也不笨,每次那些官兵过来,便会去其它地方躲起来,等人都走了再回来。
  福伯在前带路,领何钰去丞相的书房,熟门熟路打开机关进去,“每次那群人走,将密室弄的乱七八糟,我都要过来收拾收拾。”
  这个可以理解,何钰没说什么,到了地方不用福伯说,他自己已经看到,那密室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座人像。
  眉眼与他娘的颇为相像,再加上福伯指证,何钰更加确信,就是他娘。
  人像不大,一节手臂大小,底下是中空的,什么都没有。
  因为是用泥烧出来的,不值钱,没人当回事,随意丢在一边。
  不止是泥人像,还有他娘的画,和不值钱的木簪子,其它值钱的都被弄走了,字画是自己画的,被人粗鲁的撕裂,福伯勉强裹起来,放回原位。
  何钰睹物思人,眼中不由自主又湿润起来,他想一个人静静,便将福伯打发,自己待在密室。
  这世上最爱他娘的怕是只有他爹一个,都老夫老妻了,还玩的这么腻歪,画了那么多张画,给母亲刻木簪子,偷偷雕娘的泥人像。
  那泥人像上了色,倒显得人栩栩如生,只肩上有一块脏东西,像是墨滴错了地方。
  何钰还记得福伯的话,拉了拉袖子擦泥人像,擦了半天也没看出来,父亲到底什么意思?
  无缘无故不可能叫他擦什么泥人像,肯定是有原因的,有个暗示,可惜何钰没看懂。
  他瞧了瞧四周,全是关于他娘的东西,零零散散放着,基本都是不值钱的玩意儿,值钱的也不会留着。
  到底是什么意思?
  父亲在想什么?
  擦一擦泥人像……
  擦一擦泥人像……
  何钰已经将那块脏的用指甲扣掉,也没见出现奇迹,那泥人像里头也全是泥,简简单单,单单纯纯。
  难道暗示不在泥人像上?
  可是不在泥人像上,在哪?
  何钰探手,将周围的砖块全都敲了敲,都是实心的,敲不出别的响。
  他无奈,只能继续将注意力放在泥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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