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之子——花心者
时间:2018-09-17 09:33:32

  顾晏生越发坐不住,仿佛屁股下面长了钉似的,心烦意乱,寝食难安,这种明显的变化无双尽收眼底。
  陛下城府深,还能忍得住,他已经忍不住了,与上江交接一日三餐时将人拉去角落问话,上江只说生了病,没说如今住哪,所以顾晏生摸错了地方,去了何府,结果扑了个空。
  反常即为妖,何钰生病了不在何府,专门跑去别的地方,除了避人耳目,他想不出别的原因。
  毕竟不好找大夫,认识的不能找,见过他的不好找,只能去别处找,他自己也有些医术底子,小病小伤用不着找大夫,专门去别处找,说明伤的很重。
  难道是那天的后遗症?可何钰吃过天山雪莲,应该没事才对。
  不知道怎么地,顾晏生突然没那么自信了,也许……,也许何钰吃的那颗天山雪莲药效流失严重,没用了,何钰中毒而死……
  他越想心中那股子不好的预感越发明显,几乎从胸口处迸发出来,顾晏生再也待不住,叫人四处搜寻何钰的下落。
  何钰的宅落有几处,不是秘密,顾晏生一处一处的差人去查,依旧没找到,他既然是避人耳目的,自然不会用自己的名义买宅子。
  顾晏生又叫人搜何钰身边的人,终于打听到一处地方——
  彼时何钰正在河边躺着钓鱼,那鱼钩一晃一晃的,他晓得有鱼上钩,但是懒,正在尝试用脚夹鱼竿。
  厚重的被子里伸出一双雪白的脚丫,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前一后夹住鱼竿,拉上来瞧了瞧,没有鱼,便又搁了回去。
  底下有个架子,纵横两道,正好可以放鱼竿,何钰那杆子还没来得及放上去,身后突然有人喊他,“何钰!”
  那声音熟悉至极,还带了一丝压抑的愤怒。
  他为了找何钰险些将整个京城翻了一遍,结果何钰好好的躺着钓鱼。
  何钰被他一嗓子吓的鱼竿掉了下来,手连忙从被子里伸出来,努力挽回即将掉进河里的鱼竿,奈何天不如人意,那鱼竿还是掉进了湖里。
  何钰无奈,只得将手脚重新缩了回来,藏在被子里。
  顾晏生方才站的远,没有发现,离的近了才瞧见何钰在初夏的天气下裹着棉被,脸上还没出汗,仿佛还有些冷似的,又努力往里面缩了缩。
  “你……”他这个症状,顾晏生再熟悉不过。
  “我为了睡你一晚,付出的代价可大了,险些被你毒死。”何钰老老实实躺在被子里。
  顾晏生满腹的情绪尽数瓦解,像一碗晃荡的水,慢慢归于平静。
  “活该。”他挥退了所有人,只留了他跟何钰两个人,那手探入被子里,去摸何钰的体温。
  何钰躲了躲,被他一把抓住脚腕,用力一拽,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只留了一只白皙纤细的脚丫被顾晏生拉出被子。
  “女孩子的脚跟女孩子的身体一样重要,被男人看了,就要嫁给那个人,你自己说说看,光是方才就被多少人瞧见了?”顾晏生又将那脚塞了回去。
  何钰果然出现了体寒的症状,他没说谎,确实中了毒,许是天山雪莲封存的太久,药效流失,吃了效果没这么大,也有可能是那晚跟平常不一样,做了太亲密的事,导致血液互通,毒进了何钰的体内。
  “手给我。”
  脚上脉穴极多,几乎是人体第二个心脏,身体好不好,看脚就知道,手是探脉搏的,缺一不可。
  何钰拱了拱身子,努力朝上爬,探出被子,伸出手给顾晏生看,“不生我气了?”
  顾晏生听到不想听的话,干脆无视。
  何钰自己无聊,絮叨了起来,“我找大夫看过了,大夫说是毒,药相冲,在互相压制,如果药占据上风,我的病就好了。”
  “如果是毒占据上风,你就会毒发身亡而死。”顾晏生收了手,情况还不是很糟糕,何钰调养的不错,只剩一些余毒,没想象中那么可怕。
  “既然中了毒,为什么不找我?”
  “找过啊,不过你自己说的,谁都不见,尤其是我。”其实没找过,不过猜也能知道。
  “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只要你跟无双通报,无双绝对不会拦你。”
  “懒得说。”何钰拉了拉枕头,“我活着时已经够麻烦别人了,要真的死了,我就找个地方偷偷死,谁都不告诉。”
  “你敢!”顾晏生陡然使力,握住他的手腕,指尖因为用力,微微发白。
  何钰哈哈大笑,“我有什么不敢的,我这条命是我好不容易捡来的,又不是你的……啊!”
  他手腕蓦地一疼,被顾晏生折断,“我的天,我只是瞒了你五年而已,你这是想要我的命啊!”
  溜了溜了,玩不起。
  何钰掀开被子要去穿鞋,眼前突然一黑,有人用被子盖住他,一晃神的功夫,身子一轻,他已经被人扛了起来。
  何钰蹬了两脚,担心顾晏生一个没扛住他头朝下栽倒,便也没再反抗,叫他轻易扛回马车。
  “既然手腕折了,吃穿用度肯定不方便,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你吧。”顾晏生话说的冠冕堂皇。
  这回换成何钰生气,“呵呵。”
  “何兄有意见?”
  “呵呵。”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呵呵。”
  往后顾晏生再说什么,何钰也只回他这两声,阴阳怪气的听着就不太舒服,顾晏生只当没听见,该干什么干什么。
  他说到做到,当真开始照顾起何钰来,一日三餐送到嘴边,换下来的衣裳亲自洗,梳头洗脸全部代劳,可以说是照顾的无微不至了。
  何钰这人闲不住,喜欢到处去玩,去逛,顾晏生的后宫一片冷清,一个姑娘都没有,倒是宫女很多,他有一次掉了一块玉,被院里的姑娘捡到,因此熟络起来,偶尔无聊了就跟姑娘聊聊天。
  姑娘有意中人,难得对他不感兴趣,一问意中人是谁,可不就是那个杀千刀的顾晏生。
  何钰说尽了他的缺点,姑娘愣是坚持己见,依旧喜欢顾晏生,好好的姑娘就这么被顾晏生糟蹋了。
  其实吧,顾晏生收个妾也是可以的,他找了妾,就不好再束缚别人,何钰也可以出去找男人。
  天下这么大,美人这么多,在一颗树上吊死,人生该有多无趣?
  何钰有钱,有权,什么男人弄不到手?也许运气好,能找到比顾晏生更好看的男子,你找妾,我找郎完全可行。
  他起了想成全姑娘的心,便开始教她如何勾搭顾晏生,那姑娘已经被他提拔到屋里伺候,见顾晏生的机会多了,妾有意,坚持下去迟早郎会有心。
  可惜顾晏生并没有心,他瞧何钰在他的养心殿胡闹,将门口太监全部换成宫女,还安排了两个屋里伺候的,日子赛过神仙,如果不是知道她的身份身份,还真以后她们会做出什么,正因为知道她们什么都做不了,才放心大胆的任由何钰胡来。
  可他转念一想,既然男男可以,那女女呢?
  说不定也可以,而且何钰自小以男儿自称,说不定早就长歪……
  于是何钰第二天起床,感觉腰有些痛,想偷个懒,叫人扶一把,喊了一声‘芙蓉’,走过来一位壮实大娘。
  腰突然不痛了。
 
 
第292章 习惯就好
  他以为是错觉,又喊了几声,“百合,芍药,淡菊,海棠?”
  门外走进来四位壮实的大娘,面部黝黑粗犷,瞧着就不好惹的样子。
  何钰不死心,“英才,英强,英乐,英问。”
  门再次被人推开,进来几个大汉,“主子有何吩咐?”
  “……没事了。”
  绝望了,连太监都被换了,顾晏生防备心够强啊,他只是暂住,以后是顾晏生天天面对这些人,他也不怕半夜吓醒。
  何钰唯一的乐趣也没了,去了院子一看,发现所有太监和宫女都被他换了个遍,一个都没留,原来那些清秀的宫女和太监不知去了哪,可惜啊可惜,这厮太不懂怜香惜玉。
  大汉和大娘们的威力太大,何钰禁不住,伤一养好就火燎火燎卷铺盖跑了,还是有些余毒,没大碍,他自己要来上朝,顾晏生也没阻止,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上朝的时间短了,平时顾晏生会问大家有什么事,现在简略成‘有本启奏,无事退朝’,如此几天之后何钰就懂了,是特意为了照顾他。
  人真是个神奇的物种,原来都是他照顾顾晏生,自从真实身份暴露,现在变成了顾晏生照顾他,果然还是有些影响的,顾晏生自己或许都没发觉,他已经本能的将何钰看成了需要照顾的对象。
  越是这样,何钰越是想与他一争高下,就像顾晏生说的一样,他从小女扮男装,花花公子做派,姐姐的死,爹娘失散三年,全都是因为权,凭什么不争?凭什么女子就该躲在幕后,被照顾被呵护?
  既然顾晏生自己都说了,只要他比顾晏生强,甘愿让位,为什么不拼一把?
  何钰心里起了想法,也没有忍着,光明正大拉帮结派,与上上下下的官员结交,喝酒,花钱,收买。
  等时机到了,才将人全部约到府上,打着给顾晏生娶媳妇的名义,小聚了一把。
  众官员年龄大了,家里多多少少都有几个小妾,小妾生的晚,如今儿女成群,十三四岁,十五六岁,年龄与顾晏生相差无几的好些个,只要送进皇宫,有的是荣华富贵,所以几乎没几个拒绝,全都来了何府。
  何钰热情招待,早已将何府的一切布置好,还将楼里的姑娘尽数请来,保证个个伺候的舒舒服服。
  还没到院内,便听到女子的嬉笑和弹琴声,一面面屏风上倒映出妖艳绝美的身姿,不时有长袖从屏风后伸出来,好几个玉女跳舞,香风铺面,最中间坐了位弹琴的女子,隔着屏风众人瞧不见人,只听琴音和优雅大气的影子判断是谁?
  “如此身姿,必是香春露的白衣姑娘吧。”
  “白衣姑娘可没这手好琴,定是婉莲姑娘,听说婉莲姑娘琴艺高超,一首《阳春白雪》弹的行云流水,出神入化,定是她没错了。”
  “不不不,婉莲姑娘琴弹的确实好,不过这装扮瞧着不像她,哪有女主竖冠的?”
  等等,竖冠?
  该不会是……
  那屏风被人搬离,露出身后的模样,几个美艳的女子围着中间那位弹琴的人,那弹琴之人也不是女子,是何钰。
  “在下手艺一般,弹的可还入耳?”
  满腔热情瞬间宛如被人泼了水,登时弱了下来。
  “宰相大人谦虚了,这一首《阳春白雪》弹的,京城赫赫有名的婉莲姑娘都比不上。”何钰这宰相位置坐的太稳了,无论他们怎么弹劾,陛下就是不在意,没办法,只好改了策略讨好他了,毕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拥有半块兵符,几乎与陛下平起平坐,最近越发过份,朝堂之上居然赐了座。
  何钰那个不要脸的,当然是得寸进尺往后天天坐着,谁叫都不起来,说不合体统,他有一大堆理由,关键陛下向着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何钰有次上朝,还忘了穿朝服,衣衫不整,措辞不当,那都是经常有的,连陛下都敢怼,所有人都义愤填膺,想替陛下出头,偏偏陛下丝毫不当回事。
  这么久了,他们也习惯了,知道挪不动他的位置,索性听之任之,不得罪,尽量交好,给自己留条退路。
  “当着婉莲的面这么夸我,不怕美人伤心?”何钰收了手,将琴让给婉莲。
  “侍郎大人前几天才跨过婉莲,说婉莲的琴艺天下第一,这怎么才几天不见,婉莲就成第二了?”‘比不上’这个词,自然是说她比何钰差,只能当个第二。
  “都是客套话,无需在意,无需在意。”兵部侍郎讪讪道。
  “兵部侍郎的意思是说,随口夸夸咱俩,你可别当真了。”何钰打趣道。
  “讨厌。”婉莲娇笑,“宰相大人尽会拿人家开心。”
  她猝不防及撒娇,何钰心中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咳嗽两声转移话题,“各位大人可知道本官今日找你们来所谓何事?”
  “难道不是为了劝说陛下纳妃?”兵部尚书问。
  “那只是其一,还有一件事。”何钰撸了撸鬓发,“陛下与我相识五年,情同手足,前几日突然召我进宫,道他若是出了意外,便让我登基,陛下年纪轻轻,乍一下这么说,本官着实有些忐忑,莫不是陛下得了什么病?还是怎么了?各位大人可知道内情?”
  顾晏生立的是遗诏,搁在最信任的人手里,只有他死了才会拿出来,所以大家不知道,何钰这是提前给他们打个预防针,将来顾晏生若真的出了意外,也不会有人怀疑他。
  其二也是为了告诉大家,他很有可能是第二个皇帝,还有人敢得罪他?不怕他秋后算账?
  这也算是拉拢,叫他们提前站好队,先入为主有个准备,往后顾晏生真的出了意外,他们便会觉得,他登基理所当然,一箭三雕。
  “还有这种事?陛下与宰相大人关系最好,宰相大人都不知道,我们从何而之?”
  “就是啊,难怪皇上迟迟不肯纳妃,原来……”他连忙住嘴,不敢说下去。
  “皇上最近有什么异常?你们真的一点发现也没有?”何钰故作忧愁道。
  “没有啊,与皇上走的最近的就是宰相大人,宰相大人可有什么发现?”吏部尚书担心问道。
  何钰摇摇头,“许是我多心了。”
  他端起酒杯,“不提那些了,今日难得人凑的这么齐,美酒佳肴,绝色天骄应有尽有,大家不要客气,不醉不休哦。”
  婉莲朝姑娘们使了个眼色,当即有人坐过去,挨着那些人,催着他们喝酒,你敬一杯,我敬一杯,上司敬下属,下属再敬回来,一来二去大家都喝了不少,何钰也没少喝。
  说来奇怪,他一向酒量不错,当年顾晏生一杯倒后,全是他撑着场面,今日也没见喝了多少,还被婉莲挡了不少酒,竟觉得头晕目眩,难道是中毒的后遗症还没过去?
  都已经过去个把月了,身体早就调养好,没道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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