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之子——花心者
时间:2018-09-17 09:33:32

  她说我长的不好看,也没带钱,你不要卖我。
  表情可怜兮兮的,语气软软的,生气的时候也更像撒娇,哭的时候更不得了,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这样的公主怎能不让人喜欢,可又不能喜欢。
  他喜欢公主,自然要想办法逗她开心,看不得她伤心难过,但身份原因,他又不能害了公主,所以就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公主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又哭,一会儿再笑,一天的时候将一年的心情都用上了。
  最后是彻底被他惹哭了,临走前话里话外都带着疏远。
  他还是心太软,这是弱点,若是早上出来的时候一狠心,说没空,就不会有后来那么多事。
  其实决然一点,断了两者之间的关系对他对公主都有好处,既不会害了公主,他也可以少一个弱点。
  有在乎的人,换个角度想就是弱点。
  成大事者是不能有弱点的,所以何钰有时候特别羡慕顾晏生,他怎么能那么干脆果断,放弃了所有不该有的情绪?
  虽然过的不像个人,但这样真的好,一身轻松。
  “走,我们回府一趟。”他出宫又回府借兵,路过两次丞相府,怎么也要进去拜见一下父亲,说明一下今天的情况。
  “好嘞。”元宝驾车将马车头扭了一个边,又把轿凳放下来,让少爷上来。
  何钰借力跳了上去,掀开帘子进去,一进去便是一惊。
  公主居然将他甚是杂乱的马车收拾了一下,看起来整齐许多。
  还真是用心啊,可惜用错了心。
  何钰闭上眼,半躺在榻上沉思,他想得太多,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到家后被元宝叫醒。
  “少爷,府上好像不太对劲。”
  细听有刀剑齐鸣的声音,似是一群人缠斗在一起。
  何钰精神一震,“走,下去看看。”
  他一步跳下来车,随着元宝进屋,果然看见杂乱一片的院子,倒了好几个人,因为他把府上厉害些的死士家奴带走了,府上防守薄弱,被人趁虚而入。
  他爹站在中间,被众人护着,胳膊上挨了一剑,有血顺着深色的衣服往下滴。
  何钰当机立断,随手抽了旁边侍卫的剑,加入斗争,被他带走的家奴死士也加入其中,战况很快逆转,将敌人杀了个九成九,还差一个留下问话。
  “说,是什么人派你来的?”何钰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丞相摇摇头,“你问了也没用,他不会说的,杀了吧。”
  他随口一句话,换来何钰手一抖,那剑差点失控。
  方才他虽然加入战争,但依旧没有动杀念,每次都是别人补上一刀,替他将人杀了,老实说何钰松了一口气。
  父亲大抵也看出来了,所以让他亲自动手。
  “钰儿,你还在犹豫什么?”丞相催促道。
  “今日不杀人,他日就是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第32章 父亲母亲
  傍晚的夕阳血红,何钰手里拿着剑,剑锋微微颤抖。
  还是到了这个时候吗?
  他千避万避,可这一天迟到要来。
  父亲说的对,今日不杀人,他日就是别人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他从小就明白,也一直努力往那个方向走,可每次走到十字路口,都会被另一股力量拽回来。
  是良知,也是他姥爷。
  假如他爹代表黑暗,那么他姥爷就是代表正义的一方,何钰处在中间,往左跨一步是跟上他爹的脚步,往右跨一步,是跟上他姥爷的脚步。
  何钰好几次想跟上他爹的脚步,都被他姥爷临门一脚踹了回去,一直到现在依旧处在中间。
  十二岁,也不小了,或许在现代还是个小屁孩,可在古代十三四岁就可以娶妻生子,距离他成年礼也只有四年而已。
  他已经开始帮着他爹处理政务,替何府分忧,在那把大刀降下来之前成长起来,顶上去,代替他爹的位置。
  他爹替他顶了十几年的风雨已经够了,让他露出头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凶残。
  他有没有资格活下来?
  何钰回头看了一眼,他爹臂上还流着血,用手捂住,血从指缝里流出来,止不住似的。
  “钰儿,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这个道理何钰怎么会不懂呢?
  他看的比谁都透,关键做不到啊,这是一条人命,不是鸡鸭,即便让他杀鸡,他也不一定下得去手。
  何钰心下略一犹豫,剑锋不由自主偏了偏,那杀手看中机会,眼神一戾,藏在口中的暗器嗖的一声吹来。
  叮!
  何钰剑锋一横,将暗器挡了下来,那剑陡然扫过,黑衣杀手倒地,血顺着脖颈处流出,染红了整个青砖。
  丞相拍手,“好,不愧是我的好儿子。”
  何钰将染了血的剑随手丢在地上,发出叮咚一声响。
  他确实不敢主动杀人,可也并不代表愿意坐以待毙,等着别人杀。
  刚刚他耍了个小心机,故意给那人机会,让他主动反击,他再一鼓作气将人杀了,完成了他爹希望看到的。
  “钰儿,这是你第一次杀人,果然没让为父失望。”丞相欣慰的看着他,“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只是第一步,你以后要走的路还很长。”
  何钰抬头,目光对上他的,没多久重新低下,“钰儿明白。”
  他以后的路确实还长,且步步惊心,路上尽是陷阱,他要披荆斩棘才能活下来。
  “好了,回去休息休息吧,顺便看看你娘。”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何钰外出办事,最担心的还是他母亲。
  许是怕他身份暴露,也或许只是单纯担心他的安危。
  何钰点点头,行了一礼后离开,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
  他爹撸起袖子,让赶来的大夫医治。
  府上人多,养了两个大夫,平日里头疼发热,小病小伤都是直接从府上医治,无须另外喊人,怕是急病,来不及。
  他爹是铁铮铮的汉子,伤口太大,须得缝合,大夫用了一根铁丝,穿过皮肤将伤口缝在一起。
  那么大的动作,他爹竟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拿了管家递来的密函细细吩咐起来,边处理正事边缝伤口,两不耽误。
  他跟他爹比起来真的差远了。
  大奸臣和小奸臣。
  大奸臣不说别的,能让他佩服的地方还是挺多的,小奸臣就是个伪的,即便手上沾了血,还是无法抛开良心,按照他父亲的想法走。
  他杀个妄图刺杀他爹的杀手都要靠外力,更何况其它,还是太嫩了。
  何钰偶尔抿心自问,是不是真的想走他爹的老路?彻底变成一个大反派?
  但要他像姥爷似的,做皇家手里的剑,愚忠到不晓得变通的地步,他更不想。
  所以他思来想去,便立在了中间,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人不犯我,我考虑考虑要不要犯人。
  何钰带着元宝,走在去母亲院子的路上,路过一处水井边,吩咐元宝打来水,他要将手和脸洗一洗,怕露出不好的痕迹,让他母亲看到。
  母亲就爱瞎想,一言不合便与父亲闹,难为父亲竟从来不烦她,三句不忘让何钰回去看看她。
  说来也怪,父亲明明有了众多小妾偏房,可来的最多的还是他母亲的房间,当然每次都被母亲赶走。
  母亲气他纳妾,也气他折腾何钰,每次见面都要冷嘲热讽,叫他碰个软钉子,久而久之来的便少了,但也很少去偏房,基本都留在书房。
  父亲的心思沉重,他猜不透。
  其实如果换个人,他会觉得那人喜欢母亲,但到了父亲这里,他反倒不敢妄加猜测。
  何钰擦干了手和脸,确定身上没有沾上血迹,也没有打斗留下的痕迹,这才调整好情绪进院。
  “娘。”离老远便大声喊道。
  他娘在纳鞋,听到声音应了一声,“是钰儿回来了?”
  何钰几步进了屋,一眼看到桌子上未喝尽的茶水,“除了我还有别人来过?”
  母亲这里鲜少待客,除了几个请安的小妾,这个点来的也就只有他几个嫁到别处的姐姐们了。
  “是你二姐姐。”
  果然不出所料。
  安语嫣放下手里的活,招招手让他过来,“你二姐去了趟苏州,给你带了些吃食,快尝尝看。”
  她二姐嫁到皇上的弟弟,靖王殿下为妃,靖王殿下潇洒,时常带她出行游玩,到哪便买到哪,带了许多特产,给每个人都送了一份,何钰也有。
  “二姐有心了。”何钰拿了一块糕点尝了尝,“嗯,入口即化,香甜软糯,不错不错。”
  他吃了一个,又拿了一个给他母亲,“娘,你也尝尝。”
  安语嫣接在手里,长袖遮面,小口咬了一块,半响后点点头赞赏道,“没白疼她,有了好东西便想着往府上送。”
  他母亲公平,虽然生的四个都是女儿,但一视同仁,疼何钰也疼姐姐们。
  反过来姐姐们也疼她,即便嫁了出去,有了好东西大多时候还是会送上府来,先给母亲尝一尝。
  “对了。”安语嫣似乎想起什么,“你这几天不在家,母亲闲来无事给你纳了双鞋,试试看合不合脚?”
  姐姐们都嫁了出去,现如今她身边只有何钰,便将所有的爱都给了何钰,喜欢亲手给他缝衣服纳鞋,让何钰穿她自己做的,很有成就感。
  “娘缝的肯定能穿。”何钰拍了个马屁。
  安语嫣嗔怪的看他一眼,“快过来,就试一下。”
  何钰其实不想试,因为他母亲每次做的鞋都小,跟不上他的生长速度,他还要假装能穿的样子,逗母亲开心。
  十二岁正处于长个子的时候,一年一个样,母亲计划中他应该只长了一点点,但实际上何钰跳了好几个数。
  “娘。”何钰单膝跪在地上,将脑袋枕在母亲腿上,试图转移话题,“你是怎么喜欢上爹的?”
  他爹那样的人,也有人喜欢吗?
  “你爹又为难你了?”安语嫣瞬间反应过来。
  何钰赶忙辩白,“没有,就是心血来潮想问一下。”
  想知道在他娘眼里,爹是什么样子的?跟他看到的有什么区别?
  不过看他娘的态度,好像不太想说。
  “怎么了娘?”
  安语嫣望着窗外,“先别急,等我想想。”
  他们俩相识的时间久了,个中细节忘了个差不多,不过大概还是记得的。
  “其实你爹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丞相府还是丞相府,只不过当了丞相的是何钰爷爷,摄政王掌权,皇上还是个傀儡皇上。
  何钰家谱往上翻也是世代忠良,他爷爷跟众大臣联手,想弄死摄政王,结果反被摄政王弄死了。
  丞相之位空悬,傀儡皇上将了摄政王一把,力排众议推举儿时友伴何文斐为丞相,跟摄政王继续斗,以达到互相牵制的目的。
  在这个过程中何文斐死了爹,死了娘,死了众多哥哥妹妹,最后只剩下他一颗独苗,而在这场战斗中却有人得到了一切,也利用了他。
  再后来他就变了。
  变得六亲不认,冷血残忍,像来复仇的怨灵,含满了冤屈。
  安语嫣就是在那时候遇到的他,何文斐受伤后从太师府外墙翻了进来,躲进她的衣橱里。
  她换衣服之际,打开衣橱看到了,当即惊叫了一声,引来侍卫。
  何文斐还有意识,取了一块代表身份的玉佩给她,被她认了出来,也将侍卫打发,又顺便找来药亲手给他包扎。
  整个过程何文斐乖的像个孩子,一动不动,十分配合。
  “后来呢?”何钰追问。
  “后来我便恨不得掐死他算了。”
 
 
第33章 哪里不对
  如果说何钰是风流浪子,那么何文斐便是温文尔雅的贵公子。
  他与皇上从小一起长大,皇上做了傀儡,每日找他诉苦,打下无数感情牌。
  他爹临死前也与皇上合计好,他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于是同年何文斐便做了丞相,成了皇帝手中的一把利器,用来对付当时倾权一方的摄政王。
  当时他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一心想找摄政王报仇,以为他爹,他娘,他的哥哥妹妹都是摄政王害死的,直到摄政王入狱他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摄政王是坏,可当时的他还是无足轻重的小子,不被摄政王放在眼里,为什么要专门找人害死他的亲人?
  因为这一切都是有人顺水推舟做的。
  让他恨足了摄政王,千方百计扳倒摄政王,最终替皇上除掉了一个对手。
  而他身旁站的所有人却一个个消失,嫣然回首,发现只剩下了他一个。
  那时候安语嫣还小,又很单纯,看不懂他眼里的复杂和隐忍,只觉得那晚的才俊格外脆弱。
  像剥了壳的蛋,把最软的地方暴露出来。
  她给人包扎好,放药瓶的功夫那人就不见了,窗户大开,冷风从窗外吹来,仿佛一切都是梦,昙花一现。
  第二天安语嫣就将昨夜突然闯进来的男子忘了,与丫鬟一道,去给他爹拍卖寿辰的礼物。
  他爹喜欢李少顷的大作,千金难买,甫一出场便卖出高价,安语嫣将自己十几年的积蓄全拿了出来,还有她娘的。
  她娘是生意人,这些年也攒下不少钱,全凑在一起,总算将李少顷的《万里江山》拍下来。
  那金锤即将敲定之计,门外突然有人走进来。
  “一万两。”
  说的漫不经心,仿佛一万两白银是一杯茶,一顿饭似的。
  他知不知道一万两是多少?又知不知道最高价才五千两,他出的足足高了一倍。
  安语嫣回头看去,那人顶着光缓缓走来,步法不紧不慢,俊脸镇定自如,丝毫没有为一万两白银动容。
  离的近了,安语嫣终于看清了那人的面容。
  是昨夜她救的那人。
  尚国目前为止最年轻的丞相,宛如神来之子似的,将根深蒂固的摄政王给斗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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