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马想吃回头草[娱乐圈]——甄子姐姐
时间:2018-09-18 09:31:36

  走去病房,站在角落看护士手法娴熟的给曲默扎针。
  护士把扎着血管的橡皮筋松开,看了眼曲默,回头又看了眼奚瑾,笑了笑:“你们小两口的衣服真可爱,哪里买的?”
  “我们不是……”奚瑾顿了顿,觉得没必要跟一个陌生人解释太多,回了句:“网上。”
  护士收拾着手边的药瓶,顺嘴接了句:“真恩爱。”
  “他严重吗?什么时候能醒?”
  “烧的不低,最近是不是也没好好休息过?”
  奚瑾看向曲默紧蹙的眉眼,应了声:“嗯。”
  “在家突然晕倒,吓坏了吧?”护士收拾完东西,往外走,路过奚瑾身边,拍了下她的肩,安抚道:“现在没事了。”
  “谢谢。”
  护士出去了,奚瑾走到门边,把门锁上,背对着门的方向在床边坐了下来。
  把面上的墨镜和口罩摘下,搁置到床头柜上。
  伸手替他把被角压了压,把他脸上的碎发拨开了些,一手支着脑袋,目光呆滞的看着曲默出神。
  很久没安心看着曲默睡着的样子了。
  她记得曲默大学时候很爱睡懒觉,在图书馆看着书能睡着,偷溜进她的教室陪她上公选课也能睡着,吃着饭都能一直打哈欠,有时候在学校散步,还会撒着娇把脑袋搁在她肩膀像猫咪一样蹭来蹭去,耍赖说自己困了,得她的肩膀架着才能站得住。
  那么爱睡觉的一个人,竟然还能坚持每天早起晨练,也算是个神迹了。
  奚瑾掩唇打了个哈欠,把帽子扣上,趴在曲默床边,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没睡熟,跟身体自动调了生物钟似的,隔一段时间睁一下眼,看一看输液瓶,直到瓶身见了底,才把压出印子的脸抬了起来,替曲默拔了针管,用棉花球按住针眼,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那么烫手了。
  松了口气,把沾了血的棉花球扔到脚边的垃圾桶里,又趴回床边。
  在曲默床边趴了一晚,早上天蒙蒙亮就被吴悠打来的电话吵醒了,奚瑾眼睛都没能完全睁开,在口袋一阵乱摸,好不容易才把手机掏了出来,一手捶着酸胀的脖子,一手握着手机搁在耳边,有气无力的“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催着她出门,奚瑾看了眼曲默,他还没醒。
  不忍心就这么把曲默一个人丢在医院,奚瑾偏过头假咳了几声,故意哑着嗓子与电话那头的吴悠扯谎:“我上午可能去不了片场了,发烧了。”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她又咳了几声,声音低了几分:“你看我现在说话都困难,这情况恐怕得去一趟医院,导演那边你替我说说。”
  她没对吴悠撒过谎,眼下这档口倒是比演戏还紧张。
  吴悠应下了,奚瑾缓了口气,扭头看向曲默。
  他睁了眼,正看着她。
  醒了?
  挂了电话,奚瑾伸手在他额上摸了摸,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问:“还难受的厉害吗?”
  曲默弯了弯唇,嗓音微哑:“女演员的嗓子就是跟常人不一样,好的挺快。”
  还知道贫嘴,看来是好的差不多了。
  曲默单手撑着床沿从床上坐起了些,奚瑾起身扶住他,替他把枕头垫高。
  待他坐好了,奚瑾盯着他精彩的鼻子看了一眼,比昨晚色度加深了,青紫色。
  曲默的指尖在鼻梁处轻轻捏了捏,“呲”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我这鼻梁有点疼。”
  奚瑾不太想跟他探讨关于鼻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经过,有些心虚的把视线转开,手指穿过发丝,梳理着睡的一团糟的长发:“想吃什么?我去买。”
  门口有敲门声。
  奚瑾把床头柜上的墨镜和口罩戴上,起身去开门。
  昨晚的那个护士手里拿了个体温计走了进来,看了眼将自己包裹严实的奚瑾,神色有些诧异,扭头看床上已经坐起身的曲默,甩了甩手里的体温计:“呦,你老公醒了啊?正好量一下.体温。”
  “那个……”奚瑾觉得应该解释一下。
  话刚开了个头,就被曲默打断了。
  “麻烦了,谢谢。”他伸手接过护士手里的体温计,暖融融的笑意扬上眉梢:“是我不好,昨晚该是把我老婆吓坏了。”
  话接的挺顺。
  “那可不?我听老杨……啊,就是楼下搀你进门的保安讲,说你老婆可心疼你了,生怕你磕着碰着,一路都在细心护着你的头啊、手啊的,搞得他一个大老粗一路都提心吊胆。”护士看了眼奚瑾,笑了笑:“你俩感情可真好。”
  因为摔了曲默的鼻子觉得内疚,怕他再挂彩,所以才……得,不用解释了,这水越搅越浑了。
  奚瑾低低叹了口气,放弃挣扎。
  量完体温,护士和曲默又聊了几句,去下一个病房了。
  奚瑾将门关好,扭头看向曲默:“你不去做演员,真是有点屈才了。”
 
 
第39章 
  天渐渐亮堂起来, 日光在素白的窗帘上浮了层暖橘色。
  奚瑾朝窗户方向看了一眼, 走去窗边, 把窗帘拉开半扇,又把窗户开了道缝。
  清晨的风从窗缝里钻了进来,带着鼓狠劲儿一路横冲直撞, 一屋子的药水味在晨风的一通乱搅下淡了一些。
  奚瑾面朝着窗外看了一眼, 外头人声渐起,窗户一开, 嘈杂的声音肆无忌惮的直往屋里窜。
  咳嗽声、怒骂声、低泣声、欢笑声、婴孩啼哭声……偌大的医院大楼像个四四方方的巨型收纳盒, 收录着人间百态。
  太吵了。
  奚瑾紧了紧衣衫, 又把窗户关严了, 折了回来,在床边坐下, 抬手将被风吹乱的长发往身后拢了拢。
  “昨天的事……”
  “昨天……”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对视一眼,又同时沉默。
  很有默契的不再提及昨天的事。
  曲默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掩唇重重的咳了几声。
  奚瑾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的站起身走到床头柜边站着,取了一瓶水, 拧开, 朝曲默递了过去。
  看着他喝了小半瓶, 又伸手接了回来,将瓶盖拧上,放回床头柜。
  “我去买早餐, 有什么想吃的吗?”
  “不想吃。”曲默又咳了一声,把衣服后头的帽子扣上,指尖捏住帽子上的耳朵往前拉了拉,将眉眼遮住:“没胃口。”
  “那就粥吧。”奚瑾把手机拿手上,又把口罩和墨镜戴上:“喝点粥,再吃药。”
  曲默笑了一下,黝黑的眼眸从帽子边沿处冒了出来,看向她:“你这样,还真像我老婆。”
  奚瑾没理他,转身往外走。
  曲默一个人在病房躺着,头发晕,但睡不着,指尖顶了顶帽子,把眼睛彻底露了出来,看了眼窗外,天气很好。
  手在口袋摸了摸,没带手机,瞪着天花板看了许久,有点无聊。
  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曲默的双臂在床上划拉了两下,感觉有点空虚。
  觉得很空虚的曲默在床上翻了个身,看了眼床头柜喝剩的大半瓶水,突然想起昨晚原本要问奚瑾的一个问题。
  穿这衣服要怎么上厕所?
  把被子掀开,低头仔细研究身上的奶牛连体衣。
  没能研究出个所以然来,倒是想上厕所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这玩意儿谁设计出来的?简直反人类!”
  曲默吐槽了一声,在床上拧巴了一会儿,估摸着奚瑾没那么早回来,最终决定破罐子破摔,把衣服纽扣一颗颗扭开,脱了,扔床上,本着速战速决的作战计划,穿着个裤衩飞奔去卫生间。
  有点冷,关门的时候哆嗦了一下。
  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了生理需求,曲默瞥了一眼卷纸桶,感觉鼻子更痛了。
  没纸!
  赶紧下来一道雷劈死我算了!曲默想着。
  可惜奚瑾比雷先到了一步。
  卫生间外传来开门声,来人的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一下,走进室内,将门关上,“咔哒”一声落了锁。
  曲默的手伸向后头,马桶的冲水声轰隆作响。
  他耳根发烫,脸臊的通红。
  “曲默。”奚瑾站在卫生间外头敲了敲门:“为什么把衣服脱了?你这样感冒该加重了。”
  没人应声,她又在门上敲了敲:“曲默?”
  “没纸。”里头的人好半天憋出一句话,听语气,火气一点就该着了。
  奚瑾扭头看了眼茶几上放着的抽纸,走过去拿手上:“怎么给你?”
  “门缝里丢进来。”
  门开了很小的一道缝,奚瑾把抽纸丢了进去。
  “衣服要给你塞进去吗?”
  里头没了声,奚瑾从那道小小的缝隙里把衣服塞了进去,隔着门勾在门把手上,又把门拉上,关好。
  隐约猜到曲默脱了衣服去卫生间的原因,奚瑾背对着门站着,与他解释:“衣服后面有隐形拉链,在腰线处。”
  里头还是没声。
  跟自个儿生闷气呢。
  曲默感觉这辈子的脸都在奚瑾面前丢尽了,心情很不爽,在衣服里一通乱塞,好不容易才把衣服穿好,板着脸走出去,没看她一眼,躺回床上,把脸埋在被子里。
  感觉自己头也疼、胳膊也疼、鼻子更疼,哪儿哪儿都不得劲,丧到不想说话也不想动,更不想吃饭。
  奚瑾看着面前把自己裹的密不透风的曲默,有点想笑,憋住了。
  她不太擅长安慰别人,不过曲默在她印象里好像一直都挺单纯的。
  把装着粥的盒子打开,是曲默喜欢的南瓜小米粥,他喜甜粥,甜粥里面最喜欢南瓜粥,一小碗粥放半勺糖,是他的习惯。
  “不打算吃点吗?”
  曲默没动。
  “是你喜欢的南瓜粥。”奚瑾在床沿处坐下,伸手推了推他:“我跑了好几家店才买到的。”
  曲默在被子里拱了拱,露出两个眼睛出来看向她,还是不说话。
  奚瑾把脸别向一边,憋着笑,缓了缓,又把视线转了回去,声音里有点委屈:“真不吃吗?”
  曲默看着还是不大高兴,不情不愿的回了声:“吃。”
  自个儿坐起来,看着奚瑾。
  奚瑾把粥给他端了过来,又给他递了个勺。
  曲默低垂着头舀了半勺粥放嘴边吹了吹,送进嘴里,慢慢吃着。
  奚瑾起身走到床头柜边半蹲下来,打开柜门从里头找了包未开封的抽纸出来,打开,抽了张纸平铺在桌上,拿了喝剩的大半瓶矿泉水压住纸巾一角。
  站在床头柜边仔细看药盒上的说明,把药盒拆开,剥了三颗白色的药,又拿起另一盒,剥了两颗胶囊,放在摊开的纸巾上:“一会儿吃完饭,隔半个小时再吃药。”
  曲默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继续低头喝粥。
  粥喝了小半碗,曲默视线瞥向打包盒,袋子上头印着医院食堂的标志。
  “跑了好几家店买的?”曲默用勺子朝打包盒方向指了指,挑眉看向奚瑾。
  露馅了。
  奚瑾在床边坐下,替他掖了一下被角,微侧着头将长发拨到耳后,冲他温温柔柔笑了一下,歪了歪脑袋,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好吃吗?”
  声音嗲的骨头都酥了。
  “别扯开话题。”曲默弯了弯唇,心头痒了一下,还挺吃她突然撒娇这套的,不跟她计较了,低头继续吃着:“味道也就……一般般。”
  心不在焉的吃了几口,突然想起了什么,曲默把脸从粥碗里抬了起来:“你哪里学会的……这套?”
  实在有点说不出“撒娇”这两个字,以前都是自己跟奚瑾耍赖,真是活久见了。
  奚瑾走到窗边对着窗外伸了个懒腰:“剧本。”
  理论与实际结合,一个女演员的自我修养。
  她回头,神色自若的看了曲默一眼:“下午我要去剧组,你一个人在这里能行吗?”
  “不行。”曲默感觉胃被填满了,身子暖融融的:“太无聊。”
  “那把你送回家。”
  “不要。”
  奚瑾侧了侧身子看向他,阳光勾住她长卷的睫毛,眸光温和:“曲默……”
  “带我去剧组。”曲默咬了一下勺子,咧嘴笑:“万一我在家里又晕了怎么办?”
  “我让季铎去你那。”
  “不要。”
  “曲默,你到底想干嘛?”
  曲默撇了撇嘴角,垂着眼拿勺子在粥里搅来搅去,不说话了。
  奚瑾看着他色彩艳丽的鼻梁,浓重的内疚感漫上心头,低低叹了口气:“到了片场就老实在休息室呆着,有什么事你找我助理。”
  “好!”曲默又把勺子叼嘴里,抬眼看她,乖乖巧巧点了点头。
  奚瑾看着他,眯了眯眼睛:“得先答应我,不能乱发脾气,不能闯祸,得听话。”
  曲默有些不爽的“靠”了一声:“我是小孩吗?”
  “那你还是别去了。”
  “生病的人其实跟小孩也差不多。”曲默立马改口道。
  奚瑾“嗯”了一声,低头笑了笑。
  办了出院手续,奚瑾捏着单子在手里甩来甩去和曲默并排走在医院走廊上。
  两只“奶牛”同时出现在医院走廊上,其中一只还是把自己的脸遮的几乎一丝缝都不带漏的,画风清奇,路过的不免好奇,侧头多看两眼。
  曲默往她那侧走近了些,边慢吞吞挪着步子边垂眼看她:“腿软,扶我。”
  奚瑾往边上挪了半步,躲开:“我看你刚刚从卫生间出来走挺快,不像是腿软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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