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霸道总裁的白月光——蔚竹
时间:2018-09-18 09:36:04

  叶湛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视线往前, 落在苏梨身上。她半蹲着,微微垂眸,目光落在手上的文件夹上, 眼睛眨也不眨,眉心蹙着。
  他收了收嘴角的笑容,不动声色地把进进放下来,信步走过去,轻声问:“看什么呢?”
  
  苏梨蓦地站起来,可能蹲久了脚有些发麻,下意识打了个踉跄,幸好被叶湛揽入怀里,她仰头看他,须臾间扬了扬手上的资料,笑了下说:“进进刚才把这个弄到地上了,我就不小心看到了。”
  叶湛的目光从她的脸上徐徐往下,落在她手上的a4纸上,待看清面色并无太大波澜,伸手接过她整理好的纸张,而后放开她的细腰,把东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半晌,微乎其微的叹了口气,双手插在裤兜里,转了个身,轻倚靠在办公桌上,目光落在不远处。
  
  进进虽然不大,但也意识到此时好像有什么不对,便跑过去紧紧抱住苏梨的腿,服软的叫了声,“妈妈。”
  苏梨蹲下来,双手放在进进肩膀上,认真地说:“宝贝,妈妈现在有事要跟爸爸说,你自己去那边玩好不好?乖。”
  进进歪着头想了想又问:“妈妈还生气吗?”
  
  苏梨一时失笑,放柔了声音说:“妈妈没有生气,宝贝乖。”
  进进一听这话,脸上突然放晴,脆生生地说:“好吧。”
  
  苏梨见进进听话的拿着玩具走远了,理了理裙子站起来,垂眸,轻声唤了声,“叶湛。”
  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叶湛,即使面前站着他妻子,亦是他最爱的女人,有些话,明明到了嘴边,竟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等了片刻,没有任何回应,苏梨轻笑着摇头,“没事,不想说就别说了。”
  
  少顷,叶湛喉结急促的滚动了几下,吞了吞口水,眼眸低垂着,眸色深深,深不见底,哑着声音说:“那天晚上给我发短信的是谢宝芙,这边查到那是她新买的号码,还没用过。”
  苏梨点头,轻轻淡淡的“嗯”了一声。
  “还有……”叶湛磕了下眼,紧接着又睁开,深呼吸了一口气,反撑在桌面的双手,手背上青筋凸起,可想而知有多用力,低声继续说:“DNA鉴定结果上,谢宝芙是我妈的女儿。”
  
  他话音刚落,苏梨略惊愕的“啊”了声,反射性看向叶湛,一双眼睛里蕴满了求知欲。她刚刚整理掉落在地上的纸张时,只是晃眼看到了标题,心里是觉得奇怪,也很好奇,但并未深入探究。毕竟这是叶湛的办公室,他工作的地方,主人不在,怎么能偷看别人的东西,况且她也没有偷窥的习惯。
  什、什么??谢宝芙是他妈的女儿!!!也就是说谢宝芙是谭丽芝的女儿??!!
  
  理清来龙去脉,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后面又想了想,怪不得之前总是看到谭丽芝对谢宝芙很好的样子,当时就有感觉,谭丽芝对谢宝芙的好,比亲女儿更甚啊。
  苏梨双手交叉着,垂放在前面紧紧攥着,不知道此时该不该开口,开口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比较好。
  
  窗外暖阳倾城,微风轻轻拂过,浅色的窗帘被吹起,一阵又一阵。
  叶湛的视线越过窗户,眯着眼看着远处,张了张嘴还是说出来了,“我不是她的儿子。” 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这个“她”自然是指谭丽芝。
  
  小时候的叶湛过得极度不幸福,每天都生活在谭丽芝的压迫下,害怕她喜怒无常的情绪,也害怕她不分青红皂白的打骂。虽然这种小痛小痒的打骂伤及不了什么,但那却是最恐怖的精神凌迟,毕竟那时还是个小孩子。
  有时候也恨恨的想过,可能他根本就不是谭丽芝亲生的。
  这句话想归想,但从未放在心上,更未曾付诸行动去证实这个想法。
  
  没想到最后还成真了。掩盖了三十年加的秘密啊!谭丽芝也是真厉害。
  前几年某段时间谭丽芝一直给他打电话说让回去多陪陪她,频率高到一天可以打两次,那时候叶湛才回国两年,公司的事情顺手了不少,正在开括其它的市场板块,一天忙得连吃饭的事情都没有。
  后来没坚持打几天,谭丽芝就说她学生时代的闺蜜双双出车祸身亡了,只留下一个女孩,她说想带到家里来住,认成干女儿,一方面是怜惜,另一方面是打发时间。那个干女儿便是谢宝芙,这件事情便自然而然成了。
  
  等叶湛真正空下来回家去,已经是几个月之后了。第一次见到谢宝芙,这么长时间也并未闹出幺蛾子,看来人还是规矩的。谭丽芝也在有意无意的撮合两人,叶湛看得出来,也只当是她急着让他成家,并未多理会。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让人去调查了下谢宝芙近几年的资料,包括说就职公司,当然并未深入。但都没发现什么异常,便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现在看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什么闺蜜,什么出车祸死了,都是假的。
  
  苏梨双眼略睁大,双唇微张,轻轻蠕动着,不可置信地轻轻呢喃了一遍,“什、什么,你不是阿姨的儿子?”不会吧!这是不是太戏剧性了。
  叶湛收回视线,看向苏梨,淡淡地说:“嗯,我不是我妈的儿子,谢宝芙才是她亲生的。”至今他都不知道他是谁的儿子。
  
  苏梨看了眼桌上的那张纸,抱着侥幸问:“会不会是误会?还有,会不会是医院弄错了?”
  “不会。”叶湛直勾勾地看着她,肯定的回答。而后转移话题,问:“饿了没?”
  她抿着嘴摇头,知道这个事情后心情蓦地沉重起来,谁还有心情吃饭。
  
  叶湛:“那我们先回一趟老宅。”说着就从桌上重新拾起那几张A4纸,递到苏梨手里,轻声说:“你拿着,我抱进进。”
  苏梨郑重的“嗯”了声,双手像是托着圣旨般,瞬间觉得手里千斤重。
  
  叶湛拿上车钥匙,抱着进进出了总裁办。苏梨一直伴随在身侧,注意着他的情绪变化,害怕他难受却又硬撑着,不愿意讲出来。
  毕竟男人都爱好面子,肯定不愿意把自己脆弱的一面表现出来。特别是叶湛这样的成功男人,对面子的看重程度只会更甚吧。
  
  三人乘坐电梯至负二楼,上了车。
  四月的天,正值午时,暖阳不烈,微风不燥,街两旁的香樟树挺拔魁梧,像一排排英勇的禁卫军。
  进进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叶湛直视前方,侧脸清隽,下颌线流畅,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苏梨还没见过他这么严肃的样子,下意识吞了吞口水,最后还是没把想问的问题问出口,就这样一路通畅的到了叶家老宅。
  
  一进门,帮佣说先生,太太在饭厅用餐。苏梨让叶湛先把孩子抱到一旁的休息室放下,而后她面带焦灼,小碎步跟着他,一直不停的,小声的嘱咐道:“等会,好好说话,听到没?你听到没?”
  叶湛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轻笑了下说:“知道。”他又不是二十来岁的冲动小伙子,这么担心干嘛。
  
  他答应了。苏梨悬着的那颗心稍微安稳了些。
  饭厅,谭丽芝和叶向东对面而坐正在用餐,偌大的空间只有筷子和瓷碗碰撞的声音,再无其它。
  叶向东略抬眸,便看到叶湛和苏梨一前一后的出现在门口,连忙放下筷子,笑着说:“你两回来了,吃饭没?没吃赶紧坐下来一起吃吧。”
  “我宝贝孙,进进呢??”
  
  谭丽芝也放下筷子,笑着附和了句,“阿湛回来了,还没吃饭吧?张婶赶紧的,再拿两幅碗筷。”整个过程直接忽视苏梨。
  当然,苏梨也没在意,主要是没空在意,紧张兮兮的目光一直黏在叶湛身上。
  
  叶湛平静地掠过大家打量的目光,然后信步走到谭丽芝前面,“嘭”的一声,把资料扔在她面前,沉声说:“看看,解释一下。”
  谭丽芝几十年都没这么下过面子,还是在自家帮佣面前,顿时也火了,“噌”地下站起来,提高音量,严厉的质问道:“阿湛,这就是你对待母亲的态度??”
  
  边上的帮佣身子下意识抖了下,低垂着头,如果可以,希望能垂到地下去。苏梨走过去,小声说:“你先出去吧。”
  帮佣抬眸,感激的点点头,如释重负的出去了。
  
  叶向东瞬间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站起来走过去把资料捡起来一看,即使曾经是商场上混得如鱼得水的人,此刻也怔住了。
  
  叶湛瞳孔漆黑,面色微怒,薄唇紧抿着。僵持之下,谭丽芝见他没有半分退让,徐徐别开眼,心里忽地七上八下。
  叶向东低吼了声,“谭丽芝,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一叠纸瞬间砸到她脸上,这已经算是很客气的了。
  
  谭丽芝瞬间懵了,这爷俩什么时候这么对过她。最后见事情是真不对,连忙蹲下把纸张都捡起来,才看了几秒,瞳孔瞬间睁大,下意识打了个踉跄。
  看在这么多年的份上,叶湛算是给了她足够的时间,不耐烦的捏了捏鼻梁,冷冰冰地说:“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谭丽芝不管不顾的拉住叶湛的手臂,立马变脸,苦苦哀求道:“阿湛,你是我孩子啊,就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啊,你怎么能这么做呢?太伤妈妈的心了。”
  “当时,我怀你的时候一点胃口都没有,吃什么吐什么,那段时间可煎熬了,后来你终于出生了,我亲手把你带大,教你吃饭,教你走路,教你读书写字……这些你都忘了吗?”
  
  叶向东终于忍不住发怒了,中气十足的吼了一声,“谭丽芝,白、纸、黑、字的证据摆在你面前,你还准备怎么狡辩???”
  叶湛沉声补充道:“但凡有一个字的假话,以后就不必待在叶家了。”
  
  谭丽芝脸上终于有害怕的神色出现,这么多年她是倚靠着叶家才能过得这么光鲜亮丽,如果没了叶家,她就什么都不是了,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嘲讽她。
  她也知道,现在这处境是彻底装不下去了。
  
  叶向东瞪着她:“谢宝芙是你的女儿,她爸爸是谁?”他才是个真正失败的男人,被妻子带了三十多年的绿帽子。
  要不是到了这把年纪,经历了风霜,岁月的沉淀。说不定早就动手打人了。
  
  谭丽芝恢复了以往的神色,莫名带了点优越感,淡淡地回:“死了。”
  叶向东脸上呈现痛苦的神色,蠕了蠕嘴唇,问:“阿湛的亲生母亲是谁??”闻言,谭丽芝的脸色变了变,张了几次嘴,还是没能说出来。
  
  叶向东冗长地叹了一口气,低声反问:“是怡儿吗?”
  ……
 
49、chapter 49
  半晌, 谭丽芝才扭捏的应了个“是”。
  叶向东彻底爆发了, 气得面红耳赤, “混账!!简直混账!!!混账东西!!!”一时又找不到发泄口,须臾间将一桌菜肴掀了, 各色各样的汤汁及菜品飞向谭丽芝,溅了一身。
  谭丽芝下意识尖叫了一声, 连忙急急后退。却还是免不了衣服报废了的事实,大大小小的瓷碗如同利器,砸在她裸露在外的皮肤, 或轻或重。
  瞬间一片狼藉。
  
  三十年前。
  叶氏还只是个民营小企业, 经营得力,利润也比较可观, 肉眼可见的改变了全家人的生活水平,最终却也躲不过瓶颈期,资金周转不开,大难临头各自飞, 没有人支援。那时, 只有谭氏愿意抻出援手, 条件是希望两家能联姻,亲上加上。当时的谭总, 也就是谭丽芝的父亲极其欣赏叶向东这个年轻人, 也极其宠爱小女儿,得知小女儿有意,便萌生了这样的想法。
  
  叶老不是迂腐的老思想, 没有立即给孩子做决定,回复说都是知根知底的人,能亲上加上肯定再乐意不过了。但还得让孩子自己做主,毕竟是一辈子的婚姻大事,得两孩子看对眼,有感情才行。
  就这样,比叶向东小两岁的谭丽芝被送到美国,两家大人希望两人在异国他乡,又是青梅竹马的他们,能早日培养出感情。
  
  当时的叶向东在美国求学,并且有个两情相悦的女友翁怡,两人彼此吸引,感情甚好,正你侬我侬着。
  谭丽芝的到来,自称是叶向东的未婚妻,让两人之间有了小小的缝隙。此后,叶向东知道家里的状况,一时间进退两难。
  
  他进吧,果断的拒绝掉谭丽芝,那家里的公司要怎么办?那可是他爸爸奋斗了大半辈子的心血。他做不到这么自私,只顾自己的私|欲。
  他退吧,舍己为家里,跟谭丽芝结婚。翁怡要怎么办?多么美好的一个女子,他曾说要一辈子爱的那个女人,曾说要保护她一辈子的女人,如今所谓的山盟海誓还历历在目,还一帧一帧的萦绕在脑海里。
  
  叶向东颓废了。
  醉生梦死后再度醒过来,他决定跟翁怡坦白讲,不想对她有丝毫的隐瞒。她是一个具有独立人格的女子,某些想法跟男子媲美也差不到哪儿去,做事也很有自己的主见。从18岁成年开始,便没有伸手向家里要一分钱,即使是上大学,依旧是勤工俭学,一分付出来获得一分收获。
  
  翁怡了解事情的经过后,怔了一下,久久未说话。最后不疾不徐地开口,声音还是如往常般温柔贤淑,善解人意,只是略带苦涩,“向东,我知道你是家里唯一的孩子,全家人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我能理解你的痛苦。”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也不好做决定。那边是养育你二十年的父母,相对比之下我的存在微乎其微,你能来找我坦坦荡荡的讲这件事,我相信你心里早已有了一把自己的天平秤,不管怎样,我都支持你,我亦理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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