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撩人不自知——乔一木
时间:2018-09-18 09:36:42

  宝阳郡主瞳孔发红,盯着前方,急促地喘气,嗓子眼里发出“赫赫”的嘶鸣声,片刻,她突然高高扬起,狠狠甩了那个丫头一巴掌。
  “啪!”一声,丫头被她狠狠甩到地上,脸蛋立即肿起来。
  “贱人!贱人!!!”她咬牙切齿。
  她不会放过她的,绝不会放过她的!
  寿安宫。
  太皇太后正在同方秋南说话,聊起在庆林园的事。
  突然见宝阳郡主怒气冲天地冲进来,进来后喊了声“外祖母”便哇地哭了出来。
  太皇太后吓了一跳,急忙站起身,颤颤巍巍走下来,抱住她,“外祖母的璇姐儿,你这是怎么了?”
  宝阳郡主抓住太皇太后的袖子,哭得满脸狼狈,“外祖母,我发现一个勾引表哥的狐媚子!”
  太皇太后脸色一沉,慢慢放开揽着她的,眼角半压,沉声道:“哦?”
  “就是柴未樊那个狐媚子!亏外祖母你怜惜她,特允许她住在皇宫,她居然,居然勾引皇上表哥!”宝阳郡主扯住太皇太后的袖子,哭嚷道,“她什么身份?竟敢肖想皇后的位子?外祖母,你现在就把她赶走,再不许她进宫。”
  哭了会,却不见太皇太后有更多的举动,宝阳郡主慢慢停止哭泣,抬起头看她。
  却见她表情平静,淡淡应了一声,“嗯,这事哀家知道了。”
  宝阳郡主愣住了,半晌,她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外祖母,你,你早就知道此事对不对?”
  太皇太后神色晦涩,却没否认。
  宝阳郡主气得直倒喘气,怪不得,怪不得外祖母之前摆驾去庆林园,还在那里一待就是半年多。
  根本不是外祖母想要避暑,而是为了分开那对贱……分开皇上表哥与那个贱人!
  她慢慢撒开抓住太皇太后的,满脸不可置信与失魂落魄,“外祖母,你,你不打算惩戒他们吗?尤其柴未樊那个贱人,她在勾引表哥啊!”
  太皇太后拧眉,“谁教你一口一个‘贱人’的,你是哀家亲封的吧宝阳郡主,难不成要给外人留下这等粗鄙的印象?”
  宝阳郡主神色恍惚,摇摇头,后退一步,崩溃大喊,“外祖母你不要转移话题,你明明早知道我心悦表哥,你明明早知道他们早就勾搭在一起,这等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你为什么不阻止?难道我不是你亲外孙女吗?”
  太皇太后被她这疯言疯语,癫狂的模样吓了一跳,随即怒道:“住嘴!你在要求哀家吗?”
  宝阳郡主憋住嘴,眼里憋着一大泡眼泪,满含怨恨地望着太皇太后。
  对上她怨恨的目光,太皇太后只觉内心一凉,下一刻,无尽的疲惫缓缓爬上脊梁,眼前一黑,身子晃了一下。
  方秋南急急上前扶住太皇太后,急声喊道:“主子,太医,快叫太医。”
  “不必。”太皇太后颤颤巍巍举起,打断她的话,“扶哀家进去休息。”
  方秋南急忙扶着她转身朝内室走去。
  宝阳郡主十分僵直地站在原地,见太皇太后转身走了,根本没瞧她一眼,她张张嘴,想说什么。
  半晌,她憋住嘴,一跺脚,十分赌气地转身跑了。
  回到大长公主府,她径直冲进闺房,将所有人都赶出去,片刻,里面传来噼里啪啦摔杯盏的声音。
  外面侍候的丫鬟婆子猛然缩起脖子,恨不得将自己团成一条缝。
  等了会,一个丫鬟小声开口问:“郡主这是怎么了?”
  另一个丫鬟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片刻后,所有人都望向今天跟着郡主进宫的那个丫鬟。
  丫鬟身子颤了下,狠狠低下头,脸上一副惶恐的样子,更让人明白,郡主恐怕还真遇到了点事。
  但是看她一副马上要晕过去的样子,众人瑟缩了下,反而不敢问了。
  能够在郡主身边伺候的都是聪明人的聪明人,自然知道什么该好奇,什么不该好奇。
  与此同时,一位被派到郡主身边的老嬷嬷悄么么地离开了这里。
  大约一盏茶功夫后,大长公主莅临。
  众人忙跪下行礼。
  大长公主姿色艳丽,雍容华贵,通身张扬明媚,她随意地探了探让众人起来,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在聊什么,大家不知道,不过里面倒不传来摔东西的声音了。
  宝阳郡主那边的事柴未樊不知晓,她心情愉悦地从御花园回去。
  结果当天晚上传来太皇太后病了的消息。
  惠太妃十分担忧,“怎么就病了呢?樊儿,你随哀家去看看。”
  “是。”
  两人来到寿安宫,却见陈太妃已经到了。
  而太皇太后,已经睡着了。
  “姐姐。”
  “妹妹。”陈太妃站起身。
  “娘娘怎样了?太医看过了吗?”惠太妃轻声问道。
  “看过了,娘娘无事,只是有点,急火攻心。”
  惠太妃张大眼睛,诧异,“急火攻心?”
  娘娘平日里修身养性,万事不在乎,有谁?为了什么?居然能让娘娘急火攻心?
  柴未樊下意识回过头,看向一边,心里有些许不安。
  难不成……
  片刻后,温太嫔和二公主来了。
  二公主拉着柴未樊走到一边,担心地问:“祖母怎么了?”
  柴未樊摇摇头,“我刚到,也不清楚。”
  等了会,皇上姗姗来迟。
  身后还跟着四位太医。
  来了后,他就直往太皇太后塌前走去,命令几位太医给太皇太后诊治。
  太皇太后被吵醒了,看见所有人都在这里,她不觉无奈。
  “哀家没什么大事,怎么你们都来了。”
  皇上握住她的,轻声道:“祖母,让太医好生检查检查,若无事,孙儿也就放心了。”
  太皇太后无奈,但也不忍心无视皇上一片真心,只好答应。
  半柱香后,皇上震怒,“急火攻心?祖母为何事急火攻心?方嬷嬷!”
  “老奴在。”方秋南一脸苦涩地站出来。
  “祖母怎么会急火攻心?你们怎么伺候的?”
  顿时,所有宫女悄无息地跪下。
  “好了。”太皇太后挥挥,让众人下去,“哀家没什么大事,只是为了一两件小事罢了,不值当一提。”
  一两件小事能叫太皇太后气成这样?皇上明显不信。
  “皇上,太皇太后病了,身子乏累,你不如明个再来纠议这件事。”
  陈太妃突然开口。
  她嘴角含笑,神态端庄,从容不迫。
  其实,太皇太后被气坏的原因,她隐隐约约能知道少许,她是多么玲珑剔透的人啊,来之前自然找人查了。
  只是,那是太皇太后亲外孙女,谁敢去计较。
  说点不好听的,祖上皇根本不是太皇太后亲生子,所以在座诸位皇子皇孙跟太皇太后根本没任何血缘关系,反而宝阳郡主,跟太皇太后有直接的血缘关系。
  她何必说出来让皇上为难呢。
  陈太妃都开口了,皇上也不好过分揪住不放,只是仍私底下让许顺达好好查查,太皇太后究竟被谁气到了。
  要是让他知道……
  袖子突然被扯了一下,皇上愣住,转头,看见柴未樊。
  两人走出正殿,来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停住。
  皇上看她,“怎么了?”
  柴未樊将心里的忐忑问出来,“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知道我们的事吗?”
 
 
第111章 
  皇上愣住,他从来没把这边的事告诉她,没想到她会联想到这件事。
  柴未樊也着急,她觉得唯一能让太皇太后动怒的只有这件事了。
  太皇太后是个慈祥温和,大方典雅的老人,她喜欢她,感激她,感激她让姑母收留她在宫里,感激她对待公主们和她一视同仁,感激她在宝阳郡主欺辱她时出面阻止并惩罚宝阳郡主。
  她有无数的感激与感动想倾于太皇太后说,如果真因为此事将太皇太后气出病来,她绝对会于心不安。
  眼看她快要哭出来了,皇上忙道:“肯定跟这件事无关,你不要胡思乱想。”
  柴未樊看着他,“你怎么知道一定不是此事?表哥,我现在很怕,怕我们的事不被祝福,反而惹诸位亲人伤心,这样的幸福真的是幸福吗?”
  “不要胡说!”皇上猛然虎起脸,严肃道。
  末了,他抱住她,说:“你放心,爱我们的人不忍心我们难过,最后会成全我们的。”
  柴未樊迷茫,“可是,这样与话本逼迫亲人的不孝子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皇上揽着她的肩,认真道,“祖母他们为什么不同意?不是因为话本天生门第差距问题,是怕我站不稳皇位,怕我拢不住朝臣,只要我能够证明我自己,祖母他们又怎会在细枝末节的小问题上为难我们?
  柴未樊想了想,貌似是这个理,但是,她还是有所迟疑,“那太皇太后怎么被气病了?”
  她真的想不出有其他导致太皇太后被气得急火攻心的原因。
  皇上劝道:“不一定因为什么原因,我还需要进一步调查,你不需要担心。”
  眼看,她还是心有迟疑,皇上一咬牙,干脆把那事说了。
  “其实,祖母她老人家,早就知道了咱们的事。”
  “什么?”柴未樊瞪大眼睛,“什么时候的事?”
  皇上:“你们去庆林园之前。”
  柴未樊神色怔怔,半晌,她呆呆地说:“所以,太皇太后去庆林园的事根本不是一时起意,是为了分开我们。”
  皇上无奈,叹息,“可以如此说。”
  柴未樊回过神,第一反应是看向皇上,她嘴唇颤抖,讷讷不语,半晌,眼眶微湿,道:“表哥,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
  为这事,表哥心里该担多少压力呀,偏偏她什么都不知道。
  而且,那时候她还觉得庆林园的日子超级惬意,太皇太后和温太嫔,陈太妃对她太好了。
  她们对她是很好,可是徒留下表哥自己在寂寞孤独的宫。
  皇上轻轻抿去她眼角的泪花,笑着说:“傻瓜,我这么努力不就是为了你能够平安喜乐吗?我也无比感谢祖母,她在对我们极度不赞同的情况下,能够对你平等以待,没让你受任何委屈,所以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惹祖母生病的人。”
  “恩。”柴未樊点点头。
  诸人在这里坐了会,陪太皇太后说了会话,眼看太皇太后直打哈欠,忍不住困意了方起身告辞。
  太皇太后过了大概五六天才彻底好全,全程没提惹她生病的罪魁祸首,看来不是件小事就是想保谁。
  对此,远在宫外的宝阳郡主狠狠松了一口气,听说外祖母生病的消息,第二日她就进宫探望外祖母,跪下来磕了几个头,哭得一脸泪水,痛心彻悟地道了歉。
  真的后悔惹外祖母生气是其一,害怕母亲和皇上追究是其二。
  过后,柴未樊问起这事,皇上摇摇头,黑着张脸,说:“没有查到,祖母刻意护着那人。”
  前天碰到宝阳郡主,看到她一脸慌张又复杂的表情,柴未樊已经猜出是谁做了,也对,能把太皇太后气成这个样子的,世间仅那么几人,但无论是哪个,皇上都不好过分惩戒。
  于是,她劝道:“算了吧,表哥,太皇太后明摆着不想你查,你何必惹她老人家伤心呢?”
  皇上叹口气,其实他心里隐隐约约也明白实情,也明白祖母她老人家在护着背后的人。
  也罢,既然祖母不打算计较,他何必让众人为难,这件事只好暂时这样了。
  如此不咸不淡过了两个月,待春风和煦,暖夏将至,柴未樊的及笄礼也马上到来。
  对于柴未樊不打算在府里办及笄礼,却在宫廷内举办的事情,府里诸人内心虽然理解,但难免心有芥蒂。
  这不是向诸位世家明晃晃地表示,柴四姑娘和柴府不和吗?
  要知道,柴府之所以能攀到宫里头的惠太妃,柴四姑娘在其起了很大一部分作用。
  是,惠太妃是姓柴,但惠太妃正经的母族可不是京城柴府,是闽南柴府,若不是惠太妃自己没个亲兄弟,当初怎会提拔京城柴府,当初惠太妃尚得宠时给京城柴府带来不少惠处,结果等惠太妃失了宠,最先踩惠太妃的便是京城柴府。
  惠太妃早就寒了心,若不是因着柴四姑娘牵扯在间,惠太妃恐怕早就不管柴府了。
  外人知道其这些道道,柴府里头人又怎会不知道,院子里,大太太正在与女儿说话。
  “你怎么抱着薰姐儿回来了?整日回娘家,你夫家人没说你?”
  柴未娴上上个月产下一女,小名薰姐儿。
  柴未娴冷笑一声,“他们巴不得见不到我呢,自我生下薰姐儿,不是个儿子,那个老太婆便对我横眉怒眼,一日不复一日,想是恨不得我和薰姐儿永远不出现在她跟前呢。”
  大太太愣住,“他们就那般作践你?那女婿呢?没说什么?”
  提到何二公子,柴未娴心里更苦,比让婆母作践苦多了,她坐在那里,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
  大太太着急心疼坏了,忙将薰姐儿抱给一旁的嬷嬷,自个拿起帕子好生擦去她的眼泪,劝道:“我儿,你到底受什么委屈了?你别哭,有什么委屈尽管跟为娘说,咱们柴府虽然比不上他何府,却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主。”
  柴未娴扑到大太太怀里,痛哭出声,“娘,夫君他心里根本没有我,他一点也不顾及我,我在家里拼死拼活给他生孩子时,他在芙蓉社跟人吟诗作对,喝酒赏玩,好不快哉!”
  “我跟他抱怨婆母小姑子欺辱我,他只会不耐烦地对我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不孝敬婆母,善待小姑子,他们怎会挑我的错,怎么不挑大嫂的错,可是婆母她们分明明里暗里埋汰我,大嫂也不是个好东西,净会在一旁挑破离间,落井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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