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这么告诉自己，可是，我毕竟没有演过戏。”
这也是苏瑜睡不着的原因。
“凡事都有第一次，没有做过，怎么知道你不行？”
苏瑜眉眼弯弯：“路予哥哥，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很厉害。”
她一脸真诚，毫无恭维，姜路予心里的烦躁跟着消散。
姜路予勾起唇角：“早点睡，别乱想。”
“嗯，马上就去睡了。”
第二天早上，苏瑜整个人头昏脑涨，她眼睛下方有浅浅的黑眼圈。
邓敏观察仔细，一眼看到：“昨晚没有睡好？”
“睡得有点晚。”苏瑜摸了摸脸颊，不好意思笑笑。
“别紧张，凡事都有第一次。”
苏瑜点头，吸了口气，静静吃早餐。
今天邓敏出发的比平时更晚一点，她先将昨天说的助理介绍给苏瑜才去上班。
邓敏安排的助理叫赵静，从业两年，之前跟的艺人叫孙沛，孙沛前段时间合约结束，去了别的公司，公司还没有给赵静安排新的艺人。
赵静年纪不大，才二十出头，相貌普通，但人很机灵。
公司刚安排她照顾苏瑜，她已经打听清楚了《清白月光》剧组的消息，路上的时候都跟苏瑜说了。
“赵一鸣导演今年四十三岁，他以前是演员，十年前转行当导演，五年前拍《水云天》成名，外界传说他性格暴躁，但也惜才。”
“《清白月光》的男主角由周庭陆今年二十八岁，科班出身，大三就开始拍戏，到现在红了快十年了，他性格谦和，私生活干净。”
……
苏瑜听着赵静讲的，深感助理也不是一份简单的工作。
到了剧场，苏瑜下车后和姜路予道别：“路予哥哥，我去剧组了。”
姜路予点头：“有事给我电话。”
“嗯，路予哥哥路上小心，不要迟到了！”苏瑜挥着手站在原地看着轿车驶离。
“苏小姐，该上去了。”
苏瑜回过神来，对赵静说：“赵姐姐你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小瑜就好了。”
“这……”
苏瑜挽住赵静的手笑着说：“你总是叫我小姐小姐，好不习惯呢！”
“好吧，小瑜。”
这是苏瑜第二次来片场，门口的守卫已经认识苏瑜，将她放了上去。
楼道里依然昏暗幽静，这栋小区是老房子，又不在市中心，住户并不多，进了楼道，总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
“赵姐姐你小心一点，楼道有点陡。”
赵静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明：“楼道里的灯坏了很久？”
“嗯，上次来也是这样的。”
现在还不到八点，但剧组已经开工。
苏瑜上来之后，先去跟赵导打招呼，外界说赵导暴躁，在苏瑜面前他却和气得很，脸上满是笑意：“小瑜来了呀！”
“赵导。”苏瑜弯腰，笑着说。
赵导点头，叫来化妆师说：“你先去化个妆，做个造型，今天上午有一场你的戏份，李成埌呢？他怎么还没来？”
赵导起先温声细语的，后面一句话却是吼出来的，苏瑜吓了一跳，脸色苍白。
“小瑜你别怕，我这人就是大嗓门，化妆师呢？”
一个年轻女人从一个房间里跑出来：“赵导！”
“小杨，你把苏瑜带进去，赶紧做造型，”赵导说完，接着吼，“李成埌今天能不能来了！”
“赵导，成埌已经在路上，您也知道这个点，塞车，很快就到了。”
剧组虽然租下了两套房子，但房子都不大，看起来有些逼仄。剧组忙成一团，你喊我我喊你，热闹非凡。
苏瑜跟着小杨去了隔间，里面的房间挺大，摆了几张化妆桌，周庭陆坐在其中。
周庭陆依然胡子拉碴，头发有些凌乱，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英俊。
看向苏瑜时，他微微勾唇，看起来清雅斯文：“苏同学。”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到，设置了防盗章，防盗比例为百分之八十……
另外，明天开始日三更！
31、第三十一章
“周老师好！”苏瑜连忙弯腰。
“不用这么客气, 你叫我……”周庭陆想说叫名字就好, 可苏瑜年纪小, 总有些怪异，思考过后说, “叫我周哥吧。”
“周……哥？”
周庭陆大笑：“你这么怯生生的可不行，这当演员, 脸皮就得厚。”
苏瑜大为窘迫，红了脸。
“周老师您可别逗苏瑜，小姑娘不经逗呢！”小杨笑着说, 让苏瑜坐下来, 手放在苏瑜的额头上，细细的观察着她的五官。
苏瑜年纪小, 皮肤白嫩，脸上几乎看不见毛孔，一双杏眼，又大又清亮。
“这年纪小真是好, 皮肤啊, 嫩的仿佛能掐出水来。”小杨摸着苏瑜脸颊, 一脸羡慕，她拿起镊子和修眉刀, “你平时自己修眉吗？”
“……不太会。”
“你眉形生得好, 稍微修理一下就好。”
“哦。”
“你演的是个学生，不用怎么化妆，而且你皮肤白, 也不用上太厚的粉丝，待会我只给你打一层薄的，也是为了上镜好看。”
“谢谢小杨姐姐。”
“哎呦，这小孩子嘴巴就是甜。”
小杨下手迅速，三两下将苏瑜的眉毛修好，又用镊子拔了几根眉毛。
她的动作很轻，但苏瑜还是疼的龇牙咧嘴的，只是竭力忍着。
“好了，你再看看，跟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
小杨往旁边让了让，苏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明明眼睛还是那个眼睛，鼻子还是那个鼻子，只是眉毛有了丁点改变，人看着竟然真有点不同了。
“哇，好厉害！”苏瑜惊叹。
“给小姑娘化妆就是有成就感。”
给周庭陆做特效妆的化妆师见了，笑着打趣：“那以后苏瑜的妆都归你了？”
“正合我意。”小杨手上动作不停，给苏瑜洗脸，擦水乳等。
水乳精华霜等一套擦完，她又给苏瑜擦了薄薄的一层粉，然后画了下眉毛。她用的黑色眉笔，将苏瑜的眉毛淡淡勾了勾，颜色不浓不淡，恰恰正好。
然后她又给苏瑜涂了粉色的唇釉，在鼻子上打了高光和阴影，让她的五官看起来更加立体，上镜也更好看。
化好妆，小杨让苏瑜再看镜子。
镜子里的人，眉毛弯弯，一双杏眼含笑，嘴唇粉粉嫩嫩，看起来娇俏可爱。
没有浓妆，只是淡淡涂抹，苏瑜和平时就完全不同。
“真让人惊叹！”苏瑜摸着脸，依然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小杨收起化妆包，将剧组给苏瑜准备的衣服拿出来，笑着说：“其实到了你这个年纪，可以开始学化妆了，你年纪小皮肤嫩，五官长得也好，也不需要浓妆艳抹，随便画画眉毛，涂个有颜色唇膏，就足够漂亮了。”
她手上拿的衣服是黑白拼色的校服，校服宽大，穿在身上看不出身形。
苏瑜换上校服，给她们看：“怎么样？”
“美人果然是美人，穿上麻袋都是漂亮的。”小杨艳羡说。
苏瑜被夸得脸红，微微低下头，站在镜子前左右看着。
以前她们学校就是这种校服，女孩子很不喜欢这种款式，觉得像麻袋，特别丑，苏瑜那时候也羡慕江外的校服款式。
可等她穿进这个世界，又开始怀念起以前。
苏瑜在镜子前看了又看，直到剧组开始拍戏，才去对面的房子。
现在正在拍的是周庭陆追查到凶手行踪，他途径江城，再回到这座房子的戏份。
导演坐在门口，盯着摄像机，镜头里，先是幽幽的灯光，再是“哒哒”的皮鞋声。
随着皮鞋声渐近，周庭陆渐渐出现在镜头里，他一身黑色夹克，黑裤黑鞋，头上戴着顶黑色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遮住眉眼，隐约只看得见他胡子拉碴的下巴。
他一步步走上来，站在门前，又往楼上望了一眼。
上面的镜头拉近，给了周庭陆一个特写。
他幽暗的眼神被收入其中。
他低下头，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又合上。
“咔！”
赵导喊咔，让人调整了一下摄像机，又重新过了一遍镜头。
过完了，赵导问：“苏瑜，你看了之后，有什么感想吗？”
“周、哥的演技很好。”苏瑜不太习惯喊别人哥，说话差点卡了一下。
赵导像是来了兴致，追问：“怎么个好法？”
“嗯……刚才镜头里的，是徐默，不是周庭陆，”苏瑜思考着说，“周哥往上看的那个眼神，看起来像是随意抬头看，可那个眼神，很……很动人。”
“动人？”
“里面蕴藏了很多内容，他的悲伤，快乐，他的过去，这些年的努力，都在那一个眼神里，也很压抑。”
“对，很压抑。”赵导看向周庭陆，“但不够。”
周庭陆随意拿了个马扎坐下来，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这个时候，徐默查到了凶手的踪迹，他痛苦、压抑的眼神里，应该还有坚毅，他往上看的那一眼，就像是对林云的保证。”
周庭陆若有所思：“我再来一遍。”
“行，”赵导拿起对讲机说，“各部门准备，再来一次。”
周庭陆起身下楼，又拍了一遍刚才的内容，拍完了，赵导再问苏瑜：“这次呢？”
苏瑜已经红了眼眶：“周哥真厉害。”
“哈哈！”赵导大笑，“你也很厉害，苏瑜，你很有灵性。”
苏瑜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我、我、我吗？”
“不要否认自己，你远比你以为的更有潜力，”赵导站起来，“剧务！剧务！李成埌呢！他到底是堵车还是没来！十分钟内他要是还没到场，赶紧给我滚蛋！”
赵导深谙变脸之术，苏瑜看的目瞪口呆。
“来了来了，到楼下了。”
说话间，有脚步声传上来。
就像是刚才拍的镜头，一个脸上架着一副宽大墨镜的男孩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身后跟了三四个人，男女都有，其中一个只慢男孩半步，上楼之后，他迅速上前，对着众人笑着解释：“抱歉抱歉，路上遇到车祸，堵了快一个小时，现在才到，成埌订了甜品，大家都吃点。”
他说着，示意两个提着外卖的男人将袋子放在地上，一份份拿出来，分给剧组众人。
他们分甜品的时候，李成埌走上来，摘了墨镜，笑着对赵导说：“赵导，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的经纪人已经说了是遇上车祸，赵导还有什么好说的，板着脸说：“你先去化妆。”
“诶！”李成埌咧嘴一笑，去了化妆间。
李东拿着几份甜品走过来，分给赵导、周庭深以及苏瑜，分到苏瑜手上的时候，李东惊讶的说：“这位是林云的演员吧，长得真漂亮。”
“谢谢。”苏瑜接过甜品。
“不客气，”李东说完，看到赵导脸色依然不太好，坐下来说，“赵导，真是对不住，其实今天成埌一早就起来了，是我闹肚子，拖延了出门的时间，又遇上车祸。”
赵导还能说什么，沉着脸说：“到了就好。”
“成埌说了，今晚他就搬到剧组安排的酒店住，离剧组近，以后肯定没有迟到这种事了。”
赵导皮笑肉不笑的点头：“他有这份心就好。”
男生的妆更好画，没多久李成埌出来了，跟赵导周庭深打了招呼，看向苏瑜，笑着说：“你就是苏瑜吧？”
“你好！”苏瑜有些拘谨的说。
李成埌冲苏瑜眨眨眼睛：“咱们俩的对手戏比较多，请多多关照哟！”
赵导看不过去，提醒说：“苏瑜是第一次拍戏。”
“哦！”李成埌恍然大悟，继续笑得勾人，“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你的，林云妹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