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唤着,嘴边又深深吮吸着她的肌肤。
从耳至脖颈,每一寸含吻得虔诚,连他舌尖儿都在舔舐亲吻。
唐玥仰着头,闭着眼,呼吸一阵阵的急促,半张着嘴努力呼吸。
房间里墙面深蓝,灯色金黄,仿佛在黄昏下的蓝天里,广袤的旷野,他深深地吻她的肌肤。
忽的,他重重一吮。
“嗯……”唐玥声音一抖,从嗓子里泄出了阵无意识的呻|吟。
猛地清醒过来,唐玥捂住嘴,眼里是惊奇的慌张,“我我我没刷牙,也也也没洗澡。”
“……”
盛文修抬起头来,眼里还有未褪去的欲色,“那你亲我一下。”
“……”
唐玥对没刷牙这件事誓死坚持,拨浪鼓似的摇头。
盛文修不言语了,再次俯身。
唐玥忙道:“晚上的晚上的好不好?”
盛文修停下了,含笑的眸子紧锁着她,“嗯?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唐玥抓着他的衬衫,整个人撞了上去。
脑门贴着他胸膛,羞耻感爆棚地嘀咕着,“晚上的……”
盛文修在唐玥脖颈上吮出了吻痕,甚是满意,俩人一前一后走出房间,走在前的盛文修风度翩翩,后边儿的唐玥垂着脑袋瓜儿像个贼,又刚好碰见出来吃早餐的余婉琴和汪晓光。
余婉琴&汪晓光:“哇哦。”
又同时看到了唐玥脖子上的吻痕:“哎哟喂——”
“……”
摄影师孟樊影走了,兼职摄影师的助理也走了,没办法拍照了,唐玥只得再次停工。
汪晓光和婆婆俩人不知道崇忻为什么走,唐玥觉得也没什么好瞒的,就跟俩人说了崇忻是她学长的事。
余婉琴责怪地看了眼他大外孙子,“小修,这是你的不对了,是不是你把情敌赶走的?人家一路上没少照顾小月亮,连我这老婆子都照顾到了,你怎么能把人家给赶走呢?”
唐玥忙要解释不是的,盛文修却眼神示意她没关系。
诚恳地对他外婆说:“嗯,我的错。”
盛文修这么一说,余婉琴反倒是没有要训的话了。
汪晓光这才慢了好几拍地小声问唐玥,“玥姐,你知道他伪装身份接近你后,是什么感觉?”
唐玥想起来汪晓光和她学长了,认真地说:“虽然能理解,但还是很生气,晓光妹妹,你千万别拖到他发现了你才去坦白。”
汪晓光紧着眉头,恐惧和担心交织着。
最后,她还是摇了头,“不敢坦白。”
唐玥也不逼她,知道她为什么自卑和不自信,只能抱抱她给她安慰。
司家尧走的很利落,账本留下了,钱也留下了,最开始唐玥给了他多少钱,他就留下了多少钱。
唐玥看着有些生气,一路上被他照顾着,最后从吃到住又都是他买单,气得一阵阵的难受。
不声不响,非亲非故,不告而别,见义勇为,乔装耍她,这些词汇不停地往她脑子里跳。
唐玥去退房的时候,站在前台等查房,气得直发呆。
盛文修站在不远转角处,半个人隐在前后,就那样看着她,看着小姑娘为司家尧发呆。
他垂了垂眼,转身离开。
给侦探公司的老板打电话。
助理发来的侦探公司老板他认识,早几年他就是通过这家侦探公司找过人。
盛文修倚着屋顶的蓝栅,眺望整个蓝城,接通电话的那一刻,他嗓音轻飘飘的,“傅老板,我是盛文修。”
傅淮之沉默了五秒,“神珠婆婆的男朋友是你?我们公司绝对不会泄露委托人的信息,但是当年你委托我找人,我没找到,欠你个人情,我可以告诉你,在我这花钱查她的人姓司,这是我能让到的最大底线。”
这通电话,两个人几乎是同时按下挂断键。
姓司。
盛文修棕眸眯起,一道狭细的缝间,闪过万千情绪。
~
蓝城天气很好,适合散步。
婆婆的状态好了些,估计是一天到晚睡了好几觉也没再梦到外公,只得作罢,便起意去散步。
一幢幢的蓝房子之间,宽度连一辆车都难开进去,午餐过后,三位年轻人便在蓝房子间陪婆婆散心。
唐玥本来要挽余婉琴的胳膊,陪她一起走。
余婉琴笑着把她推开,“去去,找自己的窝去。”
牵着汪晓光的手走了。
唐玥喵呜了一声,转身委屈巴巴地看向自己的窝。
盛文修轻笑了声,揉了下她脑袋,勾住她肩膀,走在婆婆和汪晓光身后。
唐玥和他小声说着话,“你是只对你外婆的责备不解释,还是对谁都不解释啊?”
盛文修低眉看了她一眼,“如果你对我误解了,我会解释。”
唐玥抿嘴笑了,“哦。”
小姑娘的笑容又美又艳丽,很多时候,他都想将她变小,收拢在他的衣袖内,好似他就能跟着一起好心情。
他没说,他不和外婆解释,是因为外婆不会胡思乱想。
她则是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心思不少,会胡思乱想,还会脑补一些有的没的。
蓝城焦特布尔的古董很出名,小街小巷里,有些卖古董的小店。
街上还有印度大爷在用前苏联产的照相机给游客拍照,是个很有历史的小城了。
四人没什么事,便随意的进店里面走走看看。
婆婆在看披肩,盛文修陪着做翻译。
这边,唐玥看到一个挺好玩的建筑部件,上前去问。
卖东西的是黝黑的印度男人,和唐玥支支吾吾地说着瘪嘴的英文。
他平时应该是说印地语,但是印度语也分地区,唐玥不是很能听懂。
不过却听到了fifty thousand,换算人民币,不到五千元,这也太贵了。
紧接着她又听到一句说是有二百年历史了,唐玥顿时觉得不贵了。
她问了两遍能不能便宜,印度人大摇头说不行,她就没再还价,就要付钱。
正在她将钱递出去时,忽然一只手按住了她。
盛文修无声无息地站到了她身后,“等一下。”
“怎么了?”
他赏玩着那个小建筑品,“印度有规定,有百年以上历史的古董不能出口。”
“带不上飞机啊?”
盛文修轻睇了她一眼,“你哥和你嫂子都是干古董的,你爸还爱好古董,你一点都不懂?”
唐玥被鄙视了,必须鄙视回去,撇嘴道:“凸。”
“嗯?”
唐玥边乐边摇头,“没什么。”
盛文修知道小姑娘腹诽她呢,揉了下她脑袋瓜儿,“是说这是仿的,不是真品。”
唐玥瞠目结舌,“啊。”
盛文修手指扣了扣旁边柜台里的宝石,“你喜欢哪个?”
唐玥随口问道:“你要送我吗?”
盛文修偏了下头,“嗯。”
唐玥忙道:“不敢的,不敢的,我就开个玩笑。”
盛文修手撑着柜台,点着台面,“我在你哥公司的拍卖会上,赚了你哥不少钱,再者,我不是把你四位数的丝巾弄丢了?可以买个便宜点的小宝石还给你。”
唐玥心道那真应该不客气了,可还是不敢,笑说:“确实不太喜欢,二哥还是别破费了。”
盛文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小姑娘还是在和他客气。
他忽的问她,“刷牙了吗?”
“啊?”
盛文修俯身,就在这古董店里,轻含住她的唇和舌尖儿。
还咬了下她嘴唇,光明正大地表示他的不满。
第39章 哄着
余婉琴和汪晓光在一旁选好了披肩, 瞧见盛文修和唐玥俩人在古董店里大摇大摆的接吻,兴奋得不行, 纷纷拿出手机横拍竖拍小视频拍。
照片里的男人一身西装革履,勾着小女人的纤腰。
小女人长裙及踝,淡妆淡抹, 微扬着漂亮的脖颈。
俩人亲着小嘴儿。
哎哟哟哟。
含笑的婆婆拍完照,拍了拍小心脏, 她大外孙子的人生大事终于叫她放下了心,满意又激动, 想放鞭炮。
汪晓光拍照技术比婆婆强多了, 还给俩人加了层LOMO效果滤镜,特别唯美, 也是满脸她玥姐终于嫁出去了的欣慰。
余婉琴识趣地留俩小年轻亲嘴儿不打扰, 勾着汪晓光的胳膊, 转到一边儿去偷笑,边笑着跟汪晓光小声说:“崇忻今早刚走,小修就大摇大摆亲小月亮, 估摸早就知道崇忻喜欢小月亮了。”
汪晓光满脸问号,“盛总知道崇哥喜欢玥姐的话, 不更应该早点宣誓主权么?”
婆婆了解地摇头,“你别看他外冷, 心里边儿可是会照顾每个人情绪的,不会给人难堪的,而且没自信的人才宣誓主权么, 小修用不着。”
汪晓光恍然大悟,忙不迭点头,“确实确实。”
盛文修轻咬着唐玥嘴唇,没真咬,舍不得。
唐玥脸有些红,还没能适应他突然外放的热情,推着他的胸膛,“我真不要宝石嘛,你可以给我打折卡啊?”
盛文修还是那句话,“不给,看心情。”
唐玥立马控诉:“我都给你亲了!”
他垂眉看她,勾着眼角,声音撩人:“我不是也给你亲了?”
“……”说不过他。
唐玥默默深呼吸,告诉自己,绝对不是她口条差,他可是律师啊,她肯定是说不过他的。
甩开他胳膊,表达一下小气愤,颠颠儿地跑到婆婆跟前,没话搭话去了。
盛文修看着小姑娘一身长裙的背影,翩跹的裙摆都在发着小小的小脾气。
唔,终于和他发小脾气了,他想。
他不是外人了。
小姑娘温温柔柔软软地和他外婆说着话,盛文修无波无澜的眼里,扬起了如沐春风般的笑,轻笑着买下了她看中的印度建筑小部件。
她年纪小,得哄着,他想。
三位女士走在前边儿,盛文修提着她们新买的小东西,绅士并如保镖似的走在后边,视线黏在小姑娘身上。
唐玥怕婆婆太累,散了会步,就往酒店方向返回。
经过一个个蓝色小房子的长街时,余婉琴问唐玥:“小月亮是在大院里长大的吗?”
“对啊,四合院小平房,婆婆是不是也喜欢这样小平房?喜欢和邻居们一起在院子里聊天什么的?我爷爷奶奶到现在还住在四合院里,说什么都不搬楼里住,就喜欢四合院里的气氛。”
“可不是么,这样多有意思,家里没酱油了,喊一嗓子,隔壁就把酱油给送来了。”婆婆说着问汪晓光,“晓光小时候住过平房吗?”
唐玥脸色稍变,偷偷拽了拽婆婆的袖子。
余婉琴年龄大,阅历多,顿时知道她触到了汪晓光的弱点,忙要转移话题。
汪晓光笑着摇了摇头,无所谓的样子,“我没住过,挺向往那种生活的。”
正聊着,路过一间蓝房子,大门前坐着个印度小男孩。
小男孩黑黝黝的,拿着根小棍子,在地上画着圈圈,像在写字母,脚上的鞋子破破的,鞋底胶开了。
唐玥想起了伊朗电影《小鞋子》,感觉小男孩好像里面的小男主,刚想回头问盛文修,忽然听到从院子里传来的喊叫声。
女人的哭叫声,男人的喊骂声,夹杂着撞倒东西噼里啪啦的碎裂声。
唐玥呼吸一滞,偏头看向汪晓光,汪晓光眼神呆滞,浑身发着抖。
唐玥反应极快地一把将汪晓光揽进怀里。
“乖啊,过去了,过去了。”她贴着汪晓光的耳朵,一声声地低柔地说着。
汪晓光脸埋在唐玥怀里,呼吸一次比一次急,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余婉琴和盛文修对视了眼,大概知道汪晓光的家庭背景了。
院子里的咒骂和暴打还在继续,唐玥搂着汪晓光尽快离开了那间房。
唐玥回头看了眼门口的小男孩,他一直在地上画画,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有脚不安地呈内八字。
一直回到酒店,唐玥送汪晓光回了房间。
汪晓光坐在床上,眼睛还有些红,不发一言的,呆呆地看着地面,很缓慢地眨着眼。
唐玥蹲到她面前,轻声问着:“最近给妈妈打电话了吗?”
汪晓光摇头,情绪低落,“不想听她哭。”
她眼里都是水雾,“玥姐,你抱抱我。”
唐玥心疼地抱住她,一下下拍哄着她的肩背,“晓光不哭,玥姐陪你。”
曾经半夜的时候,唐玥接过汪晓光的电话,汪晓光满是哭腔地求她,“玥姐,我妈被我爸打进医院了,你能来一趟吗?”
唐玥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帮找医生,帮缴医药费,看到汪晓光那一刻,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被打的半边脸肿了起来,头发被扯得零散不堪,明显看到有块小拇指大小的头皮被扯开了,脖子上还有青紫的掐痕。
汪晓光抱着唐玥哭了半晚,诉说着她和她妈这些年是如何承受一个爱面子的男人的家暴的。
和千千万万个家暴的男人一样,脾气急,火气大,哪里不顺心了,喝了酒,就抓起汪晓光她妈打,也打汪晓光,打完了第二天又开始作揖赔礼道歉发誓没有第二次,下厨做饭做一桌子好吃的喂她娘俩吃。
然而永远都有下一次,曾经的道歉和发誓都是屁一样放到空气中,消失得空空。
汪晓光劝过太多次让她妈离婚了,可她妈是软弱的传统女性,每次回答都是离了又能怎么样呢,凑合着过吧。
汪晓光二十多年的成长环境,给她造成的心里的阴影很深,每次听见看见暴力事件,或者看到电视电影里有家暴情节,都会像今天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