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妻饲养手册——夕阳大帝
时间:2018-09-20 09:19:02

  在她眼里,这些孩子并无大的区别,她一视同仁。但对于孤苦伶仃的玲珑而言,姜奉御就是她的母亲。
  现在,她唯一的依靠没了,难免伤心,情绪低落。
  因玲珑生着一张讨人喜的娃娃脸,性子也天真可爱,没什么大的心眼,所以刘嫣与她相处起来尤其的轻松愉悦。
  彼此眼缘都不错,慢慢又了解深厚了,到如今,刘嫣已经把她当作妹妹一样看待,除了作职时间大公无私外,私下两人全无尊卑贵贱之分,俨然一副亲密无间,无话不谈。
  玲珑说完以后,刘嫣沉默起来,没有说话。
  她知道姜奉御的马车已经自昨日出发了。听说去了故土益州郡。
  益州郡离长安城相隔千里,山高路远,她年事已高,哪里经得起来回折腾,怕是以后很难再回来了。
  怕说出实话让她更加伤心,刘嫣选择静默不语。
  “其实,就算她不回来了也没关系,”玲珑一脸天真的道,“她曾经对我说,等我将来有出息了,坐上和她一样的位置时,到时候我想去哪里就都能去了。她给我留过地址,等我攒足了钱以后,就去看望她老人家。”
  “会有那么一天的。”
  刘嫣觉得能有一个目标是件好事,于是微笑说道:“只不过在此之前,你需要好好努力。你比很多人都聪明,只是基本功还不大扎实。再有,你想升职,单会制衣这门手艺是不行的,还要多看多想,多学习。很多时候,除了动手能力要比别人强外,还有思维,与人沟通,以及懂得如何管理下属。”
  说到这里一顿,也不知道她听没听懂,刘嫣又道:“总之,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各方面都需要完善和提高。再有,身在官场中,不能没有警惕之心。你要知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句话,很重要。”
  玲珑思想虽然单纯,但这些需要防范的话很早就听姜奉御讲过,虽然没有不认同,但平时散漫惯了,没人真的害过她,所以混到现在,脑子里装的只有做事,吃饭,和睡觉。不过,倒也活的开心自在。
  玲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一脸羡慕的说:“你懂得好多,人又聪明漂亮,若是由你来做奉御就好了。”
  转而一想,努起嘴来,不禁气馁道:“说实话,我一点也不喜欢那个李奉御。她看起来坏坏的。”
  刘嫣左右看了一眼,见屋里的人都去吃饭了,只有她们两个在这里,霍然一松气,抬手点了下她的脑门,佯装责怪道:“你呀,刚刚才跟你说完防人之心不可无,现在就犯了。你这大嘴巴,什么时候能收敛一下就好了,现在幸好除了我们没有别人,若有别人在呢?被人听到了怎么办?小心被人穿了小鞋,最后吃大亏。”
  玲珑摸摸被她刚刚拿手点过的额头,沮丧说道:“我知道了。”
  话落,心里总是堵着,不吐不快,继而又说道:“不过,我还是想再多说一句。这李奉御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明摆着是欺负大人你……”
  “嘘,别乱说。”
  刘嫣连忙拦住她的嘴。真是为她提心吊胆,捏了把汗。
  玲珑闭上了嘴,不过片刻,之后道:“那好,我不说她了。说说大人你吧。”
  “我?”
  玲珑点头“嗯”了一声,直言不讳的说道:“说实话,我好羡慕大人你,长得那么漂亮不说,还嫁给了长安城里让许多女子都倾慕仰望的男子。这得是我们几辈子才能修来的福气,上天真是好不公平啊。”
  刘嫣笑道:“你今年也有十二了吧,再过个两年,也差不多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到时候我可以帮你观望观望,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这么多年都在尚衣局里生活长大,玲珑除了奉命出去办事,鲜少有机会接触外面的人,这尚衣局除了一起做事的宫女以及巡逻和当职的卫兵以外,可以说,认识的异性甚少。
  提到婚假,玲珑难免会有些羞涩起来。
  刘嫣与她大不了几岁,起初说出来这话并未觉得有什么问题,但转念一想,忽然觉得自己不该这么早早提及,毕竟她才只有十二岁。本来还想问问她喜欢什么类型的男子,立时就打住了。
  转眼,玲珑收起娇羞,托起腮帮,憧憬一般自言自语道:“我以后也想要嫁给一个像公仪大人一样优秀的男子。然后与他生几个孩子,举案齐眉,白首偕老。”
  刘嫣闻言微微一愣,恰时听她说道:“对了,说到孩子,”玲珑侧头问:“他会在肚子里踢你吗?”
  刘嫣笑了笑:“要不要摸摸看,看他踢不踢你。”
  玲珑点头如蒜,小心翼翼地摸上去。感受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近距离的与一个小生命互动,这种感觉很是奇妙,不由冲着刘嫣咧嘴一笑。
  ……
  这边,李莺莺从早上下了早朝回来,一直一副心神不定魂不守舍的样子。
  如遭雷击。她根本没想到第一天上早朝,就在朝堂上见到了黄员。其当时心情可谓是百感交集,一时间还有些慌乱了起来。
  黄员做了谒者,确实让她始料未及。
  因朝臣众多,同是一身朝服。一直到下了早朝,黄员似是都并没有注意到她。
  而再见到他,李莺莺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和怅惘。
  本来下了朝后,李莺莺还有些犹豫要不要与他相认。可最后纠结了半天,还是狠下心来,转身走了。
 
 
第80章 
  彼时尚衣局里的人们用过午饭, 休息了半个时辰后, 又继续忙碌了起来。李莺莺一身奉御官服, 步履轻盈,摇曳进屋,身后跟着两个宫女。
  众人见是她来, 忙对她躬身行礼。
  李莺莺一双隐含傲慢之色的美目, 四下环视起来,最后目光一定, 落在了刘嫣的身上。
  不用说, 明着看是过来督察工作进展, 实则是来会会刘嫣的。
  刘嫣方才正同几名宫女选着纹样, 见李莺莺来,不知为何, 总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
  果然。
  下一刻, 李莺莺微微扬着下巴朝她这边走来。走至她跟前,略一审,看了眼她微微隆起来的肚子,假着声音,故意叹了口气道:“唉~近来真是好事多磨, 这两日本官身体略有不适, 需要你代我御前进奉了。”
  刘嫣闻言一怔, 顿了下,问:“那制衣之事呢?”
  李莺莺听完立时故作惊讶道:“刘直长以为呢?”
  刘嫣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自然还是你。你不在,你手底下的人可还在。而且, 我看大家伙儿都十分勤快的很。”说到这里,有意无意的扫了旁边几人一眼,似故意说给她们听道,“昨晚其她几位直长不都帮着你到深夜吗?我看你们都有的是精力,现在也不差你一个。本官信得过你们。”
  刘嫣心里冷笑一声,面上不动声色的微微屈身,含笑说道:“李奉御怕是记错了。卑职冒昧提醒一下。明明昨日奉御还说,是看卑职制衣技术精湛,才将此差事委命与卑职。既是如此,若现在少了我这个主力,奉御大人觉得这样做,合适吗?”说完抬眼看着她。
  就看她打不打脸。
  李莺莺一时无法辩驳。但今日前来可不是丢人现眼的,哪能轻易被她三言两语给镇住,不由冷冷一笑,沉声道:“本官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哪来那么多废话!合不合适只有我能说了算!你以为你是谁?”
  刘嫣见她说不出道理,便以官权压制威慑人,实在觉得可笑,难以服众。顿了顿,不卑不亢的问:“启禀奉御,卑职有制衣任务于身,时间本就紧张,根本忙不开身,可否请大人将此重任交于其她人去做?否则延误了制衣,完不成任务,谁来承担起这个责任?”
  “放肆!”
  李莺莺当即喝道。一张粉妆玉琢的脸也瞬间沉了下来。
  刘嫣心中微微一凛。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想不到她这么的不堪一击,几句话就能将她逼到囧境,急红了眼。而明明昨日她还看起来那么嚣张跋扈,横蛮无理,惺惺作态。
  想到昨日公仪弘为自己找她理论时,因她是女子,刘嫣知道很多地方公仪弘不得不处处受到限制,不能像和男人一样与她当面对质,分个高下。
  女子,说到底大多还是感性动物,所说的话也鲜少有理智可言。所以,她很理解公仪弘不能与她用正常的思维模式进行交流,从而导致自己吃了瘪。
  至少在这个问题上,刘嫣没见过有几个男的能吵过一个女的。因为一个是站在理性的角度分析问题,一个是有理没理都要讲出点道理给你听。
  再者,即便真吵起来公仪弘也占不到任何便宜。想恶心你的,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恶心你。目的就是为了不让你好过而已。
  同一时间,周围所有人听到这声训斥,无不浑然一惊。
  李莺莺斥声说道:“本官交于你去做是看得起你!你最好不要不识抬举!”
  众人里面大多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看着这个不过才来了两天的李莺莺,一时间你望望我,我看看你,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若说昨日只是巧合将这倒霉的苦差给了刘嫣,那么今天又闹这么一出,大家都已经心照不宣了。
  只是不知道这李莺莺究竟与刘嫣有多大仇恨,明目张胆的给她施压。并且都不顾及她背后之人是谁。可谓是胆量不小。也不知究竟什么来头,让她能如此肆无忌惮,有恃无恐。
  刘嫣更是确定了她有意针对自己的这个事实。忽然觉得,自己刚刚也是傻了,和她争辩半天能争辩出什么?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想来与这种只会拿权利来压制人的人说话,说什么也无济于事,只是对牛弹琴,自说自话。而且只怕再与她争论下去,不过让她更有借口给自己难堪罢了。
  眼下没必要与她正面发生冲突使自己陷入困境,况且自己越是与她冲撞,越会让她达到想要的目地和效果,索性暂且忍忍也无妨。等公仪弘查出她的背景,以及知道自己何时与她有过宿怨,到时是想办法化解矛盾,还是将所受的委屈一一在她身上讨回来,那时再做打算也不迟。遂领命道:“既是奉御大人执意如此,卑职遵命就是。”
  “哼,早就应当如此。非要惹我不快。”
  李莺莺嘴角一勾,刚刚的恼意也转眼烟消云散,顿感一丝得逞的快意。
  以前在乐馆,她只学会一昧的迎合讨好别人。哪里想过有一天也能给人脸色,且让人逢迎照顾她的喜怒哀乐?突然觉得,这感觉真是不错,简直痛快至极。
  李莺莺不胜喜悦的瞧了她半晌,忽而伸出一只手,自她娇俏微扬的眼角,轻轻勾勒她柔美的轮廓一般,沿着她白皙的面颊,缓缓向下抚摸去。
  刘嫣浑身一僵。微微蹙起眉,一脸防范的看着她,不明何意。
  李莺莺划到她的下巴倏然抽回手来,满脸微笑的啧啧叹道:“刘直长性格虽然犟了点,不过脸蛋确实生的不错,瞧瞧这皮肤多细嫩,难怪公仪大人这般宠着你,只怕是个男人都会喜欢吧。”
  说到这儿,似乎触及到了内心某个柔软,她敛目微微一顿。
  不错,至少她爱着的黄员就是一个。莫名有些羡慕,或者说是忌妒。
  “奉御大人言重了。”刘嫣一脸平和之气道。嘴角含着浅笑。
  ……
  这两日,公仪弘命陈信调查李莺莺。陈信私下接连暗访户部和吏部,查出的结果是,李莺莺是一兵曹的女儿,四年前那兵曹受巫蛊牵连下狱,一家受到迫害,随之一家上下颠沛流离。后来李莺莺被一商人收养为义女。
  这自然不算完,陈信回来如实禀报后,公仪弘发现,这中间似有什么疏露。譬如里面提到家财散尽,族人被转卖时,唯独李莺莺的去向含糊,一笔带过,而且也没说清楚究竟是被哪家商人收养,此处极为可疑。
  而且,这还不止,还有入仕履历空白,个人的档案上也明显有改动过的痕迹。
  有问题!
  有很大的问题!
  公仪弘觉得事有蹊跷,绝非那么简单。于是当下就直接亲自去找了户部当职者询问。
  户部负责管理档案的一干人等,一个个皆摇头说不清楚此事。关于私下改动档案这个严重性的问题,更是没人敢站出来认罪。
  从始至终,公仪弘沉着脸一一对着几人严加盘问,并以自首可网开一面作为条件,希望与李莺莺互相勾结,徇私舞弊者,能自己交代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哪怕是被人威胁和利用,只要能提供出一点有利线索也好。至少有迹可循。
  结果,几人颤声抱屈,更有胆小怕事者声泪俱下。总之,无人招认。
  公仪弘苦于没有证据,揪不出人来,最后只得遗憾无果而返。
  回来的路上,百思不得其解,与陈信说:“你派人继续去查。除了户部和吏部,其它部也询问询问。越细越好。”
  “是,大人。”
  陈信领命而去后,是夜公仪弘将此事告知了刘嫣。刘嫣也困惑不解。
  不过照现在分析来看,能够悄无声息的为她更改档案,又能推她坐上奉御之位,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李莺莺背后应该有个靠山才对。并且,这靠山的实力背景应当还不小。
  “你说,我要不要将此事禀报给皇上?私改宗卷,以及李莺莺来历不清不楚,万一是在逃罪犯也说不定。我想,凭这个,怎么也能立个案去让人调查了。”
  公仪弘询问刘嫣。
  刘嫣刚刚沐浴出来,此时擦着未干透的一头长发,闻得声音,蓦然停下动作,对着镜鉴中的公仪弘轻声问了一句:“你说皇上?”
  公仪弘点点头:“怎么了?”转念一想,“你是否觉得此事没必要惊动到皇上,交给吏部去查就好?”
  刘嫣缓缓摇了摇头。方才一瞬间突然在脑海闪过一个念头。
  她垂目想了想,忽而想到什么,面色露出一抹惊讶,抬眼问道:“你之前是不是与我说过,李莺莺是皇上亲自举荐过来的?”
  公仪弘一愣,反问道:“的确说过。你可是想到了什么?”忽而一顿,“你难道怀疑是……”
  接着,很快就被自己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逗笑,立时收了回来。
  公仪弘摇头笑说道:“不会的,不会是皇上的。皇上虽然已过知命,但心思比谁都通透精明。我觉得他应当是不知道此事才对,否则,你说他为何要找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任职奉御,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仅仅是为了让她欺负你?”说着,公仪弘将她环住,圈在怀里一阵揉捏疼惜。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