怂包小太监——疏楼
时间:2018-09-20 09:19:53

  一回头,李弯已经不知道哪儿去了,突然有人把她手腕子抓住,一扯,她身子软弱,直接跌进了拽她这人的怀里,仰头一看,声音顿时糯了。
  “干爹……”
 
 
第35章 
  柳崇一把抚着她腰抱紧, 贴在自己身上。福豆仰着头, 脸上两团红晕。
  “说说,你这几日都干什么好事了?”柳崇这也不笑,还有些阴冷,福豆一时没回味过来, 小声说,“也就,没干什么……”
  柳崇哼哼, “宫里头, 宅里头,没什么事要跟我说的?”
  福豆一愣,这口气虽然温和,却还是质问的。可是,她有什么可说的……有个挨打未遂, 有个治病借火,但是, 最后都和她没关系啊。
  “真没、没什么可说的呀……”越说气越细。
  “没有你虚什么?”柳崇将她腰上一提, 把福豆举过了他头, 福豆这一害怕, 手搂住他脖子不说, 脚也勾住他腰了。这是树袋熊啊这是……
  “有, 倒有个事……”福豆想了想说, “晋王他,晋王他要我……”
  福豆支支吾吾, 柳崇听得却想咬她,“要你什么?”莫不是晋王真提了要她?
  今晨他匆匆回京,便马不停蹄离开军队回宅来见晋王。晋王的伤势已经在恢复了,这五六日上,看也长皮结痂,应是只待时日。
  但晋王一见他,却是笑意盈盈,直说,“此回福豆立了大功,本王好好想想赏她什么。”
  柳崇笑说,“赏些金银细软的就行了,小孩子家家儿的还能得什么。”
  晋王偏头沉思了一会儿,意味深长地说,“这可不行,本王可不像你那般小气。本王要送她……最好的、她最想要的。”
  柳崇疑惑,“她能想要什么啊。”再抬头觑晋王那眼神,像是被什么东西魇住了一样。不会吧?他对福豆也……
  仔细想想两月前的种稻,他便与福豆多有肢体接触,自己还提醒他不可对福豆行龙阳之好。现在看来,晋王其实当日便瞧出福豆不是什么内监了,所以才对她起了好奇吧!
  柳崇手脚发凉,心头抽搐,剧痛,“他要你,你给了?”
  福豆“啊?”一声,“什么啊,晋王要我的猫啊!他老是提长瑾,长瑾在哪,我没法子,次次得到外面给他寻来,看见猫他就安心了。”
  柳崇心想,狗屁,他喜欢什么猫啊,他是看见你就安心了,故意使唤你,又不好意思总叫你的名。他还不知道柳长瑾这个人儿正在大后方给他擦屁股呢?这狠心短命的小玩意,住着我的宅,惦着我的人……
  不过知道是猫,心情倒地松快了,一颗想念的心呼之欲出,恨不能掏出来给她看。还是甚么话也不要说了。
  柳崇这么抱着她快步进书房去,福豆一颠一颠,晃得头晕,只能死死趴在他肩膀。进去之后,柳崇把她扒下来坐放在窗前边榻上,福豆坐着瞧他,明知故问,“干爹,这院子好幽静,你叫我来是要干什么呀?”
  柳崇咳咳两声,在她旁边也坐下,“这书房,也是我此回回来才第一次进的。这宅子原是柴家皇亲的,我觉得甚别致,从外面的门洞,我便不让人进来了,这里竹林深处无人打扰,躺在窗前,能看见高竹飞鸟和天际,最是人间享受啊。我就是想让你过来看看。”
  福豆有点失望,原来就是带她看风景啊,还以为小别胜新婚,要来个干柴加烈火呢。看来这死太监很能忍啊。
  柳崇欣赏了一会儿风景,突然低头看见福豆还撅上嘴了,笑着伸食指勾勾她嘴,“怎么,思春了?我走的时候,你不说你还没十五呢?这古人定下及笄之年,是有讲究的,不到十五便破瓜开葫,对身体不好。”
  福豆一听,这啥意思,这她就一个小表情,就看出她饥渴了?!是谁先挑逗谁的啊!
  福豆蹭地站起来,“我没有那个意思!干爹您是觉得我不知廉耻了?我可是懂得的,我和您之间,隔着一个辈分。我可等着您三十五岁到了年纪,还要把名字放在您下面呈报宣徽院,做您名正言顺的儿子,到时还找个如意郎君,给您当贤婿呢!”
  福豆气得要走,柳崇一把拽回来,“谁要你做我儿子?”抱紧了,又说,“真是想你,睡不着得想,你以为我不想?”想字的意义有好几种,福豆才刚分辨出来,他就在她脸上一顿猛啄,口里喊她那黏腻的小字:“茹茹,茹茹,茹茹……”终于是把她软泥巴化作了水儿,站也站不稳,只想缩在他怀里了。
  福豆觉得自己太不争气,上辈子没谈过恋爱实在败笔。心理年龄二十余岁,男人也没碰过,被这样一句表白,就整个苏得无法招架,若知道这样,穿越前她爸妈逼着她去相亲就应该去的,多听几次夸奖就不会这么容易沦陷了。
  外边有人敲竹子提醒,竹梆子像上课铃似的,将两人思绪都弄断了,柳崇这才说,“进来吧。”
  福豆虽然知道进来的是李弯,但还是局促地站起来,拽整了衣裳,站在书架前随便翻一本书就看。
  李弯进来说,“晋王过来了,劝,劝不住,小的只好先来通报……”
  报字没说完,就听见诗朗诵,“曲径通幽处,唯有暗香来。”
  晋王从竹林里走到窗前往里面看,见柳崇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写字。
  柳崇故作吃惊地抬头,“哎呦,晋王您怎么起来了?”
  晋王从正门绕进来,“你刚没听见我的诗么?”
  柳崇愣了愣,“诗?”
  “我诗背岔了,你没听出来么?”
  晋王知他心细,既然已经通报了他过来,怎么会不注意自己吟的什么诗呢。再往里,瞧见福豆也在,手里捧着本棋谱。
  “福豆,你会下棋?”福豆仓皇答,“不会。”
  “那你看得懂棋谱?”
  福豆这才看见封皮,急忙放回去。柳崇放下笔,“他是新奇。我是叫儿子来帮我磨墨。”
  晋王眼中带有诡异神情,他又没问,柳崇何必跟他交代福豆在做什么。从他的角度,既然看出了福豆是女子,又知晓柳崇让福豆照顾自己,还脱衣裳为自己暖身,便明白柳崇是在向他赠送美妾。
  偏偏的,他从来都是不近女色,世人皆以为他有龙阳之好,连他自己也懒得否认。到现在,却还真的想纳一个,正妻。
  柳崇是他的心腹手足,就在几天之前,以身犯险救他出来,以身舍命为他挡箭。而他这“儿子”,聪颖可爱,软糯香甜,他也是早觉得她有趣。睡梦之中感到她炙热肌肤,那便知道应当许以性命相托。
  所以晋王决定给柳崇一个大礼。
  “福豆,你先出去,本王有事要和你干爹谈。”
  福豆哦了一声,躬身溜出去了。
  晋王的目光随着她,等她出了门,也从窗口越过了,就立即说,“本王要娶她为妻。”
  柳崇以为自己听错了,“娶谁?”
  晋王回头笑,“福豆啊,怎么,你想将她送予谁?”
  这些皇亲贵胄都很清楚,若非亲友托孤,“义女”存在的意义绝对是和义子不一样的。这一点,连乐伎仇三娘都懂。更何况,前朝罪人之女用作“送礼”更是太正常不过,因为罪人之女一般都会没入教坊,那就更成了赏玩佳品。晋王还不知道皇帝想对福豆这一脉的柴家加以抬举,所以自然就会将柳崇收养“义女”的意义往这方面联想。
  而他现在是破天荒地,要将这样身份低微的女人扶成正室。
  即便是皇帝和二皇子,想收纳了福豆,也不过是给个小嫔御小侍妾的身份就算抬举他家了,谁会让前朝皇室宗女当正妻啊,未来嫡子若是柴家生的,那皇位都等于还回去了。当然,这也不是最顾忌的。不管是皇帝还是二皇子,这正宫妃后一定都是肱骨之臣的女儿,在这一朝代,后妃都出自武将之家,家里父兄都是各地节度使。
  晋王继续说,“我会上奏官家赐婚,并且将她的名字破格上报宣徽院,记在你的名下,让你们成为名副其实的父女。你的功勋所得,将来由她继承,你的身后事,将来她也为你置办扶棺。封王妃之日,我会再向官家替你求爵位。怎么样,本王这样做,你是不是很高兴?”
  柳崇低着头,半天没答话。
  晋王以为他不说话,是高兴得说不出来了,于是又开始吟诗,还拿起了笔,十分高兴地躬身写字,丝毫不觉得背上未愈合的伤口撕扯疼痛,完全就是进入了得意忘我的境界。
  要当新郎官的人,就是春风得意,面颊红润。大手一挥写了一个喜字,突然听见柳崇一声问。
  “为什么?”
  为什么?晋王咬了咬嘴唇,柳崇不会将自己的功绩也忘了吧,哦,对,柳崇还不知道福豆为自己暖身的事。
  晋王说,“那日我回来奄奄一息,是福豆除去所有衣物,钻入我被窝之中,用身体为我取暖。便是因此,我娶她为妻,就不算奇特了吧?就算是到了官家、群臣面前,他们也说不出个不字,还会为福豆的义举感动。”
  柳崇喉咙狠狠咽了一口。
  “是她主动?”
  晋王叹道,“情急如此。”
  “那便是了。”
  “那,长瑾,你的意思是……?”晋王发觉自己说了半天,柳崇却没有谢恩的意思,还在那处发呆。听他叫了几声,柳崇懒懒回头,面无表情地躬身跪拜,
  “咱家,谢晋王恩典。”
 
 
第36章 
  柳崇静静地跪着, 却不起来, 但李弯和福豆却已经在外面都听到了。
  福豆想了想,悄声让李弯去把柴衮叫来。
  里面晋王在写着大字,柳崇也坐了下来,相顾无言。晋王揣摩柳崇的神色是不大高兴, 但奇怪的是,若福豆不是他想送给自己的美妾,又为何不让冯均顺这样的真内监照顾自己?
  柳崇也想到了这一层。就不该让福豆去服侍晋王的, 倒像是把她推到近前去, 当作故意献宝了。是他的错,只那一瞬间,便将她当做了女主人,可以替他料理一切。
  “晋王,我哥哥来了。”福豆带着柴衮进来, “我和哥哥是来向晋王讨赏的,请晋王赏赐咱们则个吧!”
  柴衮看了看柳崇与晋王, 寻思柳崇这秘密地救了晋王, 便等于是晋王的肱骨了, 那福豆若是能托身给晋王, 可是多大的美事, 干嘛非要他来解释呢。
  柴衮不想解释, 便说, “妹妹矜持,所以托说是小的为晋王您暖身, 但实际上,小的只是为您把门。”
  晋王听得高兴,“你们都辛苦了,该赏的。”说着从身上解下一个玉佩来,但却未给他,给了福豆。另外拿出个金叶子,赏了他。
  福豆听到柴衮竟然不说实话,可这会儿晋王已经站起了,福豆说,“晋王,你听我解释……”晋王却执意地走出去了。
  这恐怕是明知道柴衮说得才是真,却不愿意相信吧。
  他是不想承认和男人肌肤相亲吧?
  柳崇却是听明白了,起了身,“此事由我来解决。”说着便走了出去。
  柳崇追上晋王,晋王已经准备出去登轿回府邸。
  “咱家请您收回成命。”
  晋王不悦,“怎么,你也相信那油嘴滑舌的少年,妄说与我肌肤相亲?难道本王会不知道是谁抱着本王?”
  柳崇低着头,“咱家不敢妄议,可是福豆,已是我的人了。”
  晋王没有说话,似有些怔,随后笑一声,“长瑾啊……你叫我说你什么好?”
  听起来,是柳崇自己收纳了自己的义女。实际上,晋王也没有强求过这种“义女”是完璧,毕竟有如没入教坊的那一类前朝官宦女子一样,经历过战乱,哪还有什么完璧可言。
  只是他未免有些失望,毕竟他还是想梳笼了她,毕竟自己曾经没有动过什么心。但若救了自己的真不是她,是那个男子该怎么办?
  晋王不敢多想,他自己可不是真的断袖,也不可能豢养男人。眼下的朝堂之上,还有另一番争夺。不过既然柳崇不愿,何必勉强。毕竟柳崇还是自己的人。
  “哦对了,听说我不在时,官家已经将你接替我的枢密使一职?”
  柳崇点头,不过却指出,“咱家接过,也是为了晋王。咱家不可能背恩忘义。既然官家现在想看到我倒想二皇子,倒不如便让官家相信,若是我不愿意,官家反而更警惕您。”
  晋王点点头,“那便如此吧。我装作闲散逍遥,不也是图此。你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我自信你,是你掌兵权还是我,也没甚的分别。你喜欢的女人,我也不会占的。”晋王意味深长地说完最后一句话,将马车帘子拉上,让下人带他走了。
  柳崇松了一口气,转身回去。
  只是回去后,却不见福豆。李弯说福豆先回了,说在宫里还有干办的事。他哼一声,对李弯说,“福豆回去了也好,咱们去会会她那哥哥。”
  李弯皱了皱眉,“大官,你见那人做什么,乳臭未干,却满口胡言,晋王怎会听不出来呢?分明晋王,就是由他暖身的。”
  柳崇哼笑一声,“连你都听出来他是胡言,晋王怎可能听不出来呢?他是想给福豆攀高枝儿。”
  李弯顿时不悦,“咱们不曾亏待了他,他为何非要……”说到后面当然是理解了。他也知道福豆是女的了,可他不知道柳崇身上的东西还在,自然明白了为何柴衮想让福豆嫁给晋王。就算做个通房,也总归是享受着王府待遇,而且,还可尝尽男女之事。
  但不一样的是,若福豆在柳崇身边,那一定一辈子宠着她惯着她,不让她委屈一丁点儿。可惜这样的好,寻常人是体会不到的。又或者,一听是阉人,便也不想体会了。
  李弯替他不值。
  到了柴衮房门口,李弯敲了半天,柴衮却不给开。大概知道柳崇会找他算账的。
  李弯一怒之下,踢断了门栓,进了门,柴衮却钻到桌子底下躲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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