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折腾了。就你这娃娃脸,小狗眼,只能走清纯可爱系的,怎么弄都成熟不了的。这样看着挺乖的,别瞎折腾了。”
林楚楚说着掐了一把云舒的脸:“肉可多了啊,章斯年把你养得不错。”
“你能别打趣我了么?我一想到要见他爸妈连考试复习的心思都没有了。”
“好好好,去吃饭吧,我都快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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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斯年推开门时,不出意外的被小跑过来的云舒抱了个满怀。
看着黑色的头发丝,章斯年准备摸她头的动作一愣:“染头发了?”
“嗯……”云舒抬着头看他,“好看么?”
章斯年在打量片刻:“挺好的。”
云舒松了口气:“那就好,刚才我回来,棉花糖那只小蠢狗没认出我来。”
云舒烫了一上午,想要多听些评价,替章斯年拿着公文包,跟小尾巴似的坠在他身后:“评价具体点啊,章先生。”
“有没有看起来很乖,很文静?”
章斯年步子一顿,声音有些无奈:“小舒,只见个父母,你放松一些。”
最近云舒挑礼物都挑了不少,每天睡前都逼着他努力回想自己父母的喜好,买回来了,又觉得不满意,逼着他继续想,她继续挑,到今天买回来的礼物堆了小半个储物间,。
云舒对自己的头发,宝贝的不行,定期去做护理,黑色的头发长出来了要去补染,修剪。除了这个原因,章斯年想不出其他让云舒将头发染黑又拉直的其他原因了。
“你是不是不喜欢?”云舒抓着他衬衣摆,低着头,一副随时都要掉金豆豆的样子。
章斯年见状,瞬间没辙。拍拍她头安抚她:“都很好看。”
“我只是不想你因为见个父母勉强自己。”
“那这个有很乖很文静吗?”云舒折腾了一上午,没得到一个准确答复,是不甘心的。
“对……很乖。”
章斯年看着她仰着头,红着眼眶,黑色的发丝服帖的贴在耳边,显得皮肤愈发白,眼睛眨呀眨,又乖又可爱,清纯的很。
就是……太显小了。
云舒听他这么说,神色明媚了些,直接倒回沙发上:“不枉我折腾这么久。”
“我父母年轻时在国外留学,后面都留在了国外教书。思维都是完全西方化的。”章斯年和她解释,“尤其是我父亲,我很小的时候他们就让我自己做决定了,留在国内读书、选学校、专业、事业,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定下来的。在他们看来,我十八岁之后,就是独立的个体了。所以就算是最坏的结果,就是他们不满意你,但会尊重我的选择,不会阻挠我们的婚事。”
“而且你那么讨人喜欢,我父母未必会不喜欢你。”
云舒听他这么说,稍微安心了些,环住他的腰,撒娇道:“那我讨你喜欢么?”
虽然知道答案,但她就是想听章斯年亲口说一遍。
章斯年点点她鼻尖,声音带着一丝宠溺:“喜欢,我们家小朋友最讨人喜欢了。”
云舒满意的扑到他怀里蹭了蹭,脸上的小酒窝都能沁出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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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做好的头发总是会带一些药水味,云舒用的最好的药水,不算太难闻。
但她总是有点闻不惯这味儿,理发师说要让药水多留一会儿,云舒坚持留到睡前,才去洗了个头。
洗完头后,拿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蹭进章斯年怀里。
章斯年拿着吹风机,将她头发一点一点儿吹干。
指尖轻柔按摩头皮的动作舒服的很,吹风机的风开得不大,风很暖,云舒趴在他腿上,眯着眼,哼唧一声。
章斯年吹干头发,声音有些迟疑:“小舒,这头发好像又有点卷了。”
云舒哎了一声,连忙跳起来,跑到洗手间去照镜子:“你是不是吹的时候拿指尖卷了我头发。”
之前章斯年就很喜欢一边吹一边用手指头缠她头发,确实吹得挺舒服的。
章斯年不太确定:“记不太清楚了。”
云舒抓抓头发:“应该再洗一遍,就又直了。”
“嗯。”章斯年打开衣柜,拿睡衣,准备去洗澡。目光留意到云舒衣柜那一格塞在角落里的纸袋纸,看了一眼,拎了出来,笑着问:“小舒,这是什么。”
云舒从床上蹦起来,从他手里抢过袋子,藏在她身后:“没……没什么。楚楚送我了件衣服。”
这套水手服情.趣.内.衣,她是不想买的。结果林楚楚拉着她进店里,报出她的尺码,直接就把钱付了,塞她怀里。
美其名曰:“补给你的新婚礼物。”
她只好带了回来,偷偷藏在衣柜角落里。没想到章斯年眼那么尖。
章斯年只是看清了大致的款式:“水手服?换上我看看。”
——和云舒的新发型应该挺配。
云舒紧紧攥着袋子的边沿:“内衣都要洗了才能穿。”
听到“内衣”两个字,章斯年喉结上下滑动一下,目光深沉几分:“明晚穿给我看?”
云舒想到那腰全都露着,裙子也就到大腿根的内衣款式,红着脸,垂死挣扎:“我不。”
“那我帮你穿?”
“还……还是我……我自己来吧。”
章斯年俯下身,在她耳边低声说:“我很期待。”
接着拍了拍红晕都蔓延到脖子上的小姑娘的头,心满意足的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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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云舒起来照镜子,拿梳子梳了梳有些乱的头发。
梳顺后惊讶的看着镜子——怎么好像比昨晚还卷了些。
当晚,她穿着水手服几乎被章斯年玩坏,中途受不了,环着章斯年的脖子带着哭腔叫章老师求饶,被章斯年愈发凶狠的动作折腾到把枕头都哭湿了,后面身子敏感的碰一下就颤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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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云舒手软脚软挣扎着爬起来,吻痕顺着脖子一直蔓延到衣领下面,迷迷糊糊的刷牙,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头发,不由一愣——她不是把头发拉直了?!这满头卷毛是怎么回事?!
云舒气呼呼的给发廊打电话。
“自然卷就是拉直了很容易就长回去啊,那天和您说了的。”发廊Tony如是说。
“之前都没碰到过自然卷来拉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恢复回去了。要不您再过来拉一次,但那天上了两次药水了,再上很伤头发的。”
云舒看着自己没有以前那么卷的黑色卷毛,一脸生无可恋。
——折腾这么久,结果还是要顶着卷毛去见章老师父母么。
第59章
到章斯年父母回国那天, 云舒的头发已经彻底恢复成拉直前的卷度。
看着云舒每天对着自己头发怨念,章斯年只好笑着安慰道:“至少染黑了,比之前显得文静些。”
这话显然是违背真心说着哄她的, 在章斯年心目中, 云舒就没和文静这两个字沾边过。
但云舒现在已经因为见父母这件事,打开最高级别戒备模式, 章斯年无意间看到过云舒手机的浏览记录,里面满屏幕都是:
第一次见男朋友父母,这十件事情一定不能做。
女生第一次见男方父母,应该要注意这些问题。
和男方家长吃饭时可以聊的十个话题。
亲身经历:我如何搞定了不喜欢我的婆婆。
婆媳之间相处之道,如何处理好婆媳关系。
……
章斯年看着着满屏的内容, 又无奈又窝心,但这会儿怎么宽慰她云舒都是放不下心来的。夸她文静,最能安抚她。
飞机下午才到, 云舒上午还有门考试,她最近一直都没有什么复习的心思,要不是章斯年天天盯着,并且告诉她如果考试没过,她延迟毕业, 那那两人婚礼也要跟着向后拖延,云舒才在考试复习前一天, 将考试重点背的七七八八。
考试那天天冷得很, 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寒意几乎顺着鞋底钻进体内。
考场在的第一教学楼是C大最老的一栋教学楼,窗户都是满是锈迹的铁窗, 暖气不足,一场考试下来,手不停地写字还好些,腿几乎冻僵过去。
云舒顺着人潮,从教室小小的木门中走出来时,一眼就看到了章斯年立在那儿的身影。
即使已经离开C大两年,依旧有学生认出他来,同他打招呼。
顾忌着周围若有似无的目光,云舒没有像往常一样扑过去,等着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才慢悠悠走到他跟前:“怎么过来了,之前不是说好在停车场等我?”
云舒留意到章斯年手中雨伞尖落在地上流下的一圈水渍,章斯年应该在这等了挺久。
“你出门忘拿手套了,给你送过来。”
章斯年替她将手套套上,是之前用花生糖的毛纺出来的那双,从他口袋里拿出来,软软的,带着他身上的体温。
校道上已经没有什么人,法国梧桐树在寒冬只留下了曲曲折折的枝干,蔓延着遮蔽了一半的天空。章斯年撑着伞,揽着她的腰,雨水顺着树枝滑下来,落在伞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两人匆忙吃了个饭,开车赶去机场。
章父章母确实如章斯年所说,从见到她起,一句和“离婚”有关的话都没有提过,脸上一直挂着慈善的笑容。
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人,但也没有冷场,简单问了问云舒的情况,聊了聊章斯年的旧事。云舒穿着之前拉着章斯年逛了一晚上才定下来的见长辈战斗服——一件白色修身的羽绒服,里面配着浅杏色毛衣,头发扎起到脑后,显得更整齐。乖巧的坐在车上,一问一答,说话都惦记着用敬语,端的很是文静。
章斯年开车见这情形,唇角轻轻向上勾了勾。
四人回到章父章母在市中心的房子里时,家政人员已经将屋子收拾干净了,章奶奶在厨房内煮面条。
见四人进门,两碗热乎乎的面条就端了上来。
章奶奶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出门饺子回家面。快,趁热乎的时候吃了。”
两人低头吃了几口,章父的眼睛被热气一熏,漫上一层水汽。
章父眯着眼,手忙脚乱取下眼镜,将上面的水汽擦了。
两人将两小碗吃完,放下筷子。
章母拿纸巾细细擦了擦嘴角,从包中拿出一个红包来,递给云舒。
云舒拿着有些厚的红包,有些疑惑:“阿姨?”
“收着吧,我们这规矩,儿媳妇第一次上门,都是得给红包的。上次见面时,不是很清楚你和斯年间的情况,这次补上。”
云舒摸着红包的厚度,犹豫道:“太多了些……”
她之前在网上看的经历一般都是给个1000,600什么的。
“我们这规矩就是这样。”章母笑着撇了章斯年一眼,“钱是照着斯年的意思给的。一般规矩是给个带1的零头的,寓意万里挑一,斯年和我们说减两块,这样就全是九,寓意长长久久。”
“斯年一向弄不太清这些传统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讲究这些。”
云舒红着脸看向章斯年,章斯年轻咳一声,并不做声。
云舒笑着将红包放进包里:“谢谢叔叔阿姨。”
“还叫叔叔阿姨啊?”章奶奶打趣到,“是红包不够大么,不够奶奶再补给你一个。”
云舒连忙摆手:“够……够了。”
而后红着脸对着章父章母,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爸爸,妈妈。”
两人带着笑意应了。
几人一块吃了晚饭,聊了会儿两人婚事的筹备,定下了两家人一块吃个饭商量婚事的日子,时间差不多了,云舒便被章斯年拉进房间里去。
云舒一进门,好奇的打量章斯年的屋子。章斯年出国之前一直都住这儿,她还一直都没来看过。
房间内的装潢已经有些老了,木质地板,红木家具,书柜上的整整齐齐的放着一排的奖杯。奖杯旁是厚厚一叠的证书。
云舒奖杯连着证书挨个数过去,数完之后扭头崇拜的看向章斯年:“总共三十六个奖项哎!”
“是么,之前没仔细数过。”章斯年笑着为两人铺床。
“奥林匹克金奖哎,这个奖杯怎么能放在角落里。”云舒一边说着,一边将乱序的奖杯排列整齐。
她就像在寻宝一般,这里摸摸,那里看看。
“章先生,你小时候也看儿童文学啊,这杂志我看到我读高中呢,后来被我姐嘲笑,才不订了。”
“你小时候的字也不是很好看嘛……”
“你居然还学过国画啊。”
……
章斯年从浴室出来时,云舒正盘着腿,翻她从书柜上找到的相册。
章斯年用浴巾将头发擦到半干,坐在她身旁。
章斯年不是太爱拍照的人,从小到大,相片都不多,一年也就一两张。
章父章母理科生的严谨在拍照上都能体现出来。每张照片边上都贴了张小纸条。
1988年2月12日斯年出生
1988年3月12日斯年满月
1989年2月12日斯年一岁生日
……
照片的时间线都很清晰,每年都有一张章斯年生日那天的独照和一家人的合照,一直到章斯年十八岁。
云舒一张一张仔细看过去:“你小时候头上也点过那种红点啊哈哈哈哈,我也有很多这种照片,超傻的。”
“这张真的好可爱啊。”
“章先生你初中时就这么高啦。”
章斯年陪着她翻相册,在她扭过头和她说话时,擒着她的下巴,温柔的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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