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呻吟了一声,微微颤抖。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身体甚至快要烧起来了。诺诺咬唇,婉转低吟,娇媚至极。
男人捏住她的下巴,她听见他冰冷的语调:“你刚刚对着他,也是这么叫的?”
诺诺耳边只听得到隆隆的耳鸣,完全听不见他的声音。她甚至怀疑,这药会把她变成一个聋子,一个瞎子。
然而她目光是极其亮的,一点也不像什么都看不见的人。她轻轻一眨眼,就落下了泪来。
玫瑰花瓣四散,她白色的婚纱乱七八糟。她头发也散乱,有一种另类破碎的美丽。像被人狠狠蹂躏过似的。
她看不见,听不清,却有触感。
她的世界光怪陆离,意识到自己被男人抱起。婚纱层层叠叠铺开,并不是最美的衣服,但是她长了张令任何男人都惊艳的脸蛋。
他在做什么?
诺诺有些疼,本能伸手去推他,眼角一点泪痣红得娇艳。眼神纯粹明透。
他彻底怒了,笑容野性肆意,却也绝望愤怒。
天底下就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容得了被戴绿帽子。她却偏偏要在婚礼前夜,爬上另一个男人的床。他不信她爱柏烨,可是她想羞辱他是真的。
她先前在柏烨身上毫无反抗,对着他却仍是一副委屈抵抗的模样。
诺诺的疼缓一缓也没事了,她被下了药,他靠过来后面她觉得舒服。
哪怕力道太重,她也不会再觉得疼。
可这只是一个开始。
怒到极点的男人,可没有一丝怜惜。
她感受到被进入的痛,死死扣住他的肩膀。男人低吼声,离她很近。
“我是谁你还知道吗?”
诺诺知道个屁。
她眼睛水色盈盈,床吱呀响。
其实这个时候,她但凡喊他一声名字,他也不会这样怒。可是身在天堂,心却被凌虐。她在他身下绽放,眼神朦胧,似乎甚至连身上的是谁都不在乎。
仇厉狠狠掐住她的脖子。
一起死吧,就死在我怀里。
这样就不会有背叛和逃离,他也就不会气到恨不得从她身上咬下一块肉。
她快窒息的前一秒,仇厉猛然松开了手。
他喘息着,不知道的还以为险些被掐死的是他。
他阴鸷着脸看着诺诺,她轻轻咳嗽。模样却天真无暇,仿佛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或者她压根儿觉得她没错。
他气笑了。
气到极致的时候他已经快疯了,却也还有心思想,她是个成熟的女人了,这幅样子真的勾人。
她的身体也能让人爽到上天。
怪不得柏烨那种伪君子也这么不要命,敢上她的床。
他知道他们还没发生什么。
可他气的是她从未爱过自己的心,是那颗时时刻刻背叛的心。她钻进他心里,却生生剜出了一块肉,让他痛不欲生。
他埋进她颈间,低低笑了:“这辈子,死也得死在我怀里。”
诺诺是后半夜有意识的,她起先还懵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在做什么,她认出了仇厉。
然而她提不起一点力。
等她彻底反应过来,她才知道她这个样子多羞耻。
不,是他多龌龊。
她是跪着的!
仇厉恨死了她,又爱死了她,怜惜与愤怒交织。几乎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她想开口,却发现嗓子已经哑得不像话了。有那么一瞬,她和仇厉同归于尽的心都有了。
她知道自己中了什么药,原本心想,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但后来,她除了羞耻感、痛恨感,还有说不出的恐惧感。
仇厉……是男主。霸总文男主。禁欲很多年的霸总文男主。
所以当她生生晕过去以后。
她第一次有杀了这本书作者的心。
这也咬得太狠了!
~
薛散通知婚礼取消的时候,不知道多少人露出了诡异惊讶的表情。
毕竟是仇少的婚礼,大家请帖收到以后就在琢磨要送些什么宝贝过去贺喜,毕竟听说仇少很宠爱他的小妻子。
可是婚礼到了第二天,却直接被通知取消了。
蒋新月也一夜没睡着,她听到这个“好消息”的时候,差点笑出了声。她知道成功了。如果宋诺诺不穿婚纱,如果对象不是柏烨,这个计划不会成功。
婚礼?
这场原本盛大的婚礼,会变成宋诺诺和柏烨的葬礼吧?
而原本在她眼里成了一个死人的诺诺,下午才睁开眼睛。
她手指几乎都抬不起来,脸颊上还有干涸的泪。她被反复折腾,脸颊上都不小心撞上床头有几分青紫。全是他放肆的证据。
她肌肤本来就娇弱,乍一看上去,非常吓人。
诺诺的脚踝在他手里。
那里原本被破碎的玻璃划伤了,他也不给她包扎,就冷着眉眼,眸中情绪复杂地看着她。
爱恨交织,似乎下一刻就会扑上来掐死她,却又似乎他自己才是溺水的人。
床铺一片凌乱。
诺诺太阳穴跳跳地疼。
她试图坐起来,仇厉冷眼看着,仿佛成了一座雕塑。
诺诺不蠢,她大致猜到昨晚发生了什么。先前进来的人不是仇厉,他看到的一切,让他觉得自己出轨了。
婚内出轨,还是婚礼前一天出轨。
这种霸道偏执的男人本来就疯。
她比自己想象的平静一些。
这本就是她预料过最坏的结果。
她千防万防,就是想离他远一点。可是现在还是和他上了床。
她感受着身上的不适,告诉自己,不就是睡了一觉,她的目的是回去。
回去了,就让他睡空气去吧,
让他和空气、和蒋新月那个女人相爱相杀去。
诺诺好不容易坐起来,他握住她脚踝的手轻轻一用力,诺诺差点痛晕过去。
这个神经病靠近她,嗓音压抑:“你也知道痛……”
他妈的睡都让你睡了,你还发疯。
诺诺本来就没想忍,她想起自己有意识那一刻仇厉做的什么她就想把他打死算了。因此他靠过来的时候,她一巴掌就打了过去。
然而仇厉从前宠她,所以任她打骂。
但是“被背叛”的冷然愤怒还在,他眼也不眨地握住她的手腕。然后按在了枕边。
她黑发四散开,几缕落在了肩上。
脆弱又美丽。
让人还有种凌虐的欲望,眼神却恨不得杀了他的样子。
他冷冷笑了声,心却抽痛。
他说:“婚礼取消了。”
诺诺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
“你既然不想风风光光跟着我,那就永远没名没分地跟着好了。”
诺诺嘴角疼,但她见不得他这幅变态可恶样。
她努力笑:“啊,挺好,要不再顺便把离婚证办了?”
诺诺看到男人的冷色瞬间沉了下来,简直冰封十里。
你有种倒是把离婚协议一并写好啊!
他把她从床上拉起来。
诺诺是真的气,对这本书的气,对书里人物的气,还有这鬼发展的气。
这世上最让人害怕的是,当你离成功最后一步,却突然踩空跌入深渊。她再好的脾气,也恨不得把这群人弄死算了。
霸总文剧情不科学,但她没想到,每次遇到这种狗血剧情的时候,不科学到不像话。
简直是对她最浓重的恶意。
更像是阻碍她的离开。
仇厉一点也不怜香惜玉,但是诺诺根本站不稳。她一被他拉起来,就腿软噗通一声差点跪在了仇厉面前。
她咬牙仰头看他,他伸出的手和脸上片刻的无措僵在半空。最后变成冷冷和她对望。
诺诺觉得男主终于把他自己的剧情走完了。
她也突然理解为什么霸总文男主总有相爱相杀的剧情,实在是……这种男人忍不住想让人打死算了。
自大狂妄,霸道狠厉,目空一切,他认定的东西就是真理。
诺诺知道昨晚那种情况,她不解药估计真就死在这本书里了。她不看中贞操,她一直的坚持只是不想这个伤害过自己的男人碰她。
但是也只会有昨晚一次。
再回不去,他还敢碰她的话,她就把他剁了。
诺诺也不靠他,她看地上的婚纱不能穿。床上的被单也是各种不明的干涸液体……还有一抹深色。
她小脸沉了沉。
还没等她抉择好是裹着破碎的婚纱还是脏乱的被单出去,男人就把她抱起来放在了床上。
诺诺怒目而视,她说不清楚,她现在的状态就是从一只炸毛的兔子变成了快炸毛的狮子。
仇厉语调冰冷:“等着。”
他开门出去没两分钟,回来拿了一套衣服。
这时候是秋天了,他手中拿着套头毛衣。进来就冷着脸往她身上套。
诺诺信他是标准直男。
哪怕毛衣质量再好再柔软,但毛衣贴身穿,亏他想得出来。
她也不想他再碰到自己,但是男人动作粗鲁,冷酷的模样像要给她施刑。
她几次想要打他都被他按住。
诺诺终于知道男人女人之间的差距,仇厉如果不愿意,她连他头发丝都碰不着。她原本忍得住的,可是这会儿是真的难过委屈。
也不管狼狈和自尊。
就着被他按住手腕高举床头的姿势,大哭起来。
她嗓音本就沙哑,这男人也没喂过她一口水。
她哭起来都是上气不接下气的,嗓子阵阵刺痛。
不顾形象,就像个委屈到极致的孩子。一哭就收不住。
仇厉按住她手腕的手轻轻颤抖,她是个背叛者,她是个骗子,她没有心。他一遍遍告诉自己。
他把她衣服拉下去,遮住大腿。
她还在哭,好不可怜。
他看见她腿上的伤,其实不是什么伤,是他太动情的时候弄出来的。但是她身娇体软的模样,估计几天都不会消。
他就像被架在冰火里循环反复的死囚,垂下了眸,轻轻放开了她的手。
如果现在她再打,会刚好扇在他脸上。
他这辈子也就被一个人反复践踏。
然而她实在委屈,打他的心思都没了,只哭得撕心裂肺,停不下来。
他不知道是酸楚更多还是怜惜更多。
既然昨晚没掐死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杀了她了。舍不得,有什么办法?
仇厉把她抱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算了……
他看紧些别让她和其他男人私会就好了,她不离开就好了。
然而仇厉没想到的是,诺诺回去就发烧了。
她安安静静,双眸紧闭,一动不动,如果不是粗重的呼吸让他松了口气,他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仇厉连忙把她送去了自己的医院。
一个中年女医生给诺诺检查了身体以后,看仇厉的目光就不怎么友善。
但她还知道这是老板,只不过自家也有个这么大的女儿,难免心疼。
方医生见仇厉这幅怔然着急的模样,心里也有数。
看来还是极其喜欢心疼的,方医生就有了些底气。这次还好,要是下次再这样可不好,于是她决定敲打一下。
“仇总,您没给她清洗身体,也没喂水?”
仇厉皱眉,他不懂这个。
“她在发烧,身体上也有伤。您太……不克制了。”
仇厉平时目中无人,断不会容忍被人这样讲。但他现在只是沉默着,默认了自己的错误。
彼时十月,窗外秋风萧瑟。
他看着安静柔软的诺诺,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为什么背叛他。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要在她身边,他活着一天,就不会放开手。
第53章 悔意
方医生检查了外伤,拿着报告单子进来就一直皱着眉。
她看了眼上面的药物成分鉴定,眼角抽搐了下。这药用他们医学上的话来说专业,但是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说就是春药。
方医生踟蹰片刻,她也是过来人,诺诺身上那副样子,一看就是仇厉要得太过。这么想的话,他用药物助兴也不是没可能,方医生咳了咳,推开门。
“仇总,夫人的报告单子您看看。”
仇厉接过来,目光往下扫,他一瞬就皱起了眉。
“这药太烈了,有些伤身。”
仇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一瞬的迷茫,然后是浅淡的慌乱之色。他嗓音微哑:“知道了。”
方医生也就走了,走之前不往提醒他:“她在发烧,多喂水,点滴打完了记得叫人更换。”
等方医生把门关上,仇厉握住诺诺的手紧了紧。
诺诺状态不对他知道,可是当时他闻见满屋子酒香,下意识以为柏烨和诺诺喝了酒。亦或者他们自己弄出的□□物。
毕竟第一次疼,用些别的方法也许会舒服些。
可是再怎么,也不会用这样烈性的药。
昨晚是他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这样失控。
他看到她穿了婚纱,主动伏在别的男人身上,想到那夜蒋新月的话,她说诺诺早晚会不惜任何代价离开他。昨晚的诺诺意识朦胧也不理他,仇厉是真的差点疯了。
他揉揉额角,看着她苍白的脸心绞着痛。
仇厉轻声出去打电话,一出去他的声线就冷了下来:“柏烨呢?”
那头薛散赶紧道:“关在郊外的。”毕竟随便抓人不合法,柏烨家也有些势力,但是没有仇厉的命令谁也不敢放。
仇厉说:“把蒋新月也扔过去,分开关着。我过几天过来。”
薛散有种不祥的预感,但还是恭敬应了。
仇厉又进病房守着她,他牢记医生的话,不时给她喂水,润一润她的唇。她一张精致的小脸上还有些青紫的伤痕,他轻轻拂过她柔软的脸颊,第一次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