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杺自认自己,最大的优点就是耐心,尤其是对他,她内心的底线会消失,她知道这样不好,可她控制不了。
可人的一生,始终会遇到许多人,就算没有她,以后的某一天,或许是徐柳,或许是别人,也会像她现在这样,一心对他好。
那时,他是否也会像这样爱上别人?
对于这个问题,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后,徐杺得出的答案是——
不会有了。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可能?
而且正因为是这样的幸运,她一旦抓住,就不会再让给别人。
在她寂静无声的心湖里出现,把她拉出泥潭,使她活成现在这个模样的男人,对于徐杺而言,韩朔是太阳一样的存在,她近乎贪婪地拥有着他,那是一种像溺水者抓住伐木一样的本能。
女人不说话了,韩朔知道她在走神。
不过他笑得很愉悦,眉眼舒展。
他先是重重的嘬了她锁骨下的皮肤一口,然后回到她唇瓣上,一嘬,离开;再嘬一口,再退开……乐此不疲。
她的唇是软的,触感像韩朔小时候吃的的黄桃果冻,也像以前曾经吃过一次的羊奶膏,又腻、又弹、又软。
黄昏的最后一点光洒在他们头顶上,像是异性的怀抱,让人安心又容易沉沦。
他的骚扰让徐杺很快回过神来。
他最后一次离开她的唇,热气喷在脸上,他的眼妆在黄昏下像是洒上一片亮粉。他轻点着被自己弄肿弄湿润的嘴唇,漫不经心地说:“哪里像了?”
徐杺没说话。
他的手肆无忌惮往胸口攀去,按住心脏的地方,用力揉捏一把。
“说是温柔,但心里更多的是冷漠;看起来乖顺,实际上倔地要死,怎么教都不会改……还整天口是心非、心眼儿多……这样的女人,全世界就独你一个。”
他舔舔牙齿,继续说:“以为在我面前藏的很好是吧?就你这心眼儿,故意说这话酸我呢……徐柳那样的女孩跟你哪儿像了?嗯?我怎么左看右看都不觉得像呢?”
“你不是一只猫,你就是一只狐狸......老子费尽心思才把你拐到身边,花了不少力气,就没有见过比你更棘手的……”
他重重的的咬了她胸口一口,气息有些粗重,惩罚似的说道。
徐杺吃痛地紧咬下唇,衣服却被他随意扔在一边。
她病刚好,身上的毛孔原本都闭着,闷得难受,可韩朔那么狠狠地亲,她的毛孔像是一瞬间张开了似的,背上压着已经有些扁的的花瓣花梗,触感更加清晰。
这男人就不能真正地让她一次……
刚这么一想,徐杺就听见他低声说:“不过有句话你说对了……”
“你是幸运的。我也是。”
他们同样幸运。
在最适合的时间里,遇到了最适合的人。
从精神到肉体都与对方无比契合,世上再难有第三个人能插足。
他们是彼此最虔诚的信徒。
情到浓时,徐杺咬住快到唇边的低呼,泪眼朦胧地看着攀在自己身上肆意挺动的身影。
汗水交融使肌肤都腻在了一起,每一份感官都被放大到极致,不管是极尽的欢愉,还是心灵的契合,都是相互的,他给一分,她承受一分,同时还他一分。
空气中的粗重呼吸越来越重,最后他倒在她身上,留在她身体里不愿出来,低下头亲密地亲吻着她汗湿的脸颊和耳后根。
“咱们打个赌吧。”
韩朔忽然低声在她耳边叫了她一声。
纵·欲之后,他的嗓音微哑,带磁一样性感。
徐杺缓过来,应了一声。
“要是我四大时装周都能上,你就答应我一件事。做不到,我就许你一个承诺,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徐杺睁开眼睛。
以他现在的能力,上四大时装周,真的不是一件难事。
可她还是问:“你想要什么?”
韩朔还沉溺在刚才的气氛中,忘情地啄着她的肩膀。
“嗯……还没想好,想好了告诉你。你就说你答不答应吧?”
徐杺望着天花板。
“好。”她嗓子也哑了。
男人高兴地拱了几下,瘫了一会儿,心满意足地抱着她进浴室洗澡。
八月份,韩朔他们回国了一次。
回国的第一件事,韩朔就找了张檬,把徐柳换回给了周近。
张檬一脸不解:“为什么啊?不是用的好好的吗?”
韩朔看着不远处喂奶宝的某人一眼,说:“让你换就换,哪儿那么多废话?”
张檬跟了韩朔这么久,一个眼神就知道发生什么了。
他看了一眼徐杺,惊讶地压低声音说:“卧槽?醋了?”
韩朔“嗯哼”了一声,带着些得意。
“我靠。”张檬一直觉得徐杺这样的人都不会吃醋的,所以之前安排徐柳的时候才没想过这一方面,闻言他连拍了自己好几下,“不早说?!差点成罪人了。”
韩朔呼了一口烟:“又没那么夸张。”
“那你那么着急?”
“啧。”韩朔冷冷瞅了他一眼。
“知道了知道了,给你换个男的。”
“嗯。不过gay的,双的也不行,给我挑个利索点的。”
“草!你神经病吧......”
八月二十号,韩朔杀青。
电影的宣传账号发了韩朔的杀青照,这时候电影的造势已经起来了,还登上了中国2018最受期待的电影第一,众人纷纷表示期待的时候,韩朔已经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Wind内部针对时装周的高强度特训开始了。
Wind男装同时也有条不絮地经营着,徐杺回国后交稿,新的系列开始筹备。
两人又过上了经常不能见面的日子,明明两家公司只隔着一堵墙,但是各忙各的。徐杺白天跑厂,晚上很晚才回别墅,韩朔也是,一行人白天从别墅出发,晚上整齐地坐着几辆车一起回来,面临毕业,大家都住在了别墅这边,连许峰为了配合大家的时间,也不住外面买的套房了,特训期间都住在韩朔的别墅。
徐杺每晚回去,都看到韩朔疲惫的睡颜,她洗完澡,给他敷上脚贴,才会进被窝睡觉。
她知道温医生的工作量也变多了,这样的特训,对脚的负担最大,他每天呆在公司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以保证他们不会受伤。
终于到了九月,特训结束,他们一起上了去往纽约的飞机。
四大时装周的顺序依次是——纽约、伦敦、米兰、巴黎。这四大时装周的风格也全然不同,需要通过严格的层层选拔,才能得到一名模特的最高邀请函,登上许多人梦寐以求的这个T台。
纽约偏重商业休闲风,新生一代的设计师力量聚集其中;伦敦主走先锋前卫路线,小众先锋品牌所占较多;米兰经典品牌云集,尤其是意大利本土传统品牌,数不胜数;巴黎则是世界最高端奢侈品牌聚集地,像VG这样的世界一线奢侈品牌每年都不会缺席,主打高级定制,引领国际时尚潮流的四大时装周最后一站......
上飞机前,徐杺就感觉到所有人的兴奋与跃跃欲试,可上飞机不久,所有人都睡着了,个个潜意识都在养精蓄锐,以迎接这场体力与精神的硬仗。
身旁的人也一动不动。
韩朔握着她的手,在飞机上睡的正沉。
徐杺微笑着闭上眼睛。
未来都是他们的。
她在心里,这般祈祷。
第67章 Sixty-seven
下飞机后又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一行人踏上了选拔会的征程。
因为面试期间徐杺和助理们都不能入内,所以都是在车上等,等他们出来后再开车驶往下一处。短短一天, 他们居然连午饭都没能好好坐下来吃,助理们买好快餐, 他们上车就狼吞虎咽,徐杺看着这一幕,觉得比自己当年艺考的时候还要狼狈。
这个行业, 表面光鲜靓丽,背后付出的一切却很少有人知晓。
徐杺看着这群大男人窝在车里累成一滩, 低声让司机把空调调高了些。
然而这一路, 的确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
过了大约一周后,高强度的压迫感让许峰的脚开始出现了毛病。这天许峰一出秀场差点跪倒在地上,被走在身旁的韩朔和猴子稳稳扶住,像是早就知道他撑不下去了似的。这一幕让在外头等待的徐杺一行人看得清清楚楚, 最后一阵兵荒马乱才算是平息下来。
徐杺当时想要打电话叫救护车,却被许峰阻止了, 他坚持要走完这场冗长的面试。
而徐杺在他的目光下, 终究是沉着脸妥协。助理们扶他上车,徐杺脱掉他的鞋子,脚裸已经肿起来了, 看起来有些吓人,徐杺用紧急胶布缠绕上一圈, 直到看到下一个面试地点,才解了下来。
而当天夜晚徐杺筋疲力尽地从浴室洗完澡出来,看到韩朔按着自己的大腿,坐在床上沉默不语。
她心里狠狠一跳,下意识就要打电话,却被韩朔按住。他把她的手按在自己大腿上,淡淡地说:“乖,帮我按按。”
徐杺安静了一会儿,韩朔也不催,一动不动地等。几分钟后徐杺搬来小沙发,把他的小腿搁在自己大腿上,用温医生教她的方法用力揉捏着。
她低着头,看不到韩朔额头上冒出的细密冷汗,她的手心清晰地感觉到他小腿肌肉明显地僵硬着,她也没有去看韩朔的表情。
也不知道按了多久,徐杺的手心已经热得发烫,药水浸入他脚部皮肤,磨出红红的一片,韩朔才缩回腿,像是很舒服一样喟叹一声:“手势真好,没白练。”
徐杺抬起头,看着他额头上的汗,片刻后用毛巾擦了擦手,站起来转身走向门口,说:“我去他们房间看看。”
“嗯。”
韩朔随口应了声。
徐杺推开门走出去。
关门的那一刻,她看着床上的男人,维持着这个姿势久久没有起身。
一个个房间走下去,徐杺的脸色愈发沉下去,大家的状态都不太好,脚跟红肿、腿部发麻的情况尤其多,助理们按着徐杺的方法坐在床头给他们用药水按摩,周近他们死尸一样躺在床上,累的连疼都喊不出来。
“你怎么样?”
徐杺最后一个来到许峰的房间,他精神还算可以,靠坐在床头板上,伸直双腿让助理按脚。
闻言,许峰居然还乐观地笑着说:“挺好的,还能走。”
“……”
“你这副表情我看了害怕。”许峰锤锤大腿,“韩朔那边情况也不好吧?”
他心如明镜似的,毕竟他也是知道韩朔双脚情况的人。
徐杺没有说话,表情却说明一切。
“徐杺,别难过。”许峰看着她这个鬼样子,叹了一口气,“难过也不要表现出来,你知道的,你这样只会让他更硬撑。”
“嗯。”
“没事,都是值得的。”
许峰看着自己的双脚,喃喃道。
徐杺的手按着他的肩膀。
她垂下眼帘,对他说:“别担心我,我习惯了。”
许峰挑眉看着她。
“是不是看着我们这么惨,觉得越来越放不下我们了?”
徐杺听了这句话,微微苦笑:“就没有放得下过。”
许峰哈哈大笑。
和许峰谈了一会儿,为了不妨碍他休息,徐杺还是早早离开了。
回到自己房间门口,徐杺还没有立刻进去。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候门突然从里头打开了。
韩朔浑身湿气站在门口,肩上搭着毛巾,浴袍敞开着,头发擦了八成干。
他上下打量了徐杺一眼,然后淡淡地说:“怎么扯那么久?”
徐杺的目光首先落到他的脚上,他踩着拖鞋站在地毯上,又是那副稳稳当当的样子。
她抬起头,抿唇,说:“忘记带房卡了。”
韩朔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
“然后就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门口等我开门?快上床睡觉,困死了。”他嘟囔着回身往里走,徐杺进房轻轻关上门,看他单手擦着头发,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的电视关掉,然后丢掉毛巾躺上床,拍拍身旁怀里的位置。
徐杺脱掉薄外套,躺在他怀里。
他身上有清新沐浴露的香气,还有他身上用惯的香水的气息,淡淡的,很好闻。
“空调有点冷。”徐杺的手伸出被窝,探了探外面的温度。
可韩朔已经躺下了,懒得伸手去拿遥控,身子一包,脚一勾,把自己完全贴在她的怀里。他的脚很温暖,贴着她的小腿肚,就一动不动了:“这样就不冷了。”
徐杺顺着他的意,也没再说什么,手插·进他的头发里,让他埋在自己胸前入睡。
忙碌的日子到了后面,大家的表情也越来越麻木。徐杺不知道他们在面试的时候表现得怎么样,但是一离开会场,他们全都失去了表情——上车、吃饭、下车……直到一天结束,回到酒店倒头就睡。
助理们也累的够呛,每天早晚和上车的那点空隙争分夺秒地给他们做脚部护理,胶带用了一卷又一卷,总算熬到了最后一场面试。
彻底结束后,他们意外地精神尚可,大概是已经习惯了,所以结束之后也没有露出太疲惫或者太高兴的表情,上车之后助理开往酒店,眼下两圈青黑比模特们还明显。温医生今天下午也来了,准备给他们做个大检查。
韩朔靠在徐杺的肩膀上,拿着手机在看,一路上没有什么话。
回到酒店后,九个人先回自己房间洗澡,然后统一穿着睡袍去了温医生的房间,三三两两地坐好,腿露出来,像是菜市场卖咸鱼的,让温医生一条条挑挑拣拣地看过。
“比我预料的情况要好些。”看完一圈下来,温医生对他们说,“助理们功劳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