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至少不用丢三次脸。
可是去哪里找三个人来当道具呢?
初暖挑着两撇淡眉,视线在宿舍内扫视一圈,当即便有了主意。
反正最终的结果都是丢脸,不如就丢在自己人面前好了。
等到任务完成之后,也好跟她们解释。
嗯,就这么决定了,这次做任务的道具就选三位舍友了。
目标选定之后,下一步就是制造机会把她们和沈宴凑到一块儿。
这就有点难度了。
自从她和沈宴开始谈恋爱,她就很少再和三位舍友同进同出,她们三个人不愿意当她和沈宴的电灯泡,也很少主动与他们共同行动。
而且现在正直考试周,大家都忙着复习备考,作息也不太一致。
……怎样才能把她们三人和沈宴凑到一起呢?
初暖正为难,忽听对面铺的钱小米躺在床上问了句:“初暖啊,你打算什么时候请我们吃饭?”
“请吃饭?”初暖怔了下,随即大喜,对耶!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一招呢!
谢玲玲和卢颖已经起床了。两人见钱小米开了头,也都跟着附和起来。
谢玲玲:“初暖,你可是咱们宿舍第一个脱单的,不请客就不太厚道了哦。”
卢颖:“对。这一顿不能省。不过最近大家都忙着备考,没时间出去浪。不如等期末考结束后再聚?”
钱小米:“好啊!顺便庆祝暑假到来。”
谢玲玲:“期末考结束之后还有小学期。离暑假还远着呢。”
“小学期课程少,跟暑假没什么区别。嘿嘿。”钱小米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转身望向初暖,笑说:“关于请客吃饭这件小事,组织已经做了决定。校花同学——你只许赞同,不许反对。”
初暖:“……”
组织的效率可真高。
初暖对着钱小米笑了笑,说:“我不反对,只不过有一个小小的建议。”
三人一齐看向她。
“什么建议?”钱小米问。
初暖:“我想……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中午把这事儿给办了吧。地点你们选,我负责买单,你们意下如何?”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接着异口同声:“当然好啊!”
“不过你还要先问问你家沈宴有没有空。”谢玲玲说:“今天这顿是庆祝你脱单的。男主角不在,说不过去。”
“嗯嗯。”初暖重重点头:“他必须在。”
沈宴不在,她还怎么做任务?
初暖笑得十分开心:“你们先想想吃什么。我一会儿通知沈宴。”
“通知?”钱小米两眼一眯,调侃道:“初暖啊,原来你的家庭地位如此之高,这种事都不需要事先和你家沈大神商量,通知他一声就行?”
初暖答得略显心虚:“……嗯。他都听我的。”反正沈宴又不在这里,还不是她想怎么吹就怎么吹?
请客的事儿敲定后,舍友们便开始热火朝天的讨论去哪里吃、吃什么的问题。
初暖则麻溜地梳妆打扮一番,背上书包出了宿舍,踩着平底单鞋啪嗒啪嗒下楼。
她昨晚和沈宴约好了今天一起吃早餐,现在差不多到约定的时间了。
初暖住的宿舍楼有一南一北两个门,北面的那一扇门是大门,日常按照学校统一规定的作息时间开关,由宿管阿姨坐镇,而南面的那一扇门则是小门,只有到了用餐时间才会开启。因为南面的这扇小门紧挨着芙蓉餐厅,相距不过十几米,开启后便于学生用餐。
初暖来到楼下时,小门已经打开了,她一眼看到沈宴背对栏杆立在门外,当即弯唇一笑,加快脚步走过去。
“你怎么来啦?说好在食堂门口见的嘛。”初暖笑说。
沈宴转过身看她,也笑了下,反问:“有区别吗?”
“当然有。”初暖瞥一眼正好路过偷瞄沈宴目带向往的两个女生,说:“女生宿舍门口女生流量大。你长得这么好看,站在这里太不安全了。”
沈宴失笑:“不安全?”
“呃……就是……招蜂引蝶的意思。”初暖又说:“当然了,我知道你肯定不会主动去招惹那些蜂蜂蝶蝶,可就怕别人惦记上嘛。”
“没有人会惦记我。”沈宴语中带笑:“现在大家都知道我已经是你的人了,谁还会来自讨没趣?”
嗯嗯嗯???
她没有听错吧!
沈宴刚才说了什么?!
渣渣系统:“他说他已经是你的人了。”
“……”我知道他说了什么。我发出疑问单纯只是为了表示震惊不敢置信而已!
初暖万万没想到,她难以启齿的话,竟然就这么轻轻松松从沈宴嘴里说出来了,并且毫无违和感。
哎哎哎——要是任务是让沈宴说出那句话就好了。
渣渣系统:“我们做系统的也是有原则的。当然不会发布那么简单的任务。”
初暖:“……”坑人你还很骄傲是吧?
初暖砸给渣渣系统一个大白眼,低着头叹了口气,感慨自己实在是时运不济命途多舛,绑定了这么一个辣鸡系统。
沈宴见初暖眼睛眉毛快拧到一块儿去了,盯着她看了几秒,接着黑眸一眯,说:“你似乎很遗憾。”
“啊?”初暖恍然回神。他刚才说了什么?
渣渣系统:“他说你似乎很遗憾没有人惦记他。”
“……”一不小心表错了情。
初暖连忙甩掉心头的小情绪,换上笑脸,正想解释,却听沈宴又说:
“怎么,想要几个情敌来玩玩?”
初暖:“……”
情敌……
玩玩……
她还没有闲到需要和情敌玩耍的程度。
初暖望着沈宴尬笑:“没有没有。情敌这种东西,还是永远不要有的好。我没有七巧玲珑心,玩不了宫心计。”
“放心。”沈宴看她:“我没你想得那么招人喜欢。”
“你是不是对自己的魅力有什么误解?”初暖仰头看他,一双美眸瞪得圆滚滚:“全校男生里,就属你最招人喜欢。你不知道?”
“……”她倒是对他信心十足。
沈宴弯唇轻笑,目带无限宠溺地揉揉自家媳妇儿的小脑袋:“招你喜欢就好。”
唔……初暖默默地垂下眼,耳根热了。
他当然招她喜欢。
喜欢得不得了。
……
早上食堂里的人不算多,排队取完餐后,初暖才跟沈宴提起请舍友们吃饭的事儿。
初暖:“我们交往后还没有请我的舍友们吃过饭。按照女生宿舍的习惯,是该要请客的。”
“好。”沈宴答应得十分爽快:“你觉得什么时候好?”
“今天中午如何?”初暖怕沈宴拒绝,又补道:“她们都很期待呢。”
言下之意,关于请客吃饭这件小事,组织已经做了决定。你只许赞同,不许反对。
沈宴原也没有反对的意思:“听你的。”
“那我现在就通知她们。”初暖心情很好,当即便拿手机在宿舍微信群里发消息,说沈宴同意了,让大家尽快选定用餐地点。
人凑齐,任务就算完成一半了。
剩下的一半……虽说十分羞耻,十有八|九还会被舍友们嘲笑,但……为了小命,这些都不算什么。
对。
不算什么。
反正她又不是第一次在舍友们面前翻车。
她们想必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她也要淡定。
一条信息刚编辑完,初暖的心理建设就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放下手机,抿一口豆浆,感觉今天十分顺利。
然而这种感觉只维持了三秒钟不到。
因为三秒之后她的斜对面、沈宴的旁边,就多了一个人。
“我刚刚好像听见有人说今天中午要请客?”陈树用筷子敲了敲桌上的不锈钢餐盘,笑问初暖:“是你吗?土豪。”
“……”初暖果断摇头:“不是。你听错了。”
陈树:“……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不能质疑我的听力。”
初暖:“……”什么鬼?听力比人品还重要?
“否认得这么快,是不是不想邀请我?”陈树一脸怨念:“你交了男朋友却不请我这个生死之交吃饭,说得过去吗?”
初暖:“……”她什么时候和他是生死之交了?
充其量只是有过几分钟的革命友谊好吗?
初暖:“这次是请我们宿舍的女生吃饭。不方便带男生。”
陈树:“那你还带你老公?”
初暖:“……”你也说了他是我老公。
呃……她居然把‘老公’两个字说出来了……初暖被自己的心理活动弄红了脸。
低头喝一口豆浆掩饰脸上的红晕,初暖说:“今天主要是为了介绍沈宴给她们认识。”
“他都已经有你了,不需要再认识其他女生。”陈树两撇八字眉贼兮兮地往上一挑,说:“像我这种优质单身男青年,才需要认识女生。别带他了,带我吧!”
初暖:“……”
优质单身男青年……
同学你还挺自信的……
初暖哭笑不得:“下次。下次一定给你介绍。”她今天还有任务在身。若是带上了这棵八卦树,天晓得到时候会被他怎么耻笑。
“你说下次就下次吧。”陈树一副‘我不强求你’的好商量样,筷子又在餐盘上戳了两下,状似无意地说道:“不过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老公在面对除你以外的异性时,基本上就等于一团行走的冷空气,而你宿舍里的那三位美女,见了帅哥肯定也都放不开,到时候的气氛……你自己想象吧。”
……这倒是个问题。
以三位舍友过去面对沈宴时的惶恐状来推测,到时候还真有可能全程默默地吃啊吃,一句话都不说,如此一来,她就连给自己铺台阶的机会都没有了。
没有台阶……总不能让她没头没脑就来一句——我已经是他的人了——吧?
……大家搞不好会认为她有病。
初暖突然觉得带上陈树也不错。
虽然极有可能……不,是百分之百的会被他耻笑,但……总好过开不了口。
反正她已经被他耻笑习惯了,再多一次也无所谓。
不过还要看看沈宴的意思。
思及此,初暖望向一直没表态的沈宴,用眼神问他:你觉得怎么样?
沈宴:“若你的舍友们不介意,多他一个也无妨。”
“她们不会介意的。”初暖弯唇一笑,转头看向陈树:“那就带上你。不过我先跟你说清楚,我的舍友们都是正正经经的青葱少女,和男生接触的少,脸皮薄,你到时候说话可得注意点。”
“哦。”陈树:“像你的脸皮这么薄吗?”
初暖:“……”
这是揶揄。她听懂了。
初暖皮笑肉不笑:“对。”
陈树:“哦。那我知道分寸了。”
初暖:“……”
若陈树真以她的脸皮薄厚程度来衡量她的舍友们……
算了。
她还是说实话吧。
初暖:“比我的更薄。”
“我知道。”陈树挑着眉笑:“毕竟这年头脸皮像你这么‘薄’的姑娘,可不多见。”
初暖:“……”
居然暗讽她脸皮厚……
还想不想蹭饭想不想脱单了?
初暖丢给陈树一记杀眼。
陈树无所畏惧笑纳了。
初暖:“……”
不怕是吧?
没关系。
她还有大招。
初暖冲陈树微微一笑,接着转过头眉心一拧可怜巴巴地望向自家男朋友:“他欺负我。”
“……”陈树:战不赢就找老公,无耻不无耻啊你?
初暖眼底闪着笑,还带着几分得意:有本事你也找个老公来给你撑腰啊!
陈树:“……”
厉害了厉害了。
有老公了不起。
陈树丢给初暖一个不怀好意地笑,抢在沈宴前面接话:“你对面坐着两个人,你跟谁说话呢?跟我说话,还是跟你老公说话?”
“当然是——”初暖一张嘴就发现自己中计了。
再观沈宴,只见他正望着她,眸光深深,一眨不眨,似乎很期待她的回答。
这……要她怎么回答?
初暖脸颊滚烫,吸一口豆浆平复了下心情,才垂着眼结结巴巴道:“跟、跟我男朋友说话。”
奸计落空的陈树无趣地‘切’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