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上车把车牌号发我。”
“好。”
“那我晚上能见到你吗?”
“不知道。”
“舍不得啊。”
“才一晚上。”
“一分钟都舍不得。”他抱住她蹭了蹭, “我晚上下班去找你吧。”
“可是都那么晚了。”
“没事, 去见媳妇, 那点路程算什么。”
“好。”
他亲她一口,“那晚上等我。”
“嗯。”
…
林冬回去老宅,没想到何信君也在, 她不想理他,何信君一路跟在她后头,“还在生气?”
她不说话。
“差不多就行了。”他递给她两本《乌龙院》,“你喜欢的。”
林冬瞄了一眼。
“那天是我太偏激,做事欠考虑,我的不对。”他搂住她的肩,“找个机会我会跟他道歉,行了吧。”
她接过漫画书,“你以后别那样了。”
“好好好,听你的。”
“你不是订机票了,怎么还不走。”
“我等你一起走。”他微笑着,很认真的说,“三天后?不能再拖了。”
“行吧。”林冬突然有些落寞,“那你今晚在这住吗?”
“怎么了?”
“秦树晚上过来。”
何信君摊手,“当我不存在。”
林冬翻开书开始看。
…
晚上两个人一起吃饭,谁也不说话,直到吃完离开。
何信君淡定的切着牛排,无意看到桌边她的手机,这孩子,丢三落四的。
…
十一点多,林冬敲他门,“小舅舅,你见我手机了么?”
“没有,怎么?又找不到了?”
“之前还看到,不知道放哪里去了。”
“回去好好找找。”
“嗯。”
“你不是说他要来?”
“可能在路上,可能有事情在忙。”
“我手机给你打电话?”
“我不记得他号码,算了,我再去找找。”她转身走了。
…
深更半夜,何信君端着酒杯站在窗前,看着湖里破碎的月亮。
很久很久,他把手伸进口袋里,拿出她的手机来,没有屏锁,直接打开了。
有两通未接电话,九点多钟的时候。
【秦树】
他看着这两个字,冷笑了一声,抬起手,把它扔到了出去。
划过一条优美的弧度,扑通一声落进湖里,湖面上月亮破碎的更厉害。
他又将那手插.进口袋里,晃了晃酒杯,弯起嘴角。
年轻人。
…
今天傍晚的时候,周迪拧着一个包,吊儿郎当的进了秦树阳家门,他到处张望,满脸的嫌弃。
旺财一个劲盯着他叫。
他呵斥它,“再叫吃了你,跟你主人一德行。”
老四听到动静,出门看一眼,一见是周迪,脸立马耷拉下来,“你来干什么?”
周迪笑着看他,“呦,老四啊,在家干啥呢?”
“你又来干嘛?”
“呵。”他进屋坐到桌子上,环顾四周,“你们这也真够寒酸的。”
老四半句话也不想跟他说。
“许天,你那好弟兄呢?”
“没在。”
“还没下班?”他拍了拍大腿,“哎呀,真够拼的啊。”
“你赶紧走,又想被揍不成?”
“你别说,我还真皮痒的难受。”周迪看着他,戳了戳心口,“这难受,有口气出不来,闷啊!”
“神经病。”
“呵,我找他是真有事。”周迪把提包放到身后,“我就在这等着他。”
老四进屋了,“爱等就等吧。”
周迪坐在椅子上靠着墙睡着了,秦树阳一回来,老四就冲了出去把他拦在门口,“哥,你千万要冷静!”
“什么冷静?说什么呢?”
“周迪在里头。”
秦树阳愣了一下,“他来干什么?”
“不知道,说是找你有事。”
“他能有什么事。”说着就要往里走。
老四拖住他车,“哥,这回你可千万得冷静,别再闹什么事啊。”
“放心,有数。”
秦树阳一走进去就见周迪仰着脸睡着,他一脚踹过去,“干嘛呢。”
周迪身子猛的一抖,醒了,抹了把脸怨他,“你这一惊一乍的,要吓死我。”
“有屁快放,没事滚蛋。”
“啧。”周迪站起来,“你看你凶什么。”
秦树阳懒得理他,这不回来换件衣服准备去见媳妇,没工夫跟他在这瞎掰扯。
他支好车往屋里走,周迪跟了进去,在他房里到处瞄。
秦树阳脱了外套,从衣柜里拿衣服换,他心情好,懒得跟他计较,全然当他不存在。
周迪看着墙上的建筑图,“呦,你这手艺,画的可以啊,
树,你别说,那么多哥们,我还真就最服你,
怎么着?大建筑师,日后发迹了别忘了小弟啊。”
“你要没事赶紧滚,别他妈废话。”
“有事。”周迪把门给带上,“有事,大事。”
他把包给他放在桌上,“你的十万块。”
秦树阳看他一眼,没说话。
“不信?”周迪打开包掀开给他看一眼,“小红鱼,刚取的。”
“你撞坏脑子了?”秦树阳调回头,开始换衣服,“抽哪门子风。”
“看你说的,还你钱还不高兴了。”
秦树阳散漫的笑一声,“假.钞?”
“啧,看你说的,哥们是那种人么。”周迪背着手走到墙边,意味深长的长叹声气,扯下墙上一张建筑图,抖了抖,一本正经的看着,“昨个哥们差点去局子喝茶。”
秦树阳坐到床上脱鞋,不搭理他。
“你猜为了什么?”他阴险的笑了一声,“强.奸。”
“大晚上的,一个姑娘家急吼吼的去给她男人送吃的,排骨汤,你说她是不是欠.操,不过你别说,那妹子真他妈够劲,爽。”周迪转身弯着嘴角看他,“你再猜,我现在怎么一点事也没有?”
秦树阳不说话,隐约着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妹子不告我了,不过有个条件,后来啊我答应了,她就不追究了。”
秦树阳停下动作,抬眼看他。
“她让我把这十万块还给你,还让我瞒着你这事,让我对你说后悔当初讹你这钱,你说她傻不傻。”周迪冷笑的浑身都在抖,看着格外瘆人,“树,你媳妇怎么就对你那么死心塌地,你说。”
未待他说完,秦树阳直接扑了过来,握着他的脖子,把人按在墙上,“你他妈说什么?”
周迪任他压着,一副挑衅的模样,嘴巴凑近他耳边,“茉莉味的,真香。”
秦树阳双眼通红,掐着他的两只手颤抖着。
周迪还在笑,“你说你这么个宝贝媳妇,怎么就不知道看紧点,连人带汤,都便宜我这”
一拳下去,周迪脑袋发昏,眼神发飘,整个世界都在晃。
他听不清秦树阳说什么,就感觉浑身都在疼,快散架了。
老四听到动静,直接踹门进来,一进门就看到周迪被秦树阳按在地上,满脸都是血。
他快急死了,赶紧上去拉架,“我的哥啊,你他妈又犯浑,别打了!”
老四刚碰到他,就被秦树阳一搡,人直接撞到墙上,疼的他感觉骨头都断了。
哥疯了,
哥疯了。
他赶紧打电话给胡子,巧是胡子正往家走,一听老四电话里急得天塌了似的,拔腿赶紧往家里跑。
一进门见秦树阳疯癫的模样,一声吼,“树你他妈疯了!”
“别打了!”他力气大,把秦树拽了过来,周迪被揍的人不像人的,脸上还在发着膈应人的笑容,“茉莉味!”
“十万块操一次!值!”
“你两个放开!”秦树阳瞪着眼看周迪,声嘶力竭,“你他妈找死!”
胡子和老四拼了命的抱着他,往别屋里拉。
“放开!”他拳打脚踢的,面目狰狞,“放开!”
“我他妈杀了他!”
“我杀了他!”
胡子脾气燥,直接给了他一拳,“你他妈闹够了!几岁了!杀什么杀!”
“我杀了他!”
他两个直接把秦树阳手脚全身给捆了,撂床上。
“许天!你他妈给我松开。”
“胡子!”
“松开!”
老四被他盯得心里发毛,说话不利索,“哥……你,你还是冷静会…我先出去了。”
他赶紧出门,把门关上。
“回来!”
“你他妈回来!”
“……”
…
老四贴着门,抚着胸口一阵唏嘘,这要是真放出来,真得闹出人命不成。
“胡子,咋办?”
“能咋办,关他会再说。”胡子掐着腰,一身汗,“妈的,这小狗逼怎么那么大劲,拧死我了。”
老四揉着胳膊,“你要不在怕是真得出人命。”
“怎么回事?打成这样。”
“不知道啊,周迪来找他说是有事,两人在房里说话,没一会就打了起来。”
胡子气狠狠的,“肯定是姓周的这逼找事,妈的敢欺负老子兄弟,上回讹钱老子不在,这账还没找他算,倒是自己送上门了,我他妈早看他不顺眼了。”他往秦树阳房里走,里头已经没人了,“操,人呢?”
老四往里张一眼,“跑了?肯定是刚才捆哥的气候跑的,真经打,都那样了还能跑了。”
屋里那位还在闹,也不知道在撞什么,咚咚响。
“胡子,我感觉我家产不保。”
“你有个屁家产。”胡子一脸忧愁的,“头一回见老二这德行,什么事把他气成这样。”
…
周迪坐摇右晃的往外跑,手里紧攥着那十万块,血顺着脖子往下流,精神恍惚,行尸走肉一般。
冷风里,他一阵又一阵的冷笑。
“妈的,就是要气死你个狗.日的。”
他跑到大路上,眼前一黑,人晕了过去。
…
老四在门口守了半宿,听里头没动静,悄悄开门一看,秦树阳被捆着躺在地上,平静许多。
老四凑去过看他,见他睁着眼,模样骇人。
“哥,你这不会一宿没合眼?”他怪心疼的,“到底出啥事了?他说啥把你气成这样。”
秦树阳目光定着,一动不动。
太他妈恐怖了。
老四挥挥手,“哥。”
“许天。”
他突然看向他,声音嘶哑,喉咙磨破了似的,听的人一身鸡皮疙瘩,“给我松开。”
“哥,我不敢。”老四愁眉苦脸。
“松开。”
“不行,松了胡子得打死我。”
“我再说一遍,松开。”
“你就别为难我了,还有,那周迪已经跑了。”
秦树阳闭了闭眼,牙关紧咬,恨不得把那姓周的给撕碎了,他冷静道:“我没事,你给我松了。”
老四犹豫着。
“那哥你可别再闹了,回头再赔十万,你哪有那么多钱!你不想过正常日子了,你想想,你妈还在等你回家呢!还有你媳妇!你不想还完债娶她了?”
秦树阳不说话,心如刀绞,疼的快要死过去了。
“你还想再欠一屁股债?”老四长叹一声,无可奈何,伸头看一眼他被绑在后头的双手。
绳子浸满了血,两只手腕紧绑着,被绳子磨得血肉模糊。
看的他心疼。
“哥。”老四皱着眉,“你瞎挣脱什么,你看你那手,不想要了!”
“老四,你给松开。”他双目布满了血丝,嘴唇颤抖着,看着叫人难过。
“那你别闹了,哥,咱说好了,冷静。”
“嗯。”
老四去拿了把剪刀,绳子太粗,又是死结,剪好几下才剪开。
手腕一松,秦树阳连爬带滚的一头撞开他,冲了出去。
老四被撞的胸口疼,“哥!”
“妈呀!哥!”
“你他妈别作了!”
“秦树阳!”
…
周迪不知道躲哪去了,秦树阳找了他半夜,第二天班也不上了,把这周围翻了个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