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洛想了想，反正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自己已经被六百万捆绑了，也不在乎这个两百封顶的红包，所以她痛痛快快点了。
【童颜无忌】：“跪谢红包JPG。痛哭流涕JPG。谢谢老板JPG。”
【yuan】：“没出息。”
【yuan】又发了个红包。
【童颜无忌】：“太感动了JPG。红包雨JPG。给力JPG。”
【yuan】又发了个红包。
【童颜无忌】：“嗨起来JPG。赞赞赞赞JPG。不如巨款JPG。”
……
“沈，你在做什么？”
陆彦端着一杯花茶，好奇地看着躺在沙发里翘着二郎腿的沈渊，如果不是他眼花的话，沈渊这是在笑？笑当然是正常的，可这笑容也太莫名奇妙了，就是那种……不应该出现在沈渊脸上的笑容，有些诡异。
沈渊迅速地把手机合在胸口，防止陆彦看到：“没什么，一个笑话，随便看看。”
陆彦耸了耸肩，不说拉倒。他和沈渊算是大学同学，不过不在同一个系而已。他学的是设计，因为有1/2的华裔血统，所以他对中国元素的服装非常感兴趣。前几年被一个国际知名的奢侈品公司派往华都，成为该品牌的亚太区首席设计师，后来他觉得公司已经成为他自由设计的束缚，干脆辞职创立了自己的品牌，目前在圈里面也算比较有名气。
“我先说明，交情归交情，如果你那个朋友的气质不符合我这个系列的话，我一样会拒绝你。”陆彦想着沈渊说的那些让人心动的条件，强调了一句，似乎是自我催眠，又似乎是展现一个艺术家的坚持：“你知道，要成为一个真正的设计师，是必须坚持高标准的。”
“这个系列不行就下个系列。”沈渊嗤之以鼻，“亏你还是搞设计的，先后顺序都错了。不是你先设计出了衣服，然后再去找适合匹配穿这件衣服的人，而是你要先根据人的条件，再去设计适合匹配的衣服。这就好像商业一样，你必须先发现潜在的客户群，然后按照客户的需求去设计产品，而不是设计出了产品后，去找合适的顾客群。”
“我就要设计出我心目中理想的衣服。”陆彦是一个有些偏执的艺术家，否则他怎么可能从那么致命的公司辞职。
“活该你一辈子没名气。”沈渊翻了一个白眼。
“我已经很有名气了。”陆彦很不服气。如果不是看在当初求学的时候，沈渊经常帮助他支持他保护他，就凭沈渊这张臭嘴，他也得用缝衣针把他的嘴细细密密漂漂亮亮的缝起来。
“你设计的系列是卖的最惨的。”沈渊专挑陆彦的痛点，“这说明你的思路有问题。”
陆彦果然跳脚：“我设计的都是精品！孤品！是限量版珍藏款！”
“嘁，不就是换一个说法吗？”沈渊习惯性地以打击为乐。
陆彦狠狠地喝了一口花茶，差点烫到自己。
“行啦行啦。”沈渊也怕真把陆彦气坏了，等会儿不给童洛好脸看，又安抚他：“其实你的设计还不错了，否则我能看上你吗？能和你合作吗？”
陆彦鼻子里哼了一声，想说还算有良心。
“不过呢，有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你还是要改改的，你要知道，老外对中国的审美，真的是挺奇葩的。”
陆彦刚想把杯子砸过去，门铃声响起来。沈渊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坐起来，指挥他去开门。
陆彦：就是这套青花骨瓷杯太好看了，否则我绝对砸你一脸。
童洛有些好奇站在门口。这里是一座cbd办公楼，出了电梯以后，好像就这一家公司，暂时看不出来是做什么的。门口的装饰看上去倒是挺有意境，蕴含着中国风，有一个比较显眼的logo，有点像甲骨文象形字似的，看不出这个什么字。
童洛按了门铃，很快的，门锁啪嗒一声响，门缓缓拉开，露出一张年轻男人的脸庞。
这个男人很瘦很高，骨架像个男模，长得挺帅的，眉目深邃，带着明显的外国血统，最惹人注目的估计是他一头过肩的长发。
童洛有点不好意思，也不太确定这是不是沈渊跟他约定的地点？：“你好，我叫童洛，请问这里是xxx吗？我和朋友约在这里，不知道是不是弄错了。”
陆彦上下打量了童洛，以他看过无数美女和模特的眼光来说，童洛并不算特别惊艳，特别是她脂粉不施、，穿着打扮寻常的模样：“沈渊的朋友？”
“对，”童洛放心了：“请问他在这里吗？”
陆彦让开身体，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童洛半鞠躬表示感谢，然后侧身走了进去。
这个地方装饰得古色古香，屏风和绿植构筑其中，不过童洛大概知道了这是干嘛的，随处陈列的布料和衣服模特，告诉她这应该是一个跟服装有关系的地方。
童洛在陆彦的带领下，穿过屏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沈渊。在外人面前，童洛还是比较给沈大爷面子。
就是吃不准两个人到底该定位什么关系，是该喊沈总呢，还是该喊大哥？沈渊没给指示，童洛只好傻呵呵一笑。
沈渊无语。陆彦本来就要求这个候选人必须是有一个灵气古典美的女子，就这么一傻笑，整个傻妞一样。
“我同学，陆彦，服装设计师。我朋友，童洛，明星。”沈渊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这是……沈大爷在给他介绍圈里人脉吗？或者，为了拍广告试妆？童洛隐隐有些猜测，又觉得似乎有些不可思议，怕自己自作多情，所以她老老实实朝陆彦点了点头。
“把衣服脱了，一天到晚穿的跟熊一样。”沈渊嫌弃脸：“屋里有空调，冻不死你。”
童洛吐了吐舌头，依言脱下外套。冰雪聪明如她，当然不会觉得沈大爷让他在两个男人面前脱衣服是有什么不良企图，应该是跟那个朋友的职业有关。
脱掉厚重外套的童洛。一下子就凸显了身高腿长胸大腰细的优点，而且站姿挺拔娉婷。
陆彦的目光中，这才有些满意，上上下下前后左右仔仔细细绕着童洛看了一圈，最后目光停在了童洛丰满的胸口上，皱起了眉头。
就算你是个gay你也不能盯着看！坐在沙发上的沈渊恨不得一脚踹死陆彦，冷哼：“看够了没有！”
“胸太大了，作为模特来说，比例不够好！”陆彦耸耸肩，很可惜地说道。
童洛：这话题有点羞羞？我是该当做夸奖呢，还是嫌弃？
好吧，还是装专业装无辜好了。
“嘁，羡慕你就直说。”沈渊起身，站在童洛身边，挑眉看着陆彦：“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量个尺寸开始做起来吧。”
陆彦终于跳脚，也顾不上什么名设计师的风采和风度了，气急败坏：“你当我是小裁缝呢！设计！设计是独一无二的！要综合考虑年龄气质个性以及季节场合等等，才能去思考和迸发灵感！你懂个屁！”
童洛咬住牙，好歹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第一次看见有人敢这么对沈大爷说话……当然，也是沈大爷气死人不偿命在先。
沈渊挖了挖耳朵，无语地看着陆彦：“你不是才跟我吹嘘设计出了一个系列么。”
“我那是要参加今年新锐设计师春季时装展的！而且我那个系列要骨感的人穿了才好看！”陆彦炸毛。
“你不能因为自己没胸就失去了一个男人对女人最起码的欣赏。”沈渊就看不惯陆彦那些中性化又没什么曲线美的设计，既然如此何不去设计男装呢？
陆彦恶狠狠的眼睛四下找寻可以砸沈渊的东西。
童洛：这是不是到了我该挺身而出向老板表达衷心的时候了？
“好了好了，反正她现在也没什么名气，不用那么讲究。你就从以前的设计中挑几套出来先给她做两套撑撑场面吧。佛要金装，人要衣装，这么埋汰，我怕等广告出来，丢了我们公司的脸。”沈渊又慢悠悠说道。
童洛：算了，还是让这个设计师把毒舌的老板砸死算了。
陆彦狠狠瞥着沈渊，不客气：“最多给你打五折！”
沈渊插兜，嘴角噙笑：“行啊。”
陆彦这才有些解气。
沈大爷又说：“哦，过完年了，房租协议快到期了吧。这样吧，按照市场价，最多给你五折。”
陆彦悲愤：“行行行！跟你们五个人一样，一折手工费行了吧！”
沈大爷笑眯眯：“那行吧，房租你就看着给吧。”
陆彦悲悲戚戚，只能叫来员工把童洛领去量尺寸。沈渊看着那个高大阳光穿着修身制服的男孩子，皱着眉头拱陆彦：“你自己去量。”
“我是老板！”陆彦要保持最后的尊严，他反瞪着沈渊，决定开始反攻：“这个小明星是谁？你金屋藏娇的新宠？沈大少终于有空开始享受男女之情了？以前不是说家仇未报何以成家么？”
“滚！不知道不要胡说八道！”沈渊心虚，只好色厉内荏地提高声音。
“那你解释解释，我不就知道了？”陆彦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反击点，死咬着哪肯放松。
沈渊哼了一声，拍拍裤子又重新躺进沙发里，一脸傲娇：“我干嘛跟你解释。”
“不解释就是心虚！”
“我有什么好心虚的！”
“那就是你金屋藏娇包养小明星！”
这话听在沈渊耳中，居然莫名有些舒畅。他撇撇嘴，摊手：“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题外话－－－－－－
扇子：你光有钱有什么用！你脾气差！
沈大爷向你扔来一个红包，又一个，还一个，再一个……
扇子披头散发从红包堆中钻出来：有钱没什么用！但是有钱肯给女朋友花就不错！我决定给你加鸡腿儿！
122 同路而归
童洛发现自己对于沈大爷好像有些盲从。
沈大爷让她来就来，沈大爷让她脱衣服就脱衣服，沈大爷让她量尺寸就量尺寸，既不告诉她为什么而来要做什么，也不问问她到底空不空愿不愿意想不想要。
这好像并不属于当初的不平等条约，童洛觉得自己应该和沈大爷谈一谈，捋一捋，白纸黑字把自己应该做的全写出来，也好有个范围和对照。
不过童洛没找到机会说，因为刚出了门，沈大爷就又把她给收买了。
“以后要服装就找他，哝，他名片。”沈渊懒洋洋把一张名片递给她。
童洛终于知道了这家工作室叫什么名字，“焱”，门上那个logo可不就是三个火。电光火石间，童洛从记忆中搜索出了一些关于这个品牌的消息，有些迟疑：“这个公司，是不是去年帮XX在康城电影节红毯获得最佳造型奖的那个？”
沈渊嗤笑一声，轻描淡写道：“也就这么点能力水平了。”要不是老子嫌碍眼帮他砍掉了一些累赘的元素，得不得奖还不一定呢，华裔又怎么样，还是无法领略中国传统美。
那就是间接承认了。童洛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问：“要预约么？价格很贵么？报你名字是不是VIP待遇能打折？”
沈渊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而后恨铁不成钢：“我领你来干嘛？打什么折？你现在是我们公司代言人，能不能有点出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