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浅摸了摸自己高挺的肚子,“大概是当了妈妈之后,母性泛滥了吧。”
“……好吧,我试试跟高健联系,毕竟我还需要一个资深软件工程师。”时诺思忖了一下,然后拨通高健的电话。
把自己的创业构思跟高健阐述了一遍,时诺问:“怎么样?要回来跟我大展拳脚吗?还顺便把个人问题给解决一下,我老婆说诗雪还一直单着,最近一年家里人催得紧,隔三差五地安排相亲,怕再这样下去,她会迫于压力,找个条件合适的人凑合结婚了。”
高健无奈地笑了,“就冲你后面说的,我必须回来呀。我办完手续要好些时间,先让莘浅帮我HOLD住诗雪。”
“要HOLD自己HOLD,你是没她电话了?还是没她微信了?”
时诺把电话挂掉,伸手就抱住莘浅,“老婆,我都办妥了,强烈要求“奖励”。”
这个“奖励”是什么,莘浅太清楚了,她斜了他一眼,但还是妥协了,“都七个月了,这是最后一次,你轻点。”
“我保证。”话音刚落,时诺开始给她解纽扣。
叶桐说得一点都没错,即使莘浅现在身体笨重,但对某方面的欲/望真比以前强烈了。通常没一会,她就进入状态了。
“老公,小熊都这么大了,会不会知道我们在干羞羞事?一想到这个,我就好羞/耻。”事后,莘浅靠在时诺怀里平复情绪。
时诺吻了吻她的额头,道:“知道了也无所谓,这是爸爸妈妈相爱的行为,TA会感到高兴。”
莘浅:“……”
孕后期开始,莘浅跟时诺搬回了芳泽园住。月份大了,家里多个人照应着,总该更安全一些。
2012年6月7日,时晰参加高考。
这些年,她学习很努力,虽然没有达到大哥大嫂的高度,但只要发挥正常,上S大基本没有问题。
她早上洗漱好,穿戴整齐下楼的时候,莘浅正挺着肚子,从厨房里面端着一个白色陶瓷盘出来。时诺紧跟在她身后,围裙都没来得及解,一脸紧张地盯着她,“老婆,还是我来吧,别等会烫着了。”
“又没有汤,哪里会烫得着?”莘浅不理他,走到餐桌面前,就看到时晰下来了,忙向她招手:“晰晰,赶紧过来,先吃过元气早餐,保证你元气满满地上考场。”
时晰笑着走过去,只见一只笑脸鸡蛋被两根香肠给围着,她坐下来,道:“谢谢嫂子。”
“不用谢我,这是你哥做的。”
时晰瞪着眼睛,道:“我哥会对我这么好吗?”
一早起来忙活的时诺不高兴了,“时晰,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不过,要不是我老婆强烈要求,我才不会给你做早餐。”
时晰一边切香肠一边说:“哥,你这早餐分量挺多的,要是不想我浪费,你就别给我喂狗粮了。”
早餐过后,时晰要出门,时诺提出送她去学校,却被她拒绝了,“不用了,我想保持平常心,不想搞那么大阵仗,你陪陪嫂子。”
这一年来,时晰越发有了时诺的影子,小公主变得独立起来。既然是她个人要求,他们也不勉强,只嘱托她路上小心一些。
去到学校的时候,校门口已经堆积了很多送考的家长。时晰对此没有特别地羡慕或者感触,她觉得自己独自一人面对挺好的,这样反而没有那么大的压力。
只不过,她突然想起,她刚上高一的时候,某个男人跟她说过:“你好好学习,我等着你高考凯旋,然后带你去玩。”
“那你会为我送考吗?”她问。
“会。”他当时毫不犹豫地说了。
但是,他这个承诺终于在她高二那年暑假,看到他跟一个美丽的女子坐在咖啡厅谈笑风生,她按捺不住向他表白之后,破灭了。
从那天起,他开始躲着她,在她再一次追问无果之后,他就没有给她辅导了。
时晰抬头看着幽兰的天空,平复好情绪,然后大步迈向考场。
12年S市的高考实行“3+1”高考方案,历时两天。8日下午考完最后一门英语,时晰轻轻松松地走出考场。
还未走出校门口,远远就看到很多家长拿着鲜花候在门外,有些同学已经跟家长抱在一起了。时晰觉得这画面挺温馨的,突然有些后悔没让时家人来接她。
“同学,你鞋带掉了。”时晰的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
她低下头一看,果然,左脚的鞋带松了。她蹲了下来,然后一手拿起一边鞋带,开始绑。
以前,她的鞋带总是绑不好,经常被于晨笑话。他教了她很多遍,她愣是没有学会。再到后来,他放弃了,有时候碰见她鞋带松了,就直接蹲在她面前,亲手给她绑鞋带。
那时候她站着,低头看着眼下这个为自己认真系着鞋带的男人,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后来,他不再出现在她身边,她就渐渐学会了绑鞋带。时至今日,她动作熟练,还系得很漂亮。
人总会长大的,时晰边站起来边甩掉脑子里的记忆,一抬头,却看到了脑子里面刚出现过的男人。
快一年没有见面了,他的脸依旧英俊,但也添了几分成熟。他穿着西裤衬衫,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一副职场精英的模样。可最惹眼的,还是他手中那束红色玫瑰花。
他一向清冷的脸蛋,此刻很温和,甚至带着淡淡的笑意。
时晰觉得自己肯定是出现幻觉了,怔愣愣地盯着“幻觉”看了几秒钟。下一刻,她反应过来之后,脑子里面就只剩下一个想法,那就是“逃”。
动作先于意识,她拔腿就往学校里面跑。逆着往外流的人群,她不停地往里面钻,好像听到有人喊她,又好像是幻听。
越往里面跑,里面的人就越少了,道路变得越来越宽广,她一直往操场方向去,终于在国旗下面被拉住了。
“晰晰……”
久远到陌生的一声呼唤,时晰慢慢回过头去,发现“幻觉”不再是“幻觉”。
因为激烈的奔跑,于晨的头发有些凌乱了,此刻显得有些狼狈。时晰的眼眶突然就红了,她用力甩了甩他的手,冷声问:“于师兄,有事吗?”
一声“于师兄”,像是尖刀一样刺向于晨的心脏,他的心揪着疼,哑着声音,说:“晰晰,我们能谈谈吗?”
“谈?”时晰唇角浮现出嘲讽的角度,“咱俩有什么好谈的?于师兄,你放心,要是我以前不懂事,说了什么让你困扰的话,我向你道歉,你直接把它忘了就行。”
时晰用力一甩,终于把他的手给甩掉了。
可下一刻,于晨突然把手中的鲜花一扔,伸手就把时晰拉入自己的怀里,然后牢牢地禁锢住。她反应过来之后,死命地扭动自己的身体,想用力去推他,却丝毫不得章法。
他的怀抱太紧了,似是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血肉里一般,让她动弹不得。
“晰晰,我爱你。”他凑到她耳边,低沉又缱绻地述说了这么一句,终于让时晰不再挣扎了。
时晰呆呆了,怔愣过后,眼眶的泪水像开了闸的水龙头一样不停往外溢。于晨胸口一热,他知道她哭了,他把她抱得更紧。
“你高一那时候,趁着我睡着,偷偷亲我的时候,我是知道的。我先是震惊然后是开心,我是那时候才知道,原来我喜欢上这个小我七岁的小女孩。但我知道,你还太小,而且正处于高中阶段,所以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自从察觉到自己喜欢上你之后,我对于帮你辅导这件事,心情就变得复杂起来。既想跟你待在一起,又怕自己情难自控。不过,先控制不住自己的反倒是你。你跟我表白的时候,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不能影响你的学习,所以我不知所措地选择了沉默。后面,你情绪越来越不好,我就开始逃开了,因为我不想拿你的前途作为赌注。现在快一年过去了,我想来回应你的表白,不知道还有没有效?”
时晰听着,哭得更厉害了,“于晨你混蛋,你当我是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现在不喜欢你了,我讨厌你,我对你的表白早就失效了。”
听到她终于回应自己,虽然是拒绝,但于晨总算松了一口气,他轻轻把她推开,俯下身,在她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然后离开。
时晰被他突如其来的亲吻吓傻了,呆呆地站着那里,一时忘了反应。
于晨抚上她的脸,认真地说:“三年前,你亲了我一下,现在换我亲你一下,算扯平了。你一年前对我的表白失效了,那现在换我开始追你,一直追到你答应我为止。”
时晰缓过神来,伸手就拍掉他的手,鼓着红红的脸,说:“你以为追我,我就会答应你吗?”
于晨看着她又变成原来那个有些小性子的小女孩,笑了,唇边漾开的笑容越来越浓。
“你笑什么?”时晰瞪他。
于晨抬手掐了掐白皙嫩滑的脸蛋,道:“我笑你可爱。”
时晰:“……”傻了?
高考过后,时晰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时政跟苏蕙一直以为走出高考这座大山,她压力没了,整个人轻松了。
但莘浅知道,那是爱情的力量,让那个活泼可爱的时晰又回来了。
刚开始,时晰对于于晨的追求,是油盐不进的。到后来,当初的高考状元没办法了,天天在时家门外等她,她怕被家里人发现,只能半推半就地跟他出去约会。
时诺最近都在忙创建新公司前的准备工作,有时候在外面一跑就是一天。因为家里有苏蕙陪着莘浅,所以他才这么放心。
晚上回到家,莘浅最喜欢就是跟时诺分享当天看到于晨跟时晰两个打情骂俏的情景。时晰好歹是自己的妹妹,眼看着她这颗白菜要被猪拱了,他就有些情绪,“你说晰晰怎么就那么好骗呢?现在的男人太坏了,我担心要是小熊是个女孩子的话,以后怎么办?我不得天天提心吊胆?”
莘浅被他逗得哭笑不得,“孩子都还没出生,也不一定是女孩,你在瞎担心什么呀?”
“哎……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呀。”时诺轻叹摇头。
“……你……哎呀……”莘浅突然叫了一声,时诺转过头一看,只见她一手摸着肚子,表情有些痛苦。
他顿时反应过来,“老婆,是不是要生了?”
“有可能是。”
时诺立刻把莘浅抱了起来往门外走,出了卧室就大声嚷嚷,“爸、妈,浅浅要生了。”
经过一番兵荒马乱,总算把莘浅送到了医院。
女人生产本来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头胎就更辛苦了。
时晰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哥哥如此紧张慌乱。一贯冷静自持的他,在看着莘浅痛苦挣扎待产的时候,竟然红了眼睛。
别人家的老公都是在产房外打游戏刷微/博,优哉游哉地等老婆出来。而时诺从莘浅在做完产前检查被送去待产室之后,就一路陪着。
莘浅疼得说不出话,他帮不上忙,就跟她说以前的趣事。
“老婆,我们小时候第一次见面,虽然我说你是牛屎妹,你那会的确好黑,但你的眼睛好漂亮,我那时候觉得,这么漂亮的眼睛是不是会说话?”
“我第一次碰到你被人欺负,我把他们吓跑之后就一直气不过,偷偷去他们家放了自行车的气,淋湿他们家的柴,反正做了很多很幼稚的举动。”
“我一向很少做梦,但那个暑假之后,我偶尔会做梦,十有八九你都在里面。”
“你十八岁那年,你出现在我们家的时候,我觉得这是仙女下凡了,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人。”
“……”
她听着他不停地说着,好像身体真没那么痛了。
到宫口开到三指之后,莘浅被送进产房,时诺还是要跟着。医生提醒陪产有可能会留下阴影,让他考虑清楚,他却说,“不让我陪产,我会留下遗憾。”
终于,经过接近十二个小时的努力,小熊呱呱坠地,一个六斤八两的男孩。
时家人很开心,丁萍过来了,张川也跟着。一群人围着小熊,乐得笑不拢嘴。
时诺只是在小熊出生的时候瞧了一眼,就一直陪着莘浅,半步都不愿意离开。
“老公,小熊一直在哭,你去瞧瞧是不是该换尿片了?”
晚上,大家都回去了,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
时诺不情不愿地松开莘浅的手,然后走到婴儿床旁边,摸了摸小熊的屁股,的确得换尿片了。
因为上过产前课,时诺换尿片还是挺熟手的。他先把新的尿片打开放在一旁,然后才开始解开小熊身上的尿片。
大概是因为舒服了,从解开尿片的那一刻,小熊不哭了。时诺盯着他,他竟然笑了笑。
莘浅被他折腾个半死的气,总算消了一些,时诺也朝他笑了笑。
下一刻,时诺眼前突然喷出了一条水柱。待他反应过来,整张脸已经湿了。
小熊朝他笑得更开心了,时诺的脸却黑了,“臭小子,你屁/股欠打是不是?”
第39章
小熊出生后的第二天, 一直供职于全球著名英语培训机构的Paul答应加入时诺的团队。
就这样, 短短几个月内,由三个技术背景的联合创始人跟一个专业人员组成的核心团队, 终于组建完成。
在后来,时诺时常跟别人提起,“我儿子的生日是8月20日, 我的公司比我儿子小一岁。”
处于创业初期,时诺很忙, 甚至比在美国读博的时候更忙。莘浅正在放产假, 但小熊刚出生, 也很闹腾,所以出院之后,他们继续住在芳泽园。
虽然正在坐月子,但莘浅一点都不娇气,对于带小熊都是亲力亲为。特别是晚上, 通常一整晚睡不了几个小时, 但她还是坚持自己带。
时诺看着自己老婆这么辛苦, 提出请月嫂, 却被莘浅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小孩要自己带才亲,假手于人的话,他到时候不亲妈妈亲月嫂了。”
莘浅从小缺少父母爱,比一般人更加珍惜小熊。时诺没办法,只能晚上下班之后, 尽量让她休息,他来带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