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真是要被她气死!
“怎么越来越慢了?下面是不是缠住了水草?”小男孩皱眉说道。
“我看看!”原主生怕这个小男孩不高兴,他刚皱个眉头,她就主动请缨踩上椅子小心翼翼地往船下看去。
西真想搅翻她的脑子——这玩意没用!
哪里是水草搅住,她明明看见小男孩拉了一个杆,船才开始降速,这小傻子缺心眼!
原主听见她气急败坏的一番怒骂,只选择性听了一句。
她试探地说道:“是不是你碰到……”
迟了。西萎靡不振地停止了怒骂,她感受着原主心中的震惊,看着小男孩将原主一把推出汽艇。
她看着原主的手在本能驱使下下意识去抓近在咫尺的小男孩,他往后一退,避开了那只小小的手。
她的眼中先是大雨过后清澈如洗的天空,再是后背砸破水面,转瞬覆面的波浪。落水的那一瞬很长,跌入湖水,不断下沉的时候又很快,原主不断挣扎,湖水依旧不断往口鼻中灌,寄宿在这具躯壳中的西同样感受着原主溺水的痛苦和对死亡的恐惧。
到了这时候,西反而不急不怒了,她从原主的眼睛里看着映在湖水上的那张稚嫩冷漠的面孔,心想这小崽子倒是很有织尔蒂纳风范。
原主昏迷过去了,西自动获得身体控制权,她伸出两只细细的触手,一只吸住汽艇的船底,一只悄悄探出水面呼吸。
呵呵,想弄死她?等她上岸她第一个弄死这个恶毒的小崽子。
原主傻瓜蛋叫他什么名字来着?
岸上的所有汽艇引擎都停了,所有人都在注视着水面,有人期待水面破开,有人则希望水面永远平静下去。
“金鲤真不会真淹死在下面了吧?”金贞荷忍不住开口,一旁的金贞雪也露出些不安来:“……谁会游泳?下去看看?”
唐懿一脸冷漠地嚼着口香糖:“我可不会,堂弟不是会吗?”
金坤稳稳地坐在椅子上,笑着说:“鲤真妹妹一定是在游戏呢,如果她有事,她的保镖早就第一时间跳下去了。”
双胞胎想想是这个道理,金贞雪不慌了,金贞荷拿出手机要打求救电话的手也放下了。
他们所乘坐的汽艇忽然晃动了一下,金贞雪和唐懿猛地发出惊叫。
“什么东西撞了船?!”金贞荷也吓了一跳。
金坤收起笑容,探身往船下看去。
水面破开,一个湿淋淋的黑发覆面的女鬼猛地蹿出水面,激起穿上三个女人的齐声尖叫。
金鲤真举起一条有十几厘米长,青白色的淡水鱼,大笑着说:“金坤堂哥!送给你!”
鱼头鱼身在金鲤真手里活蹦乱跳,鱼尾巴直接打上金坤的脸。
啪啪啪,啪啪啪,一眨眼就是七八个鱼耳光。
金坤反应过来后立即后退,有一瞬的时间里,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阴沉可怕。
“我在下面看见了好多鱼!”金鲤真视若未见,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说道。
“你怎么没死在下面!”金贞荷看她冒出来了,放下心来,立即又开始诅咒。
“祸害遗千年。”金贞雪冷冷地瞥了金鲤真一眼,丝毫看不出她刚刚差点被“水怪”吓哭的窘迫。
“居然穿着衣服跳到湖里,这里又不是游泳池,也不是海边,真是丢死人了。”唐懿抓住机会就嘲讽。
“你平时都是光着跳的?”金鲤真将鱼朝唐懿头顶上方扔去,唐懿尖叫一声,脸色立即白了。
青白色的淡水鱼随着扑通一声,再次回到水里,马上消失不见了。
金坤用手帕擦干净了脸,也擦回了温和的微笑:“鲤真妹妹,别玩了,快上船吧。”
“真是神经病!我们走吧!”唐懿怒声说。
坐在驾驶席的金贞荷早有此意,利落地启动电源开关,妄图甩金鲤真一脸浪花,被早有准备的金鲤真潜水躲过。
“鲤真妹妹,我们现上岸等你。”金坤扬声说道。
“你管她去死!”唐懿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
金鲤真笑了一声,回头朝胥乔所在的汽艇游去,她刚刚游到船边,手还没攀上汽艇边缘,一双强有力的手就握住了她的胳肢窝,猛地将她提出了水中。
她借着这股力量顺势攀爬进船舱,还没站稳就陷入一个温暖干燥的怀抱。
他不嫌她湿淋淋,不嫌她脏兮兮,紧紧地抱着她,在她耳边哑声说:“不要考验我的心脏强度……真真,下次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了,好吗?”
“这个送给你。”金鲤真从他怀里挣出,向他伸出攥成拳的右手。
在胥乔的注视下,她慢慢摊开手掌,露出手心一颗已经有了粗略五角轮廓的青色石头,像是一只难看的海星,静静躺在她白皙娇嫩的手心。
胥乔抬起眼,撞上她天真烂漫的笑脸:“你可以放在装星星的玻璃瓶里。”
金鲤真等着看他露出感激涕零的表情,他却定定地看着她不说话。
“……不喜欢?”金鲤真有些懊悔,也许他想要的礼物的是自己的化身——那条打人耳光的活力鱼?
下一秒,她就再次陷入怀抱。
“……真真,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胥乔低哑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知道!”金鲤真信心百倍地回答。
这有什么难的?
反正就是很爱很爱呗!
让她意外的是,胥乔否定了她的答案。
“你不知道。”他哑声说:“……因为连我也不知道。”
金鲤真看着宽阔的湖面和清澈蓝天,不解地刚要开口说话,他低哑磁性的声音好像穿过了耳蜗,直接传递到她的心脏:
“比阴谋诡计更难看清的,是明天的我能有多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只有一章,临时出门有事,没有存稿的我只码出了一章更新……
第241章
金鲤真上岸以后, 三郡主想在湖边野餐。她以衣服湿了,要回去换衣为由,和胥乔提前坐着游览车回到了别墅。
跳下车后, 她拉着胥乔,径直往卧室走, 刚关上门, 她正要开口说话, 胥乔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你先把湿衣服换了, 免得着凉。”胥乔说。
衣柜就在卧室里,金鲤真从上京带来的衣服已经被佣人整整齐齐的挂好,她一边换衣服, 一边看着胥乔用一个黑色的电子仪器在屋子里扫来扫去,最后扫出了三个监听设备, 两个在插座的后面, 一个在卫浴的洗手盆下面。
胥乔把插座板重新安回去时,金鲤真也换好衣服了, 她看了眼时间, 对胥乔说道:“快吃晚餐了, 我们去爷爷那里吧。”
两人正要走出别墅时, 金立续从卧室里走了出来:“一下午你们去哪儿了?都见不到人。答滴一个人在别墅里过得好无聊, 也没有人陪我搓麻将。”
金鲤真从他脸上看出了被遗忘在别墅里的哀怨。
“我和金坤堂哥去坐船了呀。”金鲤真说:“佣人没告诉你吗?”
“说了呀,但你怎么能不带答滴一起去呢?!答滴可以给你开船,可以给你叫好,可以在你累的时候献上我有力的臂膀……”
金鲤真在呕吐之前, 转身走出了别墅,抛下了金立续在身后“小没良心的”叫喊。
走出木制别墅后,站在下楼梯的阶梯前,金鲤真停下脚步,对胥乔说:“我要你背我过去。”
从这里到金邵鸿的别墅大概有步行15分钟左右的距离,但因为一直都是上坡路的关系,负重前行起来绝不轻松。然而她一提出要求,胥乔就毫不犹豫的在她面前转身弯下了腰。
金鲤真跳上他的背,如无尾熊一般牢牢的挂在他的身上。
不论春夏秋冬,胥乔永远穿着长衣长裤,这方便了金鲤真心血来潮时和他的肢体接触。
“为什么你不穿短袖短裤?”金鲤真问。
胥乔沉默了片刻后说:“不好看。”
他背着金鲤真,小心的避开了皮肤接触,稳稳的背着她向山上走去。
“衣服不好看,还是你不好看?”
“……我不好看。”
“放屁。”金鲤真斩钉截铁的说:“全宇宙最美丽的人认证你是宇宙第二好看的人。”
金鲤真听到身下传来一声轻笑,胥乔柔和的声音带着忍俊不禁的笑意:“那谁是全宇宙最美丽的人呢?”
“你说是谁?”金鲤真威胁的说。
他又开始笑:“我不知道……毕竟我的眼里只看得到你,看不到宇宙里其他人。”
金鲤真美滋滋的接受了这个说法。
她趴在胥乔背上,低声说道:“我想起是谁把我推下湖了。”
“是谁?”胥乔的声音几乎是骤降温度,忽然变的冰冷刺骨。
“金坤。”金鲤真说:“怪不得他之前好几次对我旁敲侧击蚌湖的事情,原来是为了试探我还记不记得当时的事……这么看来,从一开始,他就是带着目的在接近我。”
这个恶毒的小崽子演技太好,连她都被骗过,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在笼络金坤,却没想到,自己才是金坤笼络的目标。
金鲤真想到这里就来气,这恶毒的小崽子是把她当猴耍呢!
“别气。”胥乔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立刻就知道她已经气得横眉怒目。
“你想让他死还是坐牢?”胥乔问。
这个问题,金鲤真早就想好了。
“让他死就太便宜他了,我想让他去监狱里捡肥皂。”他说:“你能办到吗?”
“月亮我都送给你了,还有什么我办不到的?”胥乔说。
“你一会儿卑微,一会儿又膨胀,你到底是自卑还是自大?”金鲤真嘀咕道。
“分情况,涉及到爱你这回事,我就是病入膏肓的自大狂。”胥乔说:“……把我变成这样,你要负责。”
金鲤真沉默片刻后,说道:“你是不是有一本专门教说甜言蜜语的书,每天晚上趁我睡着了以后就翻出来进修?”
“怎么可能?”胥乔想也不想的说:“那些哄骗凡人的俗言俗语怎么配得上你。”
在没有防备的时候,送上的彩虹屁威力最大,胥乔话音未落,金鲤真的心里就像放起了豪华大礼炮,炸得她晕头转向。
论如何哄得她心花怒放,胥乔无疑是最专业的。
金鲤真特别开心,觉得海胆的赏心悦目程度又飞上了一个新的台阶,投桃报李,金鲤真对胥乔送上了人类的最高赞赏。
“可爱,想日。”
山间小路安安静静,偶尔传来几声鸟鸣。
她趴在胥乔的肩膀上,侧头看着他微微发红的耳廓,说道:“洛尔洛特那个混蛋身上挂的首饰全是人类的灵魂幻化的。你的人类身体无法通过虫洞,我会从她那里拿到抽取灵魂的方法,先把你带出去后,再给你找一个强壮好看的身体。你介意换个皮囊居住吗?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无所谓,你喜欢就好。”胥乔说。
“换了身体以后,你就不会刺人了。我们可以从浴室啪到卧室,从地球啪到宇宙——”金鲤真给他画饼,自己也不知不觉浸入了对饼的想象中,连365式的顺序都安排好了,当她说到第三式的时候,胥乔打断了她:“……好了。”
金鲤真可熟悉这暗哑的声音了,每次他被她撩拨得不要不要的时候,他就是用这样的声音渴求地叫她“真真”。
“你硬了。”金鲤真觉得这是对自己魅力的肯定,故意火上浇油,抬腿在他小腹下蹭了两下。
果然,她感觉到了初具雏形的一个存在,她只是蹭了两下,那团东西就明显涨大了。
“真真……”他哑声说:“你想让待会包括金贞雪唐懿在内的所有人都看见我硬的样子吗?”
这句话对金鲤真来说比任何劝阻都有约束力,她立马怒声反驳:“凭什么?!我的海胆凭什么给她们看!”
“不行,你马上给我软下来!”暴君才不管这件事是不是人为可控,不是人为可控的,她也能让它变成人为可控。
“你现在马上想象,你背着的是江璟深,快!”金鲤真喝道。
胥乔一点儿也不想去开展这可怕的想象,然而人与生俱来的联想能力,让他已经想到了那幅比19层地狱还可怕的画面。
“……软了。”
金鲤真听到了满意的反馈。
胥乔背了金鲤真半路后,她就跳下来自己走了,两人在金邵鸿的别墅里吃完鸡飞狗跳的一顿晚饭后,一群人坐在后花园里面和心离的拉家常,等着天色变黑放烟花,说着说着,话题就扯到了一旁嗑瓜子,看热闹的金立稷身上。
“金爷,你把前面三个孩子安排得明明白白,可不能忘记我们阿稷啊!”卞敏前一句还柔情似水,下一句就如暴起的母老虎一般,对起身想要偷偷溜走的金立稷喝道:“你给我坐下!”
金立稷被当场抓包,在众人目光中灰溜溜地坐下。
“我本来看中港岛的袁家,他们家财力算不上顶好,但是在官道上有人,我都和袁母谈好了——没想到却被江璟深这厮截胡了!”卞敏气急败坏地说完才想起金鲤真也在场,见过世面的就是不一样,她不急不忙地补救了一句:“现在我才觉得截的好!我看袁娅是个厉害的,我们阿稷压不住!我们阿稷性子软,就适合温柔乖巧的……我看上京僰家的女儿就不错,二十五岁,配我们阿稷正好!”
卞敏连精确的唯一人选都给出了,眼巴巴地看着鹤发鸡皮的金邵鸿,就指望着老爷子撑个腰,给她把这个含金量甩袁娅几十条街远的宝贝儿媳妇给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