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贝贝甜甜一笑,拍了几张美照,心里喜滋滋的,正要收手机,瞥见旁边的男人低头在打字。
她拿手机挡着,小心地偷瞟他。
墨镜遮住了他锐利的眼眸,只留出一张好看的侧脸。
大约是公事,他的嘴角微微下沉,模样很是认真。
许贝贝悄悄地转换了摄像头,想要偷拍一张。
谁知眼前白光一闪。
沈南成:“……”
许贝贝:“……”
沈南成打字的手一顿,侧过脸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即便是墨镜挡住他直勾勾的眼神,许贝贝的一张脸还是蹭地一下红了起来。
她坐直身体不看他,故作镇静地解释:“我……我一不小心按错了。”
余光里他的嘴角微微上扬,许贝贝更是难堪,连忙低头摆弄手机。
沈南成回复完同事,收起手机,好整以暇地打量她。
窗外绿波荡漾,泛着金秋的光,倒映在她的眼眸里,让那双勾人的眼眸多了几分娇俏温柔。
他的目光向下,落在她咬住吸管的嘴唇上。
她的嘴巴小,不点自红,像是春天刚刚上市的那种小樱桃,水嫩嫩的,让人忍不住想要采撷。
沈南成伸舌抵了抵脸颊,眼神暗了些。
他的视线实在是存在感太强了,像是芒刺在背。
许贝贝脸上又热了两分,终于把手机一锁,瞪着他气道:“你看什么呀!”
她明明生气,声音还是嗲兮兮的,反倒像是撒娇。
沈南成咽了咽口水,漫不经心:“我看风景啊,不行吗?”
见她抿着唇,气呼呼的,他倾身靠过去,似笑非笑:
“你脸红什么?”
许贝贝的脸不争气地更红了。
他戴了一副贴膜的飞行员墨镜,镜片上清晰地反射着她含羞带怯的脸。
镜片下,隐隐露出他幽暗的眼神。
许贝贝恼羞成怒,抬手把他的脸往旁边推去:“你、你看那边的风景。”
沈南成也不恼,仍由她推,轻笑一声。
直到游船上了岸,许贝贝心里的羞涩才总算散了些。
两人出了码头,忽然听到滴答两声,低头一看,青石板的路面上已经溅起朵朵水花。
许贝贝“呀”了一声:“是不是要下雨了?”
沈南成抬头看,果然见天空阴沉,他看了看时间:“往回走吧。”
两个人没走两步,天空稀里哗啦地下了暴雨。
街上人的都小跑着去躲雨。
“下大了!”许贝贝撑着伞抱怨,“太阳伞淋了雨要坏掉的呀。”
“先遮一遮。”沈南成扫了一圈,见周围店铺的屋檐下都挤满了人,略远处有一座凉亭。
许贝贝把伞举高了些:“你躲进来。”
“不用,把你自己遮好。”
沈南成护着她,小跑两步穿过人群,躲进那座凉亭。
亭子小,里面已经站了三四个人,他们两人进去就有些挤了。
亭子又四面透风,根本挡不住什么,雨丝斜斜地吹进来。
沈南成站在许贝贝身后,挡住了风雨。
许贝贝从包里拿出纸巾擦脸。
身后又有人进了亭子,她没站稳,向前踉跄一步。
沈南成眼疾手快地揽住她的腰身,将人带到自己胸前。
“小心。”
他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侧,带起一阵酥麻的颤栗。
许贝贝脸一红,小声应道:“……嗯。”
她双手撑在男人的胸口上,摸到他肩头和前襟都湿透了,想是刚才护着她的时候打湿了,连忙又抽了张纸巾。
“都湿透了,我帮你擦擦。”
他正要拒绝,她的一双手已经抚上他的胸口。
握着纸巾的手在男人的胸膛上来回擦弄。
她一脸认真,没有半分杂念。
沈南成顿了顿,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忍无可忍:“够了。”
她不明所以地抬起脸,对上他又黑又亮的一双眼眸。
手腕上男人的掌心发烫。
四目相对。
许贝贝看着他锐利的眼眸,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她扭了扭手腕,软着嗓子:“你放开我。”
沈南成垂眸,凝视着她。
低沉的声音有些紧绷。
“要是……我说不呢?”
作者有话要说:
最美不是下雨天,是跟你一起躲过雨的屋檐~
第13章 爬墙记
许贝贝没想到他会拒绝,愣了一下。
淋了雨的皮肤有些凉意,只有腕间被他握住的那一块隐隐发烫。
带着男人特有的炙热。
许贝贝抬手去推他,没推动。
她又挣了挣,红着脸骂他:“你耍流氓呀!”
周围躲雨的人听到她说耍流氓,纷纷回身侧眸,打量着两人。
沈南成略略抬眸,扫了一圈,压低了声音:“胡说什么。”
历练几年,到底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沉声皱眉的时候,带着些上位者的气势。
许贝贝被他一吓,也不敢乱说了,拨开他的大手,把纸巾扔到他胸口:“你、你自己擦。”
亭子外的雨声哗啦作响,躲雨的人偶尔说两句话,并不吵闹。
她低下头整理自己的裙摆,露出一截洁白的脖颈。
沈南成接住没动,低头审视着她。
他的目光游移期间,看见她的柔软白嫩的耳尖慢慢红了起来,透出些许粉色。
沈南成有咂舌,倾身靠近她的耳边,带着几分好奇:“你现在怎么这么容易害羞?”
许贝贝的耳朵有些敏感,被他喷出的热气一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许贝贝抬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这眼神落在男人眼里,就变得含羞带怯起来,格外的招人。
沈南成懒洋洋地扬了扬眉峰:“看我干什么?”
她烦死他了,伸手就掐住他胸前的一小撮细肉,用力一拧。
这种方法费不了什么力气,可是非常非常疼,沈南成没防备,顿时闷哼一声。
许贝贝阴恻恻地哼道。
“再不老实,就请你吃耳光。”
*** ***
淋了雨回去,许贝贝第二天就感冒了,早上还好,到了下午就昏昏沉沉的。
许奶奶见她没精打采的样子,一直自责:“都怪我,昨天就不该去的,这下好了,让贝贝吃苦头了。”
“没事的阿娘,我就是有点困。”许贝贝强打着精神,哄了奶奶。
晚上许爷爷特意给她做了驱寒的烫,她也没胃口吃。
许爷爷忍不住担心:“要不上医院吧?”
许贝贝摇摇头,小口小口地喝着感冒冲剂,皱眉道:“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
感冒冲剂太苦了,她捏着鼻子好不容易喝完,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见她不愿意去医院,老两口也没强求,给她改好了被子,让她早点休息。
许贝贝一天都没精神,隐约听见手机几次震动也不想去管。
直到夜深,电话持之以恒地响了起来。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被吵醒了也没看号码,抓过手机就接了起来。
“喂,请港?”
电话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在哭?”
她莫名,软绵绵地否认:“没有啊。”
说完才想起来去确认一眼来电号码,是沈南成。
许贝贝翻了个身,把手机压在耳边,听到他问:“怎么鼻音这么重?”
“有吗?”她吸了吸鼻子,发现睡了一觉感冒的的症状并没有缓解,反倒是有些严重了,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有气无力地说,“可能因为我感冒了吧。”
她说话本来就嗲兮兮的,这会儿没了精气神,更是显得楚楚可怜。
沈南成不觉放缓了声音,低声哄她:“吃药了吗?”
她迷迷糊糊地:“喝了感冒冲剂。”
“冲剂?那有用吗?”男人沉声问,“发不发烧?退烧药吃了吗?”
许贝贝一听到吃药觉得嘴巴里都泛起了感冒冲剂的苦涩味,又听他喋喋不休,忍不住撒娇:“贝贝不想吃药。”
电话里的男人顿了下,果断说:“你先睡觉,手机不要挂。”
“干什么呀?”
“不干什么,你睡吧。”
她脑子昏昏沉沉,也没多想,手一松就把手机放在了枕头边,自己趴在床上又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许贝贝隐约听到有人叫她。
许贝贝皱了皱眉,醒过来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枕边的手机发出轻微的一声嘟,被人挂断了,屏幕亮起来,有些刺眼。
她眯着眼睛,看见手机又震动了起来。
“喂?”
“你开窗户。”电话里吹着呼呼的风声。
许贝贝脑子还有些晕乎乎的,反问了句:“开什么窗户?”
“你阳台的。”
许贝贝像是没听懂,顿了下,忽然醒悟过来,连忙跳下了床。
她跑到卧室外的阳台一看,果然窗户外站着熟悉的身影。
男人无声地指了指窗户的锁扣。
许贝贝放下手机,去给他开窗户。
老式的玻璃窗从外被拉开,身材高大的男人像只灵巧的黑豹,双臂一撑,就跳进了屋子。
凉飕飕的夜风跟着他一同灌进来,许贝贝瞬间清醒。
她让到一边,结结巴巴:“你、你你怎么来了?”
沈南成翻身关上窗,手上还拎着一包塑料袋。
他低下头,借着外面微弱的光,皱眉道:“你怎么没穿鞋?”
许贝贝这才觉得脚心有些凉。
沈南成二话没说,弯腰抱起她,想带她上床。
他转过身,找她的单人床,一看愣了下,这才发现阳台上已经没有她的小床了。
许贝贝冷不丁被他抱起来,吓了一跳,连忙捂嘴压住叫声,抬手指了指里屋:“我现在睡里面了。”
里屋原本是许贝贝父母的卧室,沈南成想到了什么,没多说,应了一声。
屋子里没开灯,两个人也不敢声张。
沈南成对屋里的摆设不熟悉,差点抱着她撞上了衣柜。
还好他视力好,看清楚了之后把她抱回了床上。
他知道她爱干净,顺手擦了擦她脚丫子上的灰,才把她的双腿放上床。
他坐上床边,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比较之后才说:“好像有点烫。”
许贝贝这才回神,皱着脸说:“你、你刚才摸我脚了。”
沈南成愣了下,没好气:“就你穷讲究多。”
他偏伸手在她脸颊上摸了一把,故意逗她:“自己的脚还嫌弃?”
他从塑料袋里拿出矿泉水,又拿出一听热奶茶,最后零零碎碎拿出几盒感冒药。
借着手机的光,他看了看说明,摁了两颗胶囊出来,扭头说:“先吃这个,等一会儿再……贝贝?”
床上的小女人正一脸委屈地望着他,脸上挂着两行清泪,无声地在哭。
沈南成吓了一大跳,以为刚才摸她脸惹她生气了。
他把塑料袋往旁边一放,靠到了她身边,拿指背擦了擦她的眼泪:“别哭别哭,你拿脚摸我行不行?”
许贝贝摇了摇头,渐渐哭出了声。
黑暗里,男人的五官都柔和了下来,眉心微皱带着些焦急,望着她的目光却温柔关切。
许贝贝脑子发烫,背心冒出了细密的汗水。
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半梦半醒之间,她甚至又以为自己回到了五年前。
那时候正是情浓,她晚上在家念书不能出去,他耐不住相思,半夜爬墙来给她送零食。
许家住在三楼,老房子外面没有防盗窗,沈南成仗着自己手脚灵活,悄悄地顺着空调管道踩着楼下的雨棚爬了上来。
许贝贝吓也吓死了。
父母就在一墙之隔,他却忽然从天而降。
他腿伤刚好没多久,竟然敢做这么危险的举措,许贝贝当时就哭了,忍着哭腔骂他,担心他出事了怎么办。
沈南成浑然觉得这点高度有什么问题,还得意自己野外攀岩爬过更高的墙,气得许贝贝掐他,他又亲又哄才算是让她止住了哭。
两个人就在窗边,一个站在外面,一个趴在窗台上,小心翼翼地说着话,目光缠绵,难舍难分。
许贝贝没想到,今晚上的他,还会爬墙来找他。
就像是,这几年的时光,他们从来不曾分别。
第14章 追回来
沈南成见她坐在床上,双手捏着被角,眼泪眼泪一汪汪地涌出来,看上去是说不尽的可怜。
他有些心急,压低了声音哄了几声不见好,忽然担忧起来:“是不是难受了?”
许贝贝抽抽搭搭的,拿手背揩了揩眼泪,迟疑了下,重重地点了下头。
她心里,就是很难受。
沈南成伸手给她擦了擦面颊上的泪水,是觉得她的体温又高了些,当机立断把药袋子放在一边,低头去给她找鞋:“走,去医院。”
“嗯……”许贝贝小声哼哼,拉住他的胳膊,“我不……”
“不什么不?”沈南成皱着眉,没好气,“你给我老实点听到没,都这么难受了还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