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挂电话,眼神迷迷瞪瞪,说话大舌头的林皓立马恢复了正常。
“小伙子,我觉得你很有天赋啊……”
齐圳揽着林皓的肩膀, 拍了拍,“要不你跟着我得了, 你这长相虽然演不了主角,但假以时日绝对能演一个出色的软蛋!”
“齐导,你就别笑了。”林皓苦着脸, “明天陆哥醒了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齐圳挑挑眉,“这你就不懂了吧, 你们家老陆是什么人?娱乐圈第一大闷骚。明天早上他发现自己躺小周床上了,绝对给你升职加薪帮你走向人生巅峰啊……”
“齐导,可是……”
“叮铃铃铃铃……”
齐圳看了看来电显示, 朝林皓比了个“嘘”。随后,他往沙发上一靠,头歪着,嘴半张着出气,“喂,谁,谁啊……”
周芜的声音从那头传来,“齐导,那个陆炤现在……”
“诶,正好,听听我,我刚改的剧本!苏清一个小跑跑到了余长安边上,说时迟那时快啊,他伸出右臂,抵在墙上,‘你,你愿意娶,娶我,我吗?’……”
“你看怎,怎么样……”
“嘟嘟嘟。”
齐圳颇为嘚瑟地晃了晃手机,“她挂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林皓始终担心着陆炤那边出什么岔子。
齐圳:“你只要保证那房里没监控就行了,然后回去好好睡一觉,第二天就等着喜提老板娘吧。”
“可……”
齐圳不耐烦地踢了林皓一脚,“你可什么可,陆炤喝醉了什么样儿别人不知道你不知道?连行动能力都没了他也干不了什么出格的事儿。”
……
周芜十分头疼地看着地上的人,她和艾希走后也不知道这三个人喝了多少,一个个的全在撒酒疯。
还有一种可能……这仨根本没醉?
一个拿过大奖的影帝,一个拿过大奖的导演,一个跟着拿过大奖的影帝后面好几年的助理,这仨演技都不会差啊!
“嘿,嘿,醒醒。”周芜拍了拍陆炤的肩膀,后者一丝反应都没有。
“还装是吧?还装?我脱你衣服了?”
周芜作势去解陆炤的扣子,“我真脱了!”
陆炤抱着枕头蹭了两下,充耳不闻。
周芜无奈地坐到了地上,抱着膝瞧他。
这人虽然平时冷了些,可睡着了的模样却是极其乖顺的,半边脸颊贴在她的枕头上,嘴微嘟着。
陆炤的衬衫扣子开到第三颗,隐隐能看见里头的光景。
拍戏风吹日晒了这么久,陆炤的脸早就比刚进组时黑了一圈。可古装戏服厚实,除去脸以外,其余地方都捂得严严实实。
陆炤脖子往下的地界足足比脸上白了两个号,而且隐隐能看见肌肉的轮廓……
周芜蹲久了脑袋发热,猛地站起身来默念了好几遍“非礼勿视”。
陆炤今天是回不去了,周芜也不好让他睡地上,半拖半滚地将他弄上了床。
周芜屏住呼吸给他脱了鞋,中间没忍住换了口气儿,似乎也没味儿……
她去找了个湿毛巾给陆炤搓了脸,一层一层地给他糊上护肤品,最后还上了厚厚一层免洗面膜。
周芜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关灯,睡觉。
“嘶……”
周芜刚碰到床边突然屁股跟触了电似的蹦起来了,表白的第一天就要睡一张床?
周芜摇摇头,好像有点接受不来。
她拿着手机灰溜溜地跑到艾希房间敲门,“小希希,乖宝贝?”
“芜姐,你干嘛。”艾希脸上抹得油汪汪地一看就是准备睡了。
“今晚我们一起睡!惊不惊喜,开不开心?”
周芜直接自己进了门,将被子掀开躺了上去。
“诶,你那个晚安面膜看起来不错,给我来点儿呗?”周芜躺着指使艾希给自己涂。
“你专程过来就为了面膜?那涂完你就回去吧。”艾希弯着腰给她擦面膜,细细地打圈按摩。
周芜舔了舔嘴唇,“我那儿睡不了……”
艾希:“啊?”
周芜紧张地组织着语言,“我……刚才吧,泼了点儿东西在床上,那枕头全湿了,所以先借你这儿睡一晚。”
艾希拎了个枕头丢到旁边,“你拿我的回去睡。”
周芜忙道:“不行啊,床单和被子也都湿了。”
艾希皱着眉:“芜姐,你是泼了什么啊……”
床单被子枕头都湿了,这是拿桶往上泼的吧。
周芜眨眨眼睛开始假装抽泣,“我这不是想到我,我没个男朋友,我伤心啊……我一伤心我的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钻石,五彩斑斓的,我的头发也会随着我的情绪变成忧伤的蓝色……”
“你再bb一句你就出去吧……”
*
第二天早晨七点,为了配合陆炤的老年作息时间,周芜特地起了个大早回了自己房间。
陆炤睁眼后并没有觉得这房间有什么异常,身上出了汗不舒服,他躺在床上解上衣扣子准备洗澡。
脱了衬衫后,起身解皮带,拉链拉开一半,突然瞥到床头沙发上坐着的周芜,陆炤吓得直往被子里钻。
“陆老师,醒了?”
陆炤靠在床头,身上裹着被子,那惊恐的模样好像是周芜对他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儿似的。
“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在这儿?”周芜嘴里叼着一袋吸吸果冻,“你昨天跑我房里来的,我赶都赶不走。”
“不好意思。”陆炤稍微理了理思绪,套上了衬衫。
“你睡完了就想走?”
周芜这话一出,陆炤吓得纽扣都不会扣了,“我,我……”
“睡完了……我的床。”
周芜看他一脸小媳妇的样子觉得有趣,从沙发上起身凑近了一点儿,“你昨晚干什么了你记得吗?”
陆炤摇摇头。
“我见过酒后乱性的,酒后变话痨的,酒后吹牛的,酒后哭成这样的我还第一次见。”
陆炤有一丝诧异,“不……”
“不可能?”周芜用两根指头拎着那湿漉漉的枕头甩到他跟前,“呐,你要不要自己闻闻是水还是某人的眼泪?”
陆炤尴尬地咽了咽口水,下一秒,周芜摔了瓶矿泉水到他跟前,“水分流失太多,好好补补。”
陆炤拧开盖子喝了几口,“我昨天说什么了吗?”
周芜故作惊讶,“你不记得了?”
“嗯。”
他连他怎么到周芜房间的都不记得了。
“你说你喜欢我呀!”周芜坐到了他跟前,一手撑在床上,仰着头跟他对视。
陆炤又慌乱地喝了几口水,“不好意思,酒后胡言乱语,你……”
“陆炤!”
周芜一听这句酒后胡言乱语直接气得从床上蹦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周芜气笑了,这家伙要是敢重复一遍刚才的话,她才不管什么他此刻衣衫不整会上微博头条,直接给他扔出房门。
陆炤仰着头灌着矿泉水,那瓶水见底了才停下来,“我说酒后吐真言,喝醉了告白不好……”
周芜弯下腰凑近他,“你还醉吗?”
陆炤摇摇头,又想喝水,举到嘴边后才发现瓶子空了。
“那来吧。”周芜拉了张椅子坐下,跟他对视。
陆炤清了清嗓子,“我喜欢你。”
“还有呢?”
陆炤的右手揪着被子的一角,“没了。”
周芜深吸了一口气,昨晚喝醉了好歹还说了一大堆,怎么头脑一清醒话都不会说了。
“哦。”周芜冷着脸起身。
陆炤:“我……”
“你什么?”周芜恶狠狠地瞪他。
“我喜欢你……”
“啧。”周芜无奈地揉了揉额头,“陆老师,您能换一句吗?”
“做我的……女朋友?”
周芜抿嘴笑了笑,说出女朋友三个字前陆炤还打了个磕巴。
“哦……”
周芜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她头低着,吸吸果冻的袋子挡住了半张脸,看不出表情。
她躲在果冻袋子后头努力控制着表情,眼角眉梢全是笑意。
“你去洗澡吧,刚才林皓给你送了衣服过来。”
林皓那清清爽爽的模样,哪里有一点宿醉的模样,昨晚分明是和齐圳商量好来诓她的。
陆炤慢悠悠地起身,脚刚点地,目光触及到某处又动作迅速地缩了回去,将被子裹得严严实实。
周芜看他那模样笑得不行,旋即又正经道:“中学生理课上学过的,你别有心理负担,其实我刚才……”
陆炤:“转过去。”
周芜:“啊?”
陆炤又冷着脸重复了一遍,“转过去。”
周芜抿住笑意,缓缓地转身对着墙,慢悠悠道:“没想到陆老师居然还会脸红……”
第33章
陆炤收拾干净出来以后, 看见周芜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
周芜昨日在艾希那儿没睡好,早晨又起得早,方才跟陆炤说了几句话以后眼睛都睁不开。
她怀里抱着被子,头枕在自己的胳膊上。
短裤下的长腿笔直的横在床上, 脚趾还无意识地扭动着。
“周芜, 周芜, 醒醒……”
陆炤弯下腰去叫她, 一会儿得开工,可不能迟了。
周芜翻了个身, 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
她迷迷糊糊地伸着懒腰, 右手抬起在陆炤的脸颊上蹭了一下,“唔……好像嫩了点儿。”
看来昨天那堆护肤品还是发挥作用了。
“起来了。”陆炤不自然地摸了摸方才周芜碰到的地方。
周芜挣扎着坐起来,“好……困啊。”
陆炤背过身去穿皮带,他今日穿的是件黑色衬衫, 跟昨晚那件一般无二。
不知道是款式问题还是买小了一号,穿上身似乎是紧了些。
再加上衬衫下摆被他塞进了裤子, 那流畅的腰线看得周芜眯了眯眼睛。
“陆老师,腰挺细啊。”
周芜伸手比了比,真的挺细。
陆炤不像是现在圈里年纪小的男明星的纤瘦, 是带着点肌肉的,要腰有腰, 要屁股有屁股。
“你……”陆炤无奈地转过身来,眉头紧锁。
周芜撇撇嘴,“干嘛, 夸你嘛。”
出门的时候,周芜让陆炤藏在厕所,然后自己先开门出去。
左右看看确定没人以后,周芜才做贼一样地弯着腰进门拉陆炤,“快快快。”
周芜等他出去以后拔了房卡,把门关上后,转身撞到了身后站着的人,“你怎么还没走?”
“等你。”
周芜着急地推着他往前,“你先走你先走,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老板娘您放心,没人看见。”林皓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了,笑得跟中了五百万似的开心。
周芜正愁没处找他算账呢,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皓哥,你昨天喝醉了?”
林皓被周芜这么一瞪,摸了摸鼻子躲到了陆炤身后,“齐导亲自排的剧本讲的戏,他还夸我演得不错。”
周芜耸了耸鼻子,“是不错……”
“今年年终奖翻倍。”陆炤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拽着周芜的袖子往电梯走。
林皓赶忙追上去,搓搓手,“嘿嘿,谢谢陆哥。”
周芜晚上跑到陆炤房间跟他做思想工作。
陆炤是个死脑筋,周芜和林皓跟他讲了半天公开恋情的利弊,他就来了一句,“为什么不能。”
周芜:“你陆影帝公开恋情那不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儿?”
林皓颇为同意地点点头。
周芜:“你一公开我还不被人扒得底儿掉?”
林皓再点头,“我觉得有道理。”
周芜:“你这谈个恋爱上个热搜,分个手再上个热搜,考虑一下你广大粉丝的感受好不好?”
林皓朝周芜比了个大拇指,“周小姐说得对啊。”
陆炤皱着眉,刚才似乎听见了句什么不太对劲的话……
“分手?”
周芜倒吸了一口凉气,一着急说秃噜嘴了。
周芜:“不是……凡事它都有个万一嘛。”
林皓见势头不对招呼都没打就溜了,门合上以后就剩陆炤和周芜二人。
一人坐在床头,一人靠在电视柜上。
前者眉心拧成了川字,满脸不悦。
后者嘴角下拉,自觉说错了话,不知所措。
周芜眨巴着眼睛看了他许久,陆炤终于妥协了,“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