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里说什么的都有,完全不堪入目。
周芜估算着时间, 这会儿周聊应该已经回酒店了, 直接周聊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热搜的事情怎么样了?”
“我跟姐夫说了,嗞,啧啧……”
周芜皱着眉头, 将手机贴近耳朵,“你在干嘛?”
“啃鸭脖子, 姐我跟你讲,这边有一家卤鸭脖的味道绝了……”
还能安安心心地在房间里啃鸭脖子,看来是没什么影响。
“你告诉陆炤了吗, 他说什么?”周芜刚才给陆炤打了个电话,不过没打通。
周聊那边似乎是将装鸭脖的塑料袋扎上了, 话筒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过了好半天才周聊才吞下嘴里的东西含糊不清道:“姐夫说先别管他,明天和消防队那边儿一块发声明。”
“热搜没撤?”周芜问道。
周聊:“没啊。”
周芜皱了皱眉,脸渐渐沉了下去, “我知道了,你早点休息。”
“好,姐你也早点睡。”
大约过了一刻钟,陆炤给周芜回了电话。
“喂?刚刚打电话了?”
听着那头陆炤刻意放柔的语调,周芜觉得心里憋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的,堵得慌。
“你刚在干什么?怎么没接电话。”
“处理点事情,尤遇后天走,到时候我让老高去接你。”
“嗯?接我?”周芜低头撕着手上的死皮。
“尤遇说想回家看孩子,你过来接他的工作。”
周芜是个心里憋不住事儿的,没闲聊两句,干脆就直接问了,“吴队的那件事情你怎么处理的?”
“我跟他联系过了,明天我们这边和消防队都会发声明。”
“热搜没撤吗?”
陆炤愣了一下,随后道:“没有。”
“为了炒电视剧的热度?”
陆炤迟疑了一会儿,应了一声。
周芜这话跟周聊方才问他的一模一样,不同的是她二人的态度,周聊是表示理解,周芜则有些兴师问罪的意味……
“你看见网上那些人说什么了吗?特大火情拒绝出警导致队友牺牲,脚踏两只船,为了从中获利让剧组去消防队拍戏……”
用无比肮脏的字眼去形容一个消防战士,周芜看着窝火,声音有些高了。
对面陆炤听完没说话,电话里只有他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听得周芜心烦意乱。
“小芜……”
陆炤揉了揉太阳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电视剧拍摄的过程中爆出子虚乌有的黑料,是要澄清不错,可送上门的热度,他总不可能说不要就不要。
周芜这个人重情义,不愿意看见亲人朋友受到谩骂和攻击,这些陆炤都知道,凡是是跟娱乐圈沾上点关系的人和事,网友言辞过激也是常有的。
兴许是陆炤这些年看得多了,所以觉得这事儿并不值得周芜发这么大的火。
“你……”陆炤还想劝她。
“我要睡觉了。”周芜语气生硬,显然是不愿再谈。
她揭了面膜,脸都没洗就躺到了床上。
“那你好好休息吧,晚安。”
……
周芜闭上眼睛,脑子里乱的很。玩了好几盘消灭星星,都是没几关就死了。
退出游戏后,微信界面上又闪着周聊十几条长长短短的语音信息。
周聊情绪激动的时候一贯是用语音的,说是因为打字容易错,越错越着急。
“姐,刚才姐夫问我要不要把热搜先撤下来。”
“是不是你跟他说什么了啊,你们不会吵架了吧?”
“事情是我同意了的,你别怪姐夫。”
“听姐夫说一个热搜第一好多钱呢,既然现在都被人上去了,那不得多待会儿啊。”
“老吴那边没事的,你别担心。”
……
将手机放到旁边,周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刚才她语气太冲,现在想想有些后悔。
陆炤既然说事情会妥善解决,那她是应该相信他的……
【周芜:明天有空吗,方便早上送我去一趟城南吗?】
【司机老高:方便,我到了给你电话。】
【周芜:先别告诉陆炤。】
……
早晨坐上了车,周芜给陆炤发了个消息。
【周芜:我马上就到你们酒店了,有空接我吗?】
为了表示讨好,周芜还特地发了个爱心的表情。
【陆炤:在拍戏。】
周芜撇撇嘴,老狐狸气性挺大。
【周芜:那你确定不要来接五毛吗?他整天抱着你的照片舔,连最喜欢的狗狗营养膏都不吃了。】
【陆炤:我一会儿让周聊接你。】
到了酒店,周芜拖着行李进门,左右看了看,没看见周聊的影子。
抱着狗笼子等了一会儿,周聊匆匆忙忙地从电梯里出来,“姐!”
“姐夫给你订房间了吗?要不要……”
“周小姐吧?”大堂经理快步走到二人身边,脸上挂着标准的职业微笑。
“是我。”
“这是陆总交代的房卡。”
拖着行李上楼,一路上的人看见周芜手里的五毛,纷纷投去奇怪的眼神。
刷卡进门,周芜把五毛放到窗边,摊开行李箱给它找东西吃。
“你怎么把五毛带来了?”
周聊蹲在狗笼边上逗五毛,她闻了闻手里的狗饼干,一股子怪味儿,连忙嫌弃地扔到五毛面前。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酒店能带狗过来的。”
周芜笑了一声,“可能是顶楼套房的特权。”
你只要给钱,干什么我们都不管。
周聊砸了咂嘴,这房间足足是她们标间的五六倍都不止,“那你一会儿去现场吗?就在隔壁大厦里,不远。”
“去吧。”
“那我给岑清打电话,让她下楼接你,那边进不去的。”
周芜丢了块布遮住狗笼子,然后脱了上衣。
“这么麻烦做什么?”她从箱子里拾了件干净的短袖,跟周聊玩笑道:“我装作你混进去不就行了。”
周聊连连摆手,“你可千万别,万一你和姐夫一会儿干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顶着我的名号又得上热搜。”
周芜按着周聊给的地址步行去了旁边的大厦,岑清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芜姐!这儿。”岑清小跑上前,圈住周芜的胳膊“你还没吃呢吧?我带你去吃早饭。”
周芜:“不用,我吃过了,上去吧。”
“啊……那我带你溜达溜达?”岑清拖着她就要走。
周芜:“不溜达,上去吧。”
“那我……”
周芜抬手打断她的话,径直往里走,“拍什么呢?吻戏?”
岑清摇摇头,“不是吻戏……”
“那你拦着我干嘛?”
岑清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拍……打戏。”
第58章
岑清偷偷带她进去, 还没看见摄制组,就听见远处齐圳的大嗓门。
“夏微忱,用力啊,你那是挠吗?”
“扇上去, 你那样儿像是有人逼你打他的一样。”
“生气, 你那是生气吗?”
“眼泪憋回去, 拍出来看见你的红眼睛算怎么回事。”
“卡, 再来。”
“你实在不行就真打,手跟没骨头一样。”
……
“拍了半个小时了。”
岑清躲在一边给周芜解说, “小微要打男主一巴掌, 怎么拍都不行。”
周芜踮着脚往里瞧,陆炤倒是还好,没怎么不耐烦。
夏微忱急得脖子和眼镜都红了,右手抖得很。
“新人嘛, 上来就让他跟陆影帝搭戏,还得动手, 可不给人小姑娘吓死了。”岑清老神在在地说道。
周芜:“呦,我们的岑清编剧说人家小姑娘?你自个儿才多大。”
岑清颇为得意的翻了个白眼,“再不济我也是个大四学姐, 比小微大两岁呢。”
尤遇在不远处瞟到了周芜和岑清这边,拿着化妆包过去, 塞给周芜。
“去去去,补妆去。”
周芜将化妆包塞回他手里,“U哥, 站好最后一班岗是美德。”
齐圳叹了口气,“卡,休息一下。”
夏微忱坐在沙发上喝水,不住地跟工作人员道歉。
尤遇快速将东西扔回周芜怀里,双手塞进口袋里,示意她赶紧去。
周芜只得摘了背包,拿着化妆包走到陆炤旁边。
她也没和陆炤说话,用吸油纸压去脸上的油光和薄汗,然后扑了两下粉。
夏微忱仔细看了她两眼,然后更慌了。
周芜给陆炤补完妆又回头去给夏微忱弄,夏微忱方才急得汗都出来了,鼻翼有些脱妆。
“别紧张,放开了打。”
合上了粉饼,周芜凑近夏微忱小声道:“用点力也没事的,就算打肿了,妆一化也看不出来。”
夏微忱被她逗得勾了勾嘴角,眼角蓄着泪,周芜用纸巾给她压了压,“别掉啊,眼妆不防水的。”
“啊?”
周芜故作严肃道,“啊什么啊,这么多人呢,用不起放水的。”
夏微忱放松了一会儿后,又继续拍摄。
剧组的工作无趣,周芜看了一会儿就走了。
中午的时候星初的声明已经出来了,周芜也没去细看,不过网上评论风向已经转了。
周芜站在楼下等周聊下来接她,房卡只能去入住的楼层,她想跨楼层串门,只能打电话给周聊让她来接。
“你没在剧组看姐夫拍戏啊?”
周聊穿着件短袖短裤的花睡衣就下来了,那花型似乎是蜡笔小新穿的那个。
“看了一会儿,热死了。”
房间里就一个空调,给现场几十个人制冷,完全不管用。
而且室内空间不大,人挤着人,坐都没地方坐。
“女人啊……”周聊摇摇头感叹道,“绝情。”
一进屋,周芜就被地上的东西吓到了。
“啧……”
肉眼可及之处全部都是东西,地上隔几步就是一只鞋。
行李箱是摊开的,上面的衣服堆成了小山。
“你们俩真行。”
周芜随手拎了件沙发上挂着的衣服,“这是干净的还是脏的?”
“干净的,干净的,昨天刚晾干。”周聊拿过衣服丢到行李箱上,“那边都是干净的。”
周聊的宗旨,房间可以乱,绝对不能脏。
周芜:“你们俩也收拾收拾,都没法下脚。”
周聊:“姐你还说我,你自己不看看你家里什么样子……”
她们家三个女的,从杨静开始就是懒得收拾房间的人。
婚前找东西全靠翻,婚后找东西靠另一半。
“陆炤会收拾。”
周芜自认现在好很多了,起码偶尔看不过眼的时候会稍微收拾一下,免得某洁癖影帝回来看见乱糟糟的房间抓狂。
两姐妹都换了衣服爬上床,一米二的单人床,二人并排睡着。
“吴队还好吗?那事儿不影响他吧?”
周聊摇摇头,随手从枕头底下掏了个果冻出来撕开,“没事儿,他心里有数。你昨天跟姐夫生气了?”
“算是吧……”
周聊又从床头柜上摸了另外一个果冻递给周芜,“姐,你也知道热搜不是随随便便能撤的,你微博买个粉还几块钱一个呢,何况是把热搜第一拽下来……”
“我警告你啊,你别给我提微博买粉的事情。”
那时候周芜刚开始做美妆博主,工作室发了第一笔工资以后斥巨资买了两千个粉。
贵不贵且先不说,可没挺过一个月就掉光了,而且是一天掉几百个,给她心疼的……
“本来就是白送的热度,你再给撤下来,姐夫那边讨不到好就算了,还得赔。他肯定是不会说什么的,可我和老吴心里都过不去。”
周芜嘴里嚼着果冻,果冻里头的橘子瓣酸酸的……
周聊看得通透的道理,她当时却一点儿都没想到。
看周芜那个表情,周聊就知道她完全没想到这一层,“我说你比我大了四岁年纪是不是白长了?”
“你说话小心一点,我比你大三岁零五个月。”
周聊双手伸到周芜胸前,撇撇嘴,“算了吧,跟初三的一样……”
晚上,周芜在酒店餐厅吃了晚饭上楼,洗完澡后就坐在床上吃零食。
嚼了一袋薯片过后,门外响起刷卡的声音。
周芜光着脚就往外跑,陆炤关上门还没反应过来,脖子上就挂了个一百来斤的东西。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