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扉间三下五除二吃完，把包装纸团起来捏在手心里, 沉默了片刻才点点头：“是, 比以前强。”
“扉间，”千手柱间说，“给我讲讲你的事吧。”
千手扉间道：“没什么好讲的，我四十岁以后身体就不太好, 后来就病死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即使不上战场，人也总是要死的。”
千手柱间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千手扉间有点诧异，倒也没挡开他。
千手柱间笑道：“你比我那个当了火影的弟弟随和多了。”
在他生命的最后几年，因为身体不好精力不济，将火影之位交给弟弟后，二代火影在众人面前威严日盛，后来达到了脸一沉就连弟子们都不敢说话的地步，即使在哥哥面前，也是一口一个“老夫”。千手柱间一直觉得是自己做得不够好，给弟弟留下一堆烂摊子，导致他压力过大中年早衰。
千手扉间可不觉得这是夸奖，如果可以，他也很想成为那种看别人一眼把别人吓出一身冷汗的人，问题是，就他身边那帮人他拿谁立威去？泉奈？当场就打起来了。斑？打起来不说还打不过。大哥？唯一能随便骂的，但怎么能损伤火影的威严。弟子们？不，他们又没做错什么事。
他非常心累的叹了口气：“行了大哥，别说我了，你今天怎么样，由美的要求你同意了吗？”
千手柱间又爽朗地笑了起来：“从明天开始教她，那个鬼灯一族的孩子据说进度比她好，可以等后天回来了再一起上课。”
千手扉间点点头，打算结束这次兄弟闲聊了。他虽然十分想念去世多年的大哥，但也并不打算用秽土转生来慰藉亲情——何况还不是同一个人。
“那你教她的时候注意查克拉，查克拉使用得越多越频繁，对秽土之体的侵蚀就越严重，这个身体能支撑的时间就越短。后续的祭品培养还需要一点时间，你最好能撑五天以上。”
千手柱间没敢提今天自己为了享受活着的时候没吃过的食物两次开膛的事情，他确认道：“你对秽土转生做了改良，不用以活人为祭品了对吧？”
千手扉间点点头：“这是以木遁细胞为基础培养的生物，在我死后斑改进了技术，虽然使之有了生命，但并不是人类，你可以放心——只是非常贵。”
千手柱间听他提起这件事，不由得再次感叹道：“你和斑的关系真好啊。”
千手扉间忍耐地解释道：“不，我跟他不太熟——我活着的时候主要也是与泉奈共事，斑虽然是族长，但是很少参与木叶的事务，宇智波一直是由泉奈出面。这里的斑搞出那么多事来，还带着九尾攻打木叶，二代火影对宇智波怀有戒心不是很正常吗？”
千手柱间撑着下巴怅然道：“但是从千手和宇智波结盟那一天起，扉间就一直对斑很有意见，两个人处处都不对付。”
千手扉间想了想宇智波兄弟的为人，虽然不喜欢，但也得承认那是两个了不起的人物，即使在成为盟友共事之前，他也只是觉得他们两个实力强大又心思缜密，是难得的劲敌，虽然后来发现宇智波精神状态不大稳定，但只要不恶化到一定程度就不会产生什么恶果，所以也不至于结盟后还处处都不对付。
要说宇智波斑对二代火影有意见倒是很正常，毕竟这里的泉奈死在他手上，可是听千手柱间的想法，分明是他对斑的戒心更大，这就很奇怪了。
他实在忍不住好奇心：“为什么？因为泉奈死在战场上，他认为斑一定会报仇？”
千手柱间有点尴尬：“呃，这个，好像不是。”
千手扉间这下子是真的想知道了：“那就从你们结盟讲起？对了，泉奈死了为什么斑还肯结盟？”即使是按照绝的剧本，这也不对呀，斑最后带着九尾与千手柱间决战的时刻最少比绝的计划中晚十年。
千手柱间叹气：“因为斑是个温柔的人。”然后他停下来等着千手扉间跳脚，结果千手扉间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这可真有点惊悚了。千手柱间想着，他说：“泉奈死后，斑得到了你所说的永恒万花筒写轮眼，但那时候因为泉奈之死，宇智波的士气很受打击，内部要求讲和的呼声也很高，渐渐有很多在战场上放下武器投降的宇智波，后来斑约我进行一场最后的决战，千手战胜了宇智波，而我战胜了斑。我再次对斑提出了结盟的要求。”
千手扉间插话：“这种时候就不能叫结盟，而是要求他投降了吧。”
千手柱间反驳道：“但是当时宇智波内部仍然有很强大的力量要求与千手继续战斗拒绝投降，如果强硬要求投降的话，只会造成两方族人更多死亡、拖延和平到来的时间。”
千手扉间觉得到目前为止他虽然有点意见，但这个理由听起来也还能接受。
“斑当时拒绝投降，因为他不能释怀泉奈之死。”千手柱间说。
这倒也很符合千手扉间对宇智波兄弟两人的认识，他继续静静地听着。
“然后斑要求我杀了你或者自杀。”千手柱间顿了顿，“我选了自杀。”
“什么？！”即使明知道这说的是几十年前的事情，当事人都不是死在那时候，千手扉间还是忍不住低吼道，“你是疯了吧？！他的意思分明是让你杀了他！”
“但不管怎么说，”千手柱间顽强地抵抗道，“在我真的杀死自己之前，斑阻止了我，我们结盟了。”
千手扉间翻了个白眼：“那你对两个人彼此看不顺眼还有什么疑问，没有戒心才奇怪了吧？”
千手柱间露出愿闻其详的表情。
千手扉间说：“你当时说要自杀，肯定是觉得斑一定会拦着你吧。”
“哈哈哈，这个、一部分吧。”千手柱间说，“不过即使我真的按照斑的要求死了，那样的结局也不能算坏。那种情况下他一定对我心怀愧疚，不仅不会再追杀扉间，而且会永远遵守盟约呆在木叶里。”
还真是熟悉的逻辑，千手扉间吐槽道：“你都用命赌斑的人品了，就别怪你弟弟反应大了好吗。”
“虽然我也不觉得你会赌输，但是你已经对他如此信任了，如果你弟弟再不多警惕点，那不就等于将整个千手、整个木叶都交到了斑的手上吗？”说到这里，千手扉间瞟了低落的千手柱间一眼，“而且事情也正如他所担心的那样发展了，证明那并不是偏见吧。”
千手扉间总结道：“斑是个心怀大志的理想主义者，即使是我认识的斑，他始终没有离开木叶。但我也并不觉得他对木叶有多满意——如果真的满意，他后期不会把所有事情都交给泉奈——他只是，知道了绝所提供的道路尽头也是悬崖，所以无路可走、无处可去，仅此而已。”
他从树上跳下去，最后说：“所以我不会帮你秽土转生斑让你问个究竟的，这个世界的斑已经走得太远了，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他对这个世界都太危险了。”
第二天出现在日向由美面前的千手柱间，又是热情开朗生龙活虎的好汉一条，他跟着日向由美跑得远了点，直接跑到人迹罕至的海边进行这种危险的教学。
“只有大海什么时候都不会变啊。”千手柱间说着，跟她一起跳到海边一片高耸的悬崖上，“扉间说你已经能够聚集自然能量了，只是不会吸收，先让我看看吧。”
日向由美当即盘膝在悬崖边上一坐，面朝大海进入以前日常做的查克拉修炼课程。
她闭上眼睛，整个人一动不动地坐着，只是头发和衣服在狂乱的海风吹拂下上下翻飞，千手柱间就在旁边静静地看着，过了十几分钟，日向由美睁开眼：“好像不太对，刚才我有汇聚自然能量到我的周围吗？”
千手柱间：“没有。”
日向由美深吸一口气：“那我再试试。”
这次过了二十几分钟，她才再次睁开眼：“还没有？”
千手柱间蹲在她旁边：“不能说一点都没有，但是跟扉间说的程度明显不一样嘛。”
确实不一样，日向由美以前集中精神进入完全静止状态提炼查克拉，几分钟就能感觉到身边有缕缕微风环绕，据鬼灯满月所说，那就是自然能量，只不过她不懂得如何吸收。
但是从魔界回来后，她比从前的自己强大了那么多，反而感觉不到那种“风”了，只是之前一直忙于其他事情，连提炼查克拉的日课也放下了，这才到今日刚刚发现这个迹象。
“你的查克拉量很大。”千手柱间说，“非常大，这是学习仙术的前提条件，这方面你比所有人都有优势。但是你的查克拉一直在躁动，虽然你整个人已经处于静止状态，但是你的查克拉从来没有平静下来。”
日向由美皱着眉伸出手，指尖凝聚出一小团无属性的淡蓝色查克拉：“但我的查克拉波动频率什么的并没有变化。”
千手柱间抓抓头发，在她对面坐下来：“这个，怎么说呢，自然能量是一种让我感觉非常平缓舒服的东西，我一直觉得，理论上来说每个能使用查克拉的人都应该能沟通自然能量进入仙人模式。但实际情况是，只有查克拉天然比较接近自然能量那种和缓状态的人，才能有充分的时间来修行仙术，否则光是学会如何调整自己的查克拉状态沟通自然能量，就得花费十年以上了。而且学会沟通以后，吸收自然能量、调配比例却又让自己不被同化、还得在战斗中保持这种状态，唉，这又是个无底大坑。”
“所以扉间当年只是稍微尝试了一下就不肯继续学下去了。”千手柱间说，“斑也一样，他们都属于查克拉状态天然地与自然不协调，很难进入那种状态的人，我大概是沾了木遁本身就很贴近自然的光——扉间说你不一样，但我看你也是啊。”
日向由美缓缓地变化着指尖上查克拉的形态，感受着其中的变化：“我现在确实与之前不太一样了。”
她从自己那磅礴而汹涌着的查克拉中找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那是魔界饱含着腐肉和血腥气的风，看来在魔界实力提高得那么快，并不是没有付出代价的，她被魔界的气息深深地影响了。
如果事实如她所料，血继忍者的血缘来自于某些陈年妖怪，那这些躁动究竟是外来的东西，还是一直深埋于她的体内只是现在被唤醒了呢？
“给我一点时间。”日向由美说，“最多三天，我一定会恢复到原来的状态。”
作者有话要说： 然而仙术当然还是要学会的
第157章
千手柱间就这么陪着日向由美坐在海边, 在她偶尔睁开眼的时候给她演示如何聚拢和吸收自然能量，但是大部分时候, 她都只是闭着眼睛静静地坐着。
中间千手扉间来看过一次，留下一包兵粮丸免得她饿死在这里, 带孩子归来的鬼灯满月也来看过一次, 确定她没事就也走了。
但日向由美这三天几乎没有睡过一分钟, 也没有吃过一颗兵粮丸、喝过一口水，她只是不断地、一丝丝、一缕缕地提炼着查克拉，细细地分析、细细地磨合——跟自己磨合。
千手柱间就这样亲眼看着她的查克拉渐渐发生变化, 像是被狂风卷起的怒浪渐渐在阳光的抚慰下平息, 从一条奔流动荡的河流变成了静谧的湖泊、或者一座山。
一座非常非常高的山。在狂暴的海风中依然枝不动叶不摇的一座山。
三天后，月亮渐渐升起来、潮水也退去的时分，日向由美再次睁开眼, 她不言不笑面无表情, 那双本就诡异的白眼睛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个石头做的雕像而不是活人, 而且与前几次不同, 即使她睁开眼，从那种绝对静止的状态中醒来，自然能量依然一波又一波地拍在她的身上, 并未就此散去。
一直注意着她的千手柱间暗暗提高了警惕：难道是吸收自然能量过多有点被同化了吗？但是以她的查克拉量, 如果自然能量要占到压倒性的优势，可不会只有这么点动静。
日向由美忽然伸手按住了胃部：“好饿。”
安静而危险的气氛霎时间被打破，千手柱间放心地笑起来，递给她那包被留下的兵粮丸：“给你这个。”
日向由美打开袋子闻了一下, 瞬间胃口全消，这不是她自己特别定制的改良口味兵粮丸，而是没滋没味的大众款，估计是千手扉间给的，他一直就这个品位。
“我还是回去吃吧，”日向由美说着回头看了一眼月亮判断时间，“还不算晚，居酒屋应该还开着。”
千手柱间先回去了，日向由美自己去居酒屋找饭吃，吃到一半鬼灯满月听说她醒了赶过来确认，见她好端端坐在椅子上大吃大喝，这才放下心坐在她对面。
他仔细打量日向由美片刻，觉得她跟之前相比似乎没什么变化，好奇地问：“你修行地怎么样了？现在能随时进入那种状态了吗？”
“能。”日向由美说着，身边忽然卷起一阵微风，在她身周环绕了片刻才缓缓散去，这整个过程都不耽误她吃饭。
鬼灯满月愣了片刻才说：“厉害。”从误入妙木山算起，他修习仙术也有一年多了，可也是最近才刚刚到这种能够随时聚敛自然能量的阶段，而且也不可能做到像她这么举重若轻。
日向由美很淡定，她被夸“厉害”的时候已经太多了，还是等吃完了再“过奖过奖”地客气一番吧。
她吃完了三份炒面，觉得远远不够，又点了四份不同口味的，在等饭的时候她的嘴终于闲下来了，鬼灯满月连忙抓紧时间问：“你之前是怎么回事？”
日向由美把玩着手上的筷子，想了想：“大概是魔界有什么东西在刺激查克拉、而查克拉的变化会影响灵魂。”
鬼灯满月皱眉，等着她的进一步解释。
“我在魔界时的实力提升得太快了。”日向由美说，“而且不光是我，其他人也是这样。”
“浦饭幽助这家伙到了魔界以后进步速度比之前快十倍，飞影据说已经在人间好几年了，可也不过从d级以下的垃圾妖怪变成b级上的低等妖怪，但是他在魔界才半年就已经摸到s级的边了。如果说这两个人一个是魔族大隔世继承了祖先血统，一个本来就是a级妖怪现在不过是破而后立更进一步，那我和琳呢？”
“其实那时候带琳到魔界后，我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回来的，没了幻海，我也不懂该怎么锻炼别人，除了找几个实力相当的妖怪做她的对手，别的什么忙也帮不上。再加上刚开始的时候进步总是比较明显，所以我还以为时间会拖得更久点，她才能达到我的标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