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了四次都失败了，不由得“啧”了一声，平常成功率没这么低，大概今天运气不好。
查克拉量也见底了，他正要遗憾地把卷轴揣回去，忽然手上一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树上翻下来的日向由美把卷轴一展，也不见她做什么结印的动作，水壶就自动从卷轴里跳了出来。
日向由美接住水壶和卷轴一起扔给他：“有事？”
下谷胜手忙脚乱地抱着自己的宝贝卷轴，正色道：“泉影大人，木叶派人来了。”
日向由美挑挑眉：“不是油女家送货的人吗？”
由于穿山甲阿太的口味问题，现在日向由美个人最大的贸易伙伴就是木叶的油女家，他们养的白蚁口味多样、量大而且足够新鲜，日向由美早就放弃了从汤之国买不知道经过几手的高价木叶产白蚁，改为直接大批量从油女家订购了。
事实上白蚁对穿山甲来说相当于改善生活，阿太主要进食还是在自己的生活聚居地，被召唤后只要有查克拉，吃不吃东西都没关系。
但在日向由美看来，这跟你叫朋友来家里做客连杯水也不给人喝差不多了，就算提供不了正餐，总得零食管够啊。
更何况如今阿太身为汤隐村唯一通灵兽，还肩负着今后要介绍族中幼兽给汤隐村小忍者的任务，这得发工资啊。
查克拉是战斗报酬，只能各色白蚁聊作慰藉了。
一开始日向由美还偷偷摸摸委托商人从木叶走私，到后来跟木叶关系缓和，就直接甩开所有中间商让油女家按月送货了，还能拿到批发价。
如今木叶虽然早就悄悄地把日向由美的悬赏通缉令撤销了，但也一直没有正式发公告承认汤隐村和泉影的合法性。
毕竟传统上只有五大国忍村首领才能称影，虽然这传统也不过五十多年历史，可连当初如日中天有“半神”之称的山椒鱼半藏都没好意思称雨影，毕竟小国寡民不被各国放在眼中，如果称影后无人承认那就尴尬了，他是要脸的。
但日向由美不要，或者说她觉得这件事完全不是她丢人。
你们不承认我的泉影之名？
不承认就来打到我改名啊，光是无视我算什么本事，你们又不敢来打我、又磨磨唧唧不想承认，到底是你们丢人还是我丢人？
因此虽然截至目前也只有水之国一家承认她，但汤隐村顾问下谷胜也每日里精神焕发，言必称我们泉影大人怎样怎样。
“不，这个月已经送过一次了。”下谷胜说，他如今也不是两年多前对忍者世界一无所知的普通人了，“是大名鼎鼎的‘拷贝忍者’旗木卡卡西。”
日向由美一怔，随即露出笑容：“这家伙总算是把伤养好了！”她伸手按在下谷胜肩膀上，“走，看看去。”
旗木卡卡西正带着一个陌生的木叶忍者坐在下谷胜的旅馆中等候，面对突然出现在门口的日向由美和下谷胜，旗木卡卡西下意识崩了一下就又放松了，而另一个木叶忍者则“噌”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还拔出了苦无严阵以待。
“放松放松，”旗木卡卡西对两边都摆摆手，各自介绍道，“由美，这是我暗部的同事，代号木鱼。木鱼，这是汤隐村的首领日向由美。”
那暗部这才收起苦无坐回原位：“久仰大名。”声音十分沙哑。
日向由美看一眼那个代号木鱼的暗部，二十多岁，虽然用了保密的暗号，但并没有戴面具，脸没什么特色也很陌生，查克拉却有几分熟悉，大概是多年前在木叶见过但是不认识吧。
她一眼扫过就不再在意，当先走到主位上坐下，示意下谷胜可以去忙自己的事去了，这才对旗木卡卡西说：“你这伤养得可够久的。”她说着打开白眼观察了片刻，“不过恢复得挺好，纲手果然厉害。”
日向由美本来判断旗木卡卡西好好养伤不用一年就能恢复如初，结果三代火影为了确定战国的宇智波斑告诉他们的情报真假，不得不让木叶医院再次设法激发旗木卡卡西的查克拉，使他得以暂时开启万花筒，去宇智波家的神社辨认石碑上的内容。
听说之后连代表了忍界医疗忍术巅峰水平的纲手都给请回去了，才得以挽救他作为忍者的能力。
旗木卡卡西说：“没办法，你也知道，当时最要紧的事就是先确定那件事的真假，我的事情反而不重要。”
日向由没听他说得这么隐晦，不由得挑眉看他：怎么，三代火影直属的暗部也不值得信任？既然如此三代火影何必派他跟着来呢？
旗木卡卡西露在外面的右眼笑得弯起来，日向由美一怔，他下个动作就是掀护额，睁开的左眼已经是万花筒状态。
旗木卡卡西身形急退、对着木鱼的左肩发动了神威，日向由美几乎同时闪到了木鱼的右侧，手上覆盖着噼里啪啦的雷遁查克拉按在他手臂上，意图让他整个人麻痹倒地。
两个人时隔三年并肩作战默契不减，刹那间同时发难，木鱼几乎来不及反抗就被制住，随即就在日向由美的手下崩溃般化为一堆软体的小蛇四散而去。
“居然是分|身。”旗木卡卡西说。
日向由美分出影分|身占据屋子四角以结界将小蛇们关了起来，没好气地说：“这种事你应该提前暗示一下，在这里弄出这么多蛇很影响下谷家生意的。这到底是谁？”
旗木卡卡西面色很难看，他蹲下观察了一阵，才站起来说：“应该是大蛇丸。”
日向由美一口否认：“不可能，我早就杀了他。”再低头看一眼满地的蛇，“难道那次也是分|身？不，不对，感觉绝对不一样。”
又想怪不得刚才看这个查克拉感觉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哪怕是分|身，也应该与本体有同样的查克拉。如果这真的是大蛇丸，那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在那次被“杀死”后，以不尸转生之术侵占了另一个人的身体。
既然查克拉是精神力量和肉|体力量的混合，那身体都换了的大蛇丸查克拉的感觉变到认不出也就不稀奇了。
“或者是大蛇丸、或者是大蛇丸的残党。”旗木卡卡西停了片刻，才说，“是他本人的可能性更大。”
“我是一天前在来这里的路上发现木鱼不对劲的，当时那种危险的感觉绝对不是分|身。”旗木卡卡西承认道，“但我不能确定他是什么时候替换了木鱼、又是什么时候替换为分|身的。”
日向由美一贯认为旗木卡卡西心细如发、智商极高，连他都被瞒过去，那对方绝不会是什么小角色，再看这分|身，确实是大蛇丸本尊的可能性更大。而且一个精研不死之术的天才忍者，要说他有几种或者保命、或者假死的手段，似乎也很合理。
她沉吟了片刻，毫不羞愧地承认道：“好吧，我估计我之前那次是被骗了。但是大蛇丸的目的是谁，你还是我？你这次来找我是要说宇智波带土的事吧，或者他的目的是带土或者写轮眼或者无限月读？”
旗木卡卡西叹气：“稍等，我先传信回木叶让他们沿途搜索木鱼的尸体。”
第75章
说是要传信回木叶，但这次带着的暗部木鱼就是专门负责以秘术实时与木叶通信的人, 旗木卡卡西要快且保密地把信息传回去, 不是没有办法, 但他肯定不能在日向由美面前做。
他看着日向由美一条条把地上困住的小蛇用雷遁电死，低声说：“这是忍术的效果，并不是真实的蛇，即使不管过一会儿也会消失。”
“是, 不过这里可是旅馆，普通人很多的，让他们看到就不好了。”日向由美确定没有漏网之蛇了，收起结界看了旗木卡卡西一眼。
“别继续自责了。”她突然说, “这不是你的错。”
旗木卡卡西只是默默地把护额拉下来遮住已经恢复成三勾玉的写轮眼，过了半晌才说：“如果我更警醒些, 木鱼就不会遇害了。”
日向由美实事求是道：“可能吧。但也有可能两个人一起死。”
旗木卡卡西没出声。
日向由美一眼看出他没说出口的潜台词：宁愿为保护同伴而死, 也不想同伴无辜丧命。
但那可是大蛇丸, 与纲手、自来也齐名的大蛇丸。
日向由美无比确定她当初杀死的大蛇丸留下了一具死得不能再死的尸体, 可他如今不知通过什么诡秘手段又出现了。
旗木卡卡西心思缜密机警又有写轮眼加成, 仍未能第一时间识破他扮成自己队友的伪装、后来又再次被分|身所欺骗。
这已经不是大蛇丸如何奸诈狡猾的问题了。
得是在□□、替身、易容等忍术上有革新才能做到的。
考虑到他三年前刚被杀死一次, 即使逃得性命也必然有所损失，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继续有所进展，这样一个人，谁栽在他手上都不稀奇。
日向由美也叹了口气：“这不就是忍者们千百年来的命运吗？与强大或者弱小的敌人厮杀、战斗, 杀人和被杀。”
“所以——”旗木卡卡西缓缓地说, “你办忍者学校是想要改变这一切吗？”
日向由美有点诧异：“木叶是这么认为的吗？”
旗木卡卡西摇头：“不, 火影大人和几位顾问认为你是想要借此建立完全忠于自己的忍村。这是我自己的判断。”
日向由美饶有兴趣地说：“何以见得呢？我觉得那几位老人家的看法更有道理嘛。”
“你不是那样的人。”旗木卡卡西说，“他们不了解你。”而且也并不完全相信卡卡西基于自己的所见所闻做出的判断。
“当然这只是原因之一。”旗木卡卡西接着说，“更重要的是，情报部有关于你的学生们的详细情报。”
本身忍者极少的汤隐村对于各国情报部来说基本是不设防的存在。当然日向由美感知能力惊人，这一点在当初的一个月悬赏期间已经体现得淋漓尽致了，任何强大的忍者只要靠近汤之国的都城，对她来说都如同暗夜中的火烛一般显眼，可是对于进入汤之国的普通人，她就完全放开不管了。
汤隐村小学的忍者教师们也是来来去去，日向由美面试的时候只管对方教学水平过硬、没有嗜杀嗜血等不良嗜好、背后没有跟着一大堆麻烦将学校当做避风港冤大头，至于忍者们究竟是哪一国来的，会不会传情报回去，她一概不关心。
在这样的情况下，要说忍者教师全是各大国探子可能有点冤枉，但要说有一半是探子，那肯定得有漏网之鱼。
“以你对汤之国大名的影响力、威慑力，你完全有能力挑选全国各地资质最好的学生，强迫他们成为你的班底，或者扩大汤隐村忍校的规模、招徕各国知名忍者，但你没有这样做。”旗木卡卡西说，“我看过对忍校两个班学生的分析，你完全没有对学生的资质进行任何筛选，他们的天资基本与普通人中成材率的自然分布一致。虽然按部就班地教导基础文化知识和忍术知识，但你看起来也不指望他们以后能成为汤隐村的力量。”
“在校办企业——是这个词吧——中，你的代言人下谷胜一直让学生们用查克拉完成普通人的各种工作，以此作为勤工俭学的项目，而这对于学生来说，既不能提高很多的工作效率，也不比专门的训练更能充分促进查克拉量的操控和增长。”
“与其说你在专心经营汤隐村，不如说你在——实验普通人的普遍资质可以到什么程度、普通程度的查克拉又能做什么。是吗？”旗木卡卡西试着问，他困惑地说，“你究竟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日向由美笑道：“既然都这么明显了，为什么木叶的老人家们视而不见呢？”
“因为这些同样可以用你正在打造全民皆兵的国家来解释。”旗木卡卡西说，“他们觉得这种解释更合理。”
日向由美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理由。她斜斜地坐在主位上，撑着头思考了片刻才说：“你说对了，不过老人家们也不算错。”
“我想要的和所有人想要的都差不多。丰衣足食、世界和平，总之就是类似的东西吧。但这并不重要，因为很难实现。只能说我在试着向这个方向努力，至于我走的路对不对、能不能走通，那得是五年、十年、甚至几十年后才能得出的结论了。”
旗木卡卡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直到此时，他终于确定，随着笼中鸟的威胁被消除，那个随时随地处在危机中、如同刺猬一般防备着外界一切的日向由美已经不在了。
他或者木叶高层曾经的担心甚至显得可笑，日向由美不会因为过去而妄图毁灭木叶的，她现在的眼中能看见的，是更加遥远而辽阔的未来。
如果有朝一日她与木叶为敌，那也只会因为木叶阻挡了她通向未来的道路。
她注目于未来，而旗木卡卡西只属于过去。
“我会转告火影大人的。”旗木卡卡西停了片刻，开启了新话题，“有无限月读的新消息了。”
日向由美“咦”了一声：“你的写轮眼真的能感应到带土那只？找到他了？”
旗木卡卡西摇头：“没有。”
事实上这次的消息来源于晓。
跟日向由美一样，木叶也总觉得晓的首领佩恩没有说实话，最少没有全部说实话。
如果真如他所说他对无限月读一点兴趣都没有，那宇智波带土为何冒名为“宇智波斑”隐身于晓的幕后，绝又为何化身为晓的成员呢？
他们肯定是想从晓处得到什么。
或借助于晓的力量、或这东西是晓所特有的，一定有什么是他们实现无限月读所必需的。
但晓的首领佩恩实力深不见底，几个主要成员人数虽少却都有准影到影级的力量，而且他们各有各的秘术，一旦被带入到他们的节奏中，即使是各村之影这样的高手，也要吃亏。
在详细分析了日向由美传回的情报后，木叶骇然发现，虽然晓名义上只是一个叛忍雇佣组织，但在高端战力上，已经不弱于五大忍村中任意一村了。
所以他们派出了间谍。
“不可能吧，”日向由美兴致勃勃地听到这里，惊讶地说，“佩恩明知道晓对木叶起疑，难道还会接纳木叶的叛忍成为晓的核心成员？”
旗木卡卡西点头道：“确实不容易，所以这件事只有火影大人、两位顾问以及我知道——要不是我之前带回了无限月读的情报一直参与其中，这件事我也不该知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