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扉间看起来就像是他们三年前最后一次见面时那样，几乎没什么变化，只是查克拉更加强大一些而已。但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 他们分开始木叶还没建立, 如今都已经木叶56年了, 既然他依然活着，那他现在怎么也该有八十多岁了。
最神奇的就是一马当先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的【宇智波带土】, 他看起来二十出头, 正是日向由美认识的那个宇智波带土应有的年纪, 一头刺刺的短发，面容光洁没有任何疤痕，五官脸型都是宇智波家少有的英挺俊朗。
这就是宇智波带土未毁容的样子吗？日向由美回忆了一下，宇智波带土的脸她只见过一次，右半边脸是凹凸不平的疤痕，而左半边脸虽然平整英俊，却充满了阴郁和愤怒，时时刻刻皱眉瞪眼抿着嘴，每一寸都写满了苦大仇深，她甚至对比不出来他与眼前这个【宇智波带土】的左半边脸是否一样。
但查克拉是骗不了人的。他的查克拉波动与十年前的宇智波带土、如今的左半边宇智波带土一模一样，但其中明亮热烈的意味一如十年前。
真的太神奇了。日向由美想，那个世界改变了那么多，可宇智波带土依然出生了。
那么她呢？那边还会有日向由美吗？应该不会有了，日向家没了，她祖父母也都已经迁居涡之国。
日向由美一闪之间出现在鬼灯满月的右侧，他惊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扭头冲她笑道：“好久不见。”
日向由美也笑：“三年不算很久吧。”又越过他看另一边的千手扉间，“你……是我认识的那个千手扉间吗？”
千手扉间依然是白发红眼、脸上三道疤，也依然穿着绿色和白色搭配的千手家和服，仿佛从几十年前跨越到现在一样，他淡定地点点头：“应该是。你变化很大。”他指的是日向由美身上澎湃着的查克拉浪潮，伸手介绍旁边的人，“宇智波带土。带土，这就是日向由美。”
“听说这个世界的我们还有卡卡西都是同学？”穿着高领长袍，后背绣着团扇的【宇智波带土】开朗地笑道，“你叫我带土就好。”
日向由美表情复杂地点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自己几个小时之前还在写信催大蛇丸赶紧给本土的宇智波带土换心脏，好叫她弄死他。
日向由美顺手把鬼灯满月拉到身后，正色问：“你们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来做什么？单纯的空间忍术研究还是另有目的？”
千手扉间微微偏头示意，【宇智波带土】上前一步，漆黑的双眼一瞬间变幻出一个熟悉的图案，日向由美皱着眉毛开了白眼，但并没有像以前一样避开——即使是万花筒写轮眼的幻术也要讲究基本法的，当双方的查克拉不是一个数量级时，什么忍术都意义不大。
“用带土的左眼神威，以及我的飞雷神。”千手扉间说，“当然，是在凭借你的飞雷神印记定位后，我们才有了跨越世界的能力，我和波风水门都试过，单纯依靠我们两个的飞雷神和神威配合、或者是和其他时空间忍术配合，并没有穿梭世界的功效。”
日向由美道：“可能是因为我对飞雷神做过一些改良。”
“不是那个原因。”千手扉间说，“记得吗？你给过阿松你的飞雷神卷轴，也给过我，包括飞雷神结界在内，即使按照你的方法施展飞雷神也不行，应该是你的体质或者查克拉的缘故。”
日向由美不置可否，只是追问道：“你们来做什么？”
千手扉间无奈道：“来拯救我们的世界。”
哇喔。日向由美忍不住地眉飞色舞：“宇智波……”看一眼【宇智波带土】，反应过来，不对，这次肯定不是宇智波的锅，否则不会这两个人一起来。
千手扉间看着她，叹气：“从日向由一手里，拯救我们的世界。”
“日向？”除了姓氏，连名字都给日向由美不好的预感。
千手扉间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测：“我怀疑，他就是与这个世界对应的你。”
“……”日向由美看了他片刻，伸手：“走吧。”
飞雷神直达汤隐村温泉山庄内。
“我现在是汤隐村的泉影，不过这个村子有点小……人也有点少。”日向由美领着几个人往里走，对上迎面走出来的下谷胜，介绍道：“我的财务顾问胜先生。这几位是……”她想了想，“这二位先当没看见吧，这是水月的哥哥。”
下谷胜笑容满面，拿出旅馆老板的看家本事：“几位里面请，我去倒茶，再叫水月少爷过来？”最有一句是问日向由美的。
鬼灯满月停住了：“带我过去吧。”他冲日向由美点点头，“这几年，多谢。”
日向由美目送两人离开，带着千手扉间和【宇智波带土】到已经收拾好的泉影办公室：“详细说下吧，关于那个……日向由一，还有他到底想干嘛。”
千手扉间摇头：“我不熟悉年轻人，带土说吧。”
打从进来开始，【宇智波带土】就一脸好奇地东张西望，看起来甚至想上手摸摸的样子，他倒未必真这么土包子，八成还是对所谓的“平行世界”感到好奇。听到千手扉间的话，他脸色一肃，说一声“是，扉间大人”，扭头对日向由美道：“日向由一，我的前辈，比我大七岁，是十一岁就成为上忍的超级天才，一直以来声名远播，直到三年前，他杀害日向同族的事情暴露，叛逃离开木叶。”
日向由美的脸色不由得微妙起来，这个人生经历，听起来略耳熟？但如果就因为这个说那是另一个她，是不是有碰瓷嫌疑？年龄不一样，甚至性别都不一样。
“具体点，”日向由美说，“杀了谁？”
“不是谁。”【宇智波带土】说，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叛逃前及叛逃后，他杀了各国共计一百八十三个有日向家血统、并觉醒了白眼的人——其中有二十三人不满十二岁。”
日向由美微微仰起脸，抿着嘴，半晌没有说话，良久才沉沉地吐了口气：“继续。”
【宇智波带土】道：“日向由一来自涡之国，有日向和漩涡两族的血统，是个兼有两族优点的非常强大的S级叛忍，即使是各忍村的合力追捕也奈何他不得。直到一年前，他忽然消失，所有人都找不到他的踪迹。经过排查，我们发现千手松大人的墓地被人动过，您留下的飞雷神卷轴被盗，我们怀疑他凭借您留下的飞雷神印记定位到了这个世界。”
日向由美双手交叉撑着下巴，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抬眼瞟他：“他为什么这么做？”
“不知道。”【宇智波带土】说，“但没必要探究原因，事实就是，他杀光了所有没有镌刻笼中鸟的白眼忍者，并挖下了他们的双眼。我们推测他来到这里可能是为了继续杀人取眼，杀光了再回到我们的世界。所以我们、我和扉间大人，一定要在这里将他消灭。”
“说谎。”日向由美说，“你知道他为什么杀人。”
【宇智波带土】一瞬间眼神有点发飘，但他很快镇定下来：“也许是日向由一天性冷酷残忍，我们确实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是你不想告诉我。”日向由美眯着那双雪白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为什么？”她想了想，“你觉得我会做同样的事？”
【宇智波带土】万花筒都瞪出来了：“我说了我们不知道！”
瞪眼睛？大家都有眼睛谁怕谁啊。
日向由美脸颊上青筋暴突，但与狰狞表象相反的是她冷静的声音：“查克拉回路受损还没有恢复，要穿梭平行世界你的查克拉量太勉强了，看来是用了刺激经脉的秘法。就算那个日向由一是个毫无道理的杀人狂魔，他都离开你们的世界了，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也要追过来，而且这么肯定他一定会回去你的世界，然后告诉我你不知道为什么？”
“你的演技比这里的带土差太远了。”
第88章
“够了, ”千手扉间打断了白眼和万花筒写轮眼的对峙, “带土, 你试过了不行, 按照约定, 该我说了。”
【宇智波带土】最后瞪了她一眼，双眼又恢复成黑色, 委委屈屈道：“是，扉间大人。”
“我已经死了几十年了, 是为了这次的事情才被后辈从黄泉召回的。而带土是现任的上忍班长, 所以按照规则, 我也要服从现任火影和他的决议——除非他的尝试失败了。”千手扉间的声音一贯严肃平静，哪怕是在说自己的死亡,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让我从头说起吧。”
“日向由一对应着你，这个是我提出的。”千手扉间缓缓地说, “带土说过了，他来自涡之国。他的祖父名为日向有木，我看了他祖父母年轻时的照片, 那对夫妻与你的长相都有某些相似之处。”
日向由美为这个熟悉的名字而叹气：“没错，日向有木，他确实是我的祖父，我在那边的时候见过他, 他的妻子也确实是我的祖母, 不过我的母亲也姓日向, 只有半边血统对应得上，而且年龄性别都不一样吧。”
千手扉间点点头，但看来并不在意这一点，“果然如此。那么先确定一下时间，我们来的时候是木叶57年，带土24岁，卡卡西23岁。”
所以连旗木卡卡西都原样出生了。日向由美点头，“知道了那么多事情，还是叫木叶、叫火影，柱间大人的心真是大。没错，这里的带土也24岁，不过卡卡西因为跟我去了你们那里的原因，现在应该是跟我一样的26岁。”至于同为木叶57年，这个应该是巧合了。
千手扉间略一沉吟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原来如此，在不同的世界度过的时间是不存在的，那么我们的时间点一样。”
“你还记得绝吗？”千手扉间问。
日向由美一惊：“当然，这里的绝也被我封印了——他不是一直盯着宇智波家吗？跟日向也有关系？”
“准确地说，是宇智波跟日向有关系。”千手扉间说。
“在你走后的几十年里，我汇总了羽衣、辉夜、漩涡、千手以及宇智波各族流传下来的典籍，后来泉奈去世，斑移植了他的眼睛和大哥的细胞，从南贺川神社的石碑上看到了更多内容，我据此拼凑了一下上古时期的真相。”
日向由美打断道：“是轮回眼吗？那个斑也得到了轮回眼？”
【宇智波带土】大为讶异：“等等，你怎么知道轮回眼的事？！”
日向由美瞟他一眼：我知道的多了。
千手扉间倒是很明白怎么回事：“看来你和卡卡西也没闲着，才三年，你们也制造出了轮回眼？”
日向由美摇头，原来宇智波鼬说的是真的？她道：“不，只是一个宇智波少年有了永恒万花筒。你继续。”
“这几大家族与其他忍者不同，都源于同一祖先，也就是传说中的六道仙人一脉。”
“但并不是六道仙人本人。有据可查的六道后人是千手和宇智波，其他几族同样与六道仙人有血缘关系，也许早期都是同一个家族，在几百年间分裂成现在这样。”
“如果你还记得，在木叶建立前，千手曾与各族联合剿灭辉夜，因为他们将散居的日向族人杀人取眼。”
日向由美点头：“记得。”那是在她将笼中鸟的秘密公之于天下后，产生的诸多变化之一。
“大概是因为上古时期同出一系，辉夜移植白眼后适应得很好，而且他们还发现，将多双白眼的瞳力合一，可以提高白眼的威力——”
日向由美猛地张口要发问，千手扉间抬手制止她，接着说道：“这件事被记在他们的移植手术记录里，剿灭辉夜一族的事是我大哥亲自带队的，他发现后没有告诉任何人，而是将一切资料都销毁了。但我整合各族所流传的一切记载时，再次通过蛛丝马迹推断出了这件事，而且以暗号的形式记录在我的实验室笔记里。五年前日向由一升任上忍班长，查阅资料的权限相应得到提高，他从已经无人在意的故纸堆里发现了这些，此后觉醒白眼忍者意外死亡率和任务中殉职率突然暴增，直到三年前事发。”
千手扉间看着她，“所以你知道日向由一为什么杀人、带土为什么不想告诉你了。”
日向由美半晌才低声问：“所以刻了笼中鸟的反而活下来了？”
“嗯，因为无论是活着取眼还是死后，笼中鸟都会自动销毁白眼，其中没有瞳力，自然对日向由一没有用。”千手扉间说。
日向由美不再说话，她偏头看向窗外。
沉默，可怕的沉默在小小的泉影办公室中蔓延。
“咳。”【宇智波带土】轻咳了一声，他不安地动弹了下，对于这个明明与自己同龄、还是“本来”的同学，却在木叶建村时期就留下记录的古老前辈，他觉得应该说点什么：“您之前也是不知道才……”
日向由美转回来看他：“我确实不知道。”
她一双眼睛雪一样白，与【宇智波带土】往日里见惯了的、混合了各族血统各种底色、只是偏白的混血白眼不同，她的眼睛是只有生活在雨之国的日向家才有的纯白色，虹膜和眼白的界限只有淡淡的一圈阴影，瞳孔是一种更白的白色，【宇智波带土】不知怎么的，硬是从这样一双眼睛中，看出了隐藏极深的激烈而破碎的光，这又仿佛是他的错觉，那光一闪就消失了。
“与你无关，是我的错。”千手扉间突然说，“任何人想要不受别人控制都是没错的。”
【宇智波带土】连忙又劝慰道：“不不，扉间大人，那是您去世以后很多年的事了，是我们后辈无能，没有妥善保管机密资料才……”
他本来只是礼貌性抢着背锅，但是说着说着就真的懊恼起来。
千手扉间是木叶历史上的传说，与初代火影千手柱间和宇智波的骄傲斑大人不同，他是以智慧而闻名的忍术之神。一生发明和改进了上百个忍术，其中不乏S级禁术，他的试验笔记中满是晦涩难懂的符号和潦草的缩写，自他去世后，后人虽然继续在此基础上钻研，却自以为已经完全理解了他，而将手写原本封存在禁术库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