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他宫里对沈玉珺在短短时日里就晋了三个位份,也是眼红得很,尤其是钱洛惜。
“哼……”钱洛惜拿起手边的花瓶就像砸,但在最后一刻还是忍住了,慢慢放下右手,把花瓶放回原处。
吉祥见钱洛惜放下手中的花瓶,就松了一口气,劝道:“小主,时日还长着呢,不必拘泥在眼前这一刻。”
这宫里的眼睛太多,如果自家小主不拘着点,迟早要传出话来,到时可就不好办了。单单沈德容就够她们吃一壶的。
“呵呵……我原以为她只是一块我前进路上的垫脚石,没想到……没想到啊……”钱洛惜到底是被沈玉珺的接连晋升给打击到了,毕竟进宫都一月多了,自己还未侍寝,而沈玉珺却受圣宠。
“小主,现在说输赢还早着呢,”如意也上前劝导:“这才刚刚入宫不到两月,谁能说不会有后来居上的呢?”
“如意说得对,皇上只是没见着小主,等见着了,小主一定会是独一份的。”吉祥一向是个嘴甜的。
“那是,我们小主貌美嘴甜是得人喜欢,皇上也一定会喜欢小主的,”如意附议到。
“哎……得人喜欢又能怎样,见不着皇上,一切都只是空谈而已。”钱洛惜现在的火气也已经消了些。
“小主这么聪明,总会想法子见着皇上的。”如意说道。
钱洛惜双眼雪亮,充满了野心:“我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恐怕皇上真的会忘了我。到时不要说出人头地了,就连片栖身之地都没有,”钱洛惜吩咐吉祥:“把进宫前祖母给我的那盒紫珠拿来,我们去正殿给德妃娘娘请安。”
“小主真的要把那盒珍珠送给德妃娘娘吗,会不会太贵重啊?”吉祥有些担忧到:“德妃娘娘真的会帮小主吗?”
钱洛惜也有些不舍,但想到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四方走动,却全无收获,就掐熄了心中的不舍:“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德妃娘娘深处后宫多年,好东西见得多了,自然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入眼的。”钱洛惜催促道:“好了,别舍不得了,如果事成,以后还怕没有好东西吗?”
吉祥想想也是,添禧楼那位今儿不就得了几匹云锦,还有一流水的赏赐。
吉祥想着以后自家小主得了宠,那好东西一定会像流水似的进来,到时也就不会再看人眼色了。想到这,她手里的动作也利落几分,很快就取出那盒紫珍珠。
重华宫正殿里,德妃正躺在贵妃椅上,捧着本诗集仔细阅读着。
菀瑕进入殿内走到德妃身边,屈膝福礼道:“娘娘吉祥!”
“起来吧,”德妃依旧翻看着诗集:“什么事?”
“娘娘果然料事如神,钱常在坐不住了,冯贵人也动作了。”菀瑕讽刺到。
“这不是很好嘛?”德妃放下手中的书,目光有些没有焦距:“进了这后宫,就没有不贪心的,呵呵……有了野心,手段才会更狠辣些。”
德妃在婉依的搀扶下起身了,来到榻边坐下:“钱洛惜是个很有野心的女人,只要给她一个机会,她就会紧紧地抓住上爬。”
“那娘娘还要帮她吗?”菀瑕有些担心道:“不会养虎为患吧?”
“她的位份太低,就算升得再快,想要升到三品以上也是要好几年的。倩贵姬不就是个例子吗?再说她也未必有倩贵姬的心机。”德妃不以为意道:“倒是那位沈德容有几分手段,进宫不到两月就从良媛升到德容了,呵呵……以后啊这后宫可就更热闹了!”
“娘娘说得是,”菀瑕附和到:“钱常在这会大概已经快到了,她给娘娘带来了一盒紫珍珠。”
“呵呵……倒是个会算计的,也好宫里的珍珠粉快用完了,到时拿了磨成粉用。”德妃没有丝毫犹豫地决定了那盒珍贵的紫珍珠的去处了。
“是,想必这紫珍珠的效用会更好些!”婉依嘲笑到。
次日卯时,沈玉珺就起身由丫头们打理好妆容。
沈玉珺在自己宫里就着茶水进了些点心,就带着秋菊竹云去了景仁宫。
辰时刚到,皇后娘娘就来了景仁宫正殿接受嫔妃们的请安了。
“皇后娘娘吉祥!”
“平身,”皇后在主位上安坐着,抬手叫了嫔妃们起身:“都坐吧。”
沈玉珺位份低,坐在最末端,刚刚好就在黄贵容的右手边。两人早上一前一后来到景仁宫,也都是点头示意,并没有过多接触,这会坐在相邻位置,也只是相视一笑,便无再多交流了。
“今日多了位妹妹,快上前来,让本宫瞧瞧……”皇后看向沈玉珺的方向,发现其低着头,坐在那里,并无过多动作。
沈玉珺闻言便起身上前行礼道:“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沈玉珺依旧目光向下,平稳的行着大礼。
“恩,是个周到的,快起来,”皇后娘娘好似很满意沈玉珺的礼数,也没有过多为难。
“谢皇后娘娘!”沈玉珺在秋菊的搀扶下起身了。
“这些日子,宫里的生活还习惯,有没有什么不适应的?”皇后细细问道。
“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嫔妾一切都好。”沈玉珺福礼回道。
“那就好,你回去坐吧。”皇后见沈玉珺还是个知礼的,没有忘形,就不再盯在沈玉珺这面上了。
“是,”沈玉珺屈身退回自己的位置坐下。
“倩贵姬身子可好了,太医怎么说?”皇后又开口问道刚刚病愈的倩贵姬。
倩贵姬和孙贵嫔是在这几年宫里除了淑妃和德妃较为得宠的两位。皇后娘娘自然是要放在心上的。
“谢皇后娘娘挂心,臣妾身子都已经痊愈了。”倩贵姬想到这次生病就有些窝火。
原本倩贵姬想着她生病,皇上定会对她更加怜惜几分。没想到皇后竟然以她感染风寒未免传染伤及龙体为由,撤了她的牌子。
这下子倩贵姬可就急了,毕竟新人刚刚进宫,如果她的病一时好不了,再拖个两三个月,到时这宫里还不知变成什么样了呢?倩贵姬这次生病可谓是异常的配合太医治疗,这不过二十来日,倩贵姬就好了,来给皇后请安了。
“好了就好,好了本宫也可安心了。”皇后看似很是欣喜于倩贵姬的病愈,但却止口不提倩贵姬复牌的事儿。
倩贵姬心急,但也知道皇后在敲打她,要让她明白这后宫之中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倩贵姬无奈,但脸上未有丝毫不满躬身福礼道:“让皇后娘娘操心,是臣妾的错。”
皇后也很是大度地说道:“这人食五谷杂粮的,哪有不生病的,你无需自责。只是常话说‘病去如抽丝’,你还要安心养好身子,才能伺候好皇上,下去坐吧。”
第15章
“是,谢皇后娘娘!”倩贵姬知道今个儿是复不了牌了,也就退回自己的位置了。
今儿皇后这一出也算是杀鸡给猴看吧,告诉在座嫔妃,后宫之中只有她才是真真的主子,没有人可以越过她去。
当然也有不以为意的,就比如淑妃,她并不怎么看着皇后的脸色过日子,毕竟她膝下养着皇上唯一的皇子。
不过沈玉珺想着皇后也未必一直这么有底气下去,中宫无子,这是皇后最大的暗伤;其次就是看皇上还能容得周家几时了。毕竟现在这位皇上不是先帝那般境况,怎容得周、叶两家蛮横专权呢?迟早周、叶两家是要退出权力核心的。
沈玉珺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宣之于口的,心里通透就好,对皇后是必须要恭敬的,当然也只是对皇后。
之后皇后又相继问了些宫里的事儿,就散了。在皇后娘娘离开之后,妃嫔们也按照位份依次离开。
沈玉珺当然是落到最后才走。她感到就这一会下来,自己的膝盖都有些酸涩,走在回添禧楼的路上,也是由竹云搀扶着。不过外人看着也没什么特别,毕竟宫里人多口杂,一时不察就能传出千奇百样的话来。
“沈妹妹慢走,”沈玉珺身后传来娇软女声,光听声音就知是个美人儿。
沈玉珺不动声色地收回由竹云搀扶的手臂,转身就见黄贵容款款而来,曳地飞鸟描花长裙随着微风稍稍摆动,飞鸟好似活了一般,好一番生动!
沈玉珺和黄贵容相互见了礼。沈玉珺也不拘泥,率先开了口:“姐姐刚刚都让我看岔了眼,真是让姐姐见笑了。”
黄贵容对自己的相貌一向都非常有自信,对于沈玉珺的直接夸赞,黄贵容还是有些高兴的,但嘴上还谦虚道:“妹妹说笑了,妹妹才是气质雅致之人,姐姐我也是空有一番过得去的相貌而已。”话虽这么说,但心里还是受用的。要不是生对了这张脸,她怎么会以区区四品官家庶女的身份就在三年之中爬到了四品的位份。
沈玉珺笑道:“姐姐怎么这么谦虚!如若姐姐这般还自认相貌过得去,那我且不是成了无盐之妇了。”沈玉珺说完便掩嘴轻笑。
“妹妹莫要再打趣我了,”黄贵容好似羞涩地说:“妹妹这是要回宫了?”
“是的,宫里还有些事要打理,姐姐这是准备去哪啊?”沈玉珺原也只是顺口问道,并未多心。
黄贵容也不相瞒:“这会空气清新得很,我正准备去御花园逛逛,想必那的空气定然更为清新,顺便也可疏散疏散。”
“姐姐真是优雅之人,我就是个俗人,入宫至今还未到御花园逛过,看来真是要找时间好好到御花园走走了,去去身上的土气了。”沈玉珺并未打算和黄贵容一起逛御花园。
黄贵容见沈玉珺并不是一个好拉拢的人,也就不急于一时了:“妹妹倒是个风趣之人!”
沈玉珺闻言也知黄贵容不会过多纠缠,心里倒是高看了一眼黄贵容:“那妹妹就厚颜接受姐姐的赞了。”
“妹妹果然惹人欢喜,跟你稍稍聊了这么几句话,我倒是乐呵几次了。”黄贵容手执绣帕掩嘴轻笑。
“真是让姐姐见笑了,”沈玉珺眼瞧着黄贵容,心中想着果然传言误人啊!这黄贵容哪里是个好对付的,看来很多看走眼了。之前听多了说这位三年前被送进宫的主子,都说是花瓶,这会沈玉珺看来,花瓶的确是,但内里却也不空。
三年前虽说选秀取消了,但还是在京里五品以上官员家里,选了几位样貌出众的送进宫,充实后宫。这位当年被选,说明就不是个没成算的。草包之名,就不知道是哪位有心人传出来的?
两人就这样一路聊着,很快就到了岔路口,黄贵容看了看通向御花园的青石路,转头对沈玉珺说道:“今儿我跟妹妹一见如故,日后妹妹若想逛御花园要是想找人陪,可要记得打发人到我那知会一声。”
“那我就先谢过姐姐的好意了,到时只希望姐姐别腻了我才好。”沈玉珺也顺杆回话,毕竟别人都抛出球了,她也不好不接,但至于日后的事儿,谁又能说得清呢?反正在没到一定位份,她没事是不准备出添禧楼的。
“好,那我先走一步了,”黄贵容也不拖沓。
“姐姐好走!”沈玉珺和黄贵容互别后,就带着丫头们回了添禧楼。
“小主,您这是在拉拢沈德容吗?”书画扶着黄贵容。
“是也不是,”黄贵容脸上还是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妩媚:“沈氏能在这么短的时日里,就连升三个位份,这可不是一般女人能做到的。我今儿也只是想要探探她的深浅罢了,至于拉拢现在还早着呢。”
“小主慧智!”书画笑道。
“小主,这沈德容表面上看去是个没多大心思了,就不知内里是黑是白了?”书旗说道:“小主也不可大意啊?”
“呵呵……你说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事还是防着些好,以免让人算计了去。”黄贵容想着沈玉珺嬉笑嫣嫣的样子:“这后宫怎么会有单纯之人呢?”
黄贵容主仆这厢在说道些什么倒是不影响沈玉珺的好心情。
“小主,您是打算只用罗绸和织锦做衣裳吗?”竹雨问道。
“恩,就用这两样吧,”沈玉珺轻抚着手中的罗绸,想着真不愧是进贡的:“那云锦太过名贵,我现在还不能穿,先收着吧。”
“是,奴婢知道了,”秋菊福礼道。
“小主,奴婢回来了,”冬梅从外面快步走进屋内:“小主,奴婢打听到了红菱的身世。”
“哦,先喝口水慢慢说,”沈玉珺坐到榻上。
冬梅急急地喝了两口水,就说道:“奴婢找了当初和红菱一批进宫的宫人们打听过,红菱的家乡在兆远城,当年她爹捐了个小官,红菱才有机会入宫选宫女的。”
“小主,奴婢记得孙贵嫔的祖籍就在兆远。”秋菊点到。
“哦,红菱本名姓什么?”沈玉珺问道。
“红菱姓赵,但据一个她同乡的宫女说红菱的母亲好似姓孙。”冬梅不差一毫的把打听到的消息一一汇报给沈玉珺。
“嗯,我知道了,”沈玉珺想到什么,扭头吩咐秋菊到:“你看看能不能打听到叶婕妤的一些习惯,比如说喜欢到哪走动,”又转头对冬梅说道:“你想法子把红菱的来处透露给小席子。”
“诺,”冬梅和秋菊心里都知道小主这是想要借刀杀人,宫里谁都知道倩贵嫔和叶婕妤都不喜常年装模作样充才女的孙贵嫔,这二人也会时不时地联手打压孙贵嫔。
就这样在沈玉珺的干涉下,几日后红菱就在离孙贵嫔的缀霞宫不远的御湖那冲撞了叶婕妤,差点就把叶婕妤撞入湖里。
叶婕妤又一向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何况这次差点就掉进湖里了,这是关乎性命的事儿,怎可能容它无声无息的呢,这不叶婕妤就闹到皇后那去了。
“呜呜呜……皇后娘娘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叶婕妤跪在皇后面前,很是一番痛哭:“如果不是臣妾身边的人手脚快,您今后恐怕就见不到臣妾了,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