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躺在地上,惨白着脸,侧颈狰狞的撕咬伤口,还潺潺流血,好在没有伤到致命处血流不算快,否者此刻怕是已经流血而亡了。
乐云哪怕是让他刺激的魔怔,也始终存着不能将他弄死的底线。
皇帝伴着痛哼,轻轻叹口气,乐云晕在他的身上,染血的侧脸枕在他的胸口,他慢慢的伸手环住她,因为失血不再嫣红而是隐隐发青的唇缓缓勾起来,极其讽刺又凄苦难言。
乱婬杂种,是不是注定要被诅咒,他曾渴望的全都厌恶他,他殷切期盼的屡屡背叛他,一个奴隶能轻易得到情深,他却遍体鳞伤换不回一个拥抱,教他怎么甘心呢?
青黛和老太监撕扯着撞进房间,山奴也凭着蛮力,拼着手臂一刀,硬是闯出侍卫阻拦。
只是几人先后进屋,看到血淋淋抱在一起昏过去的两人,和一地狼狈的碎瓷断架,都险些吓疯了。
山奴将扶起来乐云抱上床,青黛和老太监不再撕扯,一分开老太监奔向皇帝,青黛则是披头散发冲出去找府中医师。
老太监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想要抱起皇帝,却因为抖的太厉害又年纪大了,根本抱不动,捂着他潺潺流血的侧颈,眼瞅着人再不救治,就要丧命,嘶声喊外头的侍卫进来帮忙。
医师很快过来,一进门,被一屋子的狼藉和眼瞅着脸色已经发青的当朝天子,吓的腿一软,险些跪地上,山奴及时将他托起来,拖到床边,扳回他一直看着皇帝的脸,逼着他先给乐云看伤势。
这医师也是狗皇帝的人,山奴拳头攥的死紧,揪着医师的脖领子没有松开,若是这医师敢先救治皇帝不理乐云,他杀不得皇帝掐死个医师还是不费力的。
好在这医师也算有眼色,强自镇定下来,抖着手给乐云把脉,检查伤处,还不忘提醒老太监,千万不要搬动皇帝,好好压着伤口。
乐云只是情绪过于激动,加之后脑遭受了撞击,并没什么大碍,医师开好药之后,便连滚带爬的跑去医治皇帝。
山奴和青黛冷眼看着,却并没有阻拦,虽然都恨不得狗东西死了,可皇帝若是死在这郡主府,谁也活不成。
等到青黛熬好药,山奴给乐云喂进去,将她擦洗干净换好衣衫塞进被窝,已经天色将亮。
皇帝受伤过重,不能再颠簸回皇城,只好宿在了郡主府别院。
兵荒马乱的一夜,将青黛打发去休息,山奴倚在床柱上闭眼假寐。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随时落下的铡刀,就算不致命,可只要是伤到乐云,便是刀刀割在山奴的心头。
山奴抓着乐云的手,附身亲吻她的额头,用唇描绘她的眉眼,拄在床头手臂上的包扎布巾,在他不自觉攥紧拳头之下氤氲出了血迹,他最后将唇停在乐云的唇角,珍而重之的落下一吻。
他不断回忆昨夜闯进来时,见到主人被狗皇帝抱着那一刻,心中骤然掀起的惊涛骇浪,将他彻底拍醒,他根本没办法看着主人跟别的男人亲密,那种被掐着心脏的酸疼,他根本承受不住。
山奴慢慢跪在床边,嘴唇不断吮吻着乐云的手心,他要想办法出头,哪怕不能时时陪在主人身边,哪怕就算他豁出命去,也无法真的为主人遮挡风雨,但至少要挣出,能片刻为她抵挡的能力。
乐云早上醒来,还没睁眼,就疼的直哼哼,伸手一划拉,划拉到山奴胡子拉碴的脸,想起昨夜皇帝说他带了侍卫,赶紧哑声问他:“昨晚跟侍卫交手了吗?”
晕头转向的被山奴扶起来,才一睁眼,就看见山奴手臂上已经浸血凝固的伤,“你受伤了。”
乐云手扶着脑袋,龇牙嘶了一声,“狗东西,敢伤你,我……”
山奴把乐云抱住,眼圈红红的捧着她后颈,大手不断摩挲着,“主人……山奴没事。”
乐云伸手环抱住山奴的腰,将头贴在山奴的胸口,哼哼唧唧的说:“头好疼啊……”
山奴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热乎乎的泪直朝乐云的脖领子里头砸。
乐云本来还因为昨晚闹的那一场心绪烦乱,被山奴这眼泪一烫,顿时笑了起来,“你有点出息,好歹也叫大牛,长的又跟头熊一样,怎么娘们唧唧的,哭什么啊。”
说是这么说,可乐云抱着山奴的腰又使了点劲,把自己朝他怀里拱,撒娇撒的黏糊了好几个度,“大牛哥~~”
要是不了解山奴,乐云肯定会因为他的眼泪而看不起他,一个男人无论因为什么哭出来,都不好看,显得窝囊。
可乐云知道,这个男人伤重不会哭,濒死不会哭,上一次还是苍翠林中,她被矮树树枝打的满脸血印,这个男人只有心疼她心疼的不行,才会掉泪。
青黛端着熬好的药进来时,正见两人抱在一块儿,乐云脑袋上包着布巾,却窝在山奴的怀里笑的一脸甜蜜,而山奴正侧头亲她的脸蛋。
青黛:“……”
一个胳膊伤几乎见骨,一个险些脑袋开瓢,还有心情亲亲我我!
山奴见青黛端着药过来,要去接,被青黛一巴掌“啪”的拍在手背上。
“胳膊赶紧找医师重新包扎一下去!”
“赶紧去。”乐云也出声催促山奴,“药就让青黛喂,包扎完了正好回来一起吃早膳。”
山奴这才点了点头,去找医师包扎了。
青黛给乐云喂药,乐云见她侧脸有一条血道子,伸手摸了一下,问道:“这是怎么弄的?”
“哼!”青黛气哼哼的汤勺撞碗壁撞的“当当”响,“让老娘们给挠的!”
“老娘们……”乐云茫然了一瞬,后恍然大悟,叼着汤勺直乐。“那老狗腿子真是不要脸,小姑娘如花似玉的脸蛋,也能下得去手。”
“他还能得了好?”青黛一梗脖子,“我挠的他满脸都开花了,让他以后还敢扯我头发!”
乐云嘿嘿笑了一会儿,将汤药都喝了之后,揉着脑袋淡淡问道:“狗皇帝回去了吗?”
青黛顿了顿,回到:“还没有,在别院呢,昏迷不醒。”
乐云深深叹口气,突兀的勾了下嘴角,“我昨晚喝了不少血。”
青黛一楞,被乐云嘴角诡异的笑容给震住,一时没吭声。
乐云揉了揉脸,把笑揉没,又舔了舔嘴唇说:“还挺……好喝。”
青黛:“……”
乐云其实不光觉得狗皇帝的血好喝,昨晚上他那副可怜兮兮求抱抱的样子,甚至被咬在侧颈惨叫的声音,触感微凉的鲜嫩脖颈,回想起来都叫她头皮发麻,每想一次,后脊汗毛就簌簌炸立。
并不是害怕……那感觉,有些像欢爱巅峰后的余味。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去办事了,写的少,明天尽量多写,\(o0o)/
为了不让你们脑洞开到天际,我决定剧透一点。
乐云s这个毛病是定下来了,就是皇帝搞出来的,
并且神智上也会留下伤痕(并不是傻,是偶然会失控),
是大悲大喜大起大落之后的必然要有的,以后也好不了。
我这本想表达人性,本能,欲望,爱,恨,心动,纠缠,生死
现在流行甜宠我作死跑古言频道写逃杀,就想放飞自我一次。_(:з」∠)_
人性复杂没有定论,善恶的分界线本就模糊,美的或者丑,
我都想展现它原本的样子
第65章 主人,山奴要你
山奴包扎洗漱好回来之后,乐云也喝完药,由青黛伺候着洗漱完。正和青黛两个人,坐在小桌旁边用早膳。
山奴一进屋,乐云便招呼他,“快过来,今早厨房煮了银鱼粥,特别爽滑,快过来喝。”
山奴闻言走到桌边坐下,青黛呼噜呼噜吃得头都不抬。
乐云要动手,山奴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
“我自己来吧。”山奴手臂上有伤,动作也不怎么利索,慢腾腾的动手盛了一碗粥,捏起汤匙喝了一口。
“味道怎么样?”乐云朝他身边凑了凑,笑着问他。
“好喝。”山奴也说不出什么溢美之词,只是这粥确实不同,口感滑的很,吃到嘴里,不怎么用嚼自己往嗓子眼出溜,还有股淡淡的鲜甜。
“那就多喝两碗。”乐云说。
山奴点了点头,一碗喝完,正要再去添,被青黛率先抢到了汤勺。
她碗里的还没吃完,又盛了满满一勺,都扣在碗里,直朝外头冒,然后丝毫不顾形象的低头贴在桌上,沿着碗边上吸溜一圈。
山奴:“……”
乐云:“……我天。”她用手指撑住额头,慢慢摇了摇头道:“你这样子要嫁不出去的。”
“拉就不嫁……”青黛头也没太含糊地说。
山奴也笑了下,没在去碰青黛半搂着那汤碗,转而盛了一碗白粥,拿了包子吃。
三人吃过早膳,青黛和山奴都守在乐云屋子里哪也没去。
乐云头晕,有心想要睡一觉,山奴和青黛两个大活人床边上瞪着她,她闭眼想睡,总觉得别扭。
把两人赶到外间吧,青黛和山奴又一直不知道在小声说什么,她越是想睡觉,这一丁点细微的声音,听的越是真切。
而且竭力想要听清,躺一会因为精神高度集中,反而更累,头晕目眩,忍无可忍从里屋出来发飙。
“去去去!”乐云一手扶着隔间的门,一手扶着头,狰狞到:“都滚蛋,该干嘛干嘛去!”
山奴:“……”
青黛:“……我俩不说话了。”
“不说也不行,在这呆着就烦人,平时干啥就干啥去,我不用守着。”
乐云见两人还愣模愣眼,挥手驱赶道:“狗东西都昏迷不醒了,还能怎么着?再说……”
再说他要是醒了想要来,这一整个郡主府都是皇帝的人,你俩还能拦阻的了?
但是后头这句话没等出口,她就意识到不对劲儿,及时吞回肚子,她发现她此刻满腔难言暴躁,竟然有点收敛不住的趋势。
她们三人同生共死,早就亲密的如家人,两人又都对她从来言听计从,她这份暴躁来的有点邪门。
她咬了咬腮肉,控制自己不说出伤人的话,闭上眼抓着门框的手都泛白,这才勉强压下情绪。
有气无力道:“我这都要困死了,你俩还窃窃私语,是打算当着我勾搭到一块儿,把我直接气死吗?”
她话音一落,立竿见影,青黛和山奴同时“嗖”的站起来,并且十分默契的各自朝后退了两步,拉开一大段距离。
“去吧,我要休息。”乐云转身朝床榻走,青黛山奴对视一眼,青黛耸了耸肩朝外头走,山奴则是脚步迟疑的跟到了里间。
乐云爬上床榻,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回头就见山奴一脸无措的站在床头,她心里跟被什么刺了一下似的,朝山奴伸出双手,“抱抱,大牛哥……”
山奴赶紧过来,因为太着急了,把膝盖“哐当”磕在床沿上,连哼都没哼一声,顾不得疼,小心翼翼的抱住乐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