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腕细白,腕上的玉镯色泽润滑,面上还雕了小巧的花,一看就是好东西。
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玉镯,柳棋若不自觉的摸上去。
池晚莺本在笑着,见她突然不搭话疑惑的看过去,见她眼都不眨的看着自己的玉镯,眼里的羡慕很显眼。
“若儿?”
柳棋若摸着玉镯没离开,抬头惊喜的说:“表姐你的玉镯好漂亮啊。”
闻言池晚莺蹙了下眉,随后松开,纤细的手抚上玉镯,淡笑:“是呀,这是祖母在我幼时送我的。”
她觉得现在的若儿和刚刚天真乖巧的样子有些不同,眼里的...欲望太重了。
“表姐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玉镯!”柳棋若一脸兴奋的说。
池晚莺这回敛了笑意,身旁的池惟闻看着情况不对,赶紧说:“你这不是看着么!”
“可是我想拿在手上看一会。”柳棋若嘟着嘴说。
“这玉镯在我幼时就带上去了,现在摘不下来了。”池晚莺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还是耐着性子说。
“可是看着还挺松的呀。”柳棋若一边说一边扒着她的手腕,似乎跃跃欲试想要取下来。
池晚莺这回真的有些不悦了,不是说了取不下来么,突然间手腕一疼,柳棋若不管不顾的想将玉镯往外拉。
“若儿,你弄疼我了。”池晚莺将她的手拂开,然后忍着疼皱眉说。
柳棋若被她拂开后不在乎的继续拉上去,心无旁贷的想要将玉镯扒下来。
真漂亮,她好喜欢啊。
“柳棋若,快放开!”池惟闻见自家姐姐的手都被挂红了一片,赶紧过来想要拉走她。
柳棋若一边扒一边嘟囔:“别这么小气嘛,我就看一下。”
手上被镯子挂得很疼,池晚莺咬着唇推开她。
谁想她一推,柳棋若死死拉着玉镯却没被推开,旁边的池惟闻也在阻止她,结果三个力道一撞,柳棋若松了手,池晚莺不受控制的往后倒。
啪——
玉镯猛的碰到长廊的柱子上裂开。
被余力所驱,池晚莺的头狠狠的往柱子上撞去,下意识的用手挡,脑袋只是轻撞到上面,没想到玉镯却撞到了柱子碎了。
三人都楞住。
池惟闻最先反应过来,赶紧走到池晚莺身旁,扶着她肩膀紧张的问:“姐你没事吧!”
池晚莺现在才反应过来,楞楞的看着地上碎成几块的玉镯,倏地眸子就泛起了雾气,喃喃的说:“那是祖母送我的。”
柳棋若在一旁无措的说:“我不是故意的。”语气很是委屈。
看着她额头上开始泛红,池惟闻蹲下去从怀中拿了块帕子,将碎片捡进帕子包起来,然后交给她。
“祖母不会怪你的,咱们先回去看看有哪里伤着了没有好么?”
池晚莺眼里含着雾闷闷的点头,强忍着不哭。
因为她幼时体弱,祖母寻了好多地方才找到一块暖玉,叫匠人做成玉镯让她带着养身子,她戴了快十年了,从未取过下来。
如今...却这样碎了。
池惟闻拉着她走,留在原地的柳棋若还想跟上去,池惟闻见了语气不善的说:“你去找舅舅吧。”
意思是让她别跟着他们喽?
柳棋若尴尬的停住脚步,背对着她们翻了个白眼,不就一个玉镯嘛,好像天塌下来了似的,呵,不就碰了一下头,还哭了,博什么同情。
她没觉得什么愧疚,甚至还有暗暗的快感,要不是她出生比自己好,这些东西她肯定也有。
柳棋若跺跺脚,转身找自己爹爹去。
池府说大也不大,却比她们这种平常人家的家里打大了太多,她问了一个丫环方向,才跨进柳姨娘的院子。
她爹已经在那坐着了,见她只身一人回来不悦的问:“不是让你跟着池晚莺吗?你怎么自己回来了。”
柳棋若在他身旁坐下,自己倒了杯水,“她不舒服,表哥扶她回去了了。”
柳康庆这才点头,语重心长的对她说:“如今池府最受宠的就是池二小姐,你好好巴结她,和她玩得好了池家其他人分东西也不好意思不分给你,到时候咱们再让老夫人给你物色一个好夫家,到时候对咱们来说可就是大赚一笔了。”
柳棋若敷衍的点点头,心里想的是,她刚刚才把池晚莺的玉镯给弄碎了,早知道要讨好她刚刚就应该先忍着,往后要打好关系可要再花一番功夫了。
但没关系,池晚莺看着挺性子软的。
作者有话要说:
性子软???
不存在的。
今天有没有早一点~
小侯爷掉马倒计时嘿嘿嘿~
第21章
池晚莺回了院子后池惟闻想叫大夫来给她看看,她牵起嘴角阻止,池惟闻只好叫萧儿给她用药揉了一会,陪着她说话到了晚饭的时间,池晚莺让他走他才走了。
池惟闻一走,池晚莺就泄了气,蔫蔫的趴在桌上,垂眸捣鼓着帕子包着的碎片。
她心底有些怀疑...若儿是不是故意的,她不想让自己随意的去揣测别人,这样不好,可是当时她眼底的嫉妒真的快溢出来了,让她忍不住往这方面想。
要是她是故意的...那可真是太会装了,明明看着是个很乖巧的姑娘。
“小姐,心情好些了么?咱们用晚饭吧。”
萧儿看着天色已经过了平日用饭时间了,怕她饿着小心翼翼的说道。
池晚莺坐直起来,委屈巴巴的看着萧儿,“饿了。”
萧儿一笑,赶紧吩咐让人上菜。
池晚莺蔫巴巴的吃晚饭,比平日里吃的慢了一些,等吃饱天都已经要黑了。
萧儿带着人下去收拾碗筷,她赖在椅子上不想动,心情不好,闷闷的出神,有点...想见他,可是他昨日才受了伤,还没痊愈呢,今日肯定不会来。
放空了发呆。
过了一会,有悠悠笛声传进屋里。
池晚莺猛的一怔,转头看向屋门口,站起来跑出去。
他明目张胆的站在墙角,那里似乎成了他每次来的位置,手上的伤显然已经重新包扎过了,紫衣华贵,没有昨日的一丝狼狈。
“今日为何不出来?”晏津嵘见她一人跑过来,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她身后。
她走到他面前仰着头看他,小声的说:“我以为你今日不会来了。”
“这点小伤哪有你重要。”晏津嵘颔首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
那话温柔到不行,池晚莺闷了一肚子的委屈突然就爆发了。
雾气迷了双眼,池晚莺低着头,不想让他看出来。
眼前的姑娘突然低头,他奇怪的凑过去,她却推开他扭向另一边。
她扭头他凑近,反复几次后,晏津嵘往前一步,
索性把她圈在怀里,低头盯着她,她猝不及防的抬头,泪眼汪汪的就望进他的眼底。
晏津嵘笑意一僵,她又别开头,抿了抿唇,他刚刚说的话哪里有问题吗?为什么还把人给弄哭了。
手越过她的脖子握住她的后脑勺,让她对着自己,在灯光下看不清都觉得她眼角红红。
用拇指给她抹了抹眼泪,低声开口:“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
池晚莺微垂着头,流着泪声音若蚊的道:“...不是你。”
“那这只哭花的小猫能告诉我是谁欺负你了么?”他轻声问。
或许是他的声音太温柔,或许是她不想让他看见她的窘样,又或许...他能给她安全感。
池晚莺垂着的手猝不及防的抬起,双手搂住他的腰,将头紧紧埋在他胸口,像是突然找到依靠似的。
晏津嵘为她擦眼泪的手一僵,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试探着拍拍她的背。
“怎么了,是我太俊朗所以迫不及待扑到我怀里了?”那声音含着低笑在她头顶说。
她环住他腰的手揪紧了他腰后的衣服,眼泪还在流着,明明不想再哭了,可是眼泪不受控制的留下来。
“好了好了,我们不哭了,让我知道是谁我揍他去。”晏津嵘顺着她的头发哄道。
她又抽噎了两下,才在他胸口闷声道:“她是个姑娘。”
见她似乎缓过来了一些,晏津嵘松了一口气,语气也没再这么紧张,“那我把她绑了让你教训她好不好。”
池晚莺感觉自己眼睛肿了,半眯着趴在他胸口,声音软软的带着哭过的沙哑:“你不能这么粗暴。”
“好好好,都听你的好不好。”晏津嵘顺着她说。
“我好喜欢那只玉镯的。”她委屈的说。
“嗯。”
他低低的应着她,半哄半安慰的让她自己倾述出来。
她搂着他的腰,脑袋靠在她胸口,轻声和他一句一句的说事情的经过。
他一边享受一边心疼,轻轻的抱着她,一边忍不住的想,要是他在旁边肯定忍不住把那个女人扔出去了。
?
萧儿将碗筷收拾到厨房后,回到屋里发现小姐不见了,慌了慌神,急匆匆的跑到墙边。
结果她看见了什么?相拥的两人似乎在交谈,自家小姐搂着人家的腰,靠在人家怀里。
萧儿看了两眼赶紧转身,走到路口自觉的站着把风。
她就知道早晚会出事。
...
池晚莺将过程说完后,两人都静默无言,池晚莺觉得站着有些麻了,想要推开他动一动。
推开了一些却还是被他环着,软软的说道:“你放开,我腿麻了。”
他以为她又像以往那样回过神来要推开他,没想到她这次没有那副如梦初醒的神态。
这算不算和她更进一步?
他松开手,有些担心的扶着她的肩膀,然后握着她的手,将她的衣袖往后推,露出她的手腕,还有红痕留在上面,让人心疼得不行。
“还疼么?”
“萧儿已经帮我涂过药了。”
晏津嵘眸子深了些,又不敢碰到她红肿的地方,他都舍不得唐突的姑娘居然让别人给伤着了。
“我的姑娘今天受委屈了,明日我给你带好吃的东西安慰你好不好。”他的声音几分宠溺几分哄诱。
“好。”
倾述出来后,她心情好了不少,眼睛一瞥发现他衣服上一块深色的湿渍,反应过来是自己造成的后眼神闪躲,心里乱成一团。
想到自己之前问他为何对自己如此好,他是如何回答的...因为她貌美?
抬眼看他,这人一笑总是带着轻佻和不正经,似乎生来就是风流倜傥的人,也确实适合江湖这让人不拘之地。
她怎么突然忘了呢,她是体弱的深闺小姐,他是肆意江湖的侠客。
刚刚缓解的情绪又压了上来,胸口闷闷的,池晚莺似不经意的开口,“你会一直留在京城吗?”
晏津嵘闻言诧异的看着她,忽然笑了,“你想我留下来吗?”
她咬着唇沉默了许久,抬起红肿的眼睛楚楚的看着他点头。
“我本是觉得江湖万分美好的,但是看到你后,却觉得江湖连你的万分之一的比不上。”他手抚着她眼角的泪痕说。
不似之前那般哄诱,不似平日那般轻佻。
池晚莺红了脸,心里悸动,羞的低头不敢看他。
娇羞的样子都这般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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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池晚莺一早就被人唤去见老夫人。
她平日里都是两三日才去一趟的,如今第二日就唤她,定是与昨日的事有关。
待池晚莺到后,发现除了上早朝的爹爹,家里人和柳家父女都在老夫人这。
敛下眉微微福身,行过礼老夫人就叫她坐到自己身旁。
屋里很安静,池晚莺坐下后一会,柳姨娘唤了她一声:“晚莺。”
池晚莺疑惑的嗯了一声。
柳姨娘接着愧疚的说:“姨娘为昨日若儿的事给你道歉。”
昨日惟闻到她院子里用晚饭,等吃饱后大哥和若儿走了惟闻才与她说了这件事。
她又是愧疚又是对大哥和侄女的无奈,但她是柳家出来的人,毕竟以前大哥虽不愿,但还是听了爹的话供她一口饭吃。
大哥这次是将家产全赌光了才来投靠她的,她知道大哥打的什么主意,她想劝,但是大哥不听她的,现在侄女做了错事,她也只能替他们担着。
池晚莺平日总带着笑,今天却脸色不太好的抿唇不发一言,听了柳姨娘的话后柔柔的笑了一下:“姨娘这是道的什么歉,姨娘人好,晚莺才不怪您呢。”
这话却是真的,她和家里哥哥弟弟都要好,柳姨娘也对她很好,她绣工很棒,经常绣些东西让惟闻带给她。
“晚莺不伤心,祖母让人再去寻一块,做个一样的玉镯。”老夫人心疼的摸着她的手道。
池夫人温柔的笑了笑,道:“当年寻那暖玉花了多大功夫才寻到您又不是不知道,如今晚莺大了,身体也好了,那便不寻了吧。”
池夫人话里有话,女儿受了委屈她心疼得很,又不好直接对她们做些什么,所以让柳家父女知晓那玉镯的稀有,又能体现她们的善解人意。
在池家人各自聊了一下后,柳棋若被柳姨娘和自己的父亲压着向池晚莺道了歉。
池晚莺没什么表情的淡淡点头,柳家父女的态度真是不掩饰的,柳父的害怕和柳棋若的不情愿都明晃晃的摆在脸上。
她们在池府的日子似乎还很长...如果小小的“帮”她一下应该没人怪她吧?
池晚莺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她这么珍惜的东西被人弄碎了,那人还一点歉意都没有。
她既然在池府里暂住,那就得守这池府的规矩。
池府的规矩是什么?就是池晚莺呀。
商量的结果就是,池晚莺可以出府了!
池晚莺在她娘心疼的和她说完后惊讶到不行,她娘担心她心情不好,所以就同意了她上次和她说的,让她出去,但是前提得池惟闻带着才能出去。
所以...
“姐,咱们先进来用个饭再去玩成么?”池惟闻苦着一张脸对前面的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