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觉得他们看自己的眼神的不太友好,她轻咳了两声,矜持的整理了一下衣襟:“刚才跟大家开个玩笑,请不要介意。”
林羽笑了笑,很腼腆,他笑着看向林闽:“哥哥。”
林闽嗯了声,他弟弟,很久没笑过了……
院子里晚风吹过,带走了两分沉郁,多了两分生机。
绿茶倚靠站到墙边,脸上没有其他表情,一半掩在阴影里,光暗交替,莫名的有些阴森。
她很少厌恶什么东西,唯独这个,过不去。
她不介意废些功夫送他们下去,就是……
他们的势力交错扎根甚久,想要连根拔起并不容易,任重道远,说不定在路上就变成一瘫烂肉了。
林闽走起路来无声无息:“你都知道些什么?”
绿茶摸着一巴,懒散道:“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都知道。”
林闽猛的抬起头:“你为什么不找其他人帮忙?”
绿茶反问道:“你呢?”
林闽攥紧了手指,恨声道:“我不相信他们。”
绿茶轻轻的笑了起来:“我是因为好玩。”
世界对她来说,很真实,她却不可能真的融入进去,她会遇到很多人,也一定会忘掉很多人。
不追求点新奇的东西,很难支撑她一直行走下去。
千年后,是真正的智能时代,而现在,是开启那个时代的一个关键期。
智人时代,奇点将近。
而新人类的产生,宣告“智人时代”即将来临。这是一个具有爆炸性的预言。它的典型特征是:其一,机械日益富有人类的思维、情感、个性与能力;其二,人类日益异化并呈现越来越明显的机械思维与习惯,比如对高科技智能产品的过分依赖,人性色彩日益退化、情感越来越贫乏、思维越来越线性,等等。在某一个临界点上,日益进化的机器人与日益退化为机械思维的人,会变成一种“新人类”——智人。
现在人很难接触到科技,除非迎来新一代的人类。
由科技催化来的新人类。
这在剧情中只是简单的带过,却引起了她的兴趣。
要想解决掉院长人渣很容易,难的是接触到另一个层面。
林闽看着她,从不理解到认同,随及拉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少年容貌昳丽,盛开的时候像极了罪恶催生的出来的花:“我还以为你是个正常人,原来我们是同类。”
绿茶看着他:“我从地狱中归来。”,院里所有漂亮的少年少女,都不是孤儿,就是就有看上他们后,他们才变成了孤儿。
这批人的父母无一不是精英,都携带优秀的基因,也就是这样,他们有着更强大的心理素质。
林闽勾唇道:“终将获得爱与永生。”,在把他们送下去前。
即使双手沾满鲜血,踩着魔鬼的烈焰,我的手里依然捧着一朵花,生而存着希望。
气氛很好,就是绿茶的手机忽然响了。
林闽:“……”,淡定,不然他可能会打死她。
绿茶接了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低沉,异常动听。
季夏晟站在车边上,身上穿着湛蓝色的休闲服,他刚洗过澡,头发还没干,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显得斯文俊雅:“不是想去吃烧烤吗?等会儿我过去接你,嗯?”
绿茶已经往外走了,笑的很甜蜜:“想我啦?”
林闽看见,觉得背后有点凉,这个善变的女人。
季夏晟勾唇笑了笑,难得的温柔,可惜绿茶看不见:“不带你去,你又要闹,就带你去一次,好让你消停下来。”,他挺喜欢这个小姑娘的,虽然闹了点,但是愿意多宠着点。
绿茶哼哼了两声:“我这是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这么多……还有……我们这算是约会吗?”
季夏晟推了推眼镜框,看着一路跑过来气喘吁吁的人:“想多了。”
绿茶:“……”,她把电话挂了。
季夏晟也收起了电话。
季惊蛰累的半死:“小叔,你叫我干什么?”
季夏晟打开车门:“去吃烧烤。”
季惊蛰高兴的蹦了下:“现在就走?”
季夏晟:“去接绿茶。”
季惊蛰忽然后悔了,为什么中午要和她一起起哄:“小叔?”
季夏晟启动车子,看着路:“嗯。”
季惊蛰听不出他话里的喜怒,很快就怂了:“没事。”
为什么让他自己跑过来,去接她?
小叔,亲的。
第100章 长腿叔叔的爱情日记8
圆木桌上铺着白色蕾丝的桌垫,皮质的沙发椅柔软度恰到好处, 灯光并不亮, 柔和。
烧烤店里没有一点烟火, 五张桌子离的距离让人感觉很舒服,桌上还摆着一束干净的花,一边的立着的冰柜里面玻璃瓶装的汽水, 还有……包装的很漂亮的红酒。
绿茶觉得她不应当抱有期望的, 她还想在露天街头喝啤酒撸串串,吹吹自己当年牛过的逼。
服务员是个燕尾服青年, 他拿着菜单,彬彬有礼:“请问,要点着什么?”
绿茶装死, 抱着手机打游戏。
季惊蛰倒是没客气,报了一串菜名。
剩下的时间就是慢慢等待了,季夏晟点了瓶椰汁,他拧开瓶盖, 倒进玻璃杯里面:“还适应吗?”, 他知道她娇气的很。
“习惯啊,小伙伴们挺好玩的, 刚刚我们还一起吃章鱼烧。”椰汁冰凉带着浓郁的奶香,椰果也挺好吃,绿茶又拿了跟吸管, “叔叔, 我能喝啤酒吗?”
季夏晟没有犹豫:“不能。”
绿茶就知道是这个答案, 她用脚踢了踢季惊蛰的腿,并且在他裤子上留下了脚印:“去帮我拿瓶雪碧。”
季惊蛰猛的窜了起来,看着自己的裤子,他阴森森的笑了笑,一口大白牙:“幸好你没踩我的鞋,不然我跟你没完。”
绿茶托着下巴看他,笑眯眯的:“放心,我不是你媳妇儿,不会踩你的,要踩也是踩你小叔的。”
季惊蛰背后浮现了一点凉意,他去冰柜边,拿了一瓶雪碧,目光略过一排排花花绿绿的瓶子,又拿了罐啤酒:“你是不是上次阳台没睡够?”
绿茶转过头去看季夏晟,觉得男人真是帅气无比,就是喉结都性感的让她想咬两下:“叔叔,你等我长大啊,我娶你。”
季夏晟让放下杯子:“没大没小。”
服务员端着盘子上来,弯腰轻放。
绿茶拿了串肉串,铁签子上一点肉,上面有些红红的辣面,她咬了口,很香,辣辣的香。
不像是夜市摊子上烤出来的,带着烟熏火燎的烟尘味,这里的烧烤都带着高逼格味。
季夏晟很少吃这种东西,他像是一个长辈,慈祥的看着两个小辈在吃东西。
绿茶被看的毛骨悚然,而且想给他一脚,她忍了忍,忍住了,最后吃了鸡翅。
烤好的东西还有两盘,绿茶还想在加一个烤鱼的,但是她此刻很同情季惊蛰,就忍下了,她瘫到位置上,摸着肚子:“吃饱了。”
季惊蛰也吃饱了,他看着桌子上剩下的,忽然明白她为什么不点菜了,他笑着,表情尴尬:“小叔……”
季夏晟是个有原则的人,他推了推眼镜框,长腿交叠在一起,气息强大幽深:“不能浪费。”
季惊蛰哭着笑:“不用带我了,我打包,自己走回去。”
他小叔的车子里不许带有气味的吃的,洁癖到令人发指。
绿茶站了起来:“我们去外面吹吹风好了,随便消消食。”
季夏晟去前台付账,嘱咐道:“别回去太晚。”
季惊蛰怀疑人生,意志陷入消沉:“好。”
这个烧烤店环境挺好,外面有着着一条梧桐树路,夜里叶子哗哗响,灯火在远处连成一线,喧哗被夜风隔开儿,一路上都带着淡淡的花草香。
“叔叔啊。”绿茶去看身边的男人,“我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了。”
季夏晟没当真,他应了声:”介意我吸烟吗?”
绿茶不介意,她看向远方:“什么牌子的?能给我来一根吗?”
季夏晟把烟点燃,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冒着橙黄的光,丝丝缕缕的烟草味,带着清淡的草木香:“草木。”
绿茶低头看他的鞋子:“没听说过这个牌子。”
季夏晟温和:“小朋友不适合吸烟,等你长大了。”
绿茶弯了弯唇,用眼角斜斜的看过去,眸光软成一片水,睫毛长卷:“我真的想调戏你。”
季夏晟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从喉咙里发出一道低沉的笑声,撩人:“等你长大。”
绿茶舔了舔唇:“你放心,我不会嫌弃你老的。”
季夏晟把烟掐了:“上车,我送你回去。”
绿茶坐了进去,抱着抱枕:“叔叔。”
季夏晟发动车子:“嗯?”
绿茶打了个哈欠:“提前跟你说晚安。”
季夏晟从后视镜能看见她的一点衣角,女孩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些许困倦,软软的鼻音,乖巧到惹人怜爱,他唇边多了丝笑意:“晚安。”
季夏晟把她送出去的时候,福利院的灯都已经熄了,门口守着一个坡脚的女人,她拿着扇子,摇摇晃晃,见车子过来了,走了上来,神色带着对上层人的恭谨:“谢谢先生您了。”
季夏晟打开车门,温声道:“不用客气。”
绿茶下车,怀里还抱着抱枕:“叔叔再见。”
季夏晟目光略过,也没多说:“再见。”
————————
“吃过午饭后,到床上去睡个午觉吧。”院长头上带着汗,背后湿了一片,慈眉善目,“要听话。”
院子里没人应,他也并不在意,只是看着他们把碗里煮好的绿豆汤,唇边泛起了一丝隐秘的笑意,阴沉到可怖,他的视线在绿茶身上停留了两秒,随及移开。
不管她什么来历,反正……送走了都一样。
阳光福利院有个后门,隐藏在茂密青翠的爬山虎下。
光明照不到的地方,就是黑暗,它发酵成罪恶肮脏成为恶的发源地。
一辆明蓝色的大巴,上面印着‘宏远长途’的字样,上面有着许多漂亮的少年少女,他们苍白,皮肤细腻,拍着手,唱着歌,黑色的眼睛像蕴含着期待……恐惧,以及,对未来的憧憬。
………………
新闻报道,利落的女主持人,声音带着些许沉痛和哀悼。
季夏晟在看电视,烟蒂烫伤了手指,他才慢慢放下。
“客运……西山……坠毁……尸骨无存……阳光福利院……”
季夏晟刚开完会儿,头发上打着打蜡全部梳到脑后,露出了深邃俊美的五官,男人一身得体的西装,长腿伸到茶几底下,他表情幽深,然而脑中一片空白。
他闭了闭眼。
梧桐树下,少女一身轻盈蓝,她笑眯眯的,“叔叔,我要去一个很远很远地方了。”
季夏晟刚抽完烟,他嗓子有点哑:“你要去哪?”
他一直没查到她的来历,真的像是从天而降一样。
他靠在沙发上,狭长的眼睛微眯,唇边忽然扬起一抹笑,声音仿若叹息。
“别忘记回来。”
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甚至可以说是很短,不到一个月。
对她的态度却很怪异,怪到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他松了松领带,衣衫凌乱,少有颓废的,躺到沙发上一动不动。
安安叫了一声,跳到他身边,乖巧的蹲下,似乎在安慰他。
说来也巧,这只布偶猫也是在雨天遇见的,宠物店的店员,拿着猫粮,一声一声的叫着:“长安,长安,过来吃饭了。”
他脑子里一直有个模糊的声音,是男子的叹息,念着模糊的两个字,他一直听不清,内心却无比渴望着这两个字,就在这一刻,他确定了。
梦魇中,站在大殿里身着黑色龙苍白俊美的男子,唤的是长安。
他买下了这只布偶猫,取名叫安安,养在了身边。
他睁开了眼,顺了顺猫毛:“安安。”
安安摇了摇尾巴:“喵喵~”
季夏晟勾唇,夸赞道:“真乖。”
安安蹭了蹭他的手掌心,尾巴还一直摇着,瞳孔剔透如流水:“喵。”
………………
蓝海,孤岛。
白色的实验室,光滑的实验台折射的阴冷的光,冰冷的银白铁刃井然有序的摆在实验台旁边。
一旁竖着的巨大玻璃缸内,里面充满着莹绿色的液体,里面浸泡着人体的各种器官。
实验台上坐着几个漂亮的少年少女,他们身着白色的病号服,柔顺的黑发贴到额前,他们眼神明亮,拍着手,唱着歌:“我听见回声,来自山谷和心间,以寂寞的镰刀收割空旷的灵魂,不断地重复决绝,又重复幸福,终有绿洲摇曳在沙漠。我相信自己,生来如同璀璨的夏日之花,不凋不败,妖冶如火,承受心跳的负荷和呼吸的累赘,乐此不疲……”
实验室干净而明亮,纤尘不染。
绿茶赤着脚,坐到一边的实验台上,手里摆弄着实验器具,她头发散在脑后,脸蛋白皙干净,眼瞳干净,她穿着宽大的病号服,洁白的脖颈上青色的动脉在缓缓流淌:“长日尽处,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将看到我的疤痕,知道我曾经受伤,也曾经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