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书郊娇柔的笑笑:“不必,娇娇身子卑贱,不用药也会好的。”说完,还做作的皱了皱眉,似乎为手腕上不存在的伤所困。
“那怎么行,若是严重了,影响喂猪怎么办?”刘成一本正经的反驳。
“……”啊,好像没有试探下去的必要了,周书郊讪笑一声,“知道了,娇娇这就去找大夫。”
说完,小碎布迈起来,急匆匆的出门了,走到一半时见刘成没有跟出来,默默翻了个白眼后去了主院,没寻到夏幼幼的人,拉了一个丫鬟问了,这才去了隔壁,敲了敲门便在门口等着。
等夏幼幼一开门,他便气急败坏的用男声道:“不用试了,这丫绝对喜欢男的,你就是遭骗婚了。”
“???”
周书郊将方才的事一一说出来,夏幼幼满脸问号:“你又没做什么,他好像表现的也没什么异常吧?”
“你懂什么,一个男人面对女人摔倒时竟然往后退,这说明什么?”周书郊很生气,虽然他不像营造出的那般脆弱,可也是会疼的好么,这人不扶自己也就算了,还竟然往后退?
夏幼幼想了一下,真心道:“说明你不够漂亮?”
“屁!”周书郊好像来了这个家后就突然没了魅力,一个两个的都拿他当空气他的自尊得到了极大的挑衅,“说明他对女人很排斥,一个排斥女人的男人,不喜欢男人喜欢什么?”
虽然是自己先这么想的,可听到他提出来时夏幼幼却不肯相信:“……那也不能这么笃定吧。”
周书郊猛地沉默了,看了夏幼幼半晌后突然道:“你不信是不是,我证明给你看。”说完便转身就走。
夏幼幼急了,在后面嚷道:“你证明什么玩意儿啊,你可别乱来,我不同意!”然而她再大声也没用了,因为周书郊已经不见了。
当天晚上,刘成收到一张字条:刘管事,二更时分来小院一见,娇娇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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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傅明礼没有回来,夏幼幼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总觉着不大安心,躺了半天后终于忍不住起来,披上衣裳去找周书郊了。她总是担心他做出出格的事,想着过去警告他一番。
刚走到院门外,便听到里面有二人的对话时,她暗道一声糟糕,没想到还是迟了,思来想去找了个隐蔽的墙头跳了上去,猫在角落里看他打算做什么。
此刻院中周书郊薄衣轻透,正坐在石凳上小声啜泣,夏幼幼懒得理他的作戏,在墙头上抠石头,想要把刘成引走。
刘成沉着脸看着坐着的周书郊,没想到他约见自己竟是因为对自己起了别样的心思。
“你莫要胡思乱想了,我跟你是不可能的,我对女人不感兴趣,这辈子都不会娶妻。“旁的太监或许都想找对食,他却没什么兴致,就连督主一开始要成亲,他也是不甚赞同的。
这些女人,个个都麻烦又心思重,一点都不适合他。
周书郊抬头看向他:“为何会这样?我以为你也是喜欢我的。”
“你想多了,”刘成想到这人到底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脸色便缓和了些,“我心中只有老爷一人,你莫要再走弯路了。”
认真抠石头的夏幼幼手一抖,差点从墙上摔下来。
第31章
翌日清晨, 夏幼幼迷迷糊糊中觉着有人在捏自己的脸, 她哼唧着挡了两下, 那人轻笑一声,又抚了上来,她最后不耐烦了, 翻了个身嘟囔道:“师父别闹……”
“你在叫谁?”傅明礼的脸猛地沉了下来。
夏幼幼缓缓睁开眼睛, 这才反应过来她的死鬼师父已经死了很多年了,此刻的她已经和人成了亲, 正躺在那人的大床上。
“没什么, 可能是做梦了。”夏幼幼坐了起来, 看了看傅明礼好看的脸, 脑子里蓦然出现刘成昨日那句——
“我心中只有老爷一人。”
夏幼幼一个激灵,见到傅明礼的喜悦感登时都没了。
傅明礼看着她恹恹的神色, 蹙眉道:“我分明听到你叫‘师父’, 你的师父是男是女,何故梦中还会想到他?”
“男的,只是偶尔梦到而已。”夏幼幼伸了个懒腰,要从床上下来。
傅明礼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沉默片刻道:“以后不要梦到他。”
“……你还能管到我梦里不成?”夏幼幼看着他的脸, 突然心生一丝不耐烦, 抿唇小声道, “你自己的事都说不清楚,还好意思管我。”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要起床了。”夏幼幼从他手里挣脱出来, 穿了鞋子便去洗漱了,等她整装完毕,见傅明礼还坐在床上,眼神便忍不住飘到他脸上去。
……不能这么没出息,他们的事自己还没查清楚呢。夏幼幼深吸一口气,转身朝外走去。
听到关门声傅明礼顿了一下,眼底流露出一丝不悦,他自认刚刚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分寸外的,小姑娘不答应不说,竟敢无视自己直接走了。
而让他觉着更过分的是,这小姑娘接下来一个上午都对他爱搭不理的,与她说什么都带着敷衍。最后更是过分,干脆不与他说话了,问她原因还不肯说,只是单方面的不理人。
中午,傅明礼看着姗姗来迟的夏幼幼,冷着脸道:“吃饭。”
夏幼幼看了看一桌的新鲜菜品,抿着嘴坐到饭桌旁,坐下时手不小心打到筷子,其中一根啪嗒掉在地上。
傅明礼微微叹息,将自己手中的递给她,夏幼幼刚接过来,便看到刘成跑出去又拿了一双回来,双手恭敬的给傅明礼奉上——
“我心中只有老爷一人。”
……奶奶的,完全吃不进去!夏幼幼苦大仇深的看着一桌子吃食,半晌道:“我不饿,你先吃吧。”说完,便站了起来,想要离开。
“坐下。”傅明礼的声音里带了些火气,“你今日是怎么回事,从早上便不对劲。”
夏幼幼深深的看他一眼,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傅明礼气压猛地低了下来,刘成立刻绷紧了背,以免自己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府内可是有人惹到她了?”傅明礼沉着脸问。
刘成立刻弯腰:“回督主,没有。”
“那便是她自己要闹脾气。”没人惹她,为何看自己的眼神却那样委屈,好似有人欺负了她一般。傅明礼看着一桌子饭菜,也没了胃口。
看来是太惯着她,让小姑娘的脾气越来越大了。傅明礼垂眸,思忖着该如何教育她。
当日下午,他要刘成叫来一个驯兽的师傅,说是要学习如何教训恃宠而骄的兽宠。
刘成刚把人领进书房,自己还没在一旁多站会儿,便被小厮叫走,说是夫人有请。傅明礼的脸色更不好看了,这小混蛋竟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忽略自己,去叫旁人说话,真是好大的胆子。
“老爷?”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怎么突然吵架了,可一点都不关他事,他根本不想掺和进来好么!
“你去吧,”傅明礼冷声道,“无论她跟你说了什么,都回来如实禀报。”
“……是。”刘成得了准许,立刻从书房退下了,关房门时还隐隐听到驯兽师父说什么‘宠物不听话,打一顿了好了’的言论,他打了个寒颤,一点都不想知道督主想训的宠物是谁。
另一边,夏幼幼在周书郊的院子里走来走去,一张漂亮的脸上满是焦躁,周书郊在一旁凉凉道:“是你要直接问清楚的,该紧张的不是你吧。”
“谁紧张了,我在组织措辞不行吗?”夏幼幼瞪他一眼。
周书郊嗤了一声:“我问你,若是真如你想的那般,你待如何?”
“能如何,当然是把他们打一顿然后离开。”夏幼幼瞪眼,她是个有原则的姑娘好么,如果发现自己被同妻了,再喜欢傅明礼也是要离开的。
“我还以为你要留下劝程宴‘改邪归正’呢。”周书郊挑眉。
夏幼幼郁闷的坐下:“行了吧,性取向这种东西,有的改才怪。”
说话间刘成便过来了,周书郊赶紧站起来,恭敬的站在夏幼幼身后,仿佛昨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刘成看了他一眼,便对夏幼幼行礼道:“夫人,找奴才有什么事?”
“我想问你一件事。”夏幼幼说话时,透着点心虚感。她本该直接去问傅明礼,可是自己犯怂,只能找来相对好说话的刘成来问。
“……夫人请问。”刘成也是心虚,毕竟那驯兽师傅是他找来的,针对的是谁就不用说了,只祈祷夫人千万别问这件事。
夏幼幼眼神飞到周书郊那,对方鼓励的朝她点点头后她才道:“你跟尚言是什么关系?”
周书郊惨不忍睹的将脸别向一边,没有想到她毫不掩饰的直接问了出来。
刘成一怔,莫名其妙道:“主仆啊。”
“只是主仆,没有别的关系?”夏幼幼抿着嘴。
刘成认真的思考一番,确定道:“没有。”
“……你跟尚言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你说实话吧,其实我已经都知道了,我不怪你们,只要你别再骗我。”夏幼幼深吸一口气。
刘成一惊,心想难道她知道他们的身份了?当即谨慎道:“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夫人,如果真有什么事的话可以直接找老爷商量。”他可不担暴露身份的风险。
“夫人,您还是直接问吧,刘管事应该是不想说。”周书郊掩唇道。
夏幼幼平复下来,冷静的看着刘成:“尚言跟我成亲是有预谋的吧?”
“……?!!!”她是如何知道的?刘成的心沉了下来,低头思索该怎么回答。
夏幼幼一看他的样子,汪的一声哭腔就出来了:“你们果然是骗我的,你们怎么这样啊,没想到我竟然还有被小三被同妻的一天,算我倒霉,认识你们这两个王八蛋。”
“夫、夫人,您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太懂?”刘成紧张了。
周书郊在一旁好心的接话:“夫人的意思是,刘管事跟老爷也太不地道了,你们苟合也就算了,为何要拉一个小姑娘下水,这不是毁人家一辈子么。”
“我们苟合什么了?”刘成一脸莫名其妙,但也明白了他们说的不是自己和督主身份的事。
夏幼幼哀怨的看他一眼:“看在这些日子你们管我吃住、我也没什么损失的份上,这笔账一笔勾销,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没办法祝你们百年好合,就希望你们以后别再做这种骗小姑娘的事。”
她看了周书郊一眼,知道他因为接单子做生意,不会跟自己一起离开,便独自转身要走。
刘成脑子乱糟糟的,但百年好合四个字还是听得懂的,当即一道天雷击中脑门,震得他声音都尖利起来:“夫人您这是什么意思?诬陷我跟老爷的关系吗?!我们老爷喜欢的是女人,你休要胡说!”
周书郊立刻道:“都到这份上了,刘管事还是不要抵赖了,他喜欢女人,那你喜欢什么?”
刘成瞪眼:“我什么都不喜欢,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
“你怎么还在骗我?”夏幼幼不满的回头,“我都听到了,你说你心中只有尚言一人,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刘成的脸阴了下来,“这话是昨夜与娇娇见面时说的,夫人怎么知道我说过什么?”
周书郊咳了一声,默默走到夏幼幼旁边站住,以防刘成太激动要掐死自己。
虽然不是夏幼幼让周书郊做的,可到底她是偷听的那个,一听刘成的质问立刻心虚了:“我、我先跟你道歉,但是你和尚言也欺骗了我的感情,我们就一笔勾销吧。”
“勾销个屁!”刘成忍不住爆了粗口,再也顾不上眼前这位是他家督主的夫人了,“柳茵茵你做事能不能有点脑子,动不动就用娇娇做□□这一招,诱完老爷诱我,还每回都失败,能不能下次想知道什么时换个招数,或者直接来问我和老爷,也省得白费这么大力气!”
“……”这两次□□好像哪回都是周书郊自作主张吧?啊,这种背黑锅的感觉,真是又委屈又生气。
总觉得这两个人都不是能保自己的人呢,周书郊垂眸,离他们两个远了些。
刘成黑着脸,两步走到夏幼幼面前,尖细的嗓音敲击着她的耳膜:“你不是想知道我跟老爷的关系吗?好我告诉你,我是他最忠诚的奴才,这辈子都要为他效忠,所以才说心里只有他一人,而我不喜欢女人的原因,就是因为她们总会像你一样胡思乱想胡搅蛮缠,你懂了没?!”
周书郊默默抠了抠耳朵,认真的看着夏幼幼,夏幼幼怔了半天,轻易的抓住了重点,惊喜道:“所以都是我想多了,你跟尚言只是主仆关系?”
“废话!”刘成冷着脸道。
夏幼幼心情顿时明快了,再看刘成时眼底是止不住的愧疚:“抱歉,抱歉刘大哥,都是我多想了,你不知道,我近日都要因为这件事疯了,就怕尚言对我不是真的喜欢。”
“哦,那夫人多想了,老爷喜不喜欢您您心里清楚,奴才要说的是,老爷对奴才必然没有那种感觉,当然,奴才也没存过那种念头。”刘成依然摆脸子。
夏幼幼有些不安,想了许久道:“我该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呢?”
“夫人,这只是刘管事的一面之词,您还是问了老爷之后再做确认吧。”周书郊忍不住开口了,他是想继续住在这里没错,可看到夏幼幼这么轻易就相信刘成,怎么感觉这么糟心呢?
夏幼幼一顿,犹豫的看向刘成,见他又被气得胸口一鼓一鼓,赶紧道:“不用,我相信刘大哥。”虽然她还是不知道尚言为何不肯与她圆房,但看刘成气成这样,她就忍不住相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