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的宠妻之道——山有青木
时间:2018-10-03 09:30:27

  夏幼幼一路狂奔到别院,喘着气正准备跳进去时,突然发现别院的门露出一个小缝,她迟疑的走了过去,手指轻轻一点,门吱呀一声就开了。
  这就有些奇怪了,周围那些暗卫明显已经撤了,门又被大开着,难道里面的人已经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转移了?夏幼幼心里一紧,当即从门口走了进去。
  院中还是无人,但周围的一草一木都是原样,不像是有人离开的样子,夏幼幼绷着脸巡视一圈,最后直奔主屋去了。刚一踏上台阶,耳边就响起“倏地”一阵风声,她本能的翻了个跟头,往院中退了两步。
  “谁?!”夏幼幼压低声音厉声问,这绝对不是府中那些暗卫会有的功力,想必是外头的人混进来了。
  她的话音刚落,主屋门被刷的冲开,一个人影从里面飞了出来,上来就直取夏幼幼面门。
  这简直是不将她看在眼里,夏幼幼眼底闪过一丝狠意,反手挡了回去。二人在院中打了起来,且都不屑于和对方说话,一时间院中只有拳脚相击的声音。
  程宴从屋里匆匆出来,看到她们在打架后皱起眉头,但顾虑会引来其他人,也不敢大声说话:“别打了,解秋停下。”
  那人立刻停了下来,夏幼幼没想到她会这么听话,忙收回直击她腰间的手,翻转着跳到她对面站着。
  “花语。”夏幼幼眯着眼睛道。
  那人轻笑一声,桃花胎记在脸上顿时活了过来:“发福蝶,好像也不过如此。”
  “幸好你有自知之明,我才不用帮你收尸。”夏幼幼嗤道。
  “要不是我怕吓到夫君,不然以你这常年第四的排名,谁帮谁收尸还不一定呢。”花语吹了一下指尖,不屑的看她一眼。
  夏幼幼眨眨眼:“你资料该更新了吧,我怎么记得我现在是第二,某人是第三呢?”
  二人是密语阁排名前五的高手中唯二的女人,虽然不熟,但向来被人们当做比较的对象,二人从第一次见面就带着一股敌意,因此哪怕在密语阁交接单子时撞见,也几乎不怎么说话。
  算起来,这次见面竟然是她们说话最多的一次。
  “解秋,你和这位夫人认识?”程宴走到花语身旁牵住她的手,防止二人再打起来。
  花语轻描淡写的看了夏幼幼一眼,随口介绍道:“这是我密语阁同僚。”
  “你也是杀手?”程宴虽然猜到了些,但还是有些吃惊。
  夏幼幼挑眉:“我方才叫她花语时,你好像并不吃惊,所以你之前说你夫人是农家姑娘,只是骗我们的?”昨日他说的话她可没忘呐。
  被当面拆穿谎言,程宴微微窘迫:“我并不知晓你们与我夫人认识,我夫人的身份又非一般人,所以我一时担心……”
  “他又跟你不熟,撒个谎维护我怎么了?”花语打断程宴的话,双手抱怀看着夏幼幼,“你呢,来做什么?”
  “解秋,你先进去,想来这位夫人半夜前来,是有话要与我说。”程宴抿唇道。
  花语这才后知后觉的惊讶:“你成亲了?”
  “……连你都嫁出去了,我成亲了有什么好惊讶的?”夏幼幼白她一眼。
  花语嗤笑:“什么人这么倒霉,娶了个神经病回家。”
  “关你什么事?”夏幼幼撸起袖子就要跟她打,程宴忙拦在她们之间。
  “我懒得理你,夫君,我先进屋去等你。”花语朝程宴抛了个媚眼,拎着裙子款款离开了。
  夏幼幼无语的看了一眼程宴通红的脸,半晌忍不住道:“你是怎么跟这家伙纠缠到一起的?”完全不搭的两个人好么。
  “此事说来话长,”程宴笑笑,似乎不愿多提,“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跟自己的事比起来,花语那点小八卦就不算什么了,夏幼幼欲言又止的看了程宴一眼,最后走到院中心坐下:“我来问你些事。”
  程宴走到她对面与她平坐:“何事?”
  “你说你是程家人,照理说你和我夫君是亲戚关系,可为何表现的却像陌路人?”夏幼幼直言道。
  程宴顿了一下,垂下眼眸掩住里面的愧色:“因为我并非程家人,程夫人,我骗了你。”
  夏幼幼愣了一下,这本是她第一次猜想的答案,可此刻听到他说出来,却有些疑惑了:“为何骗我,有何好处?”
  “没有好处,只是因为想利用程夫人的慈悲心,将我放出去。”程宴抿唇道。
  夏幼幼眉头皱了起来:“可你又为何要在与我夫君见面时,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傅明礼?”
  “程夫人在怀疑什么呢?”程宴直直的看了过来。
  夏幼幼毫不退缩的看了过去:“你觉得我该怀疑什么?”
  “让小生猜猜看,夫人可是因为我这些日子自称程家人,又在与令夫见面时好像陌路,所以怀疑令夫的身份了?”程宴平静道,在夏幼幼没有反驳后笑了一声,“若是如此,那程夫人就想多了,令夫若不是程宴,他还能是谁呢?”
  夏幼幼怔怔的看着他,一时也开始思考这个问题,若程宴不是程宴,那他还能是谁,一开始骗自己又有什么意义?这么一想,也觉得这两日因为一些莫须有的事怀疑枕边人,似乎真的有些可笑了。
  程宴见她轻易被自己说服,心里更是愧疚,虽然不知道她一个杀手为何要冒充柳茵茵嫁给假程宴,但还是能看得出她对傅明礼的一片真心的。
  虽然为了解秋今后的自由撒了谎,可如此欺骗另一个女子,实在是非君子所为,在他忍不住要将真话告知夏幼幼时,主屋传来一声惊呼,他忙站了起来,高声问:“怎么了?”
  “没事,不小心把杯子摔了。”花语在屋内回答。
  “可伤到了?”程宴面皮都紧绷起来。
  “没有。”
  他这才松了口气,方才的冲动也因为解秋这一声惊呼给压了回去:“小生当时撒谎时没有考虑到程夫人的心情,还请程夫人见谅。”
  “那,你为何和尚言说话时,三句话离不开傅明礼?”夏幼幼抿唇。
  程宴垂眸:“他为傅明礼做事,我被傅明礼抓了,我与他实际上又无任何关系,不说傅明礼还能说谁?”
  夏幼幼点了点头,这几点疑惑总算都得到了解释,可想象中的如释重负感却没有如约而至,反而更觉得心头好像有个什么东西被蒙了层纱,朦朦胧胧的叫她看不清楚。
  “如此,便无事了……”夏幼幼若有所思的站了起来。
  看着她略带迷茫的样子,程宴忍不住道:“其实你与你夫君相处这么久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该清楚才是,毕竟……毕竟……”毕竟太监和正常男人的区别太大,这样的事应该能发现才是。
  “我知道,多谢。“还以为他在安慰自己的夏幼幼笑了笑。
  碍于某些事情,程宴再多的话便不能多说了,只是犹豫了一下道:“等我和解秋离开了,若是有机会,让她带你去青楼看看。”
  “……?”exo me?这人怎么突然想让自己媳妇儿带人家媳妇儿去青楼转转了?夏幼幼满头问号,实在不明白这人脑回路拐到哪里去了。
  程宴也知道自己这句话突兀了,讪笑一声道:“我并非那个意思,就是……就是解秋喜欢那处,她也没什么朋友,若你喜欢的话……”
  “谢谢,我不喜欢,”夏幼幼果断拒绝,顺便一言难尽的看他一眼,“之前我还奇怪花语那种人怎么会喜欢你,现在大概知道了。”这种恶趣味,简直是一模一样。
  见她误会了,程宴面色窘得发红,也不知该如何跟她解释,总不能告诉她多见见市面就知道自己嫁的是个太监了吧。
  夏幼幼看他紧张害羞的样子,一时也觉得好笑,打了个哈欠道:“我跟花语就不是一个磨上的驴,还是别费心牵到一起去了,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程宴的嘴动了动,最后叹息一声,将她送到门外。
  夏幼幼刚一出门口,就被守在外面的刘成吓了一跳,差点一拳打上去:“刘。刘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刘成胳膊上挂了一件外衣,神色恭敬道:“老爷发现夫人不见了,就让奴才出来找找,奴才找了一圈都没找到,看到客人院中的灯还亮着,想来夫人来找客人聊天了,就过来等了。”
  夏幼幼舔了一下嘴唇:“你什么时候来的?”别是她跟花语那女人打起来的时候就来了吧?!
  “奴才刚到。”刘成看了她一眼,垂首道。若不是督主不让自己来听墙角,他也不会等到现在才过来。
  夏幼幼微微松了口气,讪笑道:“我在客人别院的事除了你没人知道了吧?”
  “回夫人,没有了。”
  夏幼幼点头:“那就好,你千万别跟尚言说,否则就要吃些无妄的飞醋了。”
  刘成不接话,而是将手中外衣递给她:“夫人还是先将衣裳穿上吧,老爷怕夫人着凉,特意让奴才拿着的。”
  说完就小心的瞟了夏幼幼一眼,果然在她脸上看到了愧疚的神色,他当即满意了:“其实老爷对夫人是一等一的好,还希望夫人以后不要做这些会让他不好受的事情了。”
  “……知道了。”夏幼幼是真的挺愧疚,没想到在自己怀疑他的时候,他却在担心自己的身子,这么一对比,她简直就是狼心狗肺的代名词。
  神色郁郁的回到房中,傅明礼看到她进来立刻站了起来:“怎么出去了?”
  “没事,就是睡不着散散步。”夏幼幼讪笑道。
  傅明礼没有多问,只是牵着她的手回里间,边走边不悦道:“散步为何不将衣裳穿好,夏日若是得了风寒,会很麻烦。”
  “……嗯。”夏幼幼眼巴巴的看着他,等到二人都躺在了床上,她紧紧抱着傅明礼,低声道,“尚言。”
  “嗯?”
  “我最喜欢你了。”
  “……嗯。”黑暗中,傅明礼的唇角微微勾起,又很快落了下去。
  一夜无梦,翌日天不亮,傅明礼便睁开眼睛,低头看到夏幼幼眷恋的窝在他怀里,第一次有了想要赖床的冲动。
  可惜床不是他想赖就赖的,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刘成就已经来催了两次,直到刘成来请第三次时,他才漠然的起身出门,一出去刘成便将手中厚厚一沓文书递给他。
  “这是昨夜夫人回来后我去找解秋要的,此刻她和程宴已经离开都城了,在皇位易主之前,不会再回来了。”刘成眼睛晶亮的盯着手中这一堆东西,为即将发生的事兴奋不已。
  傅明礼不悦的看他一眼,将东西接过来翻开两页,最后低声说一句:“多事。”
  “……?”这话是说解秋的?不是吧,解秋这次给了他们足以扳倒大皇子的证据,应该不是说她的吧?保险起见,刘成还是谨慎的问了一句,“可是解秋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
  傅明礼顿了一下,冷冷的扫他一眼:“没有。”
  刘成更疑惑了,小心的抬头看了一眼他的表情,正好对上他不甚满意的神色。
  刘成怔了一下,试探:“那是奴才做了不妥的事?”
  “是。”
  “督主赎罪!”刘成忙跪下,跪了之后还是没想起来自己干啥了,又忍不住嘴欠,“奴才、奴才做了什么惹怒督主的事了?”
  “太烦了。”
  “?”
  “你,太烦了。”他不过是想与阿幼多躺一会儿,傅明礼不悦的看他一眼,抬脚离开了,留下刘成一人风中凌乱。
  ******
  宫门开,群臣入,一个小太监跑了过来,趁人多事忙将一叠物证交给了一个五品官,五品官在小太监离开后又走到二品大员面前,将袖中的东西塞给了他。
  这一切就像是小插曲一般,没有人去在意。
  朝堂之上,晨钟响起,百官跪拜。
  皇帝自从上次武遇的事后,他便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今天只坐了几刻钟,便有些乏力了,边咳嗽边闭上眼睛,歪歪斜斜的倚在龙椅上,仿佛一个小丑般滑稽。然而这小丑屁股下却坐着天下独尊的椅子,没有任何人敢去嘲笑他。
  傅明礼为他递了一杯参茶,服侍他喝下后淡淡道:“可还有本奏?”
  本来还有事要说的几个大臣都不敢站出来了,毕竟他们要报的是小事,若是因此让皇帝身子受损,那罪过可就大了。
  堂下沉默片刻,皇帝看了傅明礼一眼,傅明礼正欲宣布退朝时,一个二品大员站了出来:“臣有本奏。”
  傅明礼看了皇帝一眼,得到示意后道:“李大人请说。”
  “臣这几日出城狩猎时,无意中发现一个秘密,兹事体大,臣在再三调查后才敢将证据呈上,还请皇上过目。”二品大员道。
  傅明礼看了旁边随伺的小太监一眼,小太监立刻将东西呈到龙案上,皇帝疲懒的拿起翻看,在看了一眼之后脸色大变,恼怒的将东西扔出去:“陆金堂!你好大的胆子!”
  说着一口血噗的喷了出来,朝上一片慌乱,一直跟着的太医立刻上前医治,正要请皇帝回宫歇息时,皇上摇了摇头,双眼死死的盯着陆金堂。
  陆金堂在他发火时就已经跪下,一把花白的胡子都跟着颤抖,看起来好不可怜。作为他亲外孙的徐舟忙去捡那些物证,在看到上面的字迹后脸色大变,当即跪下表示:“父皇!培育私兵一事罪大滔天,一定要慎重调查,陆大人一向忠君爱国,绝不会做出这般事!”
  傅明礼平静的看着地缝里乌黑的泥,故作可怜的陆金堂、装模作样的大皇子、被一口气吊着的皇帝、慌乱的朝臣,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也并非无关,至少能看到陆金堂跪在地上磕头,将头都磕出血的样子。傅明礼静静的看着,将一切都纳入眼帘,只因他要替傅家几十口人,好好的看着这个人的下场。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