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杨贵妃前夫——懒人小熙
时间:2018-10-03 09:38:30

  待两个月后,韦家来接她下山时,她跑去跟李泌辞行,却得知他又要去云游四海,心中有些不舍问道:“师父何时才能归来?”
  李泌看她一脸难过,笑着安慰:“为师是去云游,又不是不回来了,不必难过,若是有缘,自会再见。”他想了想,终是忍不住嘱咐几句:“你定要记得,万事随缘,切不可过于心急,所谓清静无为,顺其自然即可。”
  玉茗虽不知他指的是何事,却仍点头将这句话铭记在心,向他深深一拜,转身走下山去。
  李泌看着那个娇小身影慢慢消失在山间小径,转过身去,看着那诺大的长安城,心中明白,她这一去,便要搅进暴风骤雨之中,是福是祸,都只能靠她自己了。
  作者有话要说:  历史小知识时间:
  说到李泌,确实是中唐时期奇人,他七岁便以神童之名被玄宗召见,熟读周易,虽屡次出仕,却并不流连官场,经常没事人似的就云游四海去了。
  在安史之乱平叛时是肃宗李亨的重要谋士,咦,我是不是剧透了......
  反正,他不是男四,就算是亦师亦友的配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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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因在孝期中,玉茗整整两年没有参加任何宴会,甚至很少出府。所幸她在山上那两个月,爱上了看书,是以有书作伴,倒也不会无所事事。也是因了读书,她的性子慢慢沉稳下来,不再似从前那般冒冒失失,有了些大家闺秀的仪态。
  这些日子,陆续有寿王的消息传来,她听说他的病慢慢好了,却仍是很少出王府,自从武惠妃过世、忠王亨被立为太子,城中百姓们似乎跟玄宗一样,将这位曾经宠极一时的寿王慢慢遗忘了。若说偶尔还有人提到他,也是因为那位倾国倾城的寿王妃。
  只是,那位能歌善舞的美人王妃,却因为寿王为母守孝不再出现在众人面前,听说,她还卸下钗环,换上一身道服,为武惠妃祈福。百姓皆是叹息,可惜了这娇滴滴的一位美人。
  玉茗听着这些偶然传入耳中的闲言碎语,只觉得那人离她似乎渐渐远去了,或许再用不了多久,她便会淡忘这位曾经被自己爱慕多年的十八郎,将那些情思一并抛却。
  每当想起跟他相处的那些时节,她总会淡淡一笑,接着便是一声轻叹,仿佛做了一场梦似的,即便她万般不愿醒来,却总有天明之时。在这平静如水的岁月中,她行了及笄之礼,只待几个月的孝期过后,便可接受提亲,嫁为人妇。
  女子待嫁,本是喜庆之事,可玉茗的心绪却有些沉重,方才有人送了信来,说她那义父杨思勖病重,派人来接她去一趟那翊善里私第。自从认了这位义父,玉茗便当他是半个父亲一般尊敬,尽管世人对他多有偏见,可她却仍极其敬重这位长辈。每逢佳节都要去他宫外私第探望。
  韦昭训得知女儿认了虢国公为义父,虽有些忌惮此人宦官身份,怕因此影响了女儿的姻缘,可拗不过她的犟脾气,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
  玉茗得了消息,稍作收拾便令府中备好车前往翊善里。虢国公虽是圣人身边的红人,却是极为低调之人,并不如高力士那般张扬,连这私第都在城郊僻静之处。
  她在门前下了车,守卫一见是她,也未阻拦,而候在门边的一侍从忙将她迎了进去。一路上,她问起义父的病情,却见那侍从只是摇了摇头,便知这回必是不好了,心中难过,却不能表现出来,待到了门口,长吸一口气,缓了缓情绪,才走了进去。
  那位曾经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虢国公,此刻虽重病在身有些憔悴,却仍让人感受到不能直视的威严,他听见脚步声,吃力的睁开眼,正看到玉茗来到榻前,抬起手臂摆了摆手,示意那侍从回避。
  待屋中只剩他们两人,玉茗走近几步,跪在榻前,轻声道:“义父不必担忧,这病不过一时,很快便好了。”
  杨思勖摇了摇头,他明白自己这次怕是撑不过去了,一生虽无儿无女,却也享尽了富贵荣华,早就看淡了生死,唯一牵挂的,便是这女娃娃。
  他吃力的从枕下掏出一个木盒递给玉茗,示意她打开。玉茗轻启木盒,发现里面是一块印章,上面刻了虢国公印四个字,她一愣,这乃是他的私印,为何要交给她?
  只听杨思勖低声说:“我怕是无法再护着你了,这印乃是圣人所赐,随我多年,如今再无可用之处,便留给你罢。若将来有难,可拿着此印去找那宫中高力士,他欠我一个人情,定会帮你。”
  玉茗听了,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这位义父寡言少语,虽然看似无情,却对她这萍水相逢捡来的义女极好,甚至连最后都替她着想,而她又能为义父做什么呢?
  杨思勖见她泪流满面,心中也是一片凄然,没想到他自诩无牵无挂这一生,却终是被人情所牵绊,可也因这人间情暖,令他这一生再无遗憾。
  “我知你爱慕寿王,可他失了势,又娶了王妃,终非良配。况且宫中向来是水深火热之地,你这般性子,要如何在其中存活?便断了这个念头吧。”
  玉茗听了,知道他是对自己放不下心,哭着说:“义父说的,茗儿记住了。”
  杨思勖缓了口气,又说:“世人说我乃是吃人肉的魔头,我都未曾在意,只要能守在圣人身边,其余又有何干系?你不必难过,我杨思勖这一生,已是无怨无悔,如今终将解脱。就算坠入阿鼻地狱,也是自作自受。”
  “义父万不可如此说!杀敌乃是为了守护大唐江山,佛祖定不会怪罪义父,茗儿会每日念经为义父祈福,消除业障,恳请义父好好养病,不要多虑……”玉茗说着说着便泣不成声。
  杨思勖闻言,脸上显出从未有过的笑容,即便那笑淡的几乎看不出。他轻声说:“不要再哭了,叫你前来,便是为了将此物交给你,如今心事已了,你便早些回去吧。”
  玉茗听了,只得站起身来,向他深深一拜,拿着那木盒出了门。却没想到,这一别便是生死相隔。
  三日后,虢国公杨思勖卒,时年八十七岁。
  玉茗经历了这两番生死离别,难过之余,仍记得答应杨思勖的事,他无子嗣,她便将自己当做他的女儿,为他守起了百日孝。每日去那大慈恩寺中上香,诵读经书为他超度,直到百日孝满。
  待百日之后,已是年中,母亲孝期已过,她又已及笄,韦家这待字闺中的女儿便被各家看上了,再加上韦家出了位太子妃,那便是未来的皇后,是以与韦家联姻更是首选。
  仅仅两三个月,韦昭训便接了媒人送来的五六份提亲礼。只是看来看去,却没有几家的郎君能如了他的意。当年那位崔家三郎,在去年已经成了亲,想到这一门好亲事就这般耽误了,他不由叹了口气。
  不过好在女儿才刚刚及笄,不急于这一时,婚嫁乃是女子大事,总要慢慢挑选才好。他愁的是女儿这两年极少出府,性子愈发沉静下来,反倒不如年幼时活泼可爱,虽说贤淑是好事,可这整日闷在家中,又如何能为人所知?
  眼见下个月便是重阳,宫中定要举行射礼,到时那些王孙公子都会前去,而他的品阶,亦可带女儿前往,不如就趁这个机会,为女儿选一位良婿。
  打定这个主意,他便让儿媳元氏去劝玉茗。玉茗一听进宫赴宴,本是不想去的,可经不住嫂子多番劝说,再加上她也久未参加宴会,只好答应下来。
  到了这一日,她换上一身青绿缎子袄裙,元氏看了连连摇头:“妹妹怎得出了孝期还穿这暗淡之色?哪里像个年轻娘子?”记得她年幼时喜爱明亮之色,现在这一身,却是连年轻妇人都不喜的颜色。
  玉茗看了看自己这身,笑道:“我也不知为何,突然便不喜那些艳色,或许年纪大了,转了性吧?”她对镜理了理鬓发,也觉得这身过于寡淡,想了想,从妆盒中取了朱色花钿贴在额上,脸上这才明艳起来。
  两人乘车跟着韦家父子进了宫门,此刻玄武门已布好射宫,不过是拿围垒圈出一块场地,立下九十步外的射靶。旁边还有奏乐的宫人候着,只等圣人接受完群臣觐见便开始射礼。
  韦昭训去了殿内觐见,玉茗跟元氏这些女眷们则远远地站着,只等那射礼开始。不多时,奏乐声起,便见圣人远远地走了进来,随乐连射四箭,只见千牛卫将军奏报后,周围群臣皆是赞叹之声,显然皆是中了。
  接下来的便是侍射之人,首先便是皇子,只因当年那宗 “三庶人”之变之后,射艺最好的两位皇子皆已赐死,剩下的不是太子这种平庸的,便是还未成年,因而原本上场的两位皇子,改为一名皇子单独侍射。
  待玉茗看到那走上来的皇子时,心中一震,即便远远瞧着,她也能认出那是寿王。两年未见,他仍是那般消瘦,看着让人心疼。她向前走近了些,想将那人看清楚,可明明近在咫尺,却又那般遥不可及。
  四箭过后,李瑁放下手中长弓,待千牛卫来报说皆中靶心,他冲父皇行了一礼,得了几句不轻不重的赞赏,面色淡淡的走了下去。待下了场,他才觉得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背上,回头去看,只见围垒边站了些女眷,也未在意,就这般回宴席中坐了。
  玉茗眼见着他坐在靠近这边的位置,这才将那眉眼看了清楚,这一看,却又是一阵心酸。他的脸上,已没了笑,甚至没了任何情绪,好似木头人一般,即便跟同席的皇子相谈,也是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她叹了口气,突然对那射礼没了兴趣,转身入席坐下,取了一块重阳糕尝着,那带了艾草味道的糕点,此刻入口中,更觉的有些发苦,再配上辛辣的茱萸酒,将她心中那些喜庆的兴趣冲的无影无踪。
  义父临终前的话犹在耳边,她已不是当年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女,知道与他虽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即便如此,却又为何不能死心呢?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我说不是虐文嘛,没有虐女主哦~
  众配角瑟瑟发抖:所以倒霉的是我们咯?
  作者:嘿嘿,你们猜。
  众配角纷纷翻剧本,只见上面写了几个大字:请参考历史。
  李瑁:喂喂,你们有我惨吗?
  众配角连连摇头:不敢跟你比。
  作者:这位男主,你印堂发黑,莫不是有劫难?
  李瑁:......
 
 
第20章 
  玉茗自从母亲过世,便甚少与族中姐妹们一起出游,这一日韦瑶儿邀了韦家姐妹到东宫做客,其中自然少不了叫上她。虽说不是第一次来,可这次跟了几位姐妹一起,难得人多热闹,她也兴致颇高,一路有说有笑,连脚步都轻快许多。
  女眷们聚会,太子自然不会出面,于是瑶儿坐了主位,又请来歌伎琴师奏乐,欢歌笑语,都是自家姐妹,又加上饮了些酒,那些平日里说不出的话,也就不再有什么顾忌。
  几位韦家女子都是见过世面的,看到今日宴会如此丰盛,不由纷纷羡慕起瑶儿来:“听闻太子妃与太子感情极好,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妹妹们在此给太子妃道喜了。”
  韦瑶儿闻言却叹了口气:“你们这些未出阁的姑娘家,哪里知道嫁为人妇有多辛苦?我倒羡慕你们无忧无虑,一身轻松。”
  那些女子以为她不过是客气,笑道:“太子妃这般便见外了,韦家姐妹都将你当做典范,只求能跟姐姐一般觅得好夫婿呢。”
  韦瑶儿摇摇头,也不说什么,拿手指一个个指着她们笑道:“就知道说好听的,看你们将来出了嫁还是不是这样想。”
  她见玉茗坐在那里只笑着,便问道:“茗儿今年也不小了,该出嫁了。”
  没等她回答,旁边一女子笑着说:“茗儿姐姐要在府中多待几年,不着急出嫁。”
  另外一人也说:“听说当年崔三郎上门提亲,都被伯父推了,不知姐姐要寻什么样的夫婿?”
  玉茗只淡淡一笑,也不说话,瑶儿这一听,虽是知道她不愿早嫁,仍劝道:“还是早些嫁了,省的夜长梦多,”她顿了顿说:“听闻最近圣人做主,给几位皇子都赐了妾室,不少还是出身名门,你们这些到了婚龄的,便都小心些吧,以咱们韦家的身家,怎么也要做个王妃。”
  这番话,说的在场之人无不心惊,若是当个王妃也就罢了,妾室的话,说不定连三品都没有,还要在王府中被那正妃欺压了去,无论如何看都不如嫁给官员为妻了。
  只听有人迟疑着说:“太子妃说的怕是那些小户人家的女子?我们韦家总不至于落到这般地步……”
  只听韦瑶儿哼了一声,不客气的说:“不管这韦家还是崔家武家,女子都不过是用来联姻罢了,这十六王宅中,除了出身名门的女子,又有谁能进的来?”
  她反问那女子:“你这样一说,便是忘了我那姐姐薛王妃当年也是以妾室名义进门的吗?”
  一席话,说的那女子在不吱声。韦瑶儿见了,自知话说重了,缓了缓心绪,这才叹一口气:“我说这些不过是为了你们好,若不想被赐婚,便早做打算,省的夜长梦多。”她看了眼玉茗,便没有说下去。
  玉茗心知肚明,知道她后半句没说的话,便是冲自己说的,想来也是担心她一直未出嫁,万一圣人想要赐婚,以父亲的官职,说不定会点到她身上,倒不如早做打算。只是,她叹了口气,罢了,有些事还是慢慢来吧。
  她正想着,却之间人影一闪,从堂外走进一人来,扭头看去,却是一名年轻女子,生的一副好相貌。她来东宫几次没见过此人,看她衣着又不是婢子,不由多看了几眼。
  只见那女子面带笑容走进来,先是冲韦瑶儿一拜,算是行了一礼,笑道:“我方才经过前院,听到这堂中热闹,便走过来看几眼,没想到是太子妃在宴请姐妹,想着来讨杯酒喝。”
  见她这般不请自来,在场韦家姐妹皆诧异的看向瑶儿,只见她也换上一副笑脸,说道:“倒是我疏忽了,本想着请妹妹们一起过来喝酒,倒忘了这东宫中不止我一位太子妃。”
  她向众人介绍道:“这位是杜良娣。”众人皆起身拜见,心里却明白,方才瑶儿那番话,看着客气,话里却点名了这杜良娣不过是个妾室,也是对她不请自来搅了兴致的一番警告。
  没想到那杜良娣却是毫不在意,仿佛没听出那言外之意一般,待侍从加上位置,仍是毫不客气的便坐下。她位置在玉茗旁边,有这么一个人坐在身边,玉茗难免别扭,也就低着头不说话。
  堂中一时冷了场,因多了一位不速之客,这话头不知该从何说起,总归是无法恢复方才的自在。还是韦瑶儿让那乐师又奏起乐来,这才打破了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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