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杨贵妃前夫——懒人小熙
时间:2018-10-03 09:38:30

  玉茗看那脸上带了失落,这些日子不见,他又消瘦了。她就那般站着,看着他低着头,心事重重的向自己走来。直到还有几步远时,才看到咫尺之外的她,也是愣住了。
  她眼中含泪,轻声说:“十八郎去了哪里,让我好找……”
  他看到她哭,心里又是一痛。原本以为,在写完那封信以后,他的心便会死了,没想到看到她,那颗布满伤痕的心又活了过来。他本想出府散心,不知不觉便走到这里,站在那巷口许久,心想哪怕能远远地看一眼也好,却没想到蓦然回首,她却在身后。
  他慢慢走上前去,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不要哭,每次看到你哭,我的心都快碎了。”
  玉茗泪眼模糊的看着他问:“十八郎可是嫌我扰了你,只要你亲口说出来,我便不再打扰。”
  李瑁抚在她脸上的手一顿,想到自己不该再扰乱她的心,不能给她荣华富贵,甚至连一生安乐都未必能给她,那又何必将她拖进自己这泥沼中?
  他想要收回手,却被她一把握住,追问道:“你为何不说话?”她从头上拔下那根玉钗,拿到他面前,追问道:“你送我的这钗时,说要它替你陪着我,如今这钗还在,难道你却要离我而去吗?”
  李瑁听了,痛苦的闭上眼,喃喃道:“跟我一起,你只有不断地失去。我无法给你别人能给你的那些,权势、富贵,甚至连王妃的头衔都不能承诺,你何必…….”
  玉茗不等他说完,哭诉道:“我不要那些,我只要你,只要你十八郎!能给我那些的人再好,可他们都不是你!”
  她已泣不成声,父亲逼她嫁人,周围没有一人站在她这边,现在,连他都退缩了。她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无助,好像当年被世人抛弃的那个他,可正是这样,她才更不忍心丢下他,除了自己,他什么都没有了。
  “玉茗,我怕你将来会怪我。”他看着她,眼神复杂,有无奈、痛惜,也有不舍。
  “路是我自己选的,如何怪别人,只要你一句话,我便义无反顾。”她轻声说。
  李瑁终是长叹了口气,伸出双臂将她拥入怀中,她这般勇敢,他又怕什么呢?从今日起,只要她不走,他便不再纠结犹豫,全心全意守着她。
  玉茗被他抱着,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一个月中哭了许多次,唯有这次却是喜极而泣。哪怕还要经历再多波折,至少,她已不再孤单。
  李瑁拥着这失而复得的人,轻声说:“我何德何能,有这等福气得你相伴。只是,我怕你有一天会后悔。”他长舒一口气,淡淡一笑:“那我唯有拼了力气去护你爱你,才能让那一天来的晚一些。”
  只是,解决了两人之间的事,父亲那边却仍是麻烦。她听嫂子说,这两日已有人到府里提亲,怕是很快便要定下婚事。时间如此紧迫,她心里却仍没有对策。
  这件事与父亲商量已是行不通,可除了这条路,哪有其他的法子?她跟嫂子说起此事,元氏也是毫无头绪:“如今这事,最难的便是寿王那边。要是别的皇子可以去求赐婚,唯独寿王,只要圣人不发话,任谁也不敢提他的婚事。”
  她这番无心之言,却提醒了玉茗,既然只剩下圣人赐婚这条路,那还有谁能在圣人面前说得上话呢?她先想到的是韦瑶儿,想那韦坚正被圣人重用,最近又兼任御史中丞,与她也算是一宗,说句话怕是不难的。
  可转念一想,事关寿王,以太子的谨慎,未必肯让韦瑶儿出面,况且这乃是圣人家事,韦坚一外臣来提,还是有些不妥。况且,要是找他,此事必定会被父亲知道,说不定便不成了,这法子定是不行的。
  那还能有谁呢?她对宫中之事不明,想来想去毫无头绪。这时才明白李瑁身为皇子的无奈,若是圣人视而不见,他这个儿子便会被世人所无视。被亲生父亲如此对待,他该有多难过?
  她记得上次分别时,他说起曾想要跟圣人说赐婚一事,可话没说一半,便被高力士使了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讲下去,后来从宫中出来,高力士才悄悄跟他说,让他不要再提此事,以免惹祸上身。
  李瑁说这件事的时候,一脸愧疚和无奈,他觉得愧对她,甚至连娶她为妃都做不到,不知要等到何时。
  玉茗不怕等,却怕自己连等下去的机会都没有,眼见着剩下的日子不多,再不抓紧,怕是什么都来不及了。
  她为此事心烦,却又想不出对策,晚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突然坐了起来,想起李瑁说的赐婚一事,高力士!对,若说圣人最信任的人是谁,要是高力士排第二,怕无人敢当第一。
  她猛地想起当年义父临终时说的话,掀了被子爬起来,点上蜡烛便去翻自己那上了锁的匣子,果然找到了那个被收起来的木盒。义父过世后,她并未将这应急之物放在心上,却因是他所留遗物,仍是好好地收了起来。
  打开那个木盒,接着微弱的烛光,看清上面刻的虢国公印四个大字,她感慨万千,没想到此物竟然真的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没想到当年在佛诞节的偶然邂逅,竟然在十年后救了她。
  ..............................双更分割线..................................
  高力士这一日不当值,在宫中交代好便出宫回了城中私邸。这位位高权重的宦官,玄宗亲封的右监门卫大将军、渤海郡公,今年已经五十有六,却看不出一丝老态。
  算起来,他比玄宗还要长一岁,两人少年时便已相识,陪伴这位君王几十年,共同经历了诛杀韦后和太平公主的那场风雨,眼看着他登上皇位,为李唐江山带来盛世。几十年过去,他位高权重却仍忠心耿耿,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坐在车中,微闭着眼。谁能想到,这位如今不可一世的内侍,当年也是出身名门。他原名冯元一,乃是冼夫人第六代孙,出身官宦世家,却因幼时家中遭难进宫,因被武后责罚赶出宫去,却意外遇到了还是楚王的玄宗。当年那些旧事,他已不会再想,如今位高权重,谁又敢小瞧他呢?
  前几日,他那挂名的妻子吕氏过世,各地官员纷纷前来献祭祀之礼,从宅邸排到了街上,这是何等的荣耀,那些曾经看不起他的人,有几人能享受到这等荣光?
  他慢慢下了车,刚要进府,忽听一旁有一怯怯的声音传来:“拜见渤海郡公。”
  他回过头,见一旁站了个青衣女子,因她低头行礼看不清容貌,只瞧着那发饰应是未嫁之人。这么多年,他见过了各路人,本以为这女子是谁家送来孝敬他的,心中不屑。他身为宦官,虽娶了妻,却只为回到府中有个说话作伴的人,并非那等腌臜事。上次有人送了美女来便被他训斥一通赶了出去,这是谁如此大胆又来污他名声?
  这般想着,他理也未理,抬脚便要进府,却听那女子又说:“我乃是虢国公义女,有一物要献给郡公。”
  他刚要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虢国公,这许久未听到的称呼,让他想起当年那位叱咤风云的兄弟。只是,他已过世多年,未曾听说收过义女。他心中疑惑,冲身边人一个眼神,那人心神领会,将女子手中的木盒取了来举到他面前。
  他伸手打开那盒子,一见那印章,不用看上面刻的字迹,便知道这的确是杨思勖所有。他看了那女子一眼,见她低眉顺目,说了句进来吧,便走进府中。
  玉茗一听他允她进府,这才松了口气。因高力士不常回府,她在这里已经等了三天,本以为今日也空跑一趟,没想到终于被她等到了。方才见他那番冷淡,还以为是不成了,没想到义父留下那物竟然真的有用。
  她跟在后面进了府,一路走着,才发现这府邸竟然如此之大,从外面看不出,里面却是亭台楼榭、奇花异草,足以见这位有多受圣人的恩宠。
  高力士让随从带着她去了前堂等候,自己则回寝室换了身便服,这才不急不缓的走了出来。他坐在正中,看着站在面前的这年轻女子,并未说话,将摆在面前的木盒打开,取出来仔细看着,突然开口说道:“我与虢国公相识多年,为何没听说他收了一位义女?”
  玉茗知道他怀疑自己乃是假冒,也未惊慌,轻声说:“小女子乃是左卫右郎将军韦昭训之女,幼时与虢国公有缘相识,后来,他老人家便收了我做义女。”
  高力士一听她是韦家的女子,心里疑惑便消了大半,让她去旁边坐了,这才问道:“虢国公已经过世四年,为何你现在才来找我?”
  玉茗想了想,也未隐瞒:“义父临终前,将这印章交于我,说若是将来我有难,便可拿着着印章来找渤海郡公求助。”她并没提杨思勖所说欠人情之言,只因斯人已逝,高力士若愿意帮,不必多言也会帮,若是不肯,就算她说出那话,也是无用。
  高力士见她说话谨慎,却又不卑不亢,显是极有家教之人,对她那些疑虑又消了些,语气也缓和下来,说道:“虢国公与我皆是幼年入宫,自圣人还是皇子时便侍奉左右,他多年征战,对圣人忠心不二,还曾在诛杀太平公主时救过我一命。”
  他看了那印章一眼,缓缓说道:“只是他这人杀生太多,世人多怕他,再加上他生性凉薄,极少与人接近,没想到居然能收下你这义女,也算是一桩幸事。你有什么难处便说吧,我当尽力而为。”
  玉茗先谢过他,慢慢将与寿王的那些事与他说了,最后说道:“小女子知此事在郡公眼中并非什么大事,可家父不愿结这门亲事,圣人那边又不知何时才能给寿王册妃。若不是走投无路,小女子也不会冒然来此叨扰,还请郡公帮忙想个两全之策,小女子感激不尽。”
  高力士听她说完,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自从武惠妃死后,寿王失了宠,后来忠王被册封为太子,他便更加入不了圣人眼,连带着高力士也渐渐将这位皇子淡忘。
  只是,说起这件事,还真与他有些干系。惠妃死后,玄宗因身边无人陪伴,虽屡次派出花鸟使去民间寻找佳丽,可都不被玄宗中意,因此还性情大变,时常打骂宫人。
  高力士伴君多年,心知他这心结所在,便寻思着给圣人觅一位佳人,偶然有次见到进宫的杨玉环,他见圣人似是极赏识这能歌善舞的绝世佳人,便在那年圣人临幸骊山华清宫时,旁敲侧击,最终促成了杨玉环那次进宫侍君。
  如此想来,他当时只一心想要圣人重现欢颜,却忘了这件事终究是害了寿王。如今此事已过了五年,杨玉环已变成了杨太真,在宫中虽未册封,却以皇后之礼待之,比当年武惠妃更为得宠,可寿王呢?
  这些内情,他自是不会与这韦家女子说的。他沉思片刻,看着她说道:“没想到,竟然还会有你这等重情女子,难怪虢国公会收你做义女,寿王能有你相伴,也是他的福气。”
  他想了想问:“既然你家中不允,如今之计唯有圣人赐婚一条路可走。只是,圣人的心意,连我也不能尽然猜出,你也晓得,寿王虽无辜,却也被牵连在是非中,所以此事并不好办。”
  玉茗听了,心里一凉,却仍不放弃,沉声道:“郡公所言小女子都明白,可现下已是山穷水尽,寿王曾向圣人提出娶亲一事,听说便是郡公及时劝阻,才免了他一时失言,想必郡公也是心善之人,只求能指一条明路。”
  高力士见她说的悲切,心中起了怜悯之心,又因这事终因自己而起,便说道:“你且不要心急,先回府去。待我去探一探圣人心意,成与不成,我自会派人告知与你。”
  玉茗听他应了这事,大喜过望,忙起身上前,重重的拜了一拜,这才转身走出门去。高力士看着她的背影,手中拿着那块印章,思忖着这事该如何办才好。
  几日后,他在兴庆宫当值。这里原本是玄宗寝宫,杨玉环进宫后不久,因宫中道观毕竟多有不便,她便奉旨搬了进来,这一住就是四年,在没有离开过。
  此刻,玄宗侧卧在榻上,看着中间杨玉环随曲而舞,跳的正是他亲自谱成的《霓裳羽衣曲》。杨玉环深谙音律,竟然将这一曲编成舞,此刻她带领众宫女翩翩起舞,倾国倾城的容貌加上婀娜多姿的身段,令他看了心旷神怡。
  旁边高力士见圣人今日心情不错,觉得是个良机,在一旁夸赞道:“太真娘子才貌双全,实为世上罕有,恭喜圣人得此神仙般的妙人。”
  玄宗听他这一说,心情更是欢悦。自古为君者多喜谄媚,他也不例外,只不过高力士一向忠心耿耿,说的话极为贴心,与那些只会阿谀奉承的安禄山之流又是不同。
  高力士见机又说道:“只是太真娘子已进宫五年,虽说有圣人宠爱,宫人皆以妃嫔之首相待,可毕竟是没有名分,听闻她每次出宫省亲,都遮遮掩掩,难免有些委屈。”
  玄宗一听,正被他说中心事,也是叹了口气:“朕哪里不知这样委屈了她,可毕竟她曾是寿王的王妃,一来此事有悖人伦,怕被世人朝臣诟病,引出是非;二来又怕寿王心中不郁,虽说朕这几年对他多有疏忽,他却仍是朕的亲生儿子。”
  高力士见他早有此意,觉得这事算成了一半,忙劝道:“圣人身为天子,心容天下,难不成连自己的家事都做不了主吗?若是这第一条,此事已过五年,谁还记得当年寿王妃姓氏名谁,况且当年太真娘子乃是以叔父杨玄珪长女身份册封,此次以亲父杨玄琰之女受封,哪里有人分得清楚?”
  他见玄宗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才继续说道:“至于寿王,那便更简单,听闻当年他与太真娘子便未能琴瑟和鸣,只要圣人再为他册一位王妃,想必以寿王那般忠孝恭谨的性子,定不会纠缠于那些旧事。”
  玄宗听他所言,深以为然,他命高力士立即着手为寿王挑选王妃一事。高力士接了旨,这才放下心来。
  几日之后,玉茗接到了宫中派人送来的一封信,上面只有一个字“妥。”
  作者有话要说:  婚事定下来了,你们可以放心了吧?明天成亲啦~
  很多小天使关心杨玉环与玄宗的事,毕竟太多影视剧杜撰,以至于各种观点都有。这篇文参考了许多史料,加上作者本人的推测,可能会有些不一样的看法。毕竟历史无人知晓,若是不认同,就当做一个故事看吧。
 
 
第36章 
  玉茗得了高力士派人送来的信, 也就放下心来。只不过,她看着父亲毫不知情, 还在忙着给自己挑夫婿,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知该如何跟他提起这件事,想了想,还是等宫里来了准信再说。
  没想到高力士比她考虑的还要周到些, 有一日下朝, 他将韦昭训拦了下来:“韦将军请留步。”
  韦昭训不知这位位高权重的宦臣找自己何事, 行了一礼问:“不知高力士找我何事?”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