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明珠——北途川
时间:2018-10-03 09:41:20

  又瘦了,眼窝都陷下去很多。
  视频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叮嘱她多吃点儿,她说吃不惯,过去那么久了,还是有些水土不服。
  宋易对着电话说了句,“先这样。”
  然后大踏步走了过去,一把攥住了她的手。
  像做了一场大梦,到处是虚幻的泡影,终于,触到了坚实的土地。
  不是梦,却比梦更美好。
  悯之尽管穿得这样厚,还是冻得直哆嗦,把另一只手也塞进他手里,几乎是抱着他的胳膊跟着他走,她有些贪恋这种感觉,她喜欢他身上暖暖的有些坚实的感觉,挨她更近了,仰着脸看他,“诶,我怎么觉得你又长高了呢?这也太过分了。”悯之踮踮脚,拿脑袋蹭他下巴。
  宋易很想把她按墙上亲,或者做点儿别的什么,就这样牵着远远不够,他胸口有一团火,就快要爆裂了。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最后只捏了捏她的手心,“长高点儿不好吗?有利于下一代。你也不想你儿子像你这么矮吧?”
  悯之把膝盖顶了他一下。
  宋易扯着唇角笑,“手续都办好了?”
  悯之摇摇头,“没呢,急着回来,就提前买了票,托同学帮我办。”
  “还回学校吗?”
  “不用回了。”
  “放寒假了?”
  “嗯!”
  “搬来跟我住吧!”
  “嗯,……啊?”悯之差点儿没反应过来,戳了他一下,“我爸爸会剥了我……不,剥了你的。”
  宋易看着她,沉默片刻,“至少今晚别走了。”
  悯之心头跳了跳,最后还是“哦”了声。
  “那我跟我妈妈说今晚住在宁宁那里。”
  宋易满意地笑了,一整夜僵硬的脸上,终于彻底放松了下来。
  宋易推开包厢的门,很多目光聚过来,聊天的都停止了声音,单单看着宋易把人姑娘手揣兜里这画面,都够玄幻。
  悯之没想到是这阵仗,不太好意思地悄悄把手掏了出来,然后欠身,“你们好。”
  宋易抬手介绍了一下,“我女朋友,我怕来不及带她去吃饭,就把她带这边来了。”
  他走之前问过大家,说介不介意加个人,一群人起哄说人多了热闹,让他多叫几个没关系。
  没想到竟然是他女朋友。
  宋易叫了服务生,让在他边上加了个凳子。
  特意要了份面给她吃,然后又添了几样新菜。
  然后解释说:“这边菜品海鲜多,她胃不好。”
  边儿上人客气地和悯之寒暄了两句,然后调侃宋易,竟然有这么体贴的一面。
  他笑了笑,透着几分邪性。
  “喜欢,没办法。”
  悯之进来的那一刻,肖恩慈是不屑的。
  这通身的打扮,会让她觉得看到一个不修边幅的中学生一样,除了夸一句青涩率性外,就只剩下怜悯了。
  周乔曾经暗示过她,说宋易的女朋友是他心头肉。一个男人愿意宠女人,这个女人必然有过硬的资本,美貌,身材,性格……等等。但陆悯之这幅尊容,她并不觉得自己完全没有机会。
  女人总是喜欢比较,她尤甚,尤其一个看不上她的男人喜欢的女人,她会忍不住拿来和自己对比。
  对比结果使她更加自信,而已。
  但悯之脱了外套,帽子,口罩,手套,微笑起来的时候,她有一瞬间的呆滞,她太漂亮了,不是那种夺目的美,但让人很舒服,温和,柔软,纯净。
  气质通透得让人自惭形秽。
  她的老板——宋易的合作方——一个上市公司的总裁,来这里被视作亲民的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十五度欠身,亲和地和悯之握了手,用一种略带谨慎的语气对悯之说,“代我向你舅舅问好。”
  悯之也欠身,“我会的。这段时间也麻烦您照顾宋易了。”
  “应该的,都是自己人。宋易是个很优秀的孩子。”
  悯之笑了笑,“谢谢您夸他。”
  “都是实话。”
  ……
  肖恩慈做了老板两年的左膀右臂。至今仍旧无法和对方从容对视,每次说话都要拿出百分之二百的精神去对待。
  究其原因,老板从来没有这样和颜悦色地对待过她。还有,她并没有底气去和老板平等对话。
  她有一瞬间明白,自己和陆悯之的差距在哪里。因为明白,所以不甘心。
  恶毒是一根刺,会狠狠地扎进肺腑里,直到流脓溃烂。
  那颗刺,已经悄悄地从皮肉里刺了进去。
  悯之和宋易走的时候,在楼下看见一个女孩子,穿很少,裙子外面只罩了件大衣,真真的美丽冻人那种。如果没记错,是合作公司的首席秘书,似乎姓肖。
  小美人冲他们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悯之也回了一个笑,同样点了点头。
  宋易拍了下她后脑勺,暗骂了声缺心眼。
  地主家的傻闺女一样。
  悯之气哼哼地踹了他一脚,副驾驶都不坐了,坐到后座去,抱着靠枕生闷气。
  “你打我干嘛!有漂亮姑娘冲你笑,我还没打你呢,你还打我。”
  “看着别人冲我笑,你还回应人家,你缺心眼吗?”
  “是你心里有鬼。”
  “我没有。我坦坦荡荡,清清白白,为你守身如玉,你要是不放心,我现在给你验。”
  宋易把人半拖半抱地哄出来,搁到副驾驶上,俯身给她扣了安全带,然后单膝踏在车门处,扶着椅背,弯腰亲吻她,吻得又凶又投入。
  悯之舌头被他吸得发麻,头一次认识到,亲吻也能让人心跳加速到迷幻的地步。她甚至感觉腿脚都是软的。
  他喜欢亲吻到最后咬一下她的下唇。
  他啃了她一下,然后抬起头来,抚摸她的脸,叹了口气,十分遗憾地说,“先回家吧!”
 
 
第30章 平淡是真一
  推了门, 悯之一边换鞋子一边往客厅看去。
  这里好像从没变化过。
  他很懒, 有时候很久不收拾屋子, 但也几乎不弄乱它,不会到处丢东西,不会把垃圾随手乱丢,顶多就是从外面回来直接回卧室, 洗澡,睡觉,两点一线。
  悯之有时候觉得不需要给他这么大一个房子, 给他一张床一个屋顶就够了。
  周乔说, 没有她的时候,宋易过得就像个吸血鬼,昼伏夜出,永远藏在黑暗里,浑身上下散发着浓郁的阴沉气息, 他睡眠时间很短, 每天睁开眼就是工作, 没什么娱乐,也不爱交际。
  一个严格自律的人是可怕的, 没有人情味的。
  宋易不算太自律,但的确没有人情味。
  就像这个屋子, 冷冰冰的, 多余的装饰品都吝啬。
  悯之没有脱外套, 先去把暖气开了, 然后把卷起来的脚毯铺在沙发和茶几之间,去厨房把热水壶洗了,煮了一壶花茶,她勾着头问他,“你喝什么?”
  “帮我温瓶酒。在厨房后边的酒柜上。”宋易开了电视机,盘腿坐在沙发上。厨房里悯之弄出来的声响让他觉得安心,整颗心脏像是被什么塞满了,鼓鼓囊囊的,一些情绪满得都要溢出来了。
  很久没见,思念成灾。
  应该给她买点儿零食的,他给忘了。
  很多时候他是不合格的男朋友,他摇头,去抱了一个小毯子过来。
  又把暖气调高了一点。
  悯之把茶盘端过来,顺带把酒给他,只有一小瓷瓶,贴心地放了一小碟坚果给他,“喝多了伤肾。”
  伤肾,是四声,不是一声。
  宋易眼镜片后的目光意味深长。
  悯之没忍住笑了,扯他唇角,“你这样像个老流氓。”
  他把眼睛摘了,搁在茶几上,悯之怕再碰掉了,就给他装进了盒子里。
  她还弯着腰,宋易已经把她捞进怀里,让她坐在他腿上。
  声音沉沉,“不是像,我就是。”他拿下巴蹭她脸颊,贪婪地拥抱她,呼吸她身上的味道。
  暖气已经上来了,宋易伸手把她外套脱了,搭在沙发肘上,风衣也脱了,只剩下一件圆领毛衣,毛衣里还有衬衣,衬衣里不知道还有什么。
  他真搞不懂,她是如何套了这么多层的。
  ——作为怕冷星人,悯之是恨不得把被子也裹身上。
  宋易把毯子披在她肩膀上,搓着她的手问她还冷不冷。
  悯之摇摇头又点点头,伸手过去捞茶杯。
  不知怎么,她有些紧张,今晚宋易给她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他在克制着什么,又不经意间在释放什么。
  悯之自己喝了一口,又递到他嘴边,问他喝不喝。
  宋易低头噙着杯沿抿了一口,伸手从她手里抽出来,搁到了茶几上。
  回身的时候,手穿过她的腋下,把她整个又揽了过来,凑过去亲她脖子。
  有些痒,悯之躲了下。他一手握住她的手腕,一手揽着她的腰,往前一拉,悯之贴在他胸口。
  他经常健身,胸膛显得坚实,也带着一点儿让人脸红心跳的侵略性。
  悯之手渐渐热了,身子也暖了过来。
  摸起来软软的暖暖的,像个小火炉,抱起来很舒服。
  宋易把手从她衣服里伸进去,看她衬衣里穿了什么。
  衬衣里只有内衣,是那种前排扣的,他手摸到硬硬的金属扣,随意拨弄了一下,然后竟然……开了。
  他呆了一瞬,悯之也呆了一瞬,然后耳朵慢慢变红,发烫,她羞恼地把他手拨出去,下意识就要去系,宋易闷笑了声,俯身吻她,捉住她两只手背到后面去。
  两个人倒在沙发上。
  悯之躺着,宋易压在她身上,他从嘴唇亲到脖子,用牙齿叼开她衬衫的第一粒扣子,吻她颈线,还有锁骨。
  很痒,他的脑袋毛烘烘的。下巴的胡茬也微微有点扎皮肤。
  他今晚确切很不一样,带着浓烈的情.欲和挑逗。
  悯之莫名觉得有些紧张,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并不想拒绝。
  她喉咙有些紧,像被什么攥住了,她大口喘了下气,胸腔起伏的时候,明显感到那里空荡荡的,这让她既紧张又羞耻。
  很热,暖气太热了,悯之后背都出了汗。
  宋易脱了她的毛衣,他的手重新伸到她衣服里去,起先在后背,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前面,他的指腹干燥又粗砺,他抚摸她,揉捏,还掐她。
  悯之紧张得都快迷幻了,又或许不是紧张,是悸动和难耐,是另一种她从来没有认知过的东西,她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整个人像是飘着,身上却压着一座山。
  电视机响着,在播放晚间新闻,谁也没有去看。
  花茶冒着热气,茶香味儿飘出来,萦绕在鼻尖,但更浓烈的是彼此身上的味道。
  悯之喘了两口气,宋易忽然弯腰把她抱了起来。
  她的鞋子掉了,衬衣落在地上,胸衣被他勾了下去。
  进卧室的时候,悯之抱着他的脖子,说可不可以不开灯。
  他拿舌头舔她耳垂,往她耳蜗里轻轻呵着气,撩拨味儿十足地说着,“依你。”
  悯之被他放在床上,翻着白眼说他可不可以不那么风骚,他在半明半昧的阴影里脱衣服,悯之闭着眼,听见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擦的声音,听见他解皮带扣的声音,听见他轻微的一声笑,然后身上慢慢有了重量,他推着她的手举到头顶,沉沉压过来。
  像一头野兽缓慢地撕咬它的猎物。
  悯之被扼住了命脉,一动不敢动。
  宋易的身体也像野兽,凶猛,矫健,蓄势待发。
  ……
  悯之还记得去年年夜的白天,他们要去半山的别墅那里过年,她来找他,给他拿隐形眼镜的时候,看见他床头柜里的安全套。
  然后在这个冬天,开封了。
  他戴了下眼镜,还去确认了眼保质期。
  悯之缩在被子里,听着窗外漫天风声,忽然笑了,“你看起来真的很变态诶。”
  他说是吗?
  “你要不要试试更变态的。”
  悯之笑着躲他,被他按在地毯上。
  翻来覆去。
  ……
  悯之回家的时候,是下午,她从没有一天可以睡到下午的。
  中途的时候其实醒过,洗了把脸,宋易煮了点粥,悯之穿着他的运动长裤和圆领的套头卫衣,因为长,袖子裤腿都挽起来好几折,她从后面抱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背上闭目养神。
  这是从电视上学来的,她觉得挺美好。
  然而宋易把她翻过来,扣在了台子上。
  要她。
  悯之觉得两个人好像疯子。
  沙发……厨房……卧室……浴室……还有柜子……
  都不放过。
  像个第一次玩玩具的小朋友,不玩到腻不罢休。
  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
  悯之睁开眼,晃了晃脑袋,不知怎么脸皮就开始泛着红。
  那画面挥之不去。
  他把钱递过去,然后推门下车。
  外面风依旧很大,大晴天,但冷得彻骨。
  她把围巾往脸上拉了拉,走回了小区。
  推开家门的时候,她祈祷家里没有人。
  妈妈这时候应该在大学里上课,讲复杂的外科知识,爸爸最近有拍摄。大哥哥半休息半工作状态,但回不了家应该,二哥哥还远在国外游历。
  都不在家才好,这样就没人发现她里面套了一件宋易的卫衣了。
  她的毛衣被某个暴力的男人给扯得完全不能穿了。她本来不想穿他衣服的,他硬套给她的,告诉她没关系,外面套着外套又看不见。
  悯之推开门的时候,家里很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甚至连猫咪的叫声都没有。
  她松了一口气,去换鞋。
  然后踏过玄关的短廊后,现实告诉她什么叫高兴的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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