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的前夫回来了——左耳听禅
时间:2018-10-03 09:46:16

  两人都因为这个吻而有些熏熏然,直到一声轻咳不合时宜的响起,才受惊般地停了下来。
  傅毅洺听出这是季南的声音,皱眉正要发作,却见周围根本没有季南的影子,那声音是从另一边传来的。
  他再低头一看,只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站在他和唐芙的脚边,含着手指看着他们,因为身高太矮了,所以他刚才没看见。
  原来是季南看到傅静姝过来,不便亲自前来打扰,便在别处故意发出声音提醒他们。
  傅毅洺看着这约莫也就两岁左右的孩子,一颗心顿时软作一团,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满脸都是止不住的欢喜。
  “这是静姝?长的跟你真像。”
  他笑着说道。
  唐芙点头,正欲答话,被傅毅洺抱在怀里的孩子却忽然一巴掌拍在了傅毅洺脸上,纵然她年纪小,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打在鼻尖,也着实让傅毅洺疼了一下。
  他龇牙咧嘴的往后一仰,手上却没敢松,怕把他的宝贝女儿摔着了。
  被抱着的傅静姝下一巴掌却又打了过来,边打边道:“坏人!咬娘亲,打!”
  好在唐芙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的小胳膊,这才没让这一下又落在傅毅洺脸上。
  她赶忙给她解释这是他爹爹,不是坏人。
  傅毅洺也抱着她小声道:“爹爹不是在咬娘亲,是在亲娘亲,娘亲平时是不是也亲过静姝啊?”
  唐芙闻言面色微红,瞪了他一眼。
  傅静姝则看看她又看看傅毅洺,然后点了点头,没再伸手要打他了。
  在另一边玩耍的傅清玥和傅清宸这时听到动静也跑了过来,见到一个高大的男人和母亲站在一起,怀中还抱着他们的小妹妹的时候却停下了脚,都是一脸懵怔。
  傅毅洺走的时候傅清宸才一岁多,对他是半点印象也没有的。
  傅清玥虽然当时已经三岁了,时隔三年却也记的不是很清楚,对傅毅洺更多的印象则是来自唐芙和长公主的讲述。
  但好在傅毅洺跟傅清玥父子俩长的很像,他看到他就仿佛看到了一个长大后的自己,试探着叫了一声:“爹爹?”
  傅毅洺笑着腾出一只手:“长这么高了?过来让爹爹看看。”
  傅清玥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又见唐芙亦是笑看着他们,便知道这人的确是他爹爹没错了。
  他带着弟弟一起走上前,抬头看着这个比他高大许多的男人,心中不自觉地升起一股孺慕之情。
  这就是他爹爹啊,他的大将军爹爹!
  傅清玥短暂的拘束很快便消散,眸光晶亮地问道:“爹爹你是打胜仗回来了吗?你的那些兵马呢?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受封吗?我从来没见过真正的军队,还想见见他们呢!”
  傅毅洺在他和傅清宸的头上分别摸了摸,这才道:“不是爹爹的兵马,是朝廷的兵马。这次他们其中一些人也会回京受封,不过还在路上。爹爹因为想念你们和娘亲,所以先一步回来了。等他们过几日进京的时候,爹爹就带你去看他们好不好?”
  听说自己并没有错过受封仪式,傅清玥高兴地跳了起来,一头扑进傅毅洺的怀里,兴奋地仰着小脸:“谢谢爹爹!”
  傅毅洺险些被他撞个跟头,好在自己自幼习武,又行军打仗多年,只轻轻晃了一下便站稳了脚,心道这小牛犊子看着瘦,长的还挺结实,力气不小,难怪能把简王世子揍的鼻青脸肿。
  想起简王世子,他难免就要问几句,唐芙这才知道他竟然刚回来就听说了这件事。
  她怕傅毅洺误会孩子惹是生非,忙将事情的起因解释清楚了。
  傅毅洺听后却是面色一沉,恨不能立刻转身再去找简王闹一回。
  “那臭小子竟敢推我们静姝?我看他活得不耐烦了吧!”
  说着又问傅清玥:“你有没有狠狠地揍他,把他打到他娘都不认识?”
  傅清玥见父亲如此支持自己,嗯了一声,用力地点头。
  “他根本打不过我,我把他揍的可惨了!”
  傅毅洺闻言欣慰地点了点头:“当初我揍过他爹一顿,如今你揍他儿子一顿,也算是子承父业了。”
  唐芙头一次听说“子承父业”还可以这么用的,只觉得一阵头疼,连刚刚见到傅毅洺的欢喜都冲淡了几分。
  她早知道傅毅洺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一定不会责怪傅清玥,但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当着孩子的面这么说,这若是让孩子生出向往之心,以后见简王世子一次就打一次可怎么是好?
  果然,傅清玥听说后两眼放光,急不可耐地询问他当初他为什么打简王,又是怎么打的?
  此事说来话长,傅毅洺抱着傅静姝坐到了一处石桌前,两个稍大的孩子围在他身边,听他说起了曾经的“丰功伟绩”。
  一心想当大将军的傅清玥听的认真也就算了,就连向来安静乖巧的傅清宸竟也听的津津有味,一脸向往。
  末了傅清玥想起母亲昨日叮嘱自己以后打架不能没轻没重,打人的时候尽量不要打脸,留下太明显的伤痕,也不要真的下手太狠,伤人性命,不然就算有理也变的没理,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于是他趁热打铁的向自己从小就有经验的父亲请教:“爹爹,怎么打架才能在不伤对方性命的前提下把人打得很惨还看不出什么伤痕?”
  傅毅洺唇角一勾,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这你可问到我的长处了!”
  唐芙:“……”
 
 
第107章 
  傅毅洺与孩子们共叙了一番天伦之乐,心里记挂着长公主,便带着妻儿一起去了长公主所在的正院。
  长公主已经听说他回来了,正在房中翘首以盼,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便知道定是他带着孩子们过来了,下意识便站起了身。
  她这一生过的可谓坎坷,先后经历过两次宫变,亲手杀了自己的丈夫,三十多岁又送走了自己的儿子,之后便与仅剩的独孙相依为命。
  傅毅洺早年间虽然也曾离开京城,但一年里少说也会回来一两次,还从没有过祖孙二人三年未曾见面的情况,她心中对他的牵挂和思念可想而知。
  傅毅洺甫一进门便看到祖母站了起来,忙大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扶着她重新坐了下来,唤了一声:“祖母!”
  这一开口却是忍不住有些哽咽,眼圈陡然便红了。
  三年前他离京的时候祖母头顶还尚有几缕青丝,如今却是全都已经白了,纵然看上去精神尚好,却还是难免多出了几分老态。
  他自幼失怙,是祖母亲手将他养大,以往他只知道祖母养育他很是辛苦,如今自己有了孩子,才知道辛苦之外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难处。
  他三年未曾见到自己的妻儿便思之如狂,祖母只有他这么一个孙儿,久未谋面又该是多么思念他?当年他任性离京的时候,祖母心中又有多少愁苦,却从未对他吐露过半分。
  傅毅洺退开几步,撩起衣摆跪了下去,咚咚咚接连磕了三个头,每一下都结结实实。
  “孙儿不孝,数年未曾在祖母膝下尽孝,还让祖母牵挂至今。今后孙儿定当加倍孝顺祖母,再不让祖母为孙儿操心。”
  长公主平日沉稳克制,此刻也忍不住红了眼睛,眼角涌出一滴泪水,忙伸手擦去了,让傅毅洺坐到自己身边来。
  她看着黒瘦了不少的男人,抚了抚他的头,又拍了拍他的肩。
  “好孩子,你奔赴战场是为国尽忠,何谈不孝?”
  “祖母知道你虽然人不在京城,但心里也定然牵挂着祖母,不然不会时常写信问候,还派人天南地北搜罗了那么多名贵药材送来。”
  “你放心,祖母一切都好,一切都好,啊。”
  傅毅洺点头,将她布满皱纹的手放到自己面颊,蹭了蹭:“以后孙儿哪都不去了,就在京城陪着您。”
  长公主见他竟像小时那般在自己身旁撒娇,脸上笑意更浓,看看他又看看唐芙和几个孩子。
  “一家人终于都齐了,好,好啊。”
  她此刻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只觉得这一辈子无论之前受了什么苦,能有今日这般情景,便也知足了。
  唐敷脸上亦是含笑,带着几个孩子围拢过去,热热闹闹围在长公主身边,你一句我一句的逗趣,惹的上了年纪的老妇人笑个不停,直到一家人一起吃过午饭才散去了,让她能好好休息休息。
  傅毅洺先是跟唐芙一起将孩子们送到他们的院子里,哄着年纪最小的傅静姝睡了以后才带唐芙回了自己房中,一进门便迫不及待的将身旁女子抱了起来。
  唐芙低呼一声圈住了他的脖子,紧接着便被封住了唇。
  窗外春意融融,窗内罗裳半解,身姿纤细的女子被男人抱到了床榻上,近乎粗鲁地扯去了身上的衣裳。
  傅毅洺呼吸粗重,像是被饿了太久的狼,闻到肉腥后顾不得仪态,胡乱的将身下人拆骨入腹。
  他纾解后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未曾放开自己身边的女子,仍旧将她揽在怀中,手掌在她细滑的肌肤上来回游移,抚上那纤细的腰肢时说了一句:“怎么还是这么瘦?这些年都没好好吃饭吗?”
  “瘦吗?”
  唐芙也伸手在自己腰上捏了捏:“我还觉得自己生了静姝以后胖了些呢。”
  “哪有,”傅毅洺道,“明明跟以前一样瘦。”
  说着又将手往上挪了挪,放在她身前,低声道:“这里倒是胖了些。”
  唐芙面色一红,伸手便要捶打他,却正将自己的身子又送到了他手中。
  傅毅洺顺势收拢掌心,低笑着再次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帐中的动静过了许久才停,傅毅洺看着累的昏睡过去的唐芙,将她黏在脸上的一缕碎发抿到耳后,又在她潮红的面颊上亲了亲,这才起身穿上衣裳整理一番,又回身给床上的人掖了掖背角,然后独自一人进了宫。
  他离队提前回京的消息让人报给了赵瑜,并未隐瞒,一方面是他此举本就不合规矩,与其瞒而不报不如主动坦白。另一方面是他对赵瑜有事相求,想趁着大军回京受封前先跟他说清楚,免得到时候来不及。
  赵瑜这两日颇有些忙碌,甚至可以说是焦头烂额。
  自他登基以来还是头一次举办大规模犒军仪式,需要准备的事情很多,虽然大部分事情交代给宫人去做就行,但他自己也必须好好准备,不能在三军面前丢了脸,堕了皇室的威严。
  偏偏这个时候还有人拿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烦他,弄得他不胜其烦。
  譬如今日,两个小儿打架的事情竟然也闹到他跟前了。
  打架的是简王世子和庆隆帝临终前亲封的靖国公,也就是武安伯傅毅洺的孩子。
  来告状的却既不是简王那边也不是公主府那边,而是个不相干的文官。
  碍于两个孩子的身份,赵瑜虽然不耐,但还是强压着心中的烦躁听了。
  那文官说来说去无非是指责靖国公傅清玥仗着自己的曾祖母是长公主,父亲又是此次大战中立了功的功臣,就为所欲为不将皇室宗亲放在眼里,将简王世子打的鼻青脸肿,牙都掉了一颗。
  还道如今武安伯尚未受封,他的儿子就敢如此骄纵,等武安伯回京后受到封赏,那靖国公还不更加无法无天?
  他把简王世子的伤势说的很严重,好像下一刻就要死了似的,赵瑜听了却越发觉得不耐了。
  两个六七岁的孩子打架能严重到哪去?况且旁边都有家中随侍跟着呢,倘若他们真让自家主子出了什么事,现在哪轮得到这么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来告状,简王自己早就已经来了!
  何况这些年傅毅洺不在京城,赵瑜记着庆隆帝临终前说的话,时不时就召傅清玥进宫,对这个孩子还是十分喜欢的。
  他知道傅清玥是个小机灵鬼,虽然顽皮,却绝不是不懂事的孩子,更不会无事生非的找简王世子打架,于是便问了一句:“他们为何打架?”
  那人知道事情的起因肯定是瞒不过去的,倒也没是非黑白颠倒一通,直说是简王世子跟武安伯府的大小姐发生冲撞,推了傅大小姐一把,靖国公为了维护自己的妹妹,两边便打起来了。
  赵瑜一听险些气笑了:“发生冲撞?什么冲撞?傅大小姐才几岁,能跟简王世子发生什么冲撞?你直接说是因为简王世子推了傅大小姐不就好了?”
  那人却义正言辞地道:“此事虽是简王世子不对在先,但靖国公……”
  “行了行了,”赵瑜打断,“靖国公是什么人朕清楚的很,若只是对方不小心撞了他妹妹,好好道个歉也就算了,他就算心里不高兴也顶多说几句,绝不会跟人打架。”
  言下之意便是既然打起来了,那肯定是简王世子不对,只是这句话他没直说罢了。
  那官员却是个转不过弯的死脑筋,接着他刚才被打断的话道:“就算如此,也不该将简王世子打成那般模样。”
  “傅大小姐不过是被推了一把而已,又没伤到哪里,他心中若有不忿,找陛下为他做主就是了,岂能自己对皇室宗亲动手?这不是丝毫没将皇室威严放在眼里?更不用说简王世子算起来还是他的长辈。”
  “他小小年纪便藐视王庭又目无尊长,还不是仗着家中长辈撑腰?长此以往,将来长大了岂不是连陛下都不放在眼里?”
  赵瑜心道我哪那么多闲工夫今天给这个做主明天给那个做主?如果京城人人都像他说的那般屁大点事都告状告到他面前来,那他就不用处理国事了!每日就去处理那些鸡毛蒜皮的家长理短好了!
  他现在特别理解当初庆隆帝当了皇帝之后为什么脾气越来越差,实在是这种让人头秃的事情太多,这样不长眼的人也太多,还不能都直接一棒子打死,要做出耐心应对的样子才能彰显明君风范,着实烦不胜烦。
  为了应付这个自以为忠直正义的文官,他叫来了昨日为简王世子和公主府几个孩子看伤的两名太医,当着那官员的面询问。
  “听说昨日简王世子与靖国公打架,简王世子被打的伤势很严重?”
  两个太医都是宫中的老人了,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对于体察上意自是有一套的。
  赵瑜这句话看似是在问简王世子的伤势,但是头一句却将他放在了前面,说的是“简王世子与靖国公打架”。
  一个简单的前后顺序,意思可就大不相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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