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市场里闲逛挑海鲜,市场里不算干净,地上到处是水,辛赏穿着人字拖走得小心翼翼。身边的许钦平若无其事,辛赏看看他的拖鞋和脚背,她说:“哥,你不怕脏吗?”
许钦平闻言微微侧了侧身问道:“要不要我背你?”
辛赏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表示不用。
许钦平拉着辛赏的手让她走在里面尽量避开水,他问她:“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很爱干净很浮夸的?”
“什么很浮夸?”
许钦平笑说道:“小时候每到暑假,我们三个不都经常在奶奶家跟奶奶吗?奶奶有时候去买菜都带着我们三个。那次是你第一次去菜市场,以为是什么游乐园,一早起来自己换了衣服,穿着一件白色裙子等着去菜市场,很兴奋还催我们快点。后来去到菜市场门口,你就傻了,路过垃圾桶就开始干呕。进去没走两步就叫奶奶抱,说你自己走累了,奶奶要挑菜,没抱你让你自己走。你就走两步停一停,后来又叫我抱你。我当时抱了你一路,你一直是双手捂着鼻子趴在我肩头。阿良到了菜市场跟脱缰野马一样,奶奶拉都拉不住。阿良是一会鱼一会虾,你就在一会干呕一会干呕。我当时很怕你真的吐出来。”
辛赏印象里是从小不喜欢菜市场,但这件事记不住了,她好笑问道:“我那时候几岁啊?有没有吐出来啊?”
“三四岁吧,没吐出来。如果有吐出来,你可能就会记得我打过你了。”许钦平想了想说道。
辛赏笑出声。
许钦平也笑了,他说道:“那时候奶奶开玩笑说你富贵命,以后要去当少奶奶,这样就能不去菜市场了。那次之后第二天,奶奶问你还去不去菜市场。你好像不好意思直接拒绝奶奶的邀请说我再想想吧,我还是再当当少奶奶吧。你小时候说话很有意思的。”
辛赏听着发笑,她说:“我记得我妈以前总说我说话不着边际。”
许钦平说起辛赏小时候是打开了话匣子,他说:“你以前写的作文也很搞笑浮夸的。小学二三年级,你真是把我们家里每个人都写遍了,每个人都一样的写法,黑溜溜的眼睛像黑宝石。你有篇写我,你写我的哥哥有两米高,会十国语言,我和你说没有那么高也不会说那么多外语,你坚持要这么写,还说写日记要真实,写作文可以很夸张。为了你学写人和物,姑父给你买了鹦鹉,你写鹦鹉写了很久,后来姑父又陆陆续续给你买了鱼买了龟买了仓鼠。”
辛赏哈哈哈彻底笑出声,她说:“我小时候怎么那么可爱——”
“四年级,你写了一个愿望是如果我是一个大人,我就不生孩子,我就要做我自己,做最独特的我自己。姑姑问你这么写什么意思,你说我不想我的孩子老是去补习班啊,像我一样去补习班。”许钦平笑注视着辛赏。
辛赏也微笑望着许钦平,她抬起手很轻地落在许钦平的手臂上,说道:“这事我记得,哥,我记得后来我给我妈骂了。在写这个愿望前一个晚上,我才和她发脾气,因为我不想去学奥数。我说她为什么老是要让我学那么多东西。我妈说我指责她,她说我学过来都是为我自己,又不是给她。为这事,我和我妈闹了两天,我妈还不让我把这个愿望交给老师。我以前也很讨厌别人说我像谁像谁。”
“嗯,你就是你,最独特的你。”许钦平低头吻了吻辛赏的脑袋笑说道。
两人买完海鲜,找了一家酒楼代加工,等餐的时候,许钦平去借一盆水帮辛赏冲洗脚。
不远处就是沙滩,那里很热闹,辛赏问酒楼里的服务员,为什么那么热闹,然后被告知晚上八点开始有灯火音乐节,来了很多人。
于是,吃过饭,两人也去看热闹。
隔远就看到火光,大家举着火把在开场,绕场热闹了一周左右,大家都把火把丢在一起成了火堆,节日就开始了。
舞台上乐队轮换,辛赏看到人来人往,有人醉心演出,有人左顾右盼在人群里找寻,有人和爱人打闹拥吻。许许多多的人,辛赏仿佛不属于任何一个团体,但她一点也不觉得孤独,因为她和许钦平在一起。
许钦平看了会演出,低头调相机,他听到隔壁辛赏在跟着表演哼歌,不由嘴角上扬,他调好相机转过去叫了声悉悉,辛赏抱着摘下的帽子侧过脸对上镜头,瞬间扮了个鬼脸,眯眼撅嘴。
“你在干嘛?”许钦平意外好笑道。
“有意思嘛——拍起来怎么样的,给我看看——”辛赏也把自己逗乐了,伸手去拿许钦平的相机要看。
“你眯眼的样子就好像富贵。”许钦平把照片按出来给辛赏看,笑说道。
“哈哈哈哈,我好丑——”辛赏看着照片里的自己笑,“我要和哥一起拍——”
“拍什么?拍鬼脸?”许钦平笑道。
“不是,就一起拍。”辛赏笑嘻嘻比划。
许钦平举起相机搂过辛赏的肩膀,辛赏立马比起了两个“V”凑到镜头面前。
拍完许钦平放下相机还搂着辛赏,他吻着她的额头,充满爱意。
夜渐渐转深,海边起了风,辛赏觉得冷,两个人便离开了。他们沿着沙滩走,这片沙滩因为来往的人多被踩得十分松软,辛赏走两步拖鞋就被咬住。辛赏干脆脱了拖鞋,她才捡起拖鞋抬起头看到许钦平蹲下了身。
“谢谢哥。”辛赏趴到许钦平背上,高兴温柔在他耳边说道。
许钦平背着辛赏,他和她说:“悉悉,现在你小时候的愿望改变了吗?”
辛赏吃吃发笑,她问:“哥,你是不是晚上都在想这件事情?”
“有点。”许钦平笑了声。
“如果像你一样聪明不用去补习班,他不用那么痛苦就生一个吧。”辛赏说道。
“你这么想不行,你要给孩子一种学习是很快乐的影响,不能自己从心里就恐惧这件事情。”许钦平掂了掂下滑的辛赏说道。
辛赏抱紧许钦平的脖子,她又在笑,她说:“我们补习班有个孩子真的学好多东西,他每个周四周三下午一下课来补习班做两个小时作业,然后晚上要钢琴或者围棋,我听说他周末还有书法,奥数和英语。我以为就他一个学这么多,结果大家都差不多,比我以前还学得多。”
“和现在的孩子比,我们以前都不算有学课外。”许钦平说道。
“我以后要做一个独特的妈妈,不让孩子学那么多。”辛赏又“宣誓”。
“他可能自己会要求去学,因为看周围同学都在学。”许钦平思索道。
“我希望他以后能多亲近大自然。哥,如果我以后经常去野外考察,一去好几个月的那种,怎么办?”辛赏问道。
“能怎么办?我会和孩子在家里等你。”许钦平说道。
辛赏闻言在许钦平耳边使劲蹭了蹭。
“我问你,悉悉,我比你大那么多,你以后再长大点,会不会眼光不一样了?”许钦平侧了侧头,贴了贴辛赏的脸问道。
“是哦,你比我老了十岁。”辛赏好像才想起许钦平的年纪,她笑了声。
“老?”许钦平想起辛赏之前也有用这个字说他。
辛赏听出了许钦平的在意,她摸了摸他的脸认真说:“我逗你的,哥,你不老。而且就算你老了,我也会喜欢你的。”
“嗯。”许钦平就这么被辛赏哄开心了,他的嘴角不自觉扬起了笑。
走出沙滩,辛赏从许钦平背上下来,她穿好拖鞋,重新戴好帽子。许钦平伸手帮她正了正,他说漂亮。辛赏高兴露齿笑。
回到酒店,许钦平去烧热水给辛赏喝,他在浴室里清洗烧水壶,辛赏是迫不及待抱着相机盘腿坐到床上翻看照片。
“哥,你能帮我把照片导到手机上吗?”辛赏看着照片喊道。
“可以。”许钦平听到了关了水应道。
“我晚上就要。”辛赏又笑道。
“知道了。”许钦平对辛赏有求必应,他笑了笑打开水继续冲洗水壶,然后他装了壶自来水打算先烧壶水消毒。
许钦平正在装水,余光看到辛赏走到浴室门口,他回头一看,只见辛赏举着相机对他拍了一张。
辛赏拍完低头看了看,说:“真帅。”
“真的?”许钦平笑问道,他把水壶拿出去,辛赏像尾巴跟在他后面。
“真的,我拍的比小立姐好多了,小立姐拍照会手抖,她把方则衡脸都拍糊了。我拍的比她拍的帅多了,你可千万别给小立姐当模特。”辛赏忍着笑要保护许钦平远离何破立的相机。
“你确定只是你们技术差别,不是我比方则衡帅?”许钦平按了水壶开关问道。
辛赏听得问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举着相机又近距离对着许钦平拍了两张,她看了看照片,嘀咕说道:“为什么这么帅?原来这么帅的人也会吃醋的——”
许钦平听笑了,笑罢,他和辛赏说:“悉悉,你知道方则衡喜欢你吗?”
辛赏闻言抬起头望着许钦平。她穿着黑衣服,挂着红色的相机带子,整个人越发白,眼睛里也是黑白分明,她点点头,说:“嗯,有点感觉,但我觉得他是愧疚。”
“更多的是喜欢。”许钦平说道,他伸手摸了摸辛赏的脸。
“像我喜欢你一样的那么喜欢吗?”辛赏问道。
许钦平一愣,随即他一笑道:“你怎么这么机灵?”
“我说真的,哥,因为我在考虑你的感受。”辛赏认真说道。
许钦平抱住了辛赏,他吻了吻她的发说道:“谢谢你,悉悉。”
“我爱你,许钦平。”辛赏也抬手抱住许钦平的腰。
许钦平把辛赏打横抱起来到床上,他扯开辛赏的带子,他从上往下褪她的裙子,一次性连她的打底裤和内裤也脱了。辛赏一下光溜溜,她红着脸躺着不由抬手遮了遮眼睛,好像掩耳盗铃。
许钦平认真看了会辛赏,他俯身亲吻她,他也拿开她遮住眼睛的手紧紧扣握住,他和她说:“悉悉,我爱你。”在许钦平眼里,辛赏的身躯就是饱满的欲望,多一分会破,少一分会扁,她就是那么刚刚好。
和许钦平(做)爱,辛赏可以忘乎所以,她一点都不记得他们在哪,她又是谁。只是有一会儿清醒,辛赏张腿坐在许钦平怀里,两人对坐着紧紧交颈拥抱着,她微微侧脸对着窗外阳台,他们的窗帘没有拉严实有一条缝。透过那条缝,辛赏看到了绚烂绽放在半空中的烟火,她忽然出神也回神,记起了他们在哪,辛赏问许钦平:“哥,为什么放烟火,今天是什么日子?”她的声音带着娇柔的(喘)息。
许钦平听得问也转过头去看,他们一起看着窗外在想这件事,但身心的(交)合停不下来,许钦平紧紧掐着辛赏的腰还时不时或托或按着她的臀,一心不能二用,他好像知道为什么放烟火,但一个瞬间答案就变成了粗重的(喘)息滚烫洒在辛赏耳畔。
“悉悉——”许钦平不断唤辛赏的名字。
“哥——”辛赏也不断应着他。
最后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倒变成了另一个问题,许钦平又把辛赏放倒问她:“烟火是不是很美?你是不是很喜欢,悉悉?”
“嗯——我很——”辛赏应了声,没说完的话一下揉进了呻(吟)里,她看到自己的脚被抬起,那好像不是她的脚是挂在树梢的月亮,也像枝头的树叶有风过就跟着摇晃久久不能平息。
下半夜,辛赏朦朦胧胧被许钦平抱去洗了澡就睡着了。许钦平洗完澡却没有睡意分外清醒,他爬起来烧水,也把相机里的照片倒出来给辛赏。
等照片传送的时候,许钦平看到窗帘缝里透进来的月光,他想起了刚才的烟火就像一场梦,他站起来走到窗边轻轻拉开了窗帘推开阳台门。
许钦平站在阳台上看到了远处的沙滩,月光照着海浪,海浪回应着人群狂欢后的落寞。
许钦平看了会回到屋里拉好窗帘,他打开书桌上的台灯,拿笔在纸上写了答案:悉悉宝贝,那是音乐节的烟火。
写完,许钦平把纸放在辛赏那边的床头,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
等烧开的水放温,许钦平把水灌进保温杯里放在辛赏床头,这之后,他才上床睡觉。
辛赏睡到凌晨渴醒,撑坐起来喝水,她摸到了床头的纸,她拧开灯至微亮眯眼看清上面的字后,半醒迷糊的辛赏才发现保温杯里的水是温的,已经不是下午凉去的水。
喝完水,辛赏躺回被窝,翻个身窝进许钦平怀里。
辛赏和许钦平两个人在海岛城市旅游的这几天,他们游泳潜水出海,辛赏觉得真是人生无处不安,她放心吃喝,开怀大笑。许钦平也是,辛赏的帽子被风吹走,两人能追着跑很久,就像两个孩子,做的全是两个人单一无聊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