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馨虽说有本事，能看病，还能制药。但是她没有资历, 或者说没有一级级在工作岗位上往上升级别。所以即使她再有本事，也不可能一下子给她开太多工资。
不过, 多一个人的工资，家里多一份收入。现在宁馨和卓玉航有女儿了, 也得考虑多攒点钱以后留给孩子花用。因为等以后孩子上学，一年花钱比一年多。
这年月物价着实低，两个人的工资加起来绝对花不了，等到改革开放时, 应该能攒下一笔钱，到时候不管干什么, 算是一笔启动资金。
随着天气一天天转冷，人们开始穿上厚重的棉衣，显得臃肿且笨重。这时候的棉衣大多数是自家做的, 为了不浪费布料，裁剪时都可着布料裁剪，不管合适不合适，一般衣服都往肥了做。所以，做出来的衣服都肥肥大大的，不显身材。
部队驻地被皑皑白雪覆盖，成为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大雪下了一尺多厚，踩上去“咔嚓、咔嚓”响，在外面撒欢的孩子们在洁白的雪地上留下一串串大大小小的脚印。
宁馨早已给女儿穿上厚实的棉衣，免得她被冻到。冬天天太冷，宁馨开始限制女儿出门的次数，一般都是中午有太阳的时候，才带她出去透透气，其他时候大多时间都是呆在屋里。
幸亏驻地家属院的房间都安装了暖气，屋里不会冷，大人孩子都能在屋里呆得住。
有暖气方便多了，如果有洗了干不了的衣服可以在暖气上烤干。比如晓悦宝宝的尿布，都是放在暖气片上烤干。因为外面太冷了，拿出去晾晒的话会很快冻住，很难靠阳光晒干。
晓悦学话早，在□□个月的时候，已经偶尔能喊出“爸……爸”，等快过年的时候，已经能清楚地叫爸爸了。
没错，晓悦宝宝最先学会的是叫爸爸，而不是叫妈妈。
为此，宁馨还点了女儿一下额头说：“小没良心的，妈妈天天看着你，你都没先学会叫妈妈，而是学会叫爸爸。”
卓玉航得意地说：“这说明女儿跟我亲。”
虽然晓悦先学会喊爸爸，但是晚上睡觉还是会找妈妈，绝对不会找爸爸。
但是晓悦是个聪明的娃，她现在已经学会叫爸爸妈妈了。
不仅如此，晓悦还从开始学习扶着墙走路，已经学得走得比较稳当了。当然，因为冬天穿得多点，晓悦走起来不方便，她偶尔也会摔倒。这娃摔到也不哭，爬起来继续朝目标前进。
“妈妈。”晓悦一下子扑到在宁馨怀里。
宁馨抱着肉乎乎的女儿，笑着问：“小悦悦，找妈妈干嘛？”
晓悦指着屋门叫：“爸爸，爸爸。”
看来这是想爸爸了。
宁馨：“小坏蛋，就知道跟爸爸闹。你再玩会儿，等会爸爸就回来了。”
卓玉航回到家后，每次都抱着女儿翻着花样举高高，父女俩每次玩得乐不此彼。
这不等卓玉航一到家，晓悦就冲爸爸喊：“爸爸，爸爸。”她还张开双手等爸爸抱她。
卓玉航先把女儿抱起来，照例玩举高高游戏。父女俩闹了好一会儿，宁馨说：“行了行了，看你们俩闹起来没完没了的，晓悦都快笑岔气了，赶紧歇歇吧。”
卓玉航这才把女儿抱着怀中，跟媳妇说：“咱们快两年没回家了，要不今年回去一趟？”
宁馨：“回三里堡吗？”
“对啊，不就是回老家吗？”卓玉航难得糊涂一回。
宁馨甩了卓玉航一眼说：“你就知道带老婆孩子回老家，不知道带我们会娘家啊？”
卓玉航这才恍然大悟，忙认错：“媳妇，都是我不好，忘了咱们也好久没见到岳母和小逸了。这么着吧，我再多请几天假，咱们先回家过年，过完年就去岳母那里。”
卓玉航本来打算申请半个月的假期，回老家过年。但是媳妇提出要求去岳母家，他也不能推辞，只能多加几天假期，把行程安排得紧凑点，看完爸妈看岳母。
宁馨不依不饶地说：“我妈和小逸肯定也想我和晓悦了，我也得回去看看我妈和小逸。”
卓玉航：“行行行，听你的，要不咱们先去岳母家过年，回头再回老家也行。”
宁馨：“这倒不用，咱们还是回老家过年吧。”
如果让婆婆家人知道他们先回岳家，到时候肯定有人说闲话。比如说卓玉航有了媳妇忘了娘，过年只记得带媳妇回娘家，把老家父母忘了……现在可不是后世独生子女年代，到男女双方家过年无所谓。
大过年的，再闹得不舒心，犯不着。
但是如果在老家过完年，再回娘家，别人就没法说闲话了。因为过年回娘家是应该的，故意不去才叫没礼数呢。
“行，那就听你的。”
既然要回老家过年，肯定得带些礼物回去。不过因为年前是家家采购的日子，到哪买东西都得排队，卓玉航怕大冷天冻着老婆孩子，他自个抽一天时间到市里采购回家带的东西。
这年头也没有五花八门的东西送人，大多数是给家人亲戚带些吃的穿的回去。因为卓玉航手头有些票据，买了不少东西回家。有给老人带的麦乳精和罐头，给孩子买的糖块和点心。还有年前买到的海货，他也打算带回去给家人尝尝鲜，让各家分点。
宁馨就在家带着女儿收拾好过年回家需要的东西。她和丈夫倒是无所谓，带身替换内衣就可以了。倒是女儿的衣服尿布收拾出来一大堆，得带不少回去。因为过年天冷啊，带少了宁馨怕洗了干不了，女儿没得穿可就尴尬了。
等卓玉航假期批下来，两口子把家里收拾好，带上一部分行李（在空间放了一部分），准备带孩子回家过年了。
他们搭乘部队的采购车坐到市里，然后乘火车回老家。
因为过年回家探亲的人比较多，所以火车上比较拥挤。还好卓玉航提前买了卧铺票。
晓悦姑娘头一次出远门，那真是新鲜，眼睛快不够用的了，到处撒摸，路上一点都没有哭闹，很是让父母省心。
等一家三口挤上火车，宁馨才松口气，“过年回家坐个火车也不容易。”
“都一样。我看咱们晓悦愿意坐火车，是不是啊？”卓玉航看女儿非常有精神头，转着头看完这边看那边，便逗弄她。
晓悦除了会叫爸妈，会说的词不多，只能咿咿呀呀跟爸爸说外星语。
幸好这一路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事，顺顺利利到了市里。一家人下了火车又转成汽车回到镇上。
到这里离家只有三里路了，卓玉航没有让人来接他们。因为大雪天路上不好走，村里的拖拉机怕是不好开出来，怕路上打滑出事。如果弄个牛车或骡车接人，比步行也快不了多少，还不如他们两口子走路快呢。
卓玉航和宁馨都是修炼过的人，这点路不在话下。
宁馨给女儿包上她小时候穿过的大红斗篷，给女儿脖子里围上围脖，顺便把脸护住，只让晓悦露出两只乌溜溜的眼睛，乖巧地看着妈妈。
卓玉航抱着裹得圆滚滚的女儿回家，宁馨提了点东西。这时他们已经把大部分东西放到空间里，手里只拿了少部分东西。他们准备快到村口的时候再拿出来。
因为今天不是集市，天又冷，路上没遇一个人影儿。照卓玉航和宁馨的速度，走了十来分钟就快到了村口。卓玉航让媳妇赶紧把空间里的东西拿出来，然后两人分别提了些东西回了家。
卓玉航到家喊了声：“妈，我们回来了！”
杨秋菊听到儿子的声音，立马从屋里出来，她惊讶地说：“玉航，你回来过年咋不提前说声，我好找人去接你们。”
没等卓玉航回答，她就把卓玉航怀中的晓悦抱过去，“你俩真是的，也不怕冻着孩子，就这么走着回来的？赶紧进屋暖和暖和。”
卓晓悦不是怕生的性子，被奶奶抱过去也不哭，只是一个劲儿盯着奶奶看。也许心里在想：我怎么没见过这个人？
“乖孙女，我是奶奶。”杨秋菊抱着孙女到了屋里，就给孩子把围脖摘了，又斗篷脱了。
因为屋里捎着暖炕，挺暖和的，用不着穿那么多。
杨秋菊问：“晓悦会说话了吗？”
宁馨：“早就会叫爸妈了，在部队也教给她叫爷爷奶奶，她也会喊了。”
杨秋菊跟孙女说：“晓悦乖，叫奶奶。”
晓悦听懂了，但是没喊，扭头看她妈。
宁馨过去跟女儿说：“悦悦，这是奶奶，叫奶奶。”
晓悦听妈妈的，立马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奶奶。”
瞬间把杨秋菊乐得笑眯了眼，“哎，晓悦真乖。”
第94章
然后娘几个开始聊上了。
杨秋菊先问儿子：“你怎么回来没跟家里提前打个招呼，也好让我提前准备准备。幸好前几天太阳足的时候, 我给你们晒了晒被子。”
这不快过年了吗, 她估摸着孩子们得回来，提前把被子晒过了。
杨秋菊嘱咐：“玉航, 你赶紧把你那屋收拾一下, 把火炕烧上，晚上别冻着孩子。”
等卓玉航去收拾他们晚上住的屋子，婆媳俩聊起孩子的事，大多是杨秋菊问，宁馨回答。
杨秋菊看宁馨把晓悦养的白白胖胖的，穿得又干净, 可稀罕了。
“宁馨，你把孩子养得真好, 脸上也没冻皴，白胖胖的, 可招人稀罕了。”
不像村里的孩子，大人养得没这么精细，孩子的脸经常冻得发红、起皮、甚至皴裂。
宁馨笑着说：“晓悦是个小姑娘，养得白白净净才好看。”
杨秋菊：“你就比玉婷会样孩子。她虽然生了个小子, 但是不如你给孩子收拾得立整。”
卓玉婷比宁馨晚俩月生孩子，她第一胎生了个儿子, 杨秋菊挺为闺女高兴的。因为卓玉婷在外面租房住，杨秋菊特意去城里照顾闺女坐月子。
可是说起养育孩子，杨秋菊从照顾两人坐月子就看出来, 自家闺女不如儿媳妇会照顾孩子。主要是闺女没耐性，孩子一哭，闺女哄不好就会觉得烦，把孩子扔给她带。而且玉婷家那孩子确实不如晓悦好带。
等卓玉婷上班之后，就把孩子扔给婆婆带，买不到奶粉之后，白天给孩子定牛奶喝，晚上喂奶。她家孩子差晓悦近俩月，看着瘦巴巴的，真不如晓悦壮实。
宁馨看家里只有婆婆一个人在，问：“爸还没歇班？”
“没呢，等后天回来。你二哥一家跟他一起回来。”杨秋菊已经把家里收拾好了，过年这段时间吃的窝头、馒头、年糕，一共蒸了好几大锅，就等孩子们回来过年吃。
宁馨：“到时候一大家子团圆，可是热闹了。”
“可不是，年年就这么一回。你们都在外面工作，难得团圆一回。”杨秋菊心里想：可惜玉婷嫁出去了，得等初二回娘家才能回来。
虽然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但是杨秋菊就这一个闺女，还是时时挂念的。
卓玉航收拾完要住的屋子，又把家里该修整的地方修整一下。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该干的不能落下。
卓家院子房间不少，孩子们回来足够住的，反正一家人住一个屋就可以。再说卓玉婷出嫁了，她的屋子空了出来，也可以让别人住。
而且家里陆陆续续修了三个火炕，冬天睡火炕可不冷。
宁馨跟婆婆说了会儿话，想去卫生所看看二舅。
杨秋菊说：“你不用去了，村支书给你二舅开了介绍信，让他回家探亲了。”
宁馨惊讶地问：“是吗，我二舅什么时候走的？”
“他走了有两天了吧，过了年再回来。”
“哦。”宁馨想着只能年后回娘家再见娘家人了。
冬天天短，杨秋菊又怕宁馨他们饿了，早早做了晚饭，一家人晚饭吃得很早。
吃完饭又没什么娱乐活动，自然是早早回屋睡觉。主要是晓悦已经困了，都打上哈欠了。
杨秋菊：“你们洗洗早点睡吧，坐火车也怪累的。”然后她又冷不丁添乱一句让宁馨头大的话，“过完年晓悦就快一周岁了，你们该再要个孩子，要是带不过来，我可以帮着带晓悦。”
卓玉航看他妈提起生孩子的事，忙说：“妈，我们会考虑的。”
其实自从生了晓悦之后，宁馨就配置了暂时避孕的药丸。她还不想接着要二胎。一是她还没缓过劲，对生孩子的痛心有余悸；二是女儿太小，再生一个她怕顾不过来。
宁馨不想顾此失彼。如果想生二胎，起码得等晓悦再大些，最好等她上学之后。
杨秋自然是想让儿媳妇多生几个，最好多生几个儿子，她的思想还是老思想，养大儿子后要靠儿子养老呢。
卓玉航和宁馨回屋后，把晓悦哄睡了，边洗脚边说起这个话题。
宁馨：“说好了，咱们过几年再生二胎。”
卓玉航：“那是肯定的，现在生了也顾不过来，还不如等晓悦大点再生。”
“我以为妈说了你得改主意呢。”
“你一个人照顾孩子太累了，照顾俩更累，我可不想累着你。”卓玉航就着媳妇的洗脚水洗了脚，把洗脚水倒了，开始上炕哄媳妇。
“媳妇，你放心，避孕药我会一直吃的，等什么时候你想要孩子，咱们再生。”
先前宁馨说避孕时，卓玉航就主动让媳妇制作了他能吃的避孕药。因为他觉得对身体无害的避孕药毕竟也是药，就算是中药，吃多了也不好，肯定是他吃，不能让媳妇经常吃这个药。
“你记着就行。”
卓玉航搂着媳妇满足地说：“你说的话我都记着呢。要孩子是咱俩的事，我不会糊弄你的。”
他可不是不负责的男人，撒上种子就不管了。不管媳妇累不累，一个劲儿让她生生生，生了还让媳妇一个人管孩子。卓玉航也很喜欢孩子，尤其是自己的孩子，他现在可是非常疼女儿的。
卓玉航非常喜欢现在的日子，这才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是他想要的生活。只要不是违背原则性的事情，卓玉航大都听媳妇的。即便是有不同意见，夫妻俩也是有商有量的。
而且是卓玉航太了解媳妇了，他知道以媳妇的品性，才不会做出让他为难的事。当然，他也不会让媳妇为难就是了，他还想好好跟媳妇走完这一辈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