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搞这几个宫女在他跟前晃悠,就是等着他憋不住把人要了,然后墨昶就以惑乱后宫的名义,把他拉出去游街,让史官给他记一个淫乱之名,让他这个前朝帝王一臭到底。
胡全听了墨纮的话,抬眸偷偷看他一眼,嘴巴动了动,又把话咽下了。
也许,皇上除了想让他遗臭万年,还为了名正言顺的阉了他。
看胡全不吭声,墨纮冷哼一声,满心憋闷。现在如他所愿,宫中女人有了,但能看不能碰的滋味儿,还不如没有。
所以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有三条路,一:憋死,二:臭死,三:学墨昶,修佛!
而以上三种,墨纮那个都不想。如此……
胡全看墨纮突然站起,大步朝外走去,忙跟上,“大爷,您去哪儿呀?”
“求死去。”
自丢了皇位,墨纮破罐子破摔,在四爷折磨下,一不下心也学会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等他意识到自己言行举止很是不得体时,他已经在不正经的路上越走越远了!不自觉间每日去四爷面前求赐死,成了一种日常。
今夜星空璀璨,思念的人望着漫天星空夜无眠。而此时的远方……
西域
西域皇帝年身体愈发不好,现西域政务大部分都是太子在批示。
太子大权在握,距离帝位近在咫尺,在这关键的时候,太子一边亲力亲为的对着老皇帝表孝心,一边对着朝廷官员竭力表现着自己的贤明仁善,但在暗中却将西域三位成年皇子都给无声圈禁了。
三皇子宇文卿亦在被圈禁的之列。
“父皇身体不适,三皇弟在府中诵经为父皇祈福,所以暂不能来宫中给父皇侍疾了,还望父皇不要怪罪才好。”对着缠绵病榻的老皇帝,太子如是道。
而二皇子和五皇子,也被以各种理由圈禁在了各自的府邸之中。
太子这么做目的很清楚,那就是不想看到其他皇子在这个时候出幺蛾子。其实,如果可以太子更想将威胁他的全部都清除掉。
只是,因老皇帝是个喜欢一团和睦,又总是把仁德挂在嘴上的人。所以,太子纵然早有杀心,却也知道暂时必须忍耐,不能动手。
“殿下,现太子已是独揽大权,再这样下去,对我们很不妙呀!”此时三皇子府内,宇文卿的心腹随从(广川),神色凝重道。
一旦皇帝驾崩,太子继位登基,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可能就是将所有威胁他的人斩杀,不留后患。而三皇子定然在太子不能容的名单之中。
听了广川的话,宇文卿沉默不言。
因为现在形势对他确实很不利,几乎已成死局。
陷入这完全被动,且动弹不得的局面,皆因他大意,他没想到右相秦严在暗中竟然早已投靠了太子。
之前,秦严劝说他去大越,嘴上说是要用曾太子想谋算墨昶的事,引发墨昶对太子的不满,趁此向墨昶借势,以此来对抗太子。
当时对这话他竟是相信了,过后才知这不过是他和太子宇文明的计而已。其目的就是让他暂时离开西域,好让太子得以顺利掌握大权。
而当时在大越,秦严劝说他即刻回西域,也不是担心太子成事,纯粹是不想他见到西域皇帝而已。
想到这些,宇文卿扯了扯嘴角,眼里满是自嘲,聪明反被聪明误,这话说的就是他吧。
自以为聪明,其实早就着了别人的道。
看宇文卿脸色不佳,广川知他心情不好,也未再继续刚才话题,转而问道,“殿下,小的不明白,您当时怎么将二丫那个又哑,又有点傻的丫头给带回来呢?”
三皇子宇文卿,虽然在世人面前一副温润善良的菩萨样儿,可广川作为宇文卿的贴身护卫,却清楚的知道,三殿下并不是那么善良的人,他从来只对有用,和能给他带来好处的人亲善。
而二丫那个哑巴丫头,无论怎么看对宇文卿来说都没任何用处。如此,三殿下不止把人带回了西域,还不辞辛苦的给她治伤解毒,这是为什么呢?广川想来许久,始终不得其解。
因为那丫头不会说话,就给她随便取了个名字。
宇文卿听了,淡淡道,“二丫不是哑巴,她不会说话,只是中毒加上受伤所致,假以时日待她的伤都好了,体内的毒慢慢缓解了,自然就能开口讲话了。而且,她可一点都不傻……”
想到第一次见到二丫时的情景,宇文卿眸色幽幽,若有所思!
从大越回往西域的途中,在中途休息,去方便的时候,宇文卿意外看到了倒在草丛中,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二丫。
满身的血迹,几乎看不到起伏的心口,惨白的面容。乍然看到,宇文卿几乎以为那已是一具尸体。在越过时,出于本能的好奇低头看了一下,想一探究竟。然,就在他低头靠近的瞬间,地上那犹如死尸一样的女人,犹如诈尸一样忽然的动了!
紧闭的眼睛突然睁开,了无生气落在地上的手,遂不及防朝他攻来,在宇文卿因她突然的举动,惊骇怔楞一瞬间,一只尖锐的发簪落在了他咽喉上!
“不想死,就带我离开这里!”
声音虚弱,沙哑,飘忽,仿若来自地狱间。
而对乍然出现的情况,宇文卿在惊楞过后,很快恢复沉静,看一眼置于他咽喉的发簪,看着那虚弱到只需两根手指就能捏死的女人,宇文卿呵呵一笑,当时完全没将这威胁放在眼里。
可就在他挥开她手的刹那间,只见那发簪在离开他咽喉的瞬间,快准狠的从他胳膊上划过,当即就是一道血痕。
胳膊被划伤,血色外溢,而伤口的周围,已眼可见的速度变黑。
有毒!
“我告诉你解药的方子,你找个风景好的地方,将我安葬了,我不想暴尸荒野,不想鸟啄的千仓百孔,万一被我相公找到,会变成他的梦魇……”
凶悍又哀伤;精于算计,却又情深义重!
这样的人,让宇文卿动了恻隐之心。
宇文卿就喜欢聪明,又有情有义的人。而这两样,刚好她都占了。
救她不过举手之劳,所以宇文卿就顺手做了,就当为自己积德吧。而就她当时的情况,宇文卿并不确定能将她救回来。
结果证明,她的生命一如她的性格那般,都透着一股悍劲儿。在宇文卿不止一次觉得她抗不过的时候,她却都挺了过来。那坚韧,也是令宇文卿刮目相看。
不过,宇文卿很好奇,她身上的毒是怎么回事?看那霸道的毒性,像是出自青易大师之手。
只是青易大师已不在人世,所以她的毒自是不可能是青易大师下的。那么,又会是谁呢?
青易大师曾说因为那方子毒性太强,不会外传的。
这一点宇文卿也很是不解,看来得空要问问二丫。不过她也该庆幸,庆幸她遇到的是他,不然她早已化为一堆黄土了。
“殿下,殿下……”
听到广川的声音,宇文卿回神,看着他,淡淡道,“我只是觉得二丫那样泼辣的女子很少见而已,没别的。”说完,掠过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宇文婉儿怎么样了?”
宇文婉儿因是公主,自然不会分府出来,理所当然还在宫中。
“公主身体也不是太好,太子以不能让公主过了病气给皇上为由,强硬阻止个公主靠近皇上宫殿。又拿她身体不适,需要好好静养为由头,禁止她出宫。所以,当下想见到公主,怕是很难。”广川沉声道。
宇文卿听言,眸色暗沉,看来宇文明(太子)是想尽了一切办法,用尽手段的来控制他们。
看着眼前跳动的烛火,宇文卿心情沉重,压抑。他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有什么消息进出,也会很快就传到宇文明的耳朵里。
现在他就如那被关在笼子里的鸟,难道就这样任人宰割吗?宇文卿实不甘心。
另一边的下人房,一道清瘦的身影坐在床上,透着月光看着外面,手指悄然落在自己脉搏上!
脉象仍略显虚浮,未恢复沉实,看来毒还并未完全清除。不过,好在有存活的希望了。
探着脉搏,低头看看手腕上的铃铛,手指轻轻抚过,眼角染上一抹柔色,墨昶现在不知道在做什么,他应该还好吧!
也许应该给他写封信。可是,想到当下二皇子府的形势,颜璃也就是现在的二丫,眉头不由皱了皱。
她将信写好,信不会送到墨昶的手中,而是会被直接送到宇文明的手里吧!若宇文明知晓她是颜璃,会是什么反应呢?
颜璃想着眸色幽幽,若她的救命恩人不是宇文卿。那么,宇文明应该很乐意卖个好,很愿意将她送到墨昶的身边。可是,当救了她的人是宇文卿,是他的敌对时,宇文明怕不会这么爽利。
因为,他会有所顾忌,他会担心宇文明利用救命之恩向墨昶提出条件,而那个条件就是成为西域的君王。
若是这样的话,宇文明第一反应可能不会是将她送回大越,而是悄无声息的将她和宇文卿一块弄弄死。直接杜绝了大越帝王会成为宇文卿助力的万一性和可能性!
颜璃想着,垂眸。所以眼下,静观其变吧!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到毒解了,她能悄然的离开西域,这样或才是最安全的。
吱呀!
一声小心翼翼的推门声,传入耳中,颜璃往门口看一眼,默默躺下,闭上眼睛。
“哎呦,踩死欧文了,谁呀,没长眼睛呀!”
“对不住,对不住!”
“翡翠,这么晚上了你去哪儿了?”
“我去小解了!”
“放屁,你搁这儿糊弄傻子呢?我睡时你就不在,现在都快三更了你才回来,难不成这么长时间你都在小解?”话说的直白,又带着一丝嘲弄。
“哎呀我的好姐姐,我知道你最心善了,你就饶我这一次吧!等我发了月钱了给你买桂花糕吃。”小意讨好。
“这还差不多!”说着,声音压低,“说,是不是去见你那个顺子哥哥了?”
“没有!”话里都透着一股心虚和甜蜜,一听就是假话。
“你少糊弄我,你跟顺子眉来眼去这么些日子了,当我们都眼瞎看不出是不是?说,出去这么长时间你跟你那个顺子哥都做什么了?”
那意有所指的问话,羞的翡翠连连否认,急急忙忙道,“我们就是说话,真的什么都没做,真的!”
“是吗?真的只是说话吗?到底多少话竟然能说这么时间……”
“真的,真的!顺子哥前些日子不是跟着殿下去大越了吗?他就是跟我说说的大越的风土人情,让我开开眼。”
“大越呀!那你跟我说说大越是什么样儿的?”
“顺子哥说大越很大,京城也特别的繁华,那边人的穿戴跟我们西域也很不同。还有呀,那边的女儿家比我们西域都娇贵,说那些高门贵女娇养着,都是为了送到皇宫给皇上做妃子的!”
“所有的都送到宫中给皇上做妃子吗?不会吧?!”
“那就不知道了。顺子哥在回来的时候,在途中听说,大越帝王正在选妃呢!”
话入耳,颜璃缓缓睁开眼睛……
选妃?!
第359章 一更
西域*太子府
夜半时分,太子宇文明才离开皇宫回到府邸。因为他已是成年男子,所以,就算是打着为皇上侍疾的名头,也不宜连续夜间留在宫中。
为了避嫌,谨慎起见,宇文明自然还是回到自己府邸更好些。
“殿下,您回来了。”太子府管家周兴忙迎出来道。
宇文明点点头,没去后院,而是直接去了书房,“府里一切可都好?”
“是。”周兴倒一杯茶水放到宇文明的手边,恭敬道,“府里一切都好,殿下您请安心。”
“那就好。”拿起茶水喝一口,看着周兴问道,“宇文卿回西域途中救回来的那个丫头,你可让人去探查了?”
“是!老奴让护卫去了三皇子府,亲自去询问了那个丫头,没什么异常特殊之处,就是在大越遭遇震动时受伤,恰巧被三皇子遇到的哑丫头。”
宇文明听言,挑眉,“哑丫头?”
“是,那丫头不会说话,手上还带着一丝薄茧,对厨房的事也很擅长。所以,应该就是个寻常的市井丫头而已。”
宇文明听了,带着怀疑道,“这么说,三皇子真的只是行善,并无其他原因了吗?”
宇文明怎么就这么不相信呢!根据他对宇文卿的了解,那可是一个利益当前,又十分伪善的人。真心行善,这种事宇文卿可是不会做的。
听出宇文卿话中意,知他心里在想什么,周兴补充一句道,“那丫头虽是一个哑巴,不过倒是有几分姿色荣。或许刚好入了三皇子的眼,再加上三皇子又是个自来喜欢故作亲善!如此,为博得一个仁善的名头,所以就顺手将她带回来了。”
宇文明听了,静默,没再多去探究什么。
既确定是一个市井丫头。那么,无论宇文卿的所图的到底是什么,眼下来说都不重要,他也没太多精力去关注这件小事。
眼下的关键是顺利登基,现在是万事俱备,只等老皇帝咽气了。
一旦老皇帝驾崩,他顺利登基,待到那时,直接取了宇文卿的性命,也就什么都随着结束了。
现在他最担心的是大越那边,只要大越帝王墨昶不掺和西域的事,一切都不会有问题。
“让人好好盯着二皇子,三皇子,还有五皇子的动静,这个时候本殿不容许出现丝毫差池。”
“老奴遵命。”
对皇位,宇文明是志在必得。
大越*皇宫
夜深人静,本该是好眠的时候,墨纮却被拉出来赏月。
独守空床墨纮虽睡不着,虽不舒服,可同四爷一起赏月,他感觉更不舒服。
两人坐在御花园内,看着天上那轮明月,闻着悠悠花香,这本该花前月下的场景,墨纮却只感觉到焦躁。
“墨昶你不困吗?”
四爷听了,转眸,“皇兄困了?”说着,上下打量他一眼。
四爷这随意的一个打量,墨纮看着,脸色当即耷拉了下来,“我只是困了,你干嘛一副看我‘不行’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