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极恶——浅如月
时间:2018-10-05 09:13:35

  江老太也是绝对的行动派,说干就干,让你见识见识什么焦灼雷厉风行,还有租店面时跟人讲价时那杀伐果断的气魄。江小芽在一边看着,暗腹:江老太或许才是一个被农妇身份耽误的商业人才。
  店面租下,看江老太割肉似的将租金交出去,江小芽不由道,“奶奶,万一生意赔了这些钱可就都拿不回来。”话落,背上既挨了一巴掌。
  “你个死丫头,生意都还没开张,你就给我说这话,你晚上还让不让我睡觉了!”江老太冷着脸道,“我告诉你,如果赔了,你就等着给我以死谢罪吧!”
  江小芽听了,揉着被打的地方,不由笑了。敢赔钱,敢糟践钱,在江老太这里就相等于犯了天条,绝对死罪。
  “奶奶放心,我一定好好做,把你舍得钱都给挣回来。”
  这听着倒是好像一句人话。
  “这几天农忙,我可能没空过来,你先把这里归置归置,等忙完这几天我过来帮忙。还有,你别给我卖那些乱七八糟,死贵死贵的,没人会买的。”
  “好,都听你的。”
  江小芽说得很好听,江老太当时还真相信了。可等她再过来,发现……原来她也是一个天真的人呐!
  卤味儿!
  江小芽竟然卖卤味儿,老百姓一年也不吃一回的东西,她是打算卖给谁?天上的鸟吗?
  “奶奶,我觉得卖这个挺好的。”
  江老太盯着卤味儿,眼神木然,是挺好的,好香,好贵,好赔钱!
  “奶奶,您尝尝。”
  “我正在尝。”卤肉香,也压不住满嘴都是后悔的滋味儿。
  从江小芽一张口,就看出她不是个做生意的料了,怎么就由着她胡来了呢?江老太这一辈子没纵容过谁,就这么一次……
  “老板,你这卤味怎么卖的?”
  听到声音,江老太转头,还真有败家的来买。
  “刚开张,今天不要钱。”
  江老太:……
  买的人败家,卖的人更败家。
  “老板,你可是说的真的?”
  “嗯!不过,尝过再买就贵了。”江小芽说着,包起一只卤鸽递了过去。一摆手,真不要钱让人走了。
  “江小芽!”
  人一走,江老太就对江小芽展开了追杀!
  “奶奶,这都是生意经。”
  谁管你说什么,先打死再说。
  ***
  “四爷,你别看这家店不咋地,还专卖一些乱七八糟的,可味道却相当不错,我可是早就想带你来尝尝了。”裴戎倒一杯水给墨昶,殷勤道。
  墨昶拿起茶水轻抿一口,等待裴戎所谓的味道极好的乱七八糟的。
  裴戎丢一粒花生在嘴巴里,嚼的嘎吱嘎吱响,看着墨昶道,“四爷,今天在朝堂上,听皇上那意思,是不是准备给你赐婚了?”
  墨昶点头,“也许。”
  “如果真是,您老准备接旨了吗?”
  “也许。”
  裴戎听言,几不可闻的轻哼一声,“你倒是不挑,但我可还没准备好叩拜四王妃。”
  墨昶淡淡一笑。
  “两位客官,您们要的菜来了。”老板招呼着菜上来。
  “尝尝,快尝尝看。”
  裴戎催促着,墨昶拿起筷子,夹一起一块放入口中,当尝出来是什么,心头猛的一跳,一张久违的小脸瞬时出现在脑海中!
  “四爷,尝出是什么了吗?”
  墨昶呢喃,“江小芽……”
 
  第八十二章 再次
 
  一张小脸映入脑海,瞬时很多画面随之而来……
  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助他一战名声在外的丫头!
  那不可理喻又刁钻圆滑,盲目救他又亲了他的丫头!
  那个睚眦必报,一怒之下也敢阴他,也敢下嘴咬他的丫头!
  那个故作天真,到处惹竹马的丫头……
  往事突然浮现,那久远却又分外清晰的画面,再次记起,抬头按按眉心,看看眼前的香辣牛蛙,墨昶眼神闪了闪,抬眸,看一眼身边随从,“去把做这道菜的人带你。”
  “是。”侍卫领命,疾步走了出去。
  裴戎看一眼桌上的菜,“怎么了?这道菜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那你刚才怎么那副表情?”
  “我什么表情?”
  裴戎盯着墨昶的脸,斟酌了一下开口,“一副偷吃过什么奇异果和禁果的表情。”一脸的克制,相当的复杂,还有那带着丝丝嗔怒的眼神,活脱脱的就是揣着不可告人秘密的模样。
  想着,裴戎眼神灼灼,盯着墨昶,掷地有声道,“更确切的说,就像那春心萌动的闺阁少女。”
  墨昶听了,看裴戎一眼,放下筷子,“都说红未老头先白。而你是,红颜未衰,眼先花。所以,娶妻吧!找个眼神好的每次出门让她搀着你点。”
  裴戎听了,撇嘴,刚要说话,侍卫领着人走进来。
  “小的见过两位客官,在此给两位客官见礼。”
  看着眼前拘谨不安,规矩行礼的中年汉子,“这道菜是你做的?”
  “是……是小的做的。”汉子诚惶诚恐,满脸满心的不安。
  墨昶听了,眉头几不可见的动了动,眼底漫过一抹异色,似失望又似无趣,他也是闲的探究些无用的。对于那个丫头,不见才是最好,再见才是麻烦。
  一旁的掌柜的看着墨昶和裴戎两人的穿着,也是惴惴不安,毕竟京城这地方,非富即贵的人太多,真是随便一个都得罪不起呀。
  “两位客官,可是,可是哪里不合口吗?”
  “味道很不错。”话是如此,却没再动筷子。虽然是同样的东西,可终究是缺少了他之前吃的那个味道。味道不同,突然食之无味。
  坐在马车上,看着热闹熙攘的京城,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蕲河的那个寂静的地方。还有关于那个丫头的……
  或许是她过去让他感到闹心的事做的太多。继而,她那一张小脸,就算是久未想起,再忆起,依旧分外的清晰,那眉目依旧记得最是清楚。这点,也最是让人不愉。
  蕲河
  老老实实站着不动挨江老太一顿捶。结果,老人家不是感动,而是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明知道要挨打,连跑都不会,就你这脑子还怎么做生意?还有,你站着不动等着挨,是想累死我不是?死犊子,挨打你不嫌疼,我还嫌累呢!”
  “奶奶教训的是,下次我一定看你抬胳膊麻溜就跑。”
  这话,得到不是一句孺子可教。而是又被训,“你跑?!那我岂不是要追?混犊子!你想累死我是不是?”
  看出来了,这会儿是怎么说怎么错。原因,就在于她刚才败了家,给人卤鸽没收钱。江老太这会儿是怎么看她都不顺眼。
  看江小芽挠头傻待,江老太横她一眼,“你想傻站到什么时候,还不赶紧把东西收进去,趁着天色回家!”
  江小芽听了,抬脚往摊位前走去,收拾着,说道,“奶奶,你不用每天都来接我,我又不是不知道路,我可以自己回去。”
  “我不是担心你迷路,我是担心你这张脸。”这话说的那个直白。
  江小芽听了,不由笑了,伸着小脸,往江老太跟前凑了凑,“奶奶,你是不是也觉得你家孙女这张脸长的跟花儿一样好看?”
  看着眼前这张如花似玉的小脸,江老太冷哼一声,抬手拍拍自己的脸,“脸皮好看有个屁用,早晚也跟我一样满脸橘子皮。真有本事,比脑子!”
  江小芽听了,不说话,端着吃食往屋内走去。老祖宗您犀利,我就默不作声。
  江老太看着江小芽的背影,心里直发愁,真没眼力劲儿,看不出她最担心的就是她那张脸吗?还敢在她面前显摆,这不是更让人心焦吗?她都这把年纪了,也不知道还能护她多久。
  在江老太看来,女人的长的过得去才是好脸,江小芽这个太招眼了。连她一个老婆子看着都觉得稀罕,更何况是那些不想好事的男人了。
  江老太捡起一个木棍握手里,心里犯愁。
  因为店面小,没法住人。继而,每天江小芽还要回元家。这一天,一如往常,江老太牵着她,两人踏着晚霞往家走去。
  江小芽走着,看一眼那漫天的红霞,再看看牵着她的这只苍老干裂的手,轻轻握住!
  虽然不应该。可,不是一个人的感觉真的很好!不觉贪恋这一抹温暖。
  也许,这辈子因为江老太,因为元墨,会让她的这一辈子跟上一世不再一样。
  京城
  “四爷,之前是不是有人给您做过那道菜呀?不然,你那么好奇做菜的人做什么?”
  “四爷,您老是不是有心上人了,是哪家小姐跟微臣说说。”
  “微臣不是好奇,主要是为了避免麻烦。万一您喜欢上的人,我刚好也喜欢上怎么办?所以,还不如你现在告诉我知道了,我以后见到那姑娘一定绕道走!”
  饭后,裴戎坐在马车内一路上念叨个不停,墨昶一脸的无言以对,特别是对那句‘心上人’,实在不明白这毫无理头的猜疑是从来冒出来的?他是那句话,那个表情,让裴戎生出了这么荒诞的想法?
  “四爷……”余音悠长,这近乎娇嗔的呼声出。
  “呜……”
  墨昶一个抬脚,裴戎闪避不及,稳稳的被踹了下去。
  “世子爷,您没事儿吧!”刘凛赶紧上前扶住裴戎。
  裴戎拍拍退,拍拍被墨昶踹到的地方,望着直接来的马车,幽幽道,“墨昶好久没对我动粗了,现在突然来这么一下,真是好亲切呀!”
  刘凛:……
  松开扶着裴戎的手,虽然大不敬,可……刚才四爷怎么就没把人踹死呢!
  十年未见,他是墨昶,可却时常还是让裴戎感到有些陌生。分别时,你我都还是小孩子模样,对你的记忆还停留在一起街头横行霸道,你耍阴,我仰望的时候。可再见,你我却都长成了大人的模样。
  十年空白,裴戎嬉笑怒骂性情不改,可墨昶跟小时候不再一样,他变得温和凉淡,却又深沉难测,直到刚才……
  裴戎扬了扬嘴角,墨昶那一脚,让他瞬时找回了曾经熟悉的感觉。他感觉他要踹他的时候,他果然就下脚了。
  “刘凛,其实,四爷还是一点都变对不对?”
  刘凛点头,“是。”忍不住收拾你的心,确实一点没变。
  王府
  看到元墨,元通疾步迎过来,“主子,您回来了。”
  “嗯。”墨昶随应答,走出几步,停下,看向元通。
  “主子,可是有什么吩咐吗?”
  墨昶静默了一下开口,“江小芽近些时候可还有写信回来?”
  闻言,元通心头猛的一跳,抬头,看着墨昶,力持表情平稳,“是,都有写信回来。老奴一会儿都给主子送过去。”
  墨昶点头,未在多言,抬步往书房走去。
  看着墨昶的背影,元通默默擦拭一下手心瞬间溢出的汗,心头有些发紧,关于江小芽,还以为主子已经忘记了,没想到竟然还记得,还想起问起她来了。
  元通凝眉,大步往自己房里走去,心里思索着,既然主子已经问起了。那么关于蕲河的境况,还有关于江小芽的近况,应该也都禀报了主子才对。
  幸好江小芽写来的信都存着没有烧掉,不然还真是无法同主子交代。
  元通拿着厚厚的一沓信往书房走去,“主子,江小芽写来的信函。”
  看着那厚厚的一沓,墨昶眉头挑了挑,伸手拿过,打开……
  【公子,您身体都好吗?有没有哪里不适?】
  还真是毫无新意。
  “这些你都看过了吗?”
  “是,都是问候主子身体的。”
  “是吗?她还真是有心了。”几年如一日,内容持久寡淡,这还真是跟她多变得性格不符。
  墨昶翻一下手里信,开口,刚欲再问,一侍卫走进来,禀报道,“王爷,皇上派人传来口谕,请王爷即刻入宫一趟。”
  墨昶听言,看看手里的信函,放到抽屉里,“给本王更衣。”
  “是!”
  皇宫
  “皇上,逸安王殿外请见。”
  “宣他进来。”
  “是。”
  宫人领命出去,墨紘整理一下身上那代表着帝王无上权威的龙袍,望着殿门,眸色深谙沉凉,戾气潜藏。
  十年,都未能将墨昶找到除掉。
  五年,眼睁睁看他坐稳,坐大。在他眼皮底下成为大越权王。
  以上种种,都让皇上极度压抑,极端气闷。
  墨昶的存在,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他有多无能!
  逸安——怡然,安康!
  逸安王这一尊称的由来,先帝的期许,墨紘的嫉恨。
  这一称呼,让墨紘时刻难忘先帝的偏心,还有他被冷落的那些过往。曾经,他虽贵为太子,可论受宠论看重却都不及墨昶。
  当年若非萧仲一时失言,还有裴戎童言无忌的助力,闹得流言四起,让先帝心里生了疑,墨昶又在那个时候失去了踪迹。那么,现在大越的帝王可能就不会是他,而是墨昶了。
  “四王爷到。”
  内侍尖细的声音入耳,随着一道身影映入眼帘……
  身姿高大,精壮倾长,那宽厚的肩膀,承载着力量,透着威胁。
  脚步平缓,不急不缓,举手投足之间,满是矜贵透着雅致,皇家的尊贵,在他身上尽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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